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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季節,梅雨紛紛,偌大的一個王朝,平添了幾分綠意盎然的生氣。
炎龍帝國,清風城郊外的一座民房前,在清晨還沾著露珠的草地上,一個穿著粗布麻衣,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在一招一式的習練著一套看似粗淺的拳法。
少年長相俊秀,濃眉大眼,只是身體顯得有些單薄,若是換一身行頭,倒有幾分文弱才子的風雅。
露珠打濕了他的褲腳,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滴落下來,滴落在胸前,濕漉漉的汗漬將打著補丁的上衣黏在身上,如同剛剛淋了雨一般。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少年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長吁一口氣,從屋子裡拿出一個木盆,盛滿了清水,洗了把臉,將那濕透的衣服換了下來,簡單擦洗了一下身體,換了一套乾爽的衣物,之後便挑著擔子出門了。
少年的名字叫天逸,是一農家娃子。出生的時候,母親便因難產與世長辭,留下天逸與父親兩人相依為命。
之前雖然日子過得清苦,還可以勉強維持。但是天有不測風雲,一夥馬賊的到來徹底改變了一切,不僅將村子洗劫一空,天逸的父親更是不幸的遇害。
事變後的村莊冷清了很多,大多稍微有點能力的人都搬遷了,到如今只剩下寥寥幾戶人家。
早年天逸跟著父親學了一手做豆腐的手藝。做出的豆腐軟嫩可口,而且不像其他的賣家那般注水摻假,價錢也相對公道,憑著這門手藝倒也能勉強度日。
前不久,天逸去清風城賣豆腐的時候,被一家武館的採購師傅看中了,定下了當天所有的豆腐,並且約定,每天的上午,讓他去送一次。
天逸自然是欣喜不已,而且也更是用心,每次都是量足足的,漸漸的與武館做飯的師傅們熟絡起來了。武館做飯的師傅們為了省時間,便讓他直接送到武館的廚房。
他先前習練的那幾招粗淺的拳法便是送貨時無意間偷學的。
此時的太陽剛剛從東方升起,懶懶的陽光將天逸挑著竹簍那有些瘦弱的身影拉的老長。清風城的距離並不是特別遙遠,很快,遠遠的那宏偉高大的城門便出現在視線之中。
一路上,時刻都能感受到路人或鄙夷,或憐憫,或嘲諷的眼神。天逸不為所動,這些他早已經習慣了。
從東城門進入,走在城內寬廣的大理石鋪就的道路上,看著街道兩邊那林立的商舖,不時有著穿著綾羅綢緞摟著年輕貌美的小妾招搖過市的達官貴人,天逸的心中不免的有一絲惆悵。
他的目光並沒有在這些東西上面多做停留,這一切對於他來說不過是過眼煙雲罷了,看得多了徒增悲哀。
轉過幾條街,一座規模宏大的建築出現在眼前,高大的匾額龍飛鳳舞的書寫著四個大字:【清風武館】,門口是漢白玉打磨的九級台階,旁邊兩尊高大威武的石獅子怒視遠方。
對於清風武館,天逸還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清風武館是整個清風城最大的一家武館,裡面的教武師傅們個個都是厲害的很,對於招收弟子的門檻也很高,基本上裡面學武的子弟們非富即貴。根本不是窮人來的地方。
收回思緒,天逸深吸一口氣,拾級而上。「什麼人來此騷擾,還不快快離去!」一個守門的護院見天逸這種打扮頓時有些不屑的出言喝止道。
「小的是前來給廚房的張師傅送豆腐來的,麻煩小哥代為通告一聲。」天逸有些唯唯諾諾的說道。
那守門的護院皺著眉頭,盯著天逸瞅了幾眼,隨後冷漠的說,「你站在這裡別動,不然被人打斷手腳扔出去可別怪我,我這就去通報。」
天逸連連點頭。
約莫過了盞茶時光,那護院一臉冷漠的走了出來,對著天逸道,「快點進去吧,手腳麻利點,別到處亂跑。」
「好的,謝過小哥了。」天逸作了個揖,挑著擔子便輕車熟路的順著一排排房舍朝後院拐去,耳邊響起隔牆前院那陣陣練武的聲音,很快來到後院的廚房。現在時間尚早,廚房那邊的師傅們並不忙碌,三三兩兩閒聊著。
見天逸挑著擔子行了進來,其中一面色和善的中年廚師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對著天逸招呼道:「小娃子今天來得早啊,快將東西送過來。」
天逸見到此人,臉上的神色也是舒展開來,道了聲,「張師傅早。」那人正是武館負責採購的張師傅。
張師傅將兩竹簍裡的豆腐掀開看了一下,臉上露出了絲滿意的笑容,之後麻利的過秤,「嗯,正好六十斤,諾,這是你的報酬。」說著將一塊碎銀遞給天逸。
天逸接過銀子,看著手裡足有一兩左右的銀子,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道,「張師傅,這個,似乎多了一錢。」
那張師傅哈哈一笑,「小兄弟,多的那一錢權當你的跑腿費吧,不必客氣。」
天逸也不是迂腐之人,見對方如此說,也不再客氣,道了謝,將銀子收在懷中。
「張師傅,今天是是哪位師父在教授拳法武藝呀。」天逸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哦,應該是碎碑手田振師父吧。」那張師傅隨口說道。
「哦。」天逸應了聲,告了別,肩上擔著扁擔走了出去。
他並沒有直接出門,而是拐了個彎,見沒有人注意,逕直往前院的一處假山行去。
天逸走的很小心,到了假山旁邊立馬將扁擔,竹簍藏在了假山後面,然後輕手輕腳的爬到假山山頂,朝前院練武場看去。
其實天逸知道,這番行為可以瞞過那些護院之類的,卻未必能瞞過這些教授武藝的師父,經過這些天觀察,天逸對這武館的教武師父們的性情也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今天負責授藝的這位田振師父還算是比較和善的,即便是被他發現了估計也不會太過刁難。他準備借此機會好好偷學一下。若是換了別的性情暴躁的師父授藝,是萬萬不敢如此的。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著灰袍的的中年壯漢站在前院的練武場上,此人身高八尺,豹眼環腮,下巴鬍鬚如鋼針般根根倒立,沉穩如岳,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正是碎碑手田振。
田振的名頭即便是在整個清風城那也是響噹噹的,很多富豪人家就是慕他名而將自己的孩子送到清風武館的。
「你們幾個,第一次來到武館習武,首先要明白武道的實力等階。」田振背負雙手,看著眼前眾多弟子中最前排的幾人朗聲說道,眼光掠過眾人,有意無意的朝天逸藏身的假山掃了一眼,天逸頓時心中一震,只聽得田振繼續說道,「我們習武之人的武道修煉分為五階,一階武士,二階武師,三階武宗,四階武聖,五階武神。」
眾弟子都默不作聲,靜靜的聽著。
假山上的天逸也是頭一次聽說這武道的實力竟然還有如此多的等階,頓時平心靜氣,仔細的聽著。
「武神?武神級別的高手是什麼實力?」一名新來的弟子有些好奇的問道。此言一出,別的弟子們也將目光看向田振。
「我們的老館主君不破前輩便是一位武神級別的高手!看見那尊千斤霸王鼎了嗎。」田振說著一指練武場東邊牆角的青銅巨鼎,「武神高手可以單臂將其舉起!單臂出拳千斤之力,可一拳將奔騰中的烈馬擊斃,這就是武神的實力!」
田振聲音洪亮,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迴盪在演武場的上空。
天逸聽了心中暗暗吃驚,千斤之力!一拳擊斃烈馬!這還是人嗎。一念至此,心中對於武道愈發嚮往起來。
「館主曾經說過,在武神之上還有更加強大的人物!武神再厲害也不過是武道高手而已,終究是肉軀凡胎,若是遭遇大軍圍殺也是不能倖免,要想真正的得到蛻變昇華,便需要悟道!只有悟道之後,才能算是真正的蛻變,從此之後天上地下,逍遙自在,不再受俗世禮法的約束。」
「什麼是悟道?」就在這時,前排的一名弟子不解的問道。
「悟道,便是領悟天地法則,感悟世界萬物,掌握凡人所不能想像的神通!」
田振說著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嚮往的神色,「劍引雷電,口吐真火,呼風喚雨,這便是悟道之人的手段!」
天逸聽了,心中卻有些不信,那些仙家手段恐怕只是神話中的人物才有的,現實中又怎麼可能?
「田師父,那你見過悟道的高手嗎。」不少人有些熱切的問道。
碎碑手田振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悟道之人,大都超凡脫俗,凡人世界的紅塵俗事很難再讓他們費神。這些人大多隱匿在一些靈氣充沛的地方潛修,或者是一些仙家門派中的人物,尋常人很難見到。若是有朝一日,你們當中有誰能夠突破武道枷鎖,悟道的話,即便是你要求當個國師或者宰相,皇帝老兒也得很客氣的答應!這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道理。」
「當然,想要悟道除了要看資質,更是要看機緣。我們炎龍帝國武神實力的天才人物不少,但是真正能夠蛻變悟道的,除了當下的國師上官金羽之外,尚沒有聽說過第二人。當然不出世的那些高手例外。機會是給有把握的人的,今天告訴你們這些就是要你們開一開眼界,讓你們知道現在修煉的重要!」
「好了,現在講了半天,現在跟著我的招式練習!」田振喝到,「大開碑手第一式,開碑裂石!」
隨著一聲大吼,田振左腳猛地超一邊斜跨半步,右手化作手刀猛地朝前方劈出。竟然摩擦著空氣發出尖銳的嘯聲!
「第二式,隔山打牛」
天逸屏住呼吸,靜靜的看著,「這田振恐怕已經有武聖的實力了。」天逸根據先前田振所說的實力等階默默的估算著。
不知不覺間,一個時辰已經過去了,天逸正聽得津津有味,此時練武場的田振卻停止了動作,原來已經到了正午開飯的時間,演武場的眾人都三三兩兩的往外走了出來。
看到這裡,天逸急急忙忙從假山上跳了下來,收拾好扁擔竹簍便匆匆退去,在眾人過來之前溜走了。
來到門口的時候,當值的護院早已經換班了,這名護院顯然不知道天逸是什麼時候進去的,只是奇怪的看了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
這武館的護院都是對於想要進入武館之內的人必定嚴加盤查,但是對於裡面出來的人卻不怎麼過問。
一路上,天逸的腦海中回想著碎碑手田振的話語,對於武道也是有了初步的理解。
武道一階為武士,這個實力的人都鍛煉的身強體壯,肌肉飽滿,精力旺盛,有百斤之力。
武道二階為武師,到了這個境界的人除了肌肉發達之外,骨骼也堅硬如石,尋常的武士用刀劍很難傷其骨骼,最多造成點皮外傷。
武道三階為武宗,能夠達到武宗的人都是有一定習武天分的,身體經脈比一般人要堅韌粗大很多,不畏尋常刀劍。
武道四階為武聖,與之前三階不同的是,武聖已經可以修煉自己的內臟器官,將它們練得柔韌無比,大大增加生命力,達到百病不侵的境界,每一個武聖只要不是被人殺死便可輕鬆活過百歲。
武道五階為武神,達到武神的境界,打通任督二脈,丹田產生真氣,全身每一寸肌肉,每一處關節都收放自如,隨心所欲,可以輕鬆舉起千斤大鼎,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