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整整下了一夜。
陳瀟看著自己懷中熟睡的孫薇薇,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昨晚他就可是保持了一夜這樣的姿勢。見孫薇薇仍沒有醒的趨勢,陳瀟只得悄悄地活動下手臂。
窗外嘩啦啦的雨聲穿透玻璃鑽入耳朵,陳瀟搖搖頭,看來今天上午也是不要想離開了,自己來的真是太巧了。摸了摸口袋,掏出手機,當看見黑屏時陳瀟才發現已經自動關機了。
陳瀟低聲罵了一句,沒想到今天運氣那麼背,無奈之下,只得閉上眼睛將意識切入到了遊戲中,開始玩著遊戲。
看著滿滿的內力值,陳瀟就是一陣心疼,自己再多偷幾次婠婠就可以升級了,可昨晚哪裡有機會使用,實在是太浪費了。
跑到野外,陳瀟拿著武器開始殺著小怪。
目前還差一點經驗就能到二十級,到時候不但能離開新人村,還能夠見到更多的NPC,不光是能看見小龍女、香香公主等,還可以看見風清揚,掃地僧等人。
經歷那麼多天,再也沒有人會來跟蹤自己,似乎已經知道自己不打算出售幫派令牌,於是陳瀟所在的區就成了古今玄幻裡唯一一個沒有幫派的區。
風無痕也成了幫派終結者的代名詞,很多人打BOSS的時候都是擔驚受怕,生怕看見風無痕出來。可不幸的是,風無痕沒有出來,幫派令牌也沒有出來。
當意識回到現實,陳瀟發現已經早上九點多了。
看著懷中的孫薇薇,陳瀟搖搖頭,果然是千金大小姐,那麼能睡。瞥向孫薇薇熟睡的俏臉時,陳瀟臉色變了變,伸手探向孫薇薇的腦袋,果然是一片滾燙。
沒想到孫薇薇竟然生病了。
陳瀟頭大起來,看來一定是昨晚落水後沒有洗溫水澡弄的,加上晚上睡覺也沒蓋被,身體本就嬌弱的大小姐肯定抵不住風寒的襲擊。
將孫薇薇抱到床上,蓋好被子,陳瀟這才走出去,發現李來福正坐在門前看著大雨,見陳瀟出來,起身笑道:「小陳,昨晚睡得還習慣嗎?」
「嗯,謝謝李叔了。」陳瀟笑了笑,繼續問道:「對了,李叔,你們家有發燒藥嗎?」
李來福眉頭一緊,緊張的問:「那閨女生病了?」
「嗯。」陳瀟點點頭。
李來福急忙跑回自己的屋裡,翻了半天也沒找到發燒藥,倒是拿了一把大黑傘走了出來,「小陳,你在這邊等我下,我到村裡的診所拿點藥。」
「李叔。」陳瀟急忙拉住了李來福,笑道:「李叔,這點小病我也能治,本來我就是圖個省事,現在沒藥我來弄就好了,麻煩李叔了。」
李來福這才想到陳瀟也懂醫術,他也親身經歷過,這才放下黑傘點點頭,「成,你要是需要什麼儘管跟我說,也別客氣,診所也不遠。」
陳瀟點點頭,端了一盆涼水拿了條毛巾走進了房間。讓李來福幫忙用生薑蔥白紅糖燒點水,陳瀟則是在遊戲中尋覓著適合的藥材,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齊。
當李來福端著熱氣騰騰的紅糖水走進來時,陳瀟也是放棄了尋找藥材治療的辦法,轉而開始思量著給孫薇薇進行針灸。
發熱也分兩種情況,一種是表實熱症,一種是裡實熱症。見孫薇薇症見高熱多汗,口渴唇乾,舌質紅,舌苔黃膩,陳瀟就斷定其為裡實熱症。
將房門關好,陳瀟將孫薇薇身子放正,開始取穴。治療裡實熱症的發熱,必須取曲池、大椎、足三里、百會、少商五個穴位,裡實熱症多為陽明腑熱,故取手、足陽明經之合穴曲池、足三里以瀉其實熱取合治腑病之意。
大椎繫手、足三陽與督脈交會之處,為古今洩熱之要穴,百會亦為手足三陽與督脈之會穴,為歷代醫家治療發熱之要穴,少商為肺經之井穴,也是瀉熱之要穴。
將從遊戲中偷出的銀針消毒,陳瀟也是屏住心神,取穴完畢,剩下就是行針。
行針也有不同的刺法,根據腦海中教導的信息,陳瀟提起銀針先是尋找曲池、足三里、大椎三穴,直刺後用提插瀉法。而百會穴只需要平刺,少商穴必須用三稜針點刺出血。
因為百會穴位於頭頂正中線與兩耳尖連線的交叉處,穴居顛頂,聯繫腦部。陳瀟也不敢大意,需將銀針留至退熱才行,所以他行針後只得坐在旁邊,甚至連遊戲也都沒有去玩。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孫薇薇悠悠轉醒,見陳瀟坐在旁邊,她下意識伸手想要摸摸自己的腦袋。
「別動。」陳瀟急忙按住了孫薇薇的手。
按下孫薇薇的柔荑,陳瀟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熱已經退去,這才緩緩地將百會穴的銀針給緩緩拔了出來,放在了一旁。
「你會醫術?」孫薇薇驚奇地問道,精神明顯好了許多。
陳瀟點點頭,「略懂。」將銀針收好,悄悄地傳回了遊戲,陳瀟這才將紅糖水端了出去,「你先躺著別動,我去給你熱熱,你先休息一會。」
孫薇薇點點頭,看著外面依舊傾盆而下的大雨,怔怔出神。
好一會兒,陳瀟才端著熱氣騰騰的紅糖水走了進來,放在了床頭櫃上,對著孫薇薇說道:「起來,喝點紅糖水就會好了。」
孫薇薇用手扶著床坐了起來,剛想伸手接過碗,卻見陳瀟搖搖頭,「你坐在那吧,身子還虛,不要亂動。」
陳瀟拿著勺子吹了吹,將紅糖水遞到了孫薇薇的嘴前。孫薇薇愣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看嘴巴前面的勺子,陳瀟笑道:「放心吧,沒毒。」
孫薇薇笑了笑,點點頭,喝完勺子裡的紅糖水,輕聲道:「謝謝。」
「你別這麼客氣,我真不習慣。」陳瀟搖搖頭,又吹了一勺送到了她的嘴邊。
孫薇薇一口一口地喝著,好像回到了自己小的時候,自己生病了媽媽也是這樣照顧自己的。想著想著,她的眼圈就紅了起來,陳瀟也猜到她心中所想,沒有說話,依舊餵著她。
突然,孫薇薇轉身看向陳瀟,說道:「要不你給我唱首歌吧,我小時候媽媽也是給我唱歌餵我喝藥的。」
被孫薇薇提的這個要求難道了,陳瀟詫異地問道:「不會吧。」
「你不唱我就不喝。」孫薇薇嘟著嘴,又開始耍大小姐脾氣。
「好吧。」孫薇薇是病人,陳瀟也只能答應,誰讓她是自己的合夥人,最重要的是她還想著自己的媽媽,可自己的媽媽現在在哪都不知道。
「我不會啊。」憋了半天陳瀟也沒唱出一個字。
「唱歌你都不會?」孫薇薇瞪了他一眼。
「會啊。」陳瀟苦著臉,「可是唱兒歌我不會啊。」
「誰讓你唱兒歌了?」
「難道你小時候,你媽媽餵你藥的時候唱《我愛台妹》?把衣服都掀起來,把奶罩都丟上來……」
「去死!」
……
奢華的書房內。
一名精神矍鑠,面色祥和的老人坐在椅子上,認真地看著手中的幾張紙。陳樂恭敬地站立一旁,不敢言語,書房內氣氛壓抑的讓他喘不過氣。
書桌前,一名穿著黑色衣服的中年男子雙手疊放在下腹,靜靜地等待著。
「就這樣吧,家族繼承人會議提前三個月,下個月吧。」老人不急不慢地說道。
「需要通知大少爺嗎?」中年男子問道。
「小瀟。」老人搖搖頭,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閃過一絲愧疚,許久才歎了口氣,「告訴君莫吧。」
「是。」
中年男子離開,老人歎了口氣,端起茶杯喝了兩口,歎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會惹是生非,若是我沒回來的話,真不知道這個家會成什麼樣子。」
陳樂沒有說話,一直低著腦袋。
「我把你關在書房也是為了你好,磨磨你那急性子。」老人起身,走到了陳樂的面前,「這些天都做了些什麼。」
「爺爺,我這些天都在專研經濟類的書籍,雖不能出門不能與外界聯繫,每日閱讀各類報紙我對外界的訊息以有所瞭解,不說未出茅廬而知天下,至少也算是明曉不少事理。」陳樂恭敬地答道。
他也沒有想到爺爺會在上次見過陳瀟的面後突然出現,將他大的措手不及,陣腳大亂。爺爺回來的第一件事,更是將他鎖在了書房,斷絕與外界的聯繫。
「心性呢。」老人問道。
「心性沒有往日的急躁,多看了幾本佛經,多看了幾本人生閱歷,突然覺得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那麼重要了。」陳樂說道。
「是嗎?」老人點點頭,「很好。」
「還是爺爺教導有方。」陳樂恭敬地答道。
「陳樂。」老人突然喊道。
「在。」
「這次你又要輸了。」老人輕聲道。
「爺爺,難道陳瀟已經賺夠了一百萬?」陳樂驚駭,這才一個月不到的時間。
「沒。」老人說道,緩緩離開了書房,「會議召開前三天可以離開這裡。」
望著緩緩關閉的大門,陳樂點點頭,「是。」當老人離開的剎那,陳樂鬆了口氣,心裡閃過一絲憤怒,剛才跟爺爺說的全部都是假話。
未戰先輸!
他越來越渴望戰勝陳瀟,不過,三天,已經足夠改變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