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的發言把電廠一堆領導們聽的冷汗直冒,個個瞪大眼看著這位年輕的常務,有點傻眼了。
曹子秋、周嫵等人也暗暗咋舌,果真是新官登場三把火,凌副市長還是有魄力啊,這拆分機組外售的方案可不是表面那麼簡單的,其中涉及到不少的利益,除了電廠的人還有市委市政府的一些人。
這是一張利益網,觸動了它,可能會遭來橫禍,曹周等人自然要考慮這些,跟著這樣的領導險點。
梁崢從側面看了一眼凌寒,發現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堅毅異常,心裡就有一種說不起異樣感生出,跟著他嗎?自已這個信訪辦的小主任在陳銳黃面前只是個上竄下跳的小丑,他何曾正眼看過自已?
僅僅一個上午,梁崢發現凌寒這個的魄力真是很大,現在不知道他是不是年少太輕狂所致,不妨觀察觀察,同時他也看到曹週二人的表情,曹子秋眼裡明顯有警惕色彩,倒是周嫵美眸豁亮。
當然,她也只是佩服一下凌寒,肯定不會傻的跟著他出什麼風頭,能做好本職工作就不錯了。
盧國宏此時硬著頭皮道:「凌副市長,當初討論這個拆分外售方案時,市政府是有過態度的,而且郝副市長也在口頭上表示過同意,我們也請示過陳市長,他讓我們電廠自已拿主意的,如今款子都上帳了,再毀約怕也說不過去吧,事實上我們電廠的事夠亂了,再讓遼東電廠告上法庭,那……唉……」
「是啊,凌副市長,我們電廠黨委還是希望政府重新考慮一下這個方案,真上法庭也是輸啊……」
凌寒敲了敲桌子,淡然道:「我不想重複我剛才說過的話。現在電廠分流安置工作是我凌寒在抓,如果你們認為以前點過頭的人能承擔起這個責任你們就去找他,現在電廠安置權既然給了政府,政府又讓我這個副市長主抓。出了任何問題責任都會問到我頭上來,那麼現在我是不是該按我的一套來辦?盧廠長你們難道會替我承擔什麼責任嗎?你們承擔得的起嗎?遼東電廠要告就讓他告去,上法庭無非是付違約金嘛,沒什麼大不了的,組多賣10%的話違約金就出來,要比現40處理強的多吧?」
「還有一點,從今天開始關於電廠一切安置事宜,你們廠黨委商議之後都要報市政府審核。否則出了問題由你們廠黨委全部承擔…醜話說在前面,到時候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誰再推卸責任就遲了。」
盧國宏等幾個人面面相,本來以為凌寒是來安慰他們地。哪知完全不是哪麼回事,正副五個廠中只有杜興平沒任何表情,對廠裡拆分機組外售方案他從一開始就不同意。暗地裡煽動陳俊英鬧事,哪知把他給害了,陳俊英現在還在拘留所關著呢,今天聽凌寒說了這一席話,他心中是驚疑不定。
好像這個副市長聽到了一些什麼風聲吧,今天好像是衝著電廠黨委來的,日牛B烘烘的不尿市裡領導們的電廠幹部們如今都垂頭了,俗話說地好,在人屋簷下,你不得不低頭嘛……這是個好兆頭嗎?
凌寒肯定不會憑白來承擔以前的什麼責任。他的鐵腕手段就是要來保護自已的。不然以前的屎盆子全翻在自已頭上了,這一點考慮是精明的。梁崢現在就想明白這一點了,年輕的常務厲害啊!
是的。即便要觸動那張利益網,凌寒也在所不惜,他不會為了假和諧給一些蛀蛆充當替罪羊地。事實上和諧背後是更深的臭泥坑,寧肯清清白白的壯烈在第一線,也絕不能讓他們糊弄進泥潭去。
「電廠方面現在就通知一下財務的工作人員,清點一下截今到今天地帳目,鉅細無遺的清算,包括電廠的一草一木……周秘書長,你給市統計局、審計局、監察局、電廠相關地開戶銀行打電話,讓他們馬上派人來,協助電廠方面清查細算……王副廠長,是不是廠裡的財務人員一時找不齊?」凌寒看見王會恂雙眼亂轉,額頭上的汗珠子直滾,其它幾個廠長除了杜興平都臉色有些蒼白了,他心裡冷哼了一聲,目光轉到市局副局長李天民、馬雲忠的那邊,「李局長、馬局長,你們公安部門配合一下王副廠長,工作要做細了,這個事關係到電廠上萬職工幾萬家屬的基本利益,我們都負不起責任。」
李天民和馬雲忠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同時朝凌寒敬禮,「請凌市長放心,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配合?說的好聽,這是配合嗎?這分明是把主管財務的王會恂給監控起來了,王會恂牙關都在抖。
對於凌寒這次的視察所有的人都沒想到他會雷霆萬鈞地果斷出擊,直接就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不說電廠地人防不住,就是跟著來的這些人都有點懵了,憑這份魄力他贏得了李天民、馬雲忠兩民政法幹部地一定尊敬,所以他們不自覺的站起來向領導敬禮,在這之前他們沒把這個年輕地常務當領導看,直到看到了他的手段,那絲輕蔑之心就消失無蹤了……周嫵則出去拔了一連串的電話,口氣是不庸置疑的,好似這一切決斷都是她定的,雞毛拿來當令箭的感覺的確是挺爽的啊。
站在凌寒身後不遠處的岳崇越心情激動的要命,跟了七位領導,一個架子比一個大,但沒有一有凌寒這樣魄力風格的,他們想法多嘛,想法多顧慮就多,前有狼,後有虎,優柔寡決那是正常的。
「岳秘書……向飯店訂餐,今天所有來電廠的工作人員集體蹲在這裡吃盒飯,你們人頭數清了,不要漏掉一天,包括外面的公安幹警全在算在內,訂普通的工作餐就好……」凌寒待岳崇越出去後才轉過頭朝大家道:「今天要把電廠的資產理出個頭緒來,白天理不清黑夜加班,一句話。理清算完。」
統計局的車,審計局的車,監察局的車,銀行地車。陸繼的開進電廠,盛況簡直空前,電廠街此時聚集的人們已超愈萬數,家屬樓上窗戶上也都趴滿了人頭,人們搞不清這是要做什麼,但他們興奮。
閒雜人等全都給攔在鐵區大鐵門外,光是趴在攔桿外往裡望的人們就有幾百人,裡三層外三層。堵地水洩不通,只有中間留出一條道來,供出入車輛和工作人員們通行,這一切喻示著安置工作要變。
人們議論紛紛。無法壓制心中的好奇,一個話題,就是圍繞著凌副市長。估測他的意圖……
半年多未響起的電廠廣播大喇叭今天又發出了吵吵的噪音,所有的人都半仰起了頭,但只有沙沙聲,沒有說話聲……人們期待著什麼,盼望著什麼,眼城都湧著熱切,凌副市長要講幾句話嗎?
可惜他們沒等住,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中午要吃飯了。可沒有一個準備要吃飯。餐車來了,給所有的工作人員發盒飯。外圍維護秩序的公安和街道辦事處地人,然後是廠裡的那些聯合清理工作組……看著幹警們一人端個盒飯站在街上吃的表情。大家心裡都湧起一股熱浪,像個警察。
一點過去了,兩點過去了,三點過去了……四點……不,四點沒有過去,突然鐵攔桿外有人叫了起來,「王會恂被押上警車了,王會恂被押上警車了……」群情激奮了,像浪潮一下,片該之後就席捲了街裡街外的人,無數人叫喊起來,王大貪落網了,王大貪落網了……四點,有幾千個人哭了!
四點半,三輛噴著紀律檢查委員會地車開進了廠區,十分鐘後又掀起大浪,「盧國宏、郭建民、劉海濤都給紀檢委帶走了」……上午群該的那堆人早就在人群裡散佈開梁崢的說話了,但是人們對他這個信訪主任不太相信,大都搖頭,有地說糊弄我們吶,這都七個月了,市政府也沒見想出辦法,凌副市長說一個月給電廠交代,怎麼可能?是啊,我看也是放個空炮,當官的都這樣唄!
這樣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充斥在人群中,直到王大貪被呼嘯的警車帶走,直到電廠的幾位廠長被紀委的車帶走,議論的聲音突然就消失了,幾萬人擠滿的街區中靜的落針可聞,靜的令人害怕……
這刻,大廣播喇叭傳來一聲輕咳,萬眾齊仰頭,幾秒鐘中之後喇叭中傳來了一個低沉磁性地聲音。
「電廠地老少爺們兒、兄弟姐妹們,你們好……我是惠平市副市長凌寒,在這裡我代表惠平市委市政府向曾經為政府和人民、社會和國家做出巨大貢獻的電廠職工及其家屬們問一聲好,你們辛苦了……委屈大家了,沒營養地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我要講的是,黨和人民政府不會拋棄大家,不會遺棄大家,請大家相信人民政府,相信黨,眼前地困局不會永遠困住我們,千難萬難的路我們共產黨人也都走過來了,小小一個企業轉型能打垮我們的意志嗎?能壓彎中國人的脊樑嗎?我肯定的回答大家,不能,絕對不能……令我痛心的是電廠的幾位領導人在企業危機轉型的時刻失掉了黨員應有原則和立場,他們將為自已走錯的一步承擔應承擔的責任……是的,我必需要這裡向大家說實話,電廠現在的問題不是轉不轉型的問題,而是往哪轉、怎麼轉的問題,北方新雅電力集團一個北電南輸的戰略就打垮了南方數省多家火力熱力廠,我們可以怨恨新雅嗎?不能,因為新雅出於更高的戰略考慮,首先是煤資源成本的問題,過去幾年煤價飛漲,但北方的煤仍是堆積如山、供遠大於求,為什麼?因為物價飛漲,生產資料本成都在搞高,南方用煤企業大都出不起買煤的價格了,北電南輸的戰略是在這種形勢下被逼出來的,我得承認,我是打垮南方火力產業的罪魁禍首,當年新雅集團在北省中條區上馬電廠項目是受我的影響,中條是大型煤炭基地。年產億噸原煤,但十幾萬礦工只能守著烏金哭泣,為什麼?因為他們的煤賣不了,怎麼辦?八個字:開坑建廠、就地銷煤。北方的電就這樣南下了……」
「同志們,我是救活了北方幾十萬礦工,可同時又把南方幾十萬火電產業的工人們地飯碗砸爛了,在這裡反問一句,北電不南下,我們的火電還能撐多久?烏金的價格高漲不落,南方的火電企業還能撐多久?銀行不會無限制地貸給我們買煤,而北方低成本的電力還是會將南方火電一網打盡。只是遲與早的問題,是不是不干電廠我們就無路可走了?不是,肯定不是,中國人的雙手和智慧是能為自已找到出路的。我們現在缺的不是轉型的資金,而是一個方向,市政府既然接手了電廠的轉型安置工作。我這個主抓安置工作地副市長就要給近萬職工和你們的家屬一個交代,做為黨員和幹部,我有義務對我的工作負責任,有些人會認為這個事情很難辦,不是一年半載能搞定的,那麼我現在給大家一個承諾,就一個月,果如5月2號,我還沒有為電廠奠定基礎,找到轉型方向。5月3日我就向市委市政府遞交辭誠報告。無能嘛,就讓出位置。讓有能力地同志上……從這個月開始,原電廠正式職工的基本生活費用發放提高到原工資的70%。在轉型、重組完成之前,這一標準不變,只要我還當著這個副市長,還管著這一攤兒地話,那麼這就是我給大家的一個承諾,在這裡,要表彰一位同志,他就是為保護電廠利益,保護國家財產而受了冤屈的電廠2機組車間副主任陳俊英同志,今天市政府為陳俊英同志正名,陳俊英同志將享受100%原工資貸遇,並於企業轉型之後優先聘為企業中高層領導……」
電廠街呼聲雷動,掌聲如潮,排山推海,連樓基都在震顫,包括所有今天參與工作的同志們和那些媒體報社的記者們也跟著猛拍巴掌,真正有大魄力的領導幹部也有十年或幾十年出現一個,他們完全不計個人得失,一心為公,也真正的稱上是人民的公僕,今天凌寒的承諾至少給大家這樣的感覺。
當然,所有地人還沒有被他蠱惑人心地話完全迷暈了頭,好在他們都能等到5月2號,不就一個月嗎?七個月都過去了,還在乎多一個月嗎?至少這一刻大家心裡充滿了幻想,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凌寒地華麗表演讓很多人感到好笑,但他們不置一詞,只等5月2號看好戲,看凌寒如何收場。
這天晚上,鄭正提著好煙好酒邁進了孟呈祥書記的家,他本就是孟大書記地近侍,送禮給大書記卻是罕有的,他這一進門,孟呈祥就觸動了什麼,心中一動,面色就是一沉,連門都沒讓他進。
「這麼晚了你不休息提這些東西來幹麼?我告訴你,鄭正,我信任你並不代表我會包庇你,如果你有了任何的問題,比如違反了黨紀國法,那你趁早去紀檢部門自已澄清,我的話說的夠明白吧?」
「孟書記……我、我糊塗啊,孟書記,我對不起你,我辜負你的信任,孟書記……看在我鞍前……」
孟呈祥這刻就知道鄭正是真的參入了電廠拆分外售那檔子齷齪事裡了,難怪那一些子他上竄下跳的忙活,可自已有吃到他送來的一支煙嗎?這陣東窗事發了你著忙了?想跑來臨時抱抱佛腳?哼……他把手一擺,語氣重深的道:「唉……正啊,你跟了我多年了,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把問題交待清楚,紀委那邊我會留句話的,不是自已的責任可不要往頭上攬啊,教訓啊,正啊,去吧……」「謝謝孟書記,謝謝孟書記……您看這些東西……」鄭正抬起了手……孟呈祥擺手讓他快走。
關上門之後才呸了一聲,孟夫人一直躲在門後面,才時才道:「這個鄭正真不是個東西,這個時候還來拉你下水,什麼意思嘛?你還和他客氣什麼?換我早就把他罵的狗血噴頭了,哼……」
「唉,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誰也能落井下石。唯獨我不能,鄭正若是知道我都不幫他一下,他還能抱什麼幻想?他跟了我這些年知道的事不少,萬一亂說什麼傳出去如何收場?你呀……」
孟夫人一愕。轉而一笑,陪笑道:「呵……哦,對對,老孟啊,我也是一時氣了嘛,洗腳不了你?」
「十點多了,不洗了今天,咱們早點睡吧。唉……這個中條的凌青天,還真是個雷霆性子呀!」
「你這個市委書記該壓就壓壓他嘛,毛孩子一個,上竄下跳的成什麼體統。好像全市就他一個共產黨員,今天電視新聞都把電廠的事宣傳遍了,不過你別說。這個凌寒是挺能折騰的,頭一天就這樣。」
「呵……我壓他?我為什麼要壓他啊?我得放勁讓他去折騰,折騰好是市委的有力支持,折騰的不好,市委就變臉批評他胡鬧嘛,政治你不懂,老婆,電廠地事非得折騰,這個凌寒和新雅的關係很深,我還指望他拉來新雅給惠平投資呢。去年年底新雅動力在上海深圳香港三地同時上市。當日收盤時的那個數值不知讓多少心臟病人進了醫院,動輒都是上百億的投資項目。如今是國內首屈一指地大旗艦啊,聽說新雅還在柏明投資金融業。後來沒動靜了,現在又跑出個華芸控股在全國省會城市開辦柏明發展銀行分行,很有可以是新雅搞的花招啊,我喜歡凌寒折騰啊,呵……我就怕他折騰不動呢,」
「呵……是吧,他折騰的好你確也跟著沾光,翻過來說你還不承擔政治風險,我家老孟精明啊!」
「怎麼不承擔風險?在惠平我還是大班長嘛,出了問題上面第一個要問的人還是我嘛,不過電廠這檔子事壓不了,萬一一壓,凌寒折騰不出情由來推說是市委怎麼怎麼樣,那就辯不清了,我不僅不壓他,我還要擺明姿態去支持他,呵……付出小風險沾大光哦,政治這東西,權力越大風險越大,不承擔風險的官那不是官,哈……老婆啊,你就別操我的心了,這個凌青天比較狠,叫你弟弟收斂收斂。」
「哦,我知道了,你那個小舅子你還不知道?膽子就雞屁眼兒那麼一點,我教都教不會他,唉。」
電廠,陳家,陳俊英和妻子緊緊擁抱著,「老婆,這幾天苦了你了,孩子們都好吧?」
陳妻淚眼婆摩的用力點頭,「你回來就好,真是要感謝這位凌副市長了,真是個好官,你還不知道吧?人家頭一天上任就把咱們電廠的貪官們一網打盡了,簡直不敢相信,那麼年輕地一個人,唉……」
「我都聽說了,杜副廠長和老張代表廠黨委去接我出來的,今天公安局的人也對我挺客氣了,這世道,說變就變了,呵……這個凌副市長以前我和你說過的呀,北電南輸項目南下尋找合作夥伴時,咱們惠平市也和人家簽過約地,那時候廠裡的中高層幹部們就研究過新雅,根據種種跡象發現,凌副市長正是新雅掘起的領路人之一,當時他在北省中條區,人家是大大有名地凌青天,這些事南邊很少有人去關注的,要不是新雅毀了電廠,誰會去注意他們呢?沒想到凌青天來惠平當副市長了,好事啊!」
陳小英靜靜坐在那裡聽爸爸說話,她心裡雖是喜孜孜的,但隱有一絲不安,自已手裡的五十萬怎麼辦呢?去還給那個人嗎?還是把身子給他?他真的是很帥……又那麼深沉,太有型了,他有老婆嗎?
今天凌寒雖然來到了電廠,但真正見過他的人沒幾天,電廠那堆人見過他的幾個人幾本全給弄起來了,就是幾個財務人員和副廠長杜興平見過他,至於其它的人都沒見過他,廠區大樓離鐵大門百米之外,人們只是模糊的看到一堆身影,根本無從分辯誰是副市長,車子駛出時也看不清,奧迪車窗都貼著深色的太陽膜,只能看到車裡模糊地人形……這個凌市長很神秘啊,大家只聽到了他地聲音。
丫子說大喇叭的聲音放出來也有點走調,加上回音,和真人地聲音有出入,他像杜廠長的講話老上喇叭,可和真人很不像地,即便如此,凌寒那種磁性聲音仍讓好多人記憶很深,這是一種風格。
從沒見過五十萬大錢的陳小英,心裡下了個決定,一定要找個機會把這筆錢還給他,不要他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