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傳 正文 第七百一十章 奇怪的對手
    第七百一十章奇怪的對手

    程曉鵬和那位看場的年輕女士聊的非常開心,良好的溝通力是成為優秀記者的另一項基本功,韓語,英語,漢語,寫字,手比腳劃,有了興趣,語言便不是障礙。

    在交談中,程曉鵬知道這家道場開業已經有五年多了,剛開始的時候名字叫做天龍,其意取之唐代南嶽派下僧人事跡——嗣承大梅法常之法,對門下常立一指,曾以之度化金華山俱胝和尚;相傳俱胝曾告門下;「吾得天龍一指頭禪,一生用不盡。」但是,這麼有意境的名字卻沒有為道場帶來好運,也不知道是宣傳不夠,又或者地理位置不佳,總之,李永浩雖非常努力,但情況並不景氣,只是在苦苦支持罷了。轉機的出現在三年前,李永浩的弟弟李永鉉開始在韓國棋壇展露頭腳,衝破重重障礙,在天元戰中經過五局苦戰,以三比二的微弱優勢戰勝正如日中天的超一流棋手李昌赫而登頂,一戰成名,立刻躋身於一流棋手之列,自那以後在國際,國內棋戰中表現非常出色,被稱為韓國四小天王之首。一直在為道場經營不佳而煩惱的李永浩腦中靈光一現,馬上決定更改道場的名字,把弟弟的名字加上去,李永浩也在記者採訪時順便提及哥哥經營的道場,並說自已有時也會去鉉道場和普通棋迷交流,這個消息一經報紙雜誌刊登,立刻引來不少李永浩的棋迷來此下棋,希望有機會碰到自已崇拜的偶像,而鉉道場的經營狀況則越來越好,在首爾三十多家圍棋道場中知名度排在第八,以投資規模和地理位置而言可說非常難得。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看來這個道理是放之四海皆准啊。李永浩,作為職業棋手,恐怕連韓國棋院專門負責棋手管理的人員也要翻翻花名冊後才能把人對上號吧?但就是這樣一位默默無聞,辦道場都差點辦不下去的人,只因有一位非常出名的弟弟,便能過上相當不錯的日子,人生啊,無法預測的事兒太多了。

    程曉鵬正在感慨,王一飛來到了他的身邊。

    「嘿,那邊那個人找我約戰呢。」王一飛用手指了指那位中年男子小聲說道。

    「哦?還有這麼不怕死的?」反正知道跟前的年輕女士聽不懂自已說什麼,程曉鵬扭頭看了一眼那位中年男子,後者正望著這邊,見程曉鵬在看自已,還呲著牙笑笑。

    「呵,時間還夠,我想和他玩玩。」.王一飛笑道。怎麼說也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孩子好玩的天性始終還在。

    「和他玩?呵呵,太欺負人了吧?」程曉.鵬看了看表,然後向王一飛問道,臉上的笑容壞壞的,顯然他也被王一飛的提議勾起了童心。

    「呵,那也是他自願的呀。」王一飛理所當然地答道。

    時間還早,玩就玩唄,以王一飛.的實力,收拾一個在大廳下棋的普通棋迷能費什麼勁兒?

    想到這裡,程曉鵬也就應了下來。

    「小姐,我這位小兄弟要和那個人下棋,是不是要先.登記?」按規矩,程曉鵬向年輕女士問道。

    「是的,不過您確定是要和那個人下嗎?」年輕女士點.頭答道,然後再以更小的聲音問道,臉上的表情緊張中還帶著點兒擔心。

    「是呀,有問題嗎?」程曉鵬並不在意王一飛的對手.是誰,因為他知道能在棋盤上威脅到王一飛的人肯定不會在這種大眾對局室裡下棋。他所好奇的是年輕女士說話的語氣。

    「沒,沒問題,不過.提醒你們一下,他的棋很厲害。」也許是剛才和程曉鵬聊的不錯,不想讓他們不清不楚地就吃虧,所以年輕女士好心提醒道。

    「呵呵,謝謝你,如果是因為這個那就沒關係了。對了,是要先付費用嗎?」程曉鵬笑笑謝道。

    「噢,不是,我們這裡是先下棋,後收費。」搖了搖頭,年輕女士在桌上的登記本上寫了幾個字,然後讓程曉鵬在後邊簽字,程曉鵬一一照辦。

    「希望你們能玩的愉快。」把本收好,再把一個號碼牌交到程曉鵬手中,年輕女士點頭微笑著輕聲說道:該提醒的她已經提醒了,至於別人信不信,那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謝謝。」謝過年輕女士的好意,程曉鵬帶著王一飛來到那位中年男人面前的棋桌旁。

    「你下,還是你下?」這位中年男人雖然會說中國話,不過發音非常生硬,顯然也不是很精通。

    「呵,你他下。」程曉鵬笑著答道,相比較於對方蹩腳的中國話,他的韓語幾乎可以達到播音員的水準。

    中年男人稍稍一愣,他大概沒想到程曉鵬懂韓語,說韓語,那就更好了。在這裡下棋的規矩知道嗎?」

    「您請說。」程曉鵬答道。

    「對局前要押彩,輸的人交租棋具的費用。」中年男人簡單說道。

    押彩是押多少?」程曉鵬這才明白為什麼道場不先收費,因為誰交錢還不一定呢。不過程曉鵬並不用問道場收費多少的問題,因為在這種規定下,最後掏錢的肯定不會是王一飛。

    「十萬韓元。」中年男人從口袋裡取出幾張紙幣示意道。

    十萬韓元,折合成人民幣大概也就五六百左右,在國內這樣的押彩自是比較高的,韓國人的收入相對較高,這應該算是一般分寸吧?

    掏出錢包,程曉鵬數出十萬韓元放在桌上:預算費用雖說有限,不過反正只是道具,等棋下完了就能收回來,不要說十萬,即便是押二十萬也沒關係。

    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了笑容。

    天底下的靠下彩棋生活的人大概都是一樣,最喜歡的就是殺生。這裡下彩棋通常是一盤兩萬,贏下這一盤就等於贏了五盤,明天不用開工了。

    條件談好,雙方的彩金都壓在棋盤下,王一飛在對面的座位上坐下。

    中年男人抓起一把棋子放在棋盤上用手蓋住,意思是要通過猜先來決定誰執白誰執黑。

    抬眼看了一下中年男人,王一飛輕輕搖了搖頭,直接伸手把裝白棋的棋盒拿到自已跟前。

    年男人見狀一愣,韓國規則是執黑先行貼還六目半,而中國規則是貼還三又四分之三子,相當於七目半,兩種規則一比,相當於使用韓國規則黑棋的負擔少了一目,因此韓國棋手下棋普遍喜歡執黑,至少他還沒見過第一次碰到的對手會主動去拿白棋的。

    沒有言語,王一飛指指棋盤,再伸出三個指頭。

    剛才在對局大廳裡轉的時候,他也看了幾眼這位中年男人的對局,三個子,小意思。

    中年男人滿頭霧水:三個指頭是什麼意思?職業棋手在正式比賽前常有躬身行禮的禮節,難道這伸出三根手指是中國人的對局禮節?

    「呵,他的意思是讓你先擺三子。」程曉鵬笑著解釋道,看著中年男人莫名其妙的表情,他有一種小孩子做惡作劇成功的快感。

    「先擺三子?您不是在說笑吧?」中年男人以為自已耳朵出了毛病,不知不覺說話的聲音就提高了幾度,引得旁邊正在下棋的人們不約而同地扭頭向這邊看來。

    「有把握嗎?」程曉鵬伏身在王一飛耳邊小聲問道。

    「四子局他可能還有機會,三個子,不出百手就叫他玉碎。」王一飛也小聲答道。

    心裡有了底,程曉鵬重新抬起頭來微笑著面向中年男人,「您沒有聽錯,他也沒有開玩笑,三個子,您該不會不敢吧?」

    中年男人像看外星人似地重新打量著王一飛,心裡不由得嘀咕起來:鉉道場的館長李永浩曾經和他下過不少讓三子指導棋,儘管輸面稍大,卻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這個中國小孩子上來就讓自已擺三顆子,該不會腦子燒糊塗了吧?

    不過反過來再一想,他燒沒燒糊塗跟自已有什麼關係?反正錢壓在棋盤底下又跑不了。人家讓三個子的都不在乎,自已被讓三子的幹嘛要怕?

    想到這裡,中年男人也就釋然,摸出三顆黑子擺在棋盤上的三個星位上,然後雙手抱肩往椅背上一靠,意思是我準備好了,看你怎麼出招!

    王一飛和程曉鵬第一次來到這裡,不清楚這位中年男人的底細,但旁邊正在下棋的人中有不少則知道他的厲害,看到他和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下棋,不僅執黑先行,而且還被讓三子,無不感到驚奇,不少棋局接近尾聲,眼看獲勝無望的人索性把棋局結束,收好棋具站在旁邊瞧新鮮。

    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下棋,有些人會感到緊張,但王一飛卻不會,因為這們的場景早在他還只有五六歲的時候便經常出現。

    把身子在椅子上坐正了正,王一飛伸出手探進棋盒拈起一顆白子,然後「啪」的一聲輕響拍在棋盤上。

    貓捉耗子的遊戲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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