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會議召開。
為了應對曉瀾棋社的投訴還有京城棋社聯盟的調查,星期四的上午九點,忘憂情樂道場的主要成員一個不落地都來到道場的小會議室內。
高興宇首先把今天招開緊急會議的原因作了個簡單說明,接下來則由李飛揚把他昨晚的調查結果進行了匯報。
「這件事我要負主要責任。都怪我平時教育不夠,太寵著那個小丫頭,結果才讓她搞出這麼大的事兒,不僅帶壞了孩子,而且對道場的聲譽也造成了負面影響,我檢討,我道歉,我對不起大家。」匯報完畢站起身來深深一躬,李飛揚主動把責任攬到自已身上。
「黃春生和王一飛連續三天沒有參加正常的自修學習,晚上過了九點多鐘才回來,作為分管住宿學員生活的我責任最大,如果我的警惕性高些,在第一天就發現他們倆的反常行力,那麼和曉瀾棋社的事兒也就不會有了。」沈懷運也做著自我反省。
一件事情的發生既有主觀因素的主導也要有客觀條件的支持,二者缺一而不可為,如果僅是那些玩彩棋的人不滿,事情鬧的再大也無所謂,水大漫不過船,忘憂清樂道場這麼大個場子自已又跑不了,要是不服大可以找上門來憑本事把臉找回去,道場開了這麼多年,這樣的事兒經過的還少嗎?
「你們倆也就別爭著擔責任了。說到底,這件事還是我的管理不到位,對學員們的關心不夠造成的。黃春生家庭條件不好誰都知道,但我只注意到他在道場的生活學習,卻沒想過問問他家裡的情況,前些日子上訓練課時我也感到他的情緒有點兒低落,本打算忙過這段時間後再和他聊聊,沒想到差了這幾天就出了事,現在想想,如果那個時候我多問一句話,說不定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了。這是我的工作失誤,我該檢討。」
優秀的領導者不是不會犯錯誤,而是在犯了錯誤之後勇於承認錯誤並改正錯誤,連諸葛亮那樣的千古人傑尚且有過錯用馬謖的昏招,自已並非完人,又怎麼可能一點錯誤不犯?高興宇對此很清楚。
「呵,你們這是怎麼了,一個個的都急著擔責任?是不是誰擔的責任越大,年底時發的獎金也就越多?」陸如秋見幾人個的發言把會議室裡的氣氛搞得非常沉重便笑著調侃起來,希望大家都能輕鬆一點兒。
「小陸,這時候你還笑的出來?張曉瀾已經表態了,如果這件事聯盟沒有一個令人滿意的答覆,他就退出京城棋社聯盟!張洪凱那邊的壓力也很大,咱們也不能太讓他為難了。」沈懷運正色說道。
在京城棋社聯盟成立這六年時間裡,除因經營不善倒閉者以外,還從來沒有一家棋社因棋社之間的矛盾而退出過,曉瀾棋社的影響力雖然有限,但它終究也是棋社聯盟中的一員,此例一開,說東道西的人肯定不在少數,所謂人言可畏,忘憂清樂道場想要作的京城棋社龍頭,這樣的惡名當然不願意承擔。
「不管怎麼說,在這件事中不佔理的是咱們,終究是咱們的人到人家的棋社裡搞事,是咱們的人把人家搞的很沒面子,現在事情曝光了,於情於理咱們都應該給人家一個合理的解釋和補償。」李飛揚說道。他是一個非常厚道的人,寧肯自已吃點虧也不願意讓別人受到傷害,都說有什麼樣的父親就有什麼樣的孩子,真搞不清楚他的女兒在這一點上怎麼和他完全相反。
「我不同意。有什麼好解釋,有什麼好補償的!依我看搞成現在這個樣子純屬是張曉瀾自已找的。俗話說的好,沒有金鋼鑽就別攬瓷器活。張曉瀾是幹嘛的?開棋社的。開棋社的人怕來下棋的人比自已厲害?笑話!甭管您女兒是不是利用王一飛作假,棋盤上他輸了總是真的吧?噢,贏了棋就牛氣哄哄,輸了棋就賴東賴西,到處告狀,他張曉瀾今年是三十六歲還是六歲,被人欺負了還要爹媽哄?」
有人說年齡相差十歲思想上就會出現代溝,陸如秋在忘憂清樂道場屬於少壯派,想法簡單直接,辦事果斷利落,從不拖泥帶水。在他看來,這就是客人和棋社經營者之間發生的很普通一件小事,張曉瀾自已沒有擺平只能怨他自已實力不夠,把狀告到棋社聯盟算什麼本事。
「小陸,話不是這樣講的。如果棋是王一飛直接跟張曉瀾下的,不要說他的狀告到棋社聯繫,就算他告到中國棋院咱也不怕。但問題在於那盤棋是李老師的閨女下的,張曉瀾當時並不知道自已的對手實際是王一飛,這種作假行為到哪裡也是講不通的。」沈懷運提醒道。他個人對於張曉瀾這種小孩子解決問題的作法也是非常不屑,但事情既然已經鬧開,人家小家小業可以不顧面子,道場家大業大,不可能也像張曉瀾那樣不在乎。
「有什麼講不通的?如果王一飛現在不是七歲而是十七歲,這話是講不通,可王一飛現在是七歲而不是十七歲!他張曉瀾玩棋這麼多年連一個七歲的小孩子也贏不了難道還光榮了?況且,不是我看不起他,憑他那兩下子就算知道和他下的是王一飛就肯定能贏嗎?這種事兒如果擱在我身上早就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哭去了,哪兒還有心思到處告狀,好像自已比竇娥還冤似的。他是不是覺得自已的臉丟得還不夠大?」陸如秋哼道。他最瞧不起的就是那種得意時目空一切,失意時怨天尤人的人,身為棋手,解決問題就應該在棋盤上,下不過別人就說下不過別人,李翠雲只是把棋子按照王一飛的指示放在棋盤上,既沒有偷棋侮棋,也沒有干擾對手,張曉瀾輸得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