棋魔前傳 正文 第七百九十一章 期待
    第七百九十一章期待

    「呵,如此說來,這輪比賽咱們的勝算會更大一些吧?」回想起黃春生這兩年的出色表現,童勝浩的心情漸感放鬆,是呀,後三台只要贏一台,黃春生再拿下一盤,那不就是勝利嗎?

    楊思明見童勝浩如此樂觀也不好直接反駁,只有微微咧嘴一笑,算是不置可否。

    童勝浩雖然好大喜功,急著建功立業,卻也不是一個盲目自大,剛愎自用的人,見楊思明這樣的表情,知道他必定還有下言。「楊教練,有話就說,別說一半留一半兒,咱們是言者無罪,聞者足戒。」

    童勝浩既然如此表態,楊思明也就不好再保持沉默了。

    「童院長,你可能忽略了一個細節,黃春生入段前是在忘憂清樂道場學棋,而王一飛乾脆就是忘憂清樂道場一手培養出來的,他們倆實際就是師兄弟。」楊思明表情非常嚴肅的說道。

    「呃」

    童勝浩一愣,別說,他還真沒留意到這個問題。

    的意思是說春生可能.放水?不會的,不會的,這種事兒春生不會做的,我們應該相信自已的隊員。」短暫的錯愕之後,童勝浩連連搖頭,他知道黃春生是一個極有責任心的人,斷不會因私人的交情而置棋隊利益於不顧。

    「呵,童院長,我說的不是那種意思,.你搞錯了。」楊思明笑著解釋道。他跟黃春生在一起的時間要比童勝浩久的多,對黃春生的瞭解也比童勝浩深的多,童勝浩都知道黃春生不是那種因私廢公的人,楊思明又怎麼會不清楚。

    「搞錯了?那你想說的是什麼?」童.勝浩追問:能不能贏是技術問題,能贏不贏是立場問題,技術問題造成的後果無論怎樣的嚴重也能接受(事實上也沒有辦法不接受,你總不能指望把蝸牛當水牛使吧?),但若是立場上出的問題,那可就是大問題了,戰爭時期,沒有人會想和一個隨時打算投降敵人的人趴在同一個戰壕,和平時期,也不會有誰喜歡同一個隨時可能倒向競爭對手的人做同事。

    「呵,春生的人品大家都清楚,他的職業操守也完全.可以放心。我擔心的不是現代版華容道的故事在他身上出現。」楊思明笑道。

    「春生三年前定段成功,然後就留在了咱們棋院,在.那之前,他一直和王一飛住在同一個寢室,一起學習,一起訓練,彼此間的棋都非常熟悉。當然,這三年裡,春生的實力提高的很迅速,成績也非常不錯,不過話說回來,他定段的時候棋風大致已經成型,現在和那時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不同之處只在於棋更熟練了,計算更準確了,心態更平穩了。反過來再看王一飛呢?三年前他十歲,棋風遠未定型,今年十三歲,棋風定沒定型也不好說,這樣一來,同樣三年前熟悉的對手,春生首先就吃了個虧,因為他是知已而不知彼,王一飛卻是知已且知彼。」楊思明分析道。

    些道理不過春生的比賽經驗要比王一飛.多,近來的狀態也非常好,對對手的瞭解固然是戰勝對手的一個因素,但更重要的還是得靠棋手的實力和臨場發揮。打個比方,全盛時期的阪田榮男,誰都知道他的棋薄,行棋極端,好孤棋,但別人也不一樣拿他沒辦法嗎?王一飛瞭解春生按理是比春生瞭解他多一些,春生棋風上的變化不大也是事實,不過這都屬於枝節末梢的小事兒,對最後的結果有影響,但也不會太大。我還是相信春生的實力,他一定能夠戰而勝之。」

    童勝浩像是在給自已打氣一般大聲說道。

    楊思明聞聽也.只有隨聲附和,儘管他的看法不像童勝浩那樣樂觀,但他是棋隊的主教練,他不可能在比賽還沒開始前就給自已的隊伍潑涼水,夫戰,勇氣也,這些棋手的年紀都很輕,狀態本就容易受到心情的影響,老說那種對手太強的話,萬一要是使他們擔上不應有的壓力,那豈不是未戰先敗,自毀長城嗎?

    管怎麼說,還是把春生叫出來聊聊吧。」

    給自已打氣的話說完,童勝浩想了想後吩咐道:說到底他也是心中無底,被楊思明那樣一分析,成都五牛的優勢還真不像他原先想的那麼大。

    了一聲,猛吸兩口,把手中還有一半的香煙吸到只留個煙蒂扔在垃圾筒中,然後轉身,快步走回訓練室。

    不大一會兒功夫,腳步聲再響,一前一後兩個人走了出來,前邊的是楊思明,後邊跟著的正是黃春生。

    此時的黃春生已是一位年近二十的高大青年,身穿一件白色的半截袖汗衫,上邊印著一道死活題——這是成都棋院自已找廠家定制的戰衣,在團體比賽時四位棋手一溜排開,那是相當的醒目。

    「院長,您找我?」走到童勝浩跟前,黃春生不解的問道。現在正是訓練中間,有什麼事非急著在這個時間說嗎?

    「呵,是呀。來,咱們隨便聊聊。」童勝浩笑著招呼黃春生來在窗邊。

    「第一輪比賽的結果都出來了,北京中天以三比一戰勝朝陽棋院隊,你的小師弟中盤輸給了蔡春雨九段,其他三台全部獲勝。下一輪比賽就輪到咱們主場迎戰北京中天,你有什麼想法嗎?」都站好後,童勝浩笑著問道。

    「呃,飛飛輸給蔡春雨了?」黃春生一愣,有點兒驚訝地問道。

    「是的。」童勝浩點頭肯定道。

    「,前輩就是前輩,寶刀不老啊」,黃春生輕聲說道,連連感歎,若有所思。

    童勝浩糊塗了。

    按道理,聽到王一飛輸給蔡春雨的消息,黃春生應該更關心王一飛的情況,怎麼對方反其道而行,不提王一飛,反而稱讚起了蔡春雨?

    「春生,沒搞錯吧?」旁邊的楊思明也有點納悶兒,那種感覺就像相聲裡的『所答非所問』,黃春生的回答和童勝浩的問話完全岔兩道上去了。

    「是呀,飛飛現在的棋非同小可,史思亮月初從韓國回來的時候我們聊過一次,他告訴我說這次到韓國參加對抗賽,給他留下最深印象的不是韓國的三羽烏,而是王一飛,在他看來,王一飛的實力至少不會比他遜色,蔡春雨現在都快五十了,能贏王一飛不是一件很讓人佩服的事嗎?」黃春生答道。

    史思亮,和黃春生同一年定段,國青隊成員,也是此次去首爾參加中韓青少年棋手對抗賽中方代表團成員之一,論實力,他的水平已經可以算做一流棋手(稍弱的那一檔),由此可以推出王一飛的情況,進行得出蔡春雨寶刀未老的結論。

    生,我們現在要說的不是蔡春雨,他縱橫棋壇幾十年,大小頭銜拿過一大堆,也不在乎別人再給他戴幾頂高帽了。我們想知道的是,你對王一飛的看法。」見對方的回答不在點兒上,童勝浩乾脆單刀直入,直奔主題。

    「飛飛?,呵,他是一位真正的天才,和他相比,現在的很多棋手,包括我,幾乎都可以被稱為木頭腦袋。現在他年紀還小,鋒芒還沒有完全亮出,等他年紀再大些,鋒芒真的亮出,國內能擋得住他的人估計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

    黃春生笑笑答道。自家事自家知,雖然他這兩個通過自已的努力在成都棋院站穩了腳跟,但他也知道,這大概已是自已的極限了,所謂人力有時而窮,儘管他從沒放棄努力,不過有些事不是靠努力就可以做到,就如麻雀再怎麼拚命,也無法象大雁那樣北徙南遷,這不是認命,而是勇於面對現實。

    生,你說的這些我們也都知道,但我們更想知道的是,現在的王一飛你有沒有信心拿下?」

    和童勝浩交換了一下眼神,楊思明正色問道。

    我就不好說了。我想整個圍乙棋隊中也沒幾位敢說必勝吧?飛飛的棋我很瞭解,他現在的棋主要還是靠他對棋形弱點的敏感,精準的計算還有極端的治孤術取勝,說到貼身肉搏戰的功夫,在國內絕對可以排進前十名,缺點就是大局方面稍差。總之,和他對局,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被他帶進他的步調,一旦進去,再想脫身幾乎就不可能。」想了想,黃春生答道。

    「哦,這麼說你知道對待王一飛的辦法?」童勝浩眼中一亮,似乎在一片迷霧中看到了希望。

    「不敢這麼說,當年還是在忘憂清樂道場時,很多人也知道飛飛這個問題,但訓練比賽時一樣很難搞過他。那個小傢伙滑頭的很,往往你剛走第一步,他就猜到你的用意,開始跟你搗亂了。我的情況稍好一些,大體能維持在七三開吧,不過那是三年前的事了,物是人非,現在那些招術還有沒有用也不曉得了。呵,真希望下個星期六早一點兒到來。」

    黃春生眼中現出興奮的光采,那裡面既有回憶,又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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