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打牌
明天就是圍乙聯賽第一輪的比賽日。
雖然對手同在北京,不需要長途跋涉,但為了避免有意外情況發生,棋隊規定頭天晚上所有參賽隊員都必須住在棋院宿舍。
該準備的早已準備,沒有準備的單靠這一個晚上用功也沒有用,所以,今天晚上林枝福沒有安排訓練,只是要求各位隊員盡量放鬆,好好休息,以最佳精神面貌去迎接明天的戰鬥。
既然沒有具體安排,那麼該怎麼做也就由得他們了,不能外出活動,於是六個人乾脆圍在一起玩起了紙牌。
六個人,玩的是三仙,所謂的打三仙就是六個人每人九張牌,按照單,雙,順,花等規則出牌,其他人則要以同樣的牌數去管,管住了就轉由後一個人出,沒管住就接著繼續出下去,誰先把手中的牌出完誰就是成功,最先出完的被稱為大貢,以下依次為二貢,三貢,最後一名則被稱為三仙,在下一輪中,三仙要向大貢、二貢上供自已手中最大的三張牌,其中大貢兩張,二貢一張,當然,大貢和二貢也要還三張牌給三仙,至於還什麼牌,那就要看這兩位的心情了。
牌打的很熱鬧。
棋,王一飛下的最好,但說到打牌,在這些人中就是真正的小字輩兒了。特別在三仙這種牌戲規則下,三仙手裡的大牌都要貢出去,所以一旦當上,就很難翻過身來,一開始,還沒搞清楚三仙規則下三比二大比二小,他便被打壓成了三仙,再往後,雖然規矩懂了,可也無力回天。
「哈,三仙洗牌三仙抓,三仙是.個大傻瓜!」吳伯雄興奮地叫著,他已經連續拿了五把大貢,手氣好的不得了。
「哼,別臭美,看這一把的!」王一飛心.裡著急,連著十幾把墊底兒,再厚的臉皮也會發燒,何況王一飛本就是一個好勝心極強的孩子,雖說打牌只是玩兒,不贏房子不贏地,但老這樣輸下去也受不了。
然而,事與願違,這一把又輸了——.他越是心急,打出的牌越不成章法,而不成章法的結果就是被其他幾位牌友熟練的配合搞得無可奈何。
「對七,對六,一個三,哈哈,完了。」把手中的五張牌用力.地甩在桌上,陳志朋得意地笑道。
「可惡!」王一飛沮喪地把手裡捏著的一張牌扔在牌.堆裡,那是一張K:幾圈牌打過來,他本以為自已這張牌最大,陳志朋那裡還有那麼多張牌,只要有一個單張他就能擺脫又一次三仙的命運,可誰知陳志朋手裡的牌雖小,又是對,又是順,讓他空握一張大牌卻無用武之力。
「呵呵,飛飛,你打得太著急了。剛才你要是不急著.爭大供把兩張A打出去,志朋也就沒辦法堵著你了。」吳東財笑著說道。
「我哪兒知道他手裡這麼多對兒。」王一飛抱怨道。
打牌和下棋有.相似之處,也是不同之處。相似之處是都需要計算,不同之處是計算之外還需要運氣。
王一飛計算力不差,他能把手裡的牌按最佳組合排列在一起,但正如許多剛會玩牌的人那樣,他不會像其他幾位牌友那樣去算計對手手中的牌型,所以,打牌的時候往往以強對強,只要能蓋過對手,就不管自已留下的牌怎樣便打出去,其結果就是把出牌權搶到手後,下一輪便又失去,類似的錯誤他已經犯過多次,卻還是總也改不了。
「呵呵,飛飛,不如你拜我為師吧,我教你怎麼打牌。」陳志朋笑道。
「切,想的美!再來。」王一飛不服氣地叫道,他不信自已的運氣會這樣一直背下去。
「哈,來就來,非把你把打到服為止!」幾個年輕人笑著叫道,他們已經形成了默契,要聯合起來讓王一飛翻不了身。
牌洗好,大家開始抓牌,一張,兩張,三張,很快九張牌抓齊了。
把九張牌在桌上捋齊,王一飛小心翼翼地捻開,緊張的看著一個個符號在自已眼前展成扇形。
「哈,看看,這是什麼!」
啪的一聲,一大一小兩張鬼重重摔在桌上,王一飛的心氣兒大漲!
就像麻將,同是三仙,各地的玩法規則都有不同,在北京,三仙按理應該每把開始都要向大貢二貢進供,但僅限於一種情況除外:當三仙同時抓到兩張王鬼時。
現在,王一飛抓到了兩張鬼,這也就意味著他最好的三張牌可以留下,而不用再交給別人。
「唉喲,真要變天兒了?!」吳伯雄有點兒失望的叫道。
當大貢最大的樂趣就是可以優先選擇三仙進貢三張牌中最好的兩張,而且可以把自已最不需要的兩張垃圾牌丟掉,從而保證自已牌面上的強大,現在沒了進貢,這個優勢自然也就沒了。
「呵,別美,憑你的牌技,就算抓著兩貓也一樣白搭!」陳志朋笑道。
「嘻嘻,那就試著看吧。」王一飛笑著,這麼好的牌要是還不能翻身,他就把自已的姓倒過來好了。
門上掛著的竹簾一動,林枝福從外邊走了進來,「呵呵,玩牌呢?」,林枝福笑著向大家說道。
「哎,是呀。林教練,現在還沒到睡覺的時間吧?」以為林枝福是來查房,陳志朋連忙問道。
「我來就一定是查房嗎?呵呵,玩的什麼?三仙嗎?」林枝福笑著問道。
「是呀。林教練,您知道嗎?飛飛已經連著當了十四把三仙啦。」崔皓月搶著答道。
「呃,是嗎?飛飛,運氣這麼差嗎?」林枝福驚訝問道,連輸十幾把,這種事兒還真不大容易碰上。
的,不過這一把就不會了,我一定能翻過身來,您看。」王一飛有點兒不好意思,不過手裡的牌給了他足夠的勇氣。
看了一眼王一飛手中的牌,林枝福笑著點了點頭,「嗯,不錯,不錯,好好打,搞不好可以拿到大貢。」
按規矩,在不進貢的情況下由大貢先出牌,所以吳伯雄首攻。
牌一張一張的出,這一次由於沒有進貢,王一飛手中牌的實力比任何時候都強,所以他出牌的氣勢也比任何時候都強,對,炸,順,打的是得手應手。
「嘿嘿,怎麼樣,完了吧?!」打出一對小四,王一飛乾脆把剩下的兩張牌亮在桌子上得意地叫道:一張小鬼,一張五。
大鬼已經打出,小鬼就是最大的一張牌,只要有一個單張,他就能把出牌權搶在手中,然後一張五打出,大貢就是他的了!
他高興的太早了。
出兩張六截下出牌權後,「八九十,兩張三,沒了」,一轉眼,吳伯雄把手中的五張牌全打了出去,又一次當上了大貢。
「嘿!」王一飛心中好氣,本以為憑著手裡的好牌這一把肯定能拿到大貢,卻不曾想又被吳伯雄搶跑了,不過也沒關係,吳伯雄出完就輪到自已,當不成大貢,當二貢也好。
「嘿嘿,對不起,兩張五。」陳志朋賤賤的奸笑:王一飛剩下的兩張牌全都擺在桌上,所以他連問一下要不要接車都不用問。
舉著手,王一飛剛想把小鬼重重地摔在牌堆裡大聲宣佈自已翻身成功,卻不成想卻被陳志朋截走,手停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臉上表情古怪之極,引得大家一陣笑聲。
如出一轍,陳志朋一連串的順,對攻擊後,最後打出一對二:二貢是他了。
「可氣!」王一飛暗自後悔:如果自已剛才不把兩張小鬼拆開打,哪兒由得他這麼囂張。
接車的是吳東財,有對,有順兒,他和蘇熙冬還有崔皓月三個人打起了配合,牌出了不少,但沒有一個人打出單張,王一飛手裡攥著那張小鬼心裡崩崩跳著,卻總也找不到打出去的機會。
「飛飛,嘿嘿,對不起啦,三四五。」崔皓月把手裡的最後三張牌放在桌面上。
「啊!怎麼這麼倒霉。」王一飛咧開了嘴。
明明滿把的好牌,為什麼最後還是三仙?難道自已的牌技真就那麼差嗎?
「呵呵,飛飛,不是你倒霉,而是你太急著贏了。手裡的牌好只是一個方面,出牌的次序也一樣,這就像下棋,不能光看到自已的優勢,卻不去看到對手的長處,假如你不低估對手的手中的牌,不要一開始就猛衝猛打,而是放緩一些,讓別人有機會把他們的底牌打出來,這樣你的機會反而更多。」林枝福笑道。
「讓別人把底牌打出來?」王一飛一愣,皺起眉頭琢磨了起來。
「呵,好了,別費腦筋了。時間差不多,上床睡覺吧,明天還有比賽呢。」站起身來,林枝福笑著說道。
「睡覺嘍!」一聲吆喝,幾位年輕棋手把牌收好,紛紛上床躺好,王一飛也同樣爬上崔皓月的上鋪。
「飛飛,第一次到宿舍睡,習不習慣?」林枝福來到床頭關心地問道。
「呵,沒問題。我住宿舍住慣了。」王一飛笑笑答道。從六歲半到忘憂清樂道場學棋開始直至現在,可以說他近四分之三的時間都是過的集體生活。
「呵,那就好,明天就看你的表現了。」林枝福放心地輕輕拍了拍王一飛的腦袋,轉身離開了宿舍。
更多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