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整,下午上班的時間到了,陳爭輝手裡拿著一本產品簡介回到自已的辦公室,至於那兩位推銷員則被他支到了安保止損部,也算是對他們陪著聊了一中午的報答吧。
「陳部長,剛才太極電子的劉總打電話找您,我告訴他您去賣場了,他說請您回來後給他去個電話。」部長辦公室門外的女秘書看他回來連忙匯報道。
「他有說什麼事嗎?「陳爭輝隨口問道。
「他沒有說。」女秘書答道。」哦,我知道了。」應了一聲,陳爭輝推門走進辦公室,隨手把產品說明書扔在桌上,喝了一口晾得正合口的熱茶,最後這才抄起旁邊的電話。
「喂,劉總,有什麼關照呀?」電話接通,陳爭輝半開玩笑地問道。
「呵,陳部長,大忙人啊,昨天幹嘛去了?好嘛,我們幾個在會所足足等了三個多小時,結果連個影子都沒見著,什麼意思?是不是上次輸的太慘給嚇得沒膽子了?哈哈,要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我出手就不那麼狠了。」電話那邊的人也一樣是笑著調侃道。
劉總,姓劉名洪波,太極電子公司的總經理,和陳爭輝一樣,都是有著十好幾年棋齡的老棋迷,因為業務上的關係,他們兩位早在七八年前便認識了,後來陳爭輝進入南洋會所成為VIP會員還是由劉洪波介紹的呢。
都是公司的高管,工作都很忙,平時很難抽出時間過wAp.16k.cn過棋癮,所以兩人約定每個星期天下午都到南洋會所殺上一盤,這個習慣從形成到現在已經有兩年多的歷史,除非碰到特別的情況還從來沒有中斷過。
昨天是星期天,正是兩人約定俗成過棋癮的日子,因為光想著兒子的事情,陳爭輝一時把這件事給忘了,結果把不明所以的劉洪波放了鴿子。
「呵,誰沒膽子了?就你的水平也敢說對我留一手!我昨天是有別的事兒把這碴兒給忘了,你自我感覺不要太好好不好?」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情,陳爭輝笑著辯解道。
「哈哈,三斤鴨子二斤嘴,你也就是嘴硬罷了。」劉洪波挖苦道。
「誰嘴硬了?別以為現在你棋稍稍長了點兒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告訴你,我還有好多壓箱底的絕招沒使出來呢!上次我看旁邊看棋的人多,怕傷了你的面子才手下留情放你一馬,你可不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把我的一番好意當成了驢肝肺。」陳爭輝哪兒肯認慫,來個豬八戒倒打一耙,反而把問題推到了對方頭上。
「哈哈,你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從五一過後到機在咱們應該下過十五六盤棋,裡邊你贏的最多也就三四盤,就當是四盤吧,十二比四,這樣的比分說明什麼?十番棋戰七比三都得降級了,事實擺在面前,我看你還怎麼解釋?」劉洪波笑道。
「呵呵,這有什麼不好解釋的,水有潮起潮落,雲有雲漲雲消,人的競技狀態當然是有高有低,前些日子你贏得多些那是因為我狀態不好,等我狀態好的時候——哼哼,只敗殺的你連北都找不著。」陳爭輝哪兒是那麼容易就被人問的沒話可說的人,反正吹牛不用上稅,說說大話算得了什麼。
「呃,還有這麼一說?呵呵,算你有理,那我倒想問問,你的狀態什麼時候才能來呢?一個星期限?一個月?一年?還是象國足似那樣個疲軟的就好幾十年?」劉洪波笑著問道。
「切,瞧你比的東西就知道你的見識差遠了。放心吧,這個星期天我就把你殺得落花流水,連哭都流不出眼淚來。」輸棋不輸陣,陳爭輝豪氣地說道。
「哈哈,還真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高產,這種牛你都敢吹,好,這個星期天我準時在會所候教,看看你是怎麼個把我殺得連哭都不會了。對了,難為你如此神勇,這麼精彩的表演不能沒有觀眾,我這就打電話告訴老孫老周,讓他們到時候也來見證一下本世紀圍棋界的最大奇跡是如何誕生的。」七八年的棋友,誰有多大本事還能不知道,劉洪波哪兒會相信陳爭輝的胡吹。
「啊?呵,告訴就告訴吧,真金不怕火來煉,有真本事還怕讓人看嗎。」陳爭輝先是一愣,他本來只是信口開河胡上兩句,卻沒想到劉洪波順著竿就爬了上來,不過話說出口總不好再給收回來,所以他也只能再撐下去。
「OK,那咱們就不見不散,到時候你可千萬別臨陣脫逃,再放我們鴿子!」劉洪波笑著叮囑道。
「放心吧,我沒問題,我就怕到時候你給嚇得不敢來了,好了,我掛啦」陳爭輝笑道。
放下話筒,陳爭輝點了一支煙把身本靠面椅背上,深深吸了一口,再緩緩地噴向空中,望著那漸漸散開的白色煙霧,心裡盤算著剛才的對話。
輸棋請客他不在乎,在他這種收入的人眼中,幾千塊錢和普通人眼中幾塊錢並沒有多大區別,他所在乎的是自已的面子。
自家事自家知,不能說劉洪波的水平比自已高,但對方的水平卻絕不會比自已低,十二比四的成績雖然存在一定的偶然因素,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自已絕沒有贏下這個星期天的棋局,可牛皮都已經吹民出去,這個面子怎麼圓呢?
右手無意識地在桌上輕輕敲著,突然最右邊的小指碰到了什麼東西。
低頭一看,陳爭輝腦中靈光一閃,一個想法在心底迅速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