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寒還是去了財政廳要款,不過魯廳長去出席省政府那邊的會議了,幾個副廳長也各忙各的,最後這個皮球給踢到了財政廳公共支出處,出面應付凌寒的還是一個能言善辯的副處長。
凌寒也沒與他談多久,隨後就離開了財政廳……惠平市這邊孟呈祥和陳銳黃也在頭疼,幾個書記在召開碰頭會,省紀委要對凌寒進行調查,但是證據不足,所以他們在向惠平市委徵求意見。
「既然證據不成立,我們不能光靠幾封匿名信就對我們的幹部失去信心,另外凌市長許諾給電廠那個事誰能承擔的起?這個時候紀委要調查他,電廠的人還不鬧翻了天?」陳銳黃首先表態了。
孟呈祥也是擔心這個問題,另外就是凌寒的遼東之行是有收穫的,舊機組賣了原價80%的好價錢,這一部分款子要是到帳的話就可緩解電廠基本生活費問題了,「羅書記,你的意見呢?說說嘛!」
羅書記是專職副書記,省紀委因為證據不足,出手名不正言不順,所以徵求市委的意見,無非是想聽聽市委對凌寒這個副市長的看法,但省紀委想插手的意圖已經暴露出來,這一點惠平常委是有共同認識的,可是把在把凌寒扔出去,電廠那個承諾誰來兌現?真鬧起來那不單單是市府這邊的責任,惠平常委們都是要承擔責任的,所以羅世才這次同意陳銳黃的看法,「我基本上同意陳市長地看法。再有十多天凌市長是要給電廠一個交代的,另外紀委搞調查沒有實證也很難入手,不大妥嘛!」
孟呈祥也是微微點頭,「一會咱們召開個常委會。統一下大家的認識,我再向省紀委匯報情況。」
上午十一點多,省紀委書記魏樹仁接到了惠平市委書記孟呈祥的電話……十分鐘之後,魏樹仁進了省委書記譚繼先地辦公室。關上門之後就道:「譚書記,惠平市委的意見很統一,認為省紀委的調查光憑幾封匿名信有點輕率,其實我也有這樣的感覺……」他地話才落,譚繼先就笑了,微微點了下頭。
「呵……這個凌寒一進惠平就斬了幾個電廠的貪官。很得民心嘛,年輕人很有衝勁,但稍嫌浮燥……光是誇誇其談是不夠的,惠平市委之所以認識統一,還不是因為凌寒對電廠那個承諾?翻過來說凌寒要是基於另一種考慮,那就未必有點厲害了,拿電廠的安置問題開刀有沒有想過會觸及一些利益網?呵……如果提前想到了,那個承諾可能是他給自已的一種保護,我想不通的是它地期限很短。」
魏樹仁思索了一下也道:「書記說的對。要就是他根本沒想到這些。要就是他早成竹在胸了。」
譚繼先看了他一眼,「年輕人的資歷中有厚實的業績呀。上午魯光耀和我說,昨天他請柏明發展銀行的郭存祥吃飯談事。沒想到這個郭行長是領著凌寒去的,哈……樹仁啊。這讓你聯想到一些什麼?」
魏樹仁也看過凌寒的簡歷,前些天凌寒的傳奇在惠平被媒體曝光,省城報紙也有轉載,他知道一些,當下道:「他認識郭存祥我看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北面有種說法,說華芸地總裁蔣芸是他地乾姐姐,這一說法不是不可靠先不論證,只是凌寒的母親是新雅動力集團地財務總監卻是個事實啊!」
譚繼先也知道這一點,「要說這個凌寒生活奢侈點我也相信,新雅集團市值上千億,又有股權激勵制度,誰知道他母親每年會拿幾百萬的年薪?抽點好煙喝點好酒倒也無可厚非,黨章也沒規定黨員非得抽什麼牌子地煙嘛,匿名信中提到的他已經腐敗到了抽200多元一盒煙地地步,也不說明什麼啊!」
「呵……只要來路正,誰也管不著啊,書記,我看匿名信的問題是不是先放一放呢?」
「放一放,放一放吧……問題是這個炮筒子副市長在追要那7000萬安置費,這事要是戳上去……」
「您就別操太多的收了,誰戳的蔞子讓誰去收拾嘛,真要戳出去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譚繼先苦笑了一下,「雖說當初是劉副書記出的主意,可最終也是我拍的板啊,責任推卸不了的。」
魏樹仁也歎了一口氣,看了看譚繼先,道:「我還是那個意見,讓魯耀光先應付著吧……」
「也只能如此了,不過耀光說凌寒攪了他的局,今天他給郭存祥去電話談項目,人家就變口氣了。」
「呵……這個炮筒子副市長還是有些影響力的,柏明發展銀行都受他的影響?不得了呀……」
凌寒也暫放棄了向省財政廳伸手的要款的想法,他也不想把某人逼急了,要說弄點錢也不是很費力的事,當天下午他就和周嫵、岳崇越、鐵兵等人返回惠平去了,同時還邀請郭存祥去惠平。
郭存祥答應第二天就去惠平,下午省財政廳的魯廳長又一次給他打來電話,他說正在安頓一些工作,明天一早要下惠平市去考察項目,估計十天半個月估不上這邊了……魯耀光不由翻了白眼,這局真給凌寒攪了,連郭存祥他都拉惠平去了,去惠平考察項目?這不是扯蛋嗎?惠平那投資環境能和省城廬陽比嗎?分明是和凌寒合起伙來演雙簧嘛……越想越氣,乾脆下令,涉及到惠平市的款子全壓下。
匿名信鬧的沸沸揚揚的,可惜是雷聲大沒雨點,凌寒回惠平之後再沒聽人提過這事。對方暫時偃旗息鼓了……一連兩天他就領著郭存祥在秀水河南邊溜躂,郭存祥還調來了他的投資顧問審核團,二十多號人在秀水河南地空曠荒野上考察,很快就拿出了一個秀水河開發區項目的可行性報告。
經過凌寒的經一步完善。4月24號,這個項目策劃被凌寒遞給了陳銳黃市長,陳銳黃看後,隱隱感覺到秀水河開發區計劃把電廠安置工作也吸納了進去。計劃是相當龐大的,秀水河南一直是惠平市理想地擴展地域,但是那條寬約一里的秀水河卻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在凌寒完善的計劃中提到,在開發秀水河南岸地同時,修建一座具有國際級水準的世界大橋。貫通河的南北,將秀水河併入新城規劃。
最後看完項目預算陳銳黃就傻眼了,不說秀水河開發區的項目建設基金,光是一條秀水河大橋的預算資金就高達38.6億……其實惠平市地處廬南中心地段,四通八達,可以說是南北樞扭重鎮,但一直以來在發展上裹足不前,格局打不開,而且一直以來就沒有直通北京的高速公路。如果能架通秀水橋。往西南方向突進25公里接住京廬高速公路那就徹底敞開了惠平地大門,這38個億的預算中就有這個叫人心動的項目……秀水河南地域開闊。也是惠平機場最佳選址所在,這一項目真能上馬的話。不出兩年惠平就能一躍成為廬南首府廬陽之外最耀眼的大都市,看到這裡陳銳黃一陣的心神激盪。
「凌市長。這個投資計劃太大了,不符合我們是平現在的發展啊,總投資要超過200個億吧?」
「差不多吧,不保證後期還要追加,電廠五萬人可做為首批秀水移民搬過去,當然,這要一年以後,秀水河南多為禿丘荒野疏林區,僅有極少數的耕地,至少可辟出方圓30公里範圍的區域利用。」
陳銳黃笑著搖了下頭,「想地太遙遠了,美伊之戰剛開,經濟發展滯怠,物價飛漲,消費疲軟,我們這個時候上這麼大地項目,有點不切實際啊,最關健的是資金問題,一個電廠分流都解決不了,唉!」
「呵,事在人為嘛,陳市長可以想一想,至於說解決電廠分流地問題,和這項目一比不值一哂嘛!」
「你既給我拿出這個項目看,想來也是有一定把握的吧?要不上常委會聽聽大家地意見?」陳銳黃真的好想把這個宏偉地計劃接過來幹,可他知道,自已接過來的話根本沒法干,但凌寒想以這項目獲得政績,卻少不得要自已的支持,功勞也少不了要分的,而他再耀眼暫時也威脅不了自已的位置,必竟他的年齡是個先天的缺陷,真就算出了什麼蔞子,也是他承擔一大份,權衡之下是利多弊少的。
這也是陳銳黃提議讓凌寒拿到常委會上試一試的結果,當然也等於表明了我會支持你的態度。
當天,這個項目計劃就上了常委會,但是孟呈祥看過之後就笑著搖了搖頭,那意思等若說可笑。
組織部長馬玉茹說了四個字,大而不當,紀委書記王志昆也是四個字的評語異想天開,宣傳部長周喜剛同樣是四個字的意見癡人說夢,李敬林、林玨芬都沒表態,副書記羅世才最後笑著說,「是幅宏偉的藍圖,但是實現的可能性太小了,凌副市長,你還是考慮電廠分流的問題吧……」
暮氣沉沉,這些人根本就沒有什麼進取之心了,凌寒看了一眼陳銳黃苦笑了一下,微微搖頭。
最終還是孟大書記做了對這個項目的終結語,「正如羅書記所說的,是幅宏偉的藍圖的啊,但在目前這個經濟時局可能實現嗎?世界經濟都在哀退中,我們卻要上馬百億計的大項目,真也可笑,有些同志還是太肓目自信了,怎麼也要觀察一下國際大形勢吧?啊?還嫌我們惠平不夠亂啊?亂彈琴!」
這幾乎就要指著鼻子罵了,凌寒不以為然的點了指煙,也不理會眾人的目光,他道:「我說兩句吧,我們沒必要太悲觀吧?我們國內的特殊的氛圍也造就了特殊地環境。美伊之戰是影響了世界經濟,但對國內的影響沒那麼可怕吧?國際形勢怎麼樣那是中央領導要考慮的問題,至少我們這地市級幹部不用去操那份心,我們的精力還是要放在地方建設上。要考慮我們自身地發展,美伊之戰不會影響到廬南惠平地區的經濟形勢,這一點我想各位都應該有認識的吧?美國打伊拉克是不是我們就不吃飯了?不開展工作了?他們打一年我們看一年?他們打兩年我們看兩年?坐等經濟新形勢漲潮再動彈?那要是十年不漲潮呢?我們是不是要看十年?肓目當不起,自信是每個黨員都應該具備的素質。要是連點自信也沒有了,還當什麼領導幹部?惠平很亂嗎?我不覺得亂,工人們沒吃地,鬧鬧情緒是正常的,有問題解決問題嘛,社會形勢這麼好。真那麼亂嗎?不解決問題肯定是要亂的,再說了,討論個項目怎麼就是亂彈琴了?項目還沒上就被定性為亂彈琴?孟書記,我想問一問,亂彈琴的依據從何而來?」
會議室中一片死寂,任誰也沒想到凌寒這個副市長敢和市委一號這樣公開叫陣,這樣的針鋒相對。
孟呈祥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地,啪的一聲,他拍桌而起。瞪著眼道:「凌副市長。你在對誰說話。」
凌寒噴著煙圈,淡淡的道:「孟書記別妄動無名。有事說事,有理說理。拍桌子瞪眼解決不了問題,我是就事論事。這份項目計劃是我請柏明發展銀行20多名投資專家在秀水河繞了四天作出的詳實項目計劃書,其中不乏我個人的意見,在我把它遞上常委會的同時,柏明發展銀行廬陽分行長郭存祥已經在向總部申報這個項目了,動輒上百億投資的柏明發展銀行做出的項目投資計劃是異想天開?大而不當?癡人說夢?諸位至少要給我一個陳述的機會吧?嗯?我把柏明發展銀行地人請來惠平容易嗎?」
這時孟呈祥地秘書吳志偉推門進來,拿著手機遞給了他,他清楚,不是省委大領導打來的電話,吳志偉是不會把手機這樣給他送進來地,他忙接過來,吳志偉小聲道:「是省委譚書記的電話……」
「譚書記好……」孟呈祥收斂暴怒地態度,推開椅子往後挪身子,目光卻還瞪著凌寒吶。
「呈祥啊,這下可好了啊,哈……柏明發展銀行的老總楊智尚剛剛給我來電話說要在你們惠平投巨資搞什麼秀水河開發區工程?這個事你給我親自盯緊了,上百億地投資啊,出了亂子我唯你是問!」
「好,好的,譚書記,我明白了……」孟呈祥腦門上汗就冒了下來,再望向凌寒的目光就變了。
他這邊剛收線陰沉著臉默默坐下來正思忖著怎麼辦時,凌寒咬著煙拿起那份項目計劃書就兩把撕了個碎……包括孟呈祥在內的所有人都驚愕無比,這時會議室門又開啟了,是凌寒的秘書岳崇越。
「不好意思,各位領導,有個重要電話叫凌副市長,凌副市長您看是不是接一下……」
「去去去……開常委會接什麼電話,讓他中午再打給我好了……」凌寒沒好氣的擺了擺手。
岳崇越尷尬異常的捂著手機話筒又道:「凌副市長,是、是柏明發展銀行的楊老總打來的……」
凌寒一怔,隨即站了起來,大步朝門口走,一張臉同樣陰沉的怕人,接過岳崇越遞過來的手機,他也出了會議室,一室人都怔怔望著會議室的門,門沒關嚴,樓道裡凌寒的說話聲音他們都聽的道。
「楊總啊,你給我派來的那是什麼投資專家顧問團?啊?項目書拿到常委會上一過,我給批的體無完膚,我這個副市長還沒當一個月吶,楊總你不要害我好不好?什麼?譚書記也知道了?這邊都開批鬥會了,我快進黨校學習了,以後你不用找我了,誰有本事讓誰搞去吧,行了行了,就這樣吧……」
這刻會議室裡的人全明白過味了,剛才譚書記打來的電話是向孟書記道賀的,而這刻楊總給凌寒打來地電話也是向他報喜的,可是惠平常委會上已經吵成了一鍋粥。完全把這個事給搞雜了……
大家全看見孟呈祥在擦頭上的汗,一個個都心虛的垂下了頭,這下可戳大蔞子了,上百億地投資啊。讓大家一人一句說給批判沒了,這個責任誰來承擔?陳銳黃望著這形勢心裡波滔洶湧,激動的很。
林玨芬卻覺得這中間透著一些古怪,隱隱覺得這一切好像是凌寒在幕後導演。會是這樣的嗎?
凌寒進來坐下之後,看了大家一眼,隨即陰沉著臉把頭微垂,又掏出他的煙默默抽上了……
氣氛異常地尷尬,林玨芬猜想的不錯,這一切的確是凌寒故意安排的。要說投資意向是真的有,可也不是那麼絕對的,這個龐大地項目就是要點一把火,適時燒起來,因為凌寒隱隱覺得,匿名信事件會給自已造成一些困擾,而其它人卻輕鬆的很,自已也得給他們造點麻煩,讓他們也有壓力……
而最大的目標就是孟呈祥孟書記。這齣戲最成功的地方就是兩個電話時間上的搭配。絕妙無比。
常委會不愉快的散了,回到了辦公室的孟呈祥緊緊攥著拳頭。擂了擂桌子,這遭麻煩大了。最擔心的不是凌寒。而是陳銳黃,常委會的情況他是最清楚地。也由不得自已瞎說,凌寒和那個楊總地通話內容,只怕已經被失望的楊總反映到了譚書記那裡去,也許一會譚大書記地電話就會追過來吧。
可孟呈祥沒想到,譚繼先並沒有直接打電話給他,而是在接到楊智尚的電話之後,先給陳銳黃打電話問了惠平地常委會情況,陳銳黃是如實的反應了情況,把每個常委說地話也都學了一遍。
在焦急的等待中孟呈祥沒等來譚書記的電話卻等來了省委副書記劉定一的電話,「劉書記好……」
「怎麼搞成這個樣子?呈祥啊,你……唉,你來一趟省裡吧,譚書記你當面解釋這個事……」
孟呈祥放下電話之後臉色更是陰鬱,咬牙切齒的暗罵凌寒,同時也從劉定一口氣中聽出他好像沒有為自已講話的意見,能坐上惠平市委書記的位置可是全告劉副書記的,譚繼先多少對自已有一點成見的,現在看來要出問題了,真的要陰溝裡翻船嗎?另外,陳銳黃才是譚繼先看好的人選……唉!
中午,凌寒回到惠平賓館休息,居然也接到了省委辦公廳的電話,讓他下午去一趟廬陽。
於是,凌寒就讓鐵兵開著奧迪A4啟程赴省城了,到了省城時都五點多了,省委副秘書長裴義說在辦公廳等他,凌寒就匆匆就趕了過去,裴義四十二三,戴副眼鏡,相當的斯文儒雅,氣質也灑脫。
「裴秘書長好……久等了吧。」凌寒有點搞不清副秘書長兼辦公廳主任見自已是什麼意思。
「呵……凌市長好,來來來,坐坐坐……」裴義熱情的招呼凌寒進來坐下,親自在給他上了茶。
「謝謝裴秘書長……」凌寒伸手接過了茶,也沒托大,這個副秘書長給他的首個印象還是不錯的。
裴義這才坐下來,呵呵笑道:「項目的書情弄的很不好嘛!凌市長,再怎麼說孟書記也是惠平的班長,咱們對領導還是要有起碼的尊重的,對吧?一會劉副書記要見你,你這個脾氣可要克制一下啊!」
凌寒還不知道,經過今天這個事,他正式被冠上了炮筒子市長的雅號,「裴秘書長,事情到這個地步我也沒啥好說的了,組織上給我處分也行啊,但是我有一句話要說,想贏得別人的尊重,必須要先尊重別人,孟書記是班長我知道,可是班長不問什麼就扣個亂彈琴的帽子給我,我要個解釋過份嗎?大項目我搞的多了,這算什麼呀?結果一上常委會就給評的體無完膚,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裴義笑了笑,對凌寒依舊淡然的神情甚為佩服,正要再說什麼,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他忙過去接……放下電話後不領著凌寒出來,很快來到副書記辦公室,敲門進來後,為凌寒引介了劉定一書記。
57歲的劉定一一點不顯的老,頭髮也染的烏黑,臉色也光潤,看上去象四十七八的中年人。
「凌寒呀,你今天可是博了個炮筒子的名號,像班長開炮,我是要批評你的,嗯?不論有什麼樣的理由,這是對領導幹部的起碼態度嗎?一會你去道歉,如果耍什麼脾氣,我讓你進黨校學習去……」
「劉書記,我啥也不申辯了,您心裡應該是有數的,我檢討,我也道歉,當時也是氣懵頭了……」
「呵……這就對了嘛,年輕人沒點火氣才不正常啊,今天晚上我做這個和事佬,你給不給面子?」
「看您說的,我這張有多大啊?您的面子我能不給?呵……我可不想去黨校,您高抬貴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