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睛朗的早晨,霞光萬道,瑞彩千條,火紅的太陽從東方升起,把同樣火紅的陽光灑向大地,清風撲面,處處都散發著春天的氣息。
趙鐵樹起了個大早,簡單的洗漱完畢,隨便吃了幾口媳婦買好的豆漿油條便趕到忘憂清樂道場,今天是慶祝北京東京教育界建立友好城市三十週年圍棋交流賽的正日子,麗澤小學的一年級小學生王一飛因在去年的智運會中奪冠而被選為參賽選手之一,這既是對他個人成績的肯定,同樣也是對麗澤小學教育成果的認可,對於這種往臉上貼金的事學校領導當然不會等閒視之,所以特地派出趙鐵樹來保駕護航,確保王一飛不會因意外影響到這次比賽。
八點鐘,通常這是小學校開課的時間,不過不需要那麼緊張,因為今天是星期天,教委組織的比賽當然要考慮到參賽者的特殊情況,搞活動當然是好的,但若因此而影響到正常的教學秩序那就不妥了。
王一飛此時早就已經在道場門口等著了,為了今天的比賽,他特意換上新洗過一遍的校服,藍白相間的運動服雖說看出起稍顯大了些,但配上一頂紅色的棒球帽倒也是精氣十足。
「飛飛,昨晚休息的怎麼樣?」把車停在路邊,趙鐵樹一邊伸手把右邊的車門打開一邊笑著問道。「睡得很好,李老師說今天有重要比賽,所以沒給我留作業,九點鐘就睡了。」坐進車裡,王一飛答道。
「呵呵,是呀,只有精神足了才能打硬仗。李老師,我們走啦!」趙鐵樹探頭向送王一飛出來的李飛揚說道。
「呵,走吧。飛飛,好好下。爭取把小林給贏!」李飛揚揮手笑道。
「哎,記住啦,李老師,您等我的好消息吧。」王一飛趴在車窗上揮手道別,車輪再動,不大一會便融入滾滾車流之中。
北京的上午。南半部分的路況要比北半部分好許多,拐彎駛上南三環的主路,趙鐵樹已經不用擔心自已會遲到了。
「飛飛,今天有幾成把握呀?」一邊開著車,趙鐵樹一邊問道。
「嗯,不好說。」王一飛想想後搖頭答道。
「咦。飛飛。你平時不是都挺自信地嗎?今天怎麼沒底兒了?」趙鐵樹奇怪地問道。說實話。他雖然是麗澤小學負責文體方面活動地老師。而且還掛著圍棋輔導班教師地頭銜。但實際上他早就已經不是王一飛地對手。雖說師道尊嚴。在和王一飛地對局中他還是一直堅持拿白棋。但一盤也沒開張卻也是鐵打地事實。
「不是沒底。是不好說。小林芳美地棋很強。而且他地想法也常常跟別人不一樣。不太容易捉摸到。」王一飛答道。
「啊。飛飛。這麼說這盤棋你沒把握呀?校長可是對你很有信心呢。?」趙鐵樹驚訝地叫了起來。
因為有王一飛參加這次交流比賽地事情。所以市教委地人沒少打電話到麗澤學校聯繫相關事宜。這樣一來。董海天和市教委之間地關係自然比原來要密切得多了。嘗到甜頭地他對王一飛寄予地希望當然也就更大了。
「嘻嘻。我是沒有必勝地把握。但他要想贏我也沒那麼容易。」王一飛到是沒有那麼緊張。所謂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一個人擔心地事越多。他地煩惱也就越多。所以反倒不如什麼都不想來得輕鬆。
「呵呵。你呀。幸好今天送你去賽場地是我不是董校長。要是他地話。說不定心臟病都給你嚇出來。」趙鐵樹苦笑搖頭。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成年人地想法又哪兒是他所能理解地。
汽車飛馳,一路平穩沒有意外發生,八點四十分。趙鐵樹和王一飛準時來到了崑崙飯店。把車停好,兩個人一起進入飯店大廳。
「哎。小趙,這邊。」剛剛走進飯店的大廳,不遠處有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正向他們招手,在她旁邊擺著一張桌子,桌子旁邊豎著一塊告示牌,上面貼著一張紅紙,紙上寫著幾個大字:圍棋比賽簽到處。
「呵呵,是張老師呀。」那位中年婦女是市教委地一名工作人員,分管文體方面的工作,和趙鐵樹打過幾次交道,趙鐵樹連忙帶著王一飛走了過去。
「呵,你們來的可是夠準時的,不早不晚,說幾點就是幾點。」張老師把簽到簿遞過來笑著說道,也不知道這話是在誇人還是在抱怨。
「我們本來也是打算早點來的,後來一想,來早了沒事可做,還得讓您分神照顧,那不是給您添麻煩嗎?」趙鐵樹一邊在本子上簽字一邊笑著和張老師打趣。
「你呀,就是嘴好用。他就是王一飛嗎?」指了指王一飛,張老師問道。
「對,他就是王一飛。飛飛,叫張老師。」趙鐵樹笑著吩咐道。
「張老師好。」王一飛乖乖叫道。
「呵呵,你好。這麼小的年紀就拿了市比賽的冠軍,真是簡單。不過這次日本來的那位小棋手可是全日本比賽的冠軍,棋下得非常厲害,你可得要加油喲。」張老師彎下腰來笑著說道。
「嗯。」和張老師不熟,王一飛只是點頭表示自已一定會努力地。
「呵,對了,其他人呢?」看到簽到簿上已經有了很多人的簽字,趙鐵樹看看四周圍問道。
「噢,九點鐘比賽正式開始,大部分人都去十三樓的賽場了。你們也快去吧,電梯到了之後向右拐,走到頭的第一個房間就是。」張老師答道。
「好吧,那張老師,我們就先上去了,一會見。」和張老師打了個招呼,兩個人順著電梯來到飯店的十三層,一出電梯,電梯斜對面就掛著一塊路標,上向寫著「賽場」兩字,兩個字的後邊剛畫著一隻食指伸出的手,手指的方向就是右邊。
「哇,這裡真高級呀。」踩在樓道內軟軟的地毯上,王一飛興奮地叫道,這裡地地毯比他睡覺躺著的褥子還要柔軟幾分,踩在腳下,真有一種想在上邊翻兩個跟頭的衝動。
「呵呵,那是當然,這裡可是崑崙飯店,外國的政府高級官員也經常到這裡入住,檔次不高能成嗎。」趙鐵樹笑道。
「趙老師,你看那是什麼呀。」指著牆壁上用於裝飾的掛毯,王一飛好奇地問道。
「呵,那叫掛毯,非常貴重,就這麼一小塊至少也得值五六千。」趙鐵樹笑著答道。
「啊?!這麼貴呀!」本來還想伸手去摸摸掛毯的質地,但被趙鐵樹這樣一說,王一飛嚇得趕緊把手縮了回來,心說幸好沒有去碰,這要是萬一碰壞了,自拿什麼去賠?
「這算什麼呀。這樣的裝飾在這種等級的飯店裡只能算是小件,你沒看到大廳東邊掛著的那畫嗎?告訴你,單是那一幅畫沒個十幾萬就下不來。」小孩子吃驚地樣子讓趙鐵樹感到非常有趣。
「十幾萬天呀,那得買多少好吃地呀?」王一飛歎道,他還無法真正理解金錢的含義,只是知道這麼多地錢肯定可能做很多事情。
「呵呵,小孩子,記吃不記打。」笑著罵了一聲,趙鐵樹帶著王一飛進入到賽場裡。
所謂的賽場實際上就是一間比較大的客房,這次比賽說到底是交流成分多於競技成分,同時也是展示北京地區教育部門形象的機會,所以教委才會特意把賽場設在大飯店內,否則不過是幾盤棋,隨便找家學校騰空間教室也就搞定了。
此時屋子裡的人已經很多了,有中、日兩方的教育界人士,有參加比賽的學生,也有飯店的服務員,大家是有說有笑,談笑甚歡。
「喲,這不是小趙嗎?過來,過來,咱們得有一年多沒見面了吧?」有人認出了趙鐵樹,立刻笑著招手向他叫道。
「呵,飛飛,我去和他們打招呼,你在這兒坐著就好,千萬不要出去。」有朋友叫當然要去應酬,叮囑了王一飛一句,趙鐵樹便去忙自已的事了。
王一飛在這裡誰也不認識,一個人在沙發上坐了一會覺得沒什麼意思,眼睛就開始四處張望,這一張望,恰好看到不遠處的沙發上也坐著一個比自已大不了幾歲的小男孩,短短的頭髮,方方正正的一張小臉。
「小林芳美!」王一飛心中叫道:雖然郝志強拿來的傳真資料上的照片不是很清晰,但無論外表還是頭型,他可以肯定這就是小林芳美。
王一飛並沒有認錯,這個同樣孤單單坐著的小男孩兒正是小林芳美,和王一飛一樣,由於年紀太小,他無法融入到那些大人的談話中,同時,他本人的中文能力幾乎可以用一張白紙來形容,所以只能坐在那裡靜靜地等待著比賽的開始。
「小林芳美?」就在他正坐在那裡閉目養神的時候,一個略微有點遲疑的聲音在他前面不遠處傳來。
「咦?誰在叫我?」小林芳美一愣,連忙睜開眼睛向聲音傳來處看去,只見離自已兩三尺外站的一個比自已小不了幾歲的小學生,身上穿著藍白相間的運動服,頭上還戴著一頂紅色的棒球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