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高人,您好。我是周坤,我們已經到了,請問你現在是不是不方便過來?」
為了保證陳瀟能夠聽見自己的話,周坤還特地拿著電話,一路小跑,跑到了外面,蹲在牆角,左手堵住耳朵,大聲地說道,聲音客客氣氣的。
「哦,是你啊。」
陳瀟正在吃飯,吹了吹筷子上面的東西,塞入了嘴裡,一邊吃著一邊說道。
「是我。」周坤點頭說道。
「我剛剛已經去了啊。」陳瀟換了一隻手拿電話,將身子靠在椅子上,放下了筷子。
去了?!
周坤詫異地抬起頭,觸目是貼著小廣告的牆壁,上面寫著一些房屋出租的信息,有些地方早已被人撕的七零八落的,他怔怔地看著前方,無論如何也都想不到,到底是什麼時候去過的。
難道是去了之後沒有看見他,生氣了?
周坤心中惴惴不安的想道。
「可是……」周坤吞吞吐吐地問道,他想詢問陳瀟離開的原因。
「就這樣吧,我先吃飯了。」
說完,陳瀟直接掛掉了電話,對著周雅婷笑了笑,拿起筷子繼續吃了起來。
「嘟嘟嘟……」
聽見電話裡面的忙音,周坤緩緩地站起身來,抬頭看著天,沉默了下來,心中思索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突然,他的腦中靈光一閃。
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性。頓時。他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
飯店內。
周昆山也是有些坐立不安,右手的小拇指無意識地敲打在桌子上面,發出了『篤篤』的聲響,他的眼睛不時地瞥向大門,每當有客人來的時候,總是眼睛一亮,隨即又是黯淡下來。
他覺得若是高人的話,對方肯定不會晚點,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再說,就算是遲到的話。也不會遲到這麼長的時間。
坐在對面的張強一臉迷糊地看向周昆山,隱約間,他也能夠感受到周昆山對此次客人的重視,短短一個下午。周坤就將他們從外面給招了回來。
他清清楚楚的記得,當時周坤說的話,停止手中的一切事物,立刻回到長安市!
這樣的命令,他只記得曾經有過一次,不過那次也是因為洪門要招待一位貴客,至於多麼的高貴,他也就不得而知,他只知道當時的周昆山做足了排場,將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
不過那也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哪怕是周昆山的老婆死了,也沒有如此的重視。
「哎。」
周昆山突然歎了口氣,聲音裡面充滿了一絲焦急,一絲無奈。
「周爺,怎麼了。」
張強偷偷地看了周昆山一眼,儘管他知曉自己不該詢問,可他還是有些忍不住,他實在是太好奇了,就好像是迫切想要知道媳婦肚子裡面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一樣。
「哎。張強,你們待會可要收收你的脾氣,不該做的事情千萬不要做,這次貴客對於我來說,或者對於整個洪門來說都是一次機遇。若是周坤說的完全符合的話。那麼,這一次就是我們鯉魚躍龍門的時刻了。」
嘶——
張強等人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這次貴客的份量如此之重,都能夠影響到洪門未來的發展了,這可是他們遠遠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這……這是不是太誇張了一些。」坐在張強旁邊的男子驚聲說道。
「誇張嗎。」周坤抬起頭,看了看遠處,沉默了片刻,最終緩緩地說道:「若是周坤說的沒錯的話……不過,他也從來沒有騙過我。」
張強等人沉默了下來,不再言語。
……
不一會兒。
周坤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狀,周昆山站起身來,緊張地看向他,問道:「周坤,怎麼了?」
「高人可能不會來了。」周坤掃了一眼其餘七人,淡淡地說道。
「怎麼了?」周昆山豈能看不出周坤的心思,當即臉色變了變,也是有些難看地看向了張強幾人,他的腦海中,突然想起先前進入飯店時看見的事情。
張強的手臂受傷了!
頓時,他的心裡似乎明白了什麼,可還是想從周坤的嘴裡聽見最確切的答案。
「我也這樣問了。」周坤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只是他告訴我,他已經來過之後,他就掛電話了。」
「那按照你的猜測,發生了什麼事情。」周昆山臉色變得冰冷起來,就好像是一塊千年寒冰,體內收斂的氣勢也是悄然釋放出來,讓周圍的幾人有種寒冰刺骨的感覺。
周昆山生氣了!
這是張強羅浩等人的第一感覺,當聽見周坤那一句,對方已經來過的話後,張強也是臉色變了變,腦海中閃現出一種可能,那就是先前跟自己打架的人就是他們要等的人!
頓時,原本紅潤的臉頰瞬間變得蒼白起來,想到剛剛周昆山跟他們說的重要性,他也是嚇得說不出話來。
周昆山面色平靜,可臉色早已陰沉下來,陰沉地像一潭死水。
幾個人就一直站在桌子旁邊,嚇得服務員猶豫了幾次也是沒敢過來詢問對方到底要不要點菜,儘管吧檯前方已經有一批客人在等待了,光是幾人的氣勢已經讓他們不敢上前了。
「胡鬧!」
突然,周昆山怒斥一聲,聲音如雷,一時間,竟然將飯店裡面鼎沸的人聲給蓋住了!
靜!
飯店裡面異常的安靜,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周昆山,坐在飯桌旁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怒意。
「周爺!」
張強嚇了一跳,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身旁的人再傻也知曉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個也是齊齊跪在了地上,聲音響亮清脆。
這一跪,也是嚇壞了許多人!
黑.社.會!
所有人的心中想起了這個詞彙,剎那間,整個飯店內鴉雀無聲,連掉落一根筷子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既然傷了,那不如都斷了吧…」
周昆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壓下胸腔的怒火,淡淡地說道。
「是。」
張強等人臉色蒼白地點點頭,沒想到對面那個小子就是所謂的高人,尼瑪,簡直就是扮豬吃老虎!
周昆山話裡面說的很清楚,讓他們自己廢掉一條手臂!
不過,這對於他們來說,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叔叔…」
周坤急忙是攔住了周昆山,輕聲道。「我知道高人居住的地方,不如我們先過去,等高人回來後,再聽候高人的吩咐,你看如何?」
周昆山點點頭,歎道:「走吧,現在就過去,暫時就留他們一條手臂。」
……
一頓飯。
兩人吃的非常的沉默,沒有一個人說話。
陳瀟與周雅婷本來都是那種不喜歡說話的人,如今到了飯桌上面,更是找不到任何的話題,只是簡單地說幾句,也就是為了不讓飯局如此的尷尬。
放下筷子,陳瀟抽了一張紙擦了擦嘴,又遞了一張給周雅婷。
「謝謝。」周雅婷接過紙巾,也是擦了擦嘴。
「吃飽了嗎?」陳瀟笑著問道。
「嗯。」周雅婷點點頭,將用完的紙巾放在了一旁,嗔怪地看了陳瀟一眼,「都是你,我又不是豬,你說你 點了那麼多東西幹什麼,幸虧吃完了,要不然多浪費。」
「是啊,可是豬還是吃完了。」陳瀟笑了笑。
「你才是豬。」周雅婷嬌嗔地看了陳瀟一眼,瞥見桌子旁的紙巾盒,抽了一張,放在手裡揉搓成了一個小圓團,猛地砸向了陳瀟。
陳瀟並沒有躲閃,任憑紙巾團砸在自己的臉上。
「哎喲。」陳瀟哎喲叫了一聲,捂著自己的臉,「哎喲,我看不見了,完了,你把我給打瞎了,你要對我負責才行……」
撲哧——
周雅婷捂嘴輕笑,白了陳瀟一眼,說道:「沒想到你也這麼活寶,真是沒看出來。」
「我在美女面前喜歡裝深沉,只有深沉,才能讓人覺得成熟,這樣,美女才會喜歡我,對我笑。」陳瀟正經地看著周雅婷,認真地說道。「你看,你現在不就是對我笑嗎。」
「你就貧吧。」周雅婷說道。「你今天真的不給那個周坤機會了嗎,那我們待會就直接回去了。」
「機會是靠人把握的,我想,他是一個聰明人,我們到酒店的時候,相信他已經到酒店門口等著我們了,說不定還有剛剛欺負你的人,到時候你可千萬不要心軟,給他們一人一個耳光,千萬不要留情!」陳瀟笑著說道。
「我是那樣暴力的人嗎?」周雅婷瞪了陳瀟一眼。
「不是,不是。」陳瀟急忙笑著搖搖頭,站起身來,「大爺你不是,小的我才是,這樣行了吧。」
「哼,這還差不多。」周雅婷笑了笑,提起包,說道:「走吧。」
買完單,兩人肩並肩離開了小飯店,走在大街上面,望著來來往往的情緒,兩人的心中也是有異樣的情愫在蔓延。一路上,兩人也就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一直向著酒店走去。
可突然,陳瀟抬起了頭,將目光看向了右側。
「怎麼了?」周雅婷詫異地看著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