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楊笑等了已經有一會兒。
作為翔宇棋社的常客,他對棋社內部的格局可謂瞭如指掌,由於收費,到二樓棋室裡玩棋的人本來就少,再加上今天棋社又有重要比賽,很多棋迷的興趣都放到了三樓,因此棋室裡的人就更少了。
按著方品璋的叮囑,楊笑在棋室選了最裡邊的一張桌子坐下:玩彩棋的人最忌諱太過張揚,一是怕被人舉報,二來也是不願讓太多人認識,使得以後尋找客戶時的難度加大。
「今天的運氣真不錯。」掏出一根中南海點上,楊笑把後背舒舒服服地靠在軟椅上。
看來方品璋這小子還不是太慘,隨隨便便就拿出了兩千塊錢,如果再挖一挖潛,說不定還會有更大的收穫呢!
嗯,待會兒這盤兒棋要花點心思,不能讓那個小孩子輸得太慘,最多只能贏一兩個子,在過程中還要讓對方有一點點優勢,當然,優勢不能太大,要不然萬一追不回來豈不是弄巧成拙?總之,要盡量給其他人一種感覺:這盤棋的勝利自已靠的是運氣而不是實力,否則贏棋的會是那個小孩兒。如此,自已就能施展自已的高超演技,誘使方品璋再冒險賭上一盤,嘿嘿,以前這個傢伙總在自已的地盤兒上搶生意,一點兒也不給自已這個老前輩面子,今天不趁機會把他贏個底兒掉,他又怎麼知道馬王爺是不是三隻眼。
輕輕在空中吐出一個大大的白色煙圈,楊笑沉浸在自已的美妙夢境之中。
腳步聲響,一前一後兩個人來到了收費對局室,稍稍在門口停了一下兒便向這邊走來。
「呵呵,很快嘛。」把吸了一半的香煙按熄在煙灰缸裡,楊笑樂呵呵地說道。
「呵,當然了,知道你事兒多,晚了就怕你跑了。來,飛飛,叫楊伯伯。」方品璋把王一飛叫過來笑著介紹道。
「楊伯伯。」打量了一眼這位胖胖的大叔,王一飛開口叫人。
「哈哈,乖。小孩子真懂禮貌。」楊笑笑道。
「呵,好了老楊,場面話咱們就別說了,飛飛還急著去三樓去看比賽,咱們速戰速決,早開工早完事兒好不好?」所謂言多語必失,方品璋擔心楊笑說得太多,萬一把押彩的事兒露出來就麻煩了。
「呵呵,當然沒問題啦,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東西早都準備好了。」用手輕輕拍了拍上衣口袋,楊笑暗示自已的銀行卡就裝在裡面,只要棋局結束,隨時可以到斜對面的銀行自動取款機裡拿出錢來。
有錢結賬就行。
方品璋心裡說道。
「飛飛,坐吧。這位伯伯的棋很厲害,你們是第一次下棋,按慣例由他讓你一先好不好?」方品璋安排王一飛坐下後低聲問道。
「讓先?方叔叔,他真有那麼強嗎?」聽完方品璋提出的對局規則,王一飛先是驚訝地又上下看了一眼對面笑嘻嘻地像個彌勒佛的大胖子,然後轉過頭了把嘴貼近方品璋的耳朵小聲問道。
「呵,上了幾歲年紀,好面子。你就當哄他開心好了。」方品璋笑著小聲解釋道。
王一飛現在的真正實力已經達到業餘五段中的強者水平,一局勝負,連李飛揚那樣的高手都不敢輕言穩贏,能讓動他一先,往少說最少也得有業餘六段以上的實力,但橫看豎看,楊笑那個大肚彌勒佛的造型也不像是高手的模樣,難怪當王一飛知道對方想讓自已一先時會感到奇怪。
「噢,是這樣,那好吧。」助人為快樂之本,雖然心裡不是很樂意,但王一飛還是答應了下來。
「好,既然這樣,那就開始吧。」
只要棋局開始就由不得你後悔!
方品璋心裡很清楚,以王一飛的實力過不了二十招就能把楊笑殺得冒出汗來,只不過等到了那個時候米已成炊,木已成舟,想不給錢,嘿嘿,姥姥!
把裝著黑子的棋罐拿到跟前,王一飛抬眼再看了一次楊笑,伸手從裡邊摸出一顆棋子放在棋盤上。
超高目。
儘管礙於方品璋的面子不好拒絕他所提出的對局手格,但這並不等於王一飛心裡會感到服氣。
這個世界會下圍棋的人很多,但下得好的卻是極少,普通棋迷能夠達到業餘二三段的水平就已經相到不錯,到了四段便已經足夠在朋友裡吹牛了,至於五段以上的高手那就更是希罕之物,所以,假如這個人真有業餘六段的實力,那麼此時他就應該在三樓跟來自於忘憂清樂道場的代表隊進行正式比賽,但現在,這個大胖子並沒在賽場而坐在這裡,換句話,也就是說其實力在翔宇這樣的二流棋社中都排不上號,如此水平,又有什麼資格讓自已一先?
心裡的話既然不好用嘴說出,那麼,就用手中的棋子來代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