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的比賽正常進行,王一飛延續上午的好運,碰到於內蒙古的棋手,名叫達索,達索在內蒙號稱草原棋王,近十年來一直牢牢佔據內蒙第一高手的寶座,論名氣可謂稱霸一方,不過內蒙地區圍棋整體水平和其他省市相比終究有一定差距,故此這位草原棋王的實力在所有參賽棋手中大體也能排在中游偏
接受中午梁明泉的批評,而且序盤屠龍快勝徐晨風,王一飛心裡憋著的那股氣也消了,心態回復正常的他沒給對手以任何機會,從開局起便以堂堂正正招法一路壓著對手直到終局,最後持白反以盤面十目的大優輕鬆獲勝。
其他三人的表現也非常出色,梁明泉和馮雲散保持上午的老調,雙雙取得兩連勝的佳績,至於黃志平也在和浙江高手尹茂林的血拼中幸運地以半子勝出,終於開了和。
一天的比賽結束,有人高興,有人鬱悶,高興的人招集三五好友喝酒慶賀,鬱悶的人回到住處擺棋用功,為第二天的比賽努力,至於王一飛,則一個人去找中龍公司。
中龍公司的所在地並不難找,按照方品璋所說的路線,王一飛離開昊海樓,先是向東來到第一個路口,然後向右一拐再走不到六十米,一座高樓便出現在眼前,樓高十二層,淡青色的外牆,外牆表面則是一排排,一列列的深褐色玻璃落地窗,稍已偏西的陽光斜照在上面反射出道道亮光,晃得人眼睛都有點花,最高處的樓頂上則是四個金燦燦的大字中龍大廈。
此時三點剛過,離下班地時間還早得很,進進出出大廈的人很多,一層的玻璃轉門從始至終就沒有停過。
跟隨著人流,王一飛也進到樓內,和外觀的宏偉相符,大廈裡面也是氣派非常,左邊的接待台前人頭攢動,四五名身穿淺藍色制服的前台小姐滿臉笑容地回答著訪客的提問。
站在門口大廳,王一飛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中午聽方品璋說地很輕鬆,似乎進來之後只要找到電梯上到十層就能找到他,誰成想中龍大廈這麼大,站在大廳中間,根本就看不到電梯在哪裡。
如果是成年人的話,這個時候自然知道去問大廳裡的工作人員,可王一飛終究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學生,看著周圍來來往往一張張陌生的面孔,勇氣鼓了再鼓,到底還是沒敢張口。
「小朋友,有什麼要幫忙的嗎?」在這種地方,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很惹眼,見他站在大廳裡東張西望,似乎在找什麼,於是一名前台小姐走過來詢問情況。
「呃.,阿姨,我找人。」正難不知道該怎麼辦,有人主動過來問話,王一飛連忙答道。
「噢,找人?找誰呢?」前台小姐彎下腰微笑著問道。
「方叔叔。」王一飛答道。
「方叔叔?呵呵,小朋友,這可不行,光憑一個姓我們可找不著人。還有別的線索嗎?比如他在哪個部門工作,或電話號碼什麼的?」前台小姐莞爾笑道,大概也只有小孩子才會這樣回答問題吧?
「嗯|了,我有他的名片。」提到電話,王一飛想到方品璋中午曾經給過他一張名片,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來遞了過去。
「呵呵,有名片就好辦.,噢,是公關部地方經理。你等一下兒,我先給你的方叔叔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接過名片,看清上面印著的姓名資料,前台小姐回到前台拿起電話播通後說了幾句,然後重新回到王一飛跟前。
「呵,小朋友,你的方叔叔找到了,你先在那邊的沙上坐一會兒,他很」把名片交回王一飛手中,前台小姐指指不遠處地休息區說道。
謝過幫忙,王一飛在休息處坐了下來,等了不到兩分鐘,就見蔡曉芳從一扇門裡出來。
「蔡阿姨!」王一飛連忙從沙上站起來搖手叫道。
看到王一飛,蔡曉芳快步走了過來,「飛飛,來的夠快的呀。品璋剛還說得三點半才到,結果電話就打上來了。」
「嘿嘿,今天這盤棋結束的比較早。」王一飛笑笑答道:一點比賽開始,包干制每方一個小時,算起來正好是三點結束,除去賽後大家相互瞭解情況以及路上花費的時間,方品璋的估算並沒有大問題,只不過下午這盤棋王一飛贏的很順利,所謂棋高一招,處處受制,加上棋盤上地形勢差距很大,花功夫磨官子沒什麼意義,所以兩點半棋局便結束了。
「呵,情緒這麼好,該不是又贏了吧?」感覺得到小孩子歡快的心情,
笑著問道。
「嗯,是呀,兩連勝了。」王一飛點頭答道。
「呵呵真厲害,讓他給猜著了。」蔡曉芳樂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誇王一飛棋下的好,還是誇方品璋猜的准。
「蔡姐,這位小朋友是誰呀?」剛才那位前台小姐好奇地問道。
「他呀,我也是今天中午剛認識,叫王一飛,是一位圍棋高手呢。」蔡曉芳笑著答道。
「圍棋高手?呵呵,得來找方經理,該不是向他挑戰來的吧?」看來方品璋的棋名在天龍集團裡還很響亮,連前台接待小姐都有耳聞。
「呵呵,挑什麼戰?別瞎說了。飛飛可是貨真價實的職業棋手,有本兒的,品璋那兩下子哪兒是人家的對手。好啦,不跟你說了,品璋還在上面等著呢。等有空兒的時候再聊。」笑著和前台小姐說了幾句,蔡曉芳帶著王一飛向樓裡走去。
「職業棋手?,真地假的?明明還是個小學生嘛。」望著王一飛地背影,前台接待小姐自言自語地小聲嘀咕道。
有蔡曉芳帶路,迷宮般的大廈也就不再是問題,兩個人坐上電梯很快便來到了十樓。
進入公司內部,裡邊地環境又是另外一種情況,沒有一層大廳的那種雜亂,樓道裡也很少看到有人走動,靜悄悄地,感覺象又回到了中國棋院。
「蔡阿姨,這裡怎麼這麼安靜呀?」王一飛好奇的問道。
「呵,當然了。大公司嘛,就得講究個形象,你看屋子一間間的都很大,其實在裡邊工作的人沒有多少,這一層歸里包堆全算上也超不過五十個人,想熱鬧也難呀。」蔡曉芳笑著說道。
「啊,還不到五十人?」王一飛驚的直吐舌頭:一路走來,少說經過二十多個房間,如果真的不超過五十人,那豈不是說平均每間屋裡只有兩人?怪不得整個樓道那麼安靜,連個人影都不容易看見,難道大公司的辦公區就是這個樣子嗎?
再往前走了沒有多遠,左邊一間辦公室的房門打開著。
「當當。」蔡曉芳在開著的門上輕輕敲了兩下。
「來嘍,來嘍。」隨著聲音,方品璋快步從裡邊走了出來,和中午不一樣,他現在身上穿著的是一套剪裁非常合體和深藍色西裝,左胸前掛著胸牌,所謂人憑衣服馬憑鞍,這付樣子,怎麼看怎麼都像一名資深職業人。
「好啦,人我帶到了,下班的時候我再過來。」蔡曉芳交接任務。
「呵呵,謝啦!不進來坐會兒?」方品璋嘻笑著問道。
「去,上著班兒呢。飛飛,好好玩兒,阿姨還有別的事,過會兒再來找你們。」白了一眼方品璋,蔡曉芳回過頭來向王一飛叮囑道。
「嗯,阿姨,待會兒見。」王一飛點頭應道,兩個人目送蔡曉芳走遠。
「呵,飛飛,進來吧。下午比賽怎麼樣,是不是輕鬆拿下?」把王一飛讓進門,方品璋笑著問道。
「是呀,下午的對手不強,是沒費什麼力氣。」一邊回答著問題,王一飛一邊四下觀察著這間辦公室。
大,這是第一個感覺,整個房間長有十米,寬有六米,高有四米,和一般小學校的教室幾乎沒什麼兩樣,地上鋪著的是墨綠色的地毯,踩在上面軟軟的渾不著力,南邊是窗戶,上頂屋頂,下接地面,陽光斜射進來,把屋子照的很亮。屋子的左邊是一排文件櫃,其中一個櫃門上掛著一串鑰匙,左邊是一組棕色沙,沙中間圍著一張透明的玻璃茶几,上面擺著一個白瓷煙缸;靠牆處則是一張辦公桌,桌子的左手邊擺著一台電腦,右邊是一摞文件,文件和電腦之間則攤開幾張稿紙和一支籤字筆,稿紙上面又是表格,又是圖案,看來方品璋正在進行什麼工作。
「呵,怎麼樣?這就是我的一畝三分地。」把王一飛讓到會客沙上坐下,方品璋倒了一杯白開水放在茶几上笑著問道。
「好,真好,這麼大一間屋子真都是你的?」王一飛羨慕地問道,如果單以內部佈置而論,這間辦公室比高興宇的社長辦公室硬件設施還要強上數分。
「哈哈,我也希望有這麼大一間屋子,不過更確切的說,這間屋子的使用權現在是我的。」方品璋笑著答道。
在中關村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一間六十平米的辦公室日租金少說也得一百七八,真要有這樣一塊地產,他早就躺在家裡數鈔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