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李翠雲傻笑。
開什麼玩笑,就憑她那兩把刷子,唬唬道場棋社的菜鳥棋迷還算湊和,但面對李飛揚?不要說三個子,就是四個子大概也很難找到機會。
「怎麼,不牛氣了?你能贏張曉瀾就肯定不會怕我的三子關,來呀,我正等著看你的表現呢!」李飛揚譏諷道。
「嘿嘿,老爸,您就這麼不相信我呀?」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沒那麼大的腦袋就不要戴那麼大的帽子,李翠雲自知沒那麼大本事,只好嘻皮笑臉地耍起了賴。
「信你?信你還不如信母豬上樹,耗子愛上貓!」李飛揚哼道:平時女兒作錯什麼事耍個賴,撒個嬌就過去了,但今天招行不通,必須得問出個子午卯酉來。
「呀,爸,您也看過那部電影啊?是不是很有意思?特別是包公讓展昭用巨闋劍破爛皮子那段別提多搞笑了」,李翠雲打岔,也想盡量緩和屋裡的氣氛,因為根據以往的經驗,在挨訓的時候只要能想辦法讓老爸笑起來,那麼滿天的烏雲也就散了。
「別打岔!說,為什麼要帶著飛飛?!」李飛揚現在沒心情和女兒兜***,見李翠雲繞來繞去就是不肯說實話乾脆直奔主題。
「老爸,您這您也知道了?」李翠雲現在是沒辦法再賴了:小孩子嘴裡沒假話,自已再怎麼能言巧辯,謊話編得再怎麼圓,到時候一問王一飛也照樣會露餡。
「廢話!沒有飛飛,就憑你也敢去挑人家的場子!你是不是假裝讓飛飛在旁邊記錄作弊才贏的人家?」李飛揚質問道:只要知道比賽者的實力和記錄者的實力如何,自然也就很容易看穿其所使用的手法。
「是。老爸,您也知道棋社的那些人很難對付的」沒能矇混過關,李翠雲裝起了可憐。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為什麼要化名到人家的棋社裡下鬧事?」李飛揚打斷小姑娘的辯解。
如果僅僅是下彩棋,那麼哪怕贏再多也沒有關係,彩棋***裡講的就是能者為王,所謂認賭服輸,沒有什麼可抱怨的。
但麻煩的是,因為曉瀾棋社社長出面阻止,眼看籌款大業只差幾百塊錢就要完成的李翠雲哪裡肯幹,再加上前兩天的行動非常順利,剛開始時的那種心虛膽怯也早已消除,而且想到今天過後不必再靠彩棋賺錢,所以一時忍不住氣便和張曉瀾掰起了理。開棋社的,類似的情況也經常碰到,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以彩棋手讓步,很少有人會和棋社翻臉,張曉瀾本以為這次也是一樣,卻沒想到會碰上這樣一位不需要考慮後路的小姑娘,在棋社那麼多人的面前他話都說出來了怎麼可能再收回去?兩邊都不想讓步,最後的結果也就只能按規矩在棋盤上解決。
一番激戰過後,張曉瀾竟然以微小的一子之差輸給對方,儘管這盤棋並非公開對局,知道棋局戰況的只限棋室內的有數幾人,但以李翠雲離開時張揚的表現,只要不是瞎子便能猜出事情的真像。
本來事情到此也就罷了,開棋社的,有幾家沒有碰到過有人上門踢場的事情?輸了棋雖然很沒面子,但人在江湖飄,誰能不挨刀,無非是被當成坊間的笑柄,只要忍一忍,等過一段時間風頭過去了自然也就沒事了,但誰曾想那個記錄棋譜的小孩子被人認出是忘憂清樂道場的學員,近而傳出是忘憂清樂道場策劃出來的整件事情。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問題的性質已經變了,棋手的個人行為和棋社有計劃的行動不可同日而語,前者可以被忍受,因為那些棋客的目的要麼是為錢,要麼是為名,達到目的後自然會走,而後者則有可能是為了搶飯碗。
所以,在聽到這個傳聞以後,張曉讕便馬上向棋社聯盟進行投訴:正當的競爭當然可以,真刀實劍,大家各憑本事,贏的光明壘落,輸得明明白白,如果是這樣,不管結果如何,沒有人會說不服,但暗中派人使壞,攪亂別人的生意,打擊別家棋社的聲譽,這種欺行霸市的土匪行徑又怎麼可能叫人服氣?
不錯,忘憂清樂道場是北京地區屈指可數的大型棋社之一,影響力之大遠不是小小一家曉瀾棋社所能相比,不過凡事都要講個理字,棋社的規模大就更需要重視自身的形象,就像菜市場的小商小販可以把大聲吆喝,討價還價不當成一回事兒,而在商廈百貨公司也這麼干就只能被人當成笑話。
王一飛僅僅是一個七歲大點的孩子,以他的智力和常識是不可能策劃出這樣一系列行動,所以不言而喻,主導一切的肯定是自已這個寶貝女兒!
「嗯,老爸,那我就說了。」反正也瞞不住了,李翠雲決定坦白交待,爭取個好的態度,所謂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她並不覺得自已做得有什麼錯誤,除了寫假病假條逃課以外。
「說吧。」吸了口氣,李飛揚平靜了一下心情吩咐道。
「事情是這樣的」
從黃春生收到家信,她的姐姐腿病復發急需用錢,到自已想出用下彩棋的辦法籌錢,到雙秀棋社第一次行動得手,直至最後一次在曉瀾棋社戰勝張曉瀾把錢湊齊為止的所有過程全都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
「胡鬧,簡真是胡鬧!」聽完事情的經過,李飛揚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