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鎮北公爵府。
司北東在大堂之來回走動,不時的看看外面,似乎是在等待什麼。突然,他停住了腳步,只見一道人影從虛空中浮現。
「事情查得怎麼樣?」司北東冷冷冷的問道。
「已經查到了,精靈族和巨魔族雖然不是同路,但是他們的原因卻一樣,都是聲稱接有神喻,要重新進駐耀日,回到過去百族鼎立時期的樣子。」那黑影答道。
「下去。」司北東一揮手,那黑影隨即消失在空氣中,彷彿沒出現過一樣。
「艾老,看來真的有一隻我們不知道的黑手在幕後把持這一切啊。」司北東有些疲憊的說道,也只有在艾來面前,他才會顯現出如此疲態。
「對方不但煽動了綠魔人,連巨魔和矮人都參與其中,甚至連信仰自然與和平的精靈族都被帶動,還有北方苦寒之地的野蠻人似乎也正在蠢蠢欲動,隨時都會,不得不防啊。」艾老憂心沖沖的說道,這幾年,紫葳帝國被這些部族頻頻侵犯,疲於奔命,四面受敵,風雨飄搖。
「你傳下口令,加快偵查速度,一定要把這個幕後的主使給我抓出來。」司北東看著北方的天空,那裡,北極星很亮。
老恭敬的應了一聲,就準備退下,卻聽司北東說道:「艾老,你把影子也派出去,另外,帝都的守衛留守一半就好了,其他的全部調到北線去支援納蘭元帥。」
「家主,你決定了嗎?現在是非常時期,調動帝都守衛恐怕……」艾老擔憂的說道。
司北東自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只見他擺擺手,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現在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皇位之爭的關鍵時刻,但是你要知道,一旦北線被破,帝都將面臨怎樣的災難,那我廢盡千辛萬苦做的這些事不是全白忙活了?」
他這也是無奈之舉,早在日前,二皇子那邊已經派遣了一支隊伍前去支援北線抗擊綠魔人,現在整個紫薇帝國就只有他司北東還尚有多餘的兵力可以派遣,倘若此時他還保持沉默,那他即將面對的,就是整個帝國的憤怒,假如萬一因此北線被破,他就千古罪人不說,之前努力的一切全都會化作影。
「是,我知道了。」艾老無奈的歎了口氣道。
「艾老。」司北東附耳過去,在艾老的耳邊說了幾句。
「家族,這……合適嗎?」艾老驚詫的看著司北東,彷彿剛才司東東對他說了什麼驚人的秘密一樣。
「成與不成在此一舉,你速速去辦。」司北東背過身去,不再理會艾老,顯然已經鐵了心了。艾老只好退了出去。
「站住,這裡是凌波府,閒人不得入內。」辰星一到凌波府,馬就被守衛給攔住了。這裡似乎沒什麼變化,不知道凌波和易老現在可好。辰星當下說道:「我找凌波有事,麻煩你把這個東西交給她,就說故來訪,請她務必出來相見。」辰星給他的是一個人皮面具,那是當初在東霞山脈的時候凌波幫她做的其中一個面具,辰星一直保存在戒指裡沒動。
那守衛接過辰星手中的面具,奇怪的看了一眼辰星身後的小雷龍,又看看辰星,他總覺得辰星好面熟,似乎在哪見過,一時想不起來,忙匆匆進去稟報去了。事實,通緝辰星的告示帖得到處都是,不過四年來,辰星的樣貌改變不少,不僅氣質改變很多,臉那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更是讓他跟以前判若兩人,那守衛覺得他眼熟卻認不出來是正常的。
不多時,凌波和易老的身影就出現在辰星的眼前。看見昔日的朋依然健在,辰星心裡格外高興。給了易老一個熊抱之後,在凌波冷不防之下也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直把她弄得一臉通紅,尷尬不已。
「真的是你,你回來了……」凌波依舊美如昔,只是那種少女的青澀正逐漸離去,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的風韻。說起來,她該有二十五六了。
星點點頭,轉身朝著易老說道:「易老,我們很久沒有喝酒作詩了。」
「是啊,當年匆匆一別,想不到你還活著,走,進去喝一杯去。」易老還是那麼貪杯,直拉著辰星進府,眼叫瞥到戰在辰星後面的火麒麟,這才問道:「這位是?」
「他是我朋雷格,是個不世出的高手哦。」辰星神秘的說道。
「好,今天我就把我珍藏多年的美酒拿出來,你可要多喝一點哦。」
一群人拉拉扯扯的進了府,正值夜晚星稀,風高夜黑。幾人簡單的在院子裡擺起了酒桌。抄了幾個小菜,喝了起來。連凌波和龍心兒也跟著喝了起來。
「辰星,你我好久沒有這般痛飲,不如咱們今天就來個詩酒絕唱如何?」易老酒下三旬,文人的病就犯了。飛要吟幾句不可。
「好一個詩酒絕唱,今天月朗星稀,我看不如就以這天的星星為題,各作詩一首,如何?」不愧是易老的女兒,凌波從小受他影響,對於這些文皺皺的東西特別感興趣。
「好,我先來。」辰星喝了酒,豪氣也來了,張口就道:「細草微風岸,危牆獨夜舟。星垂平野闊,月湧大江流。名豈文章著,官應老病休。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這是詩人杜甫帶著家人離開成都草堂之後,一路漂泊通過旅夜所見星變、月湧的壯闊景象的描寫,抒發了他自己身世不遇、漂泊無定的感情。卻正好印證了易老這些年浪游漂泊的孤清處境,特別是名豈文章著,官應老病休。這句更是觸動了易老的心弦,他也曾強烈憤慨自己的際遇,憤慨自己報國志向未酬,卻反而因為文章而得名,被灌以大文豪之稱。
「好,好一個名豈文章著,官應老病休。來老舉杯就喝,完全沉浸在辰星這首詩的意境之中。越體會就越覺得心中悲苦。
「星漢無情,天河有意,東南西北相逢!放眼關外,哪記舊寮蓬。兒時山河幼時語,幾曾見,朋西東。別更久,推杯換盞,醉靨雙頰紅。」易老微醉,朗朗念叨,辰星知道,他這是想起他那位故了。
「寶寶,我有件事想問你。」酒也喝了,詩也作了,盡興了,辰星這才對著凌波問道:「這幾年,你有芳芳的消息嗎?」
「我就知道你要問這個。」凌波嘿嘿一笑,道:「早給你準備著呢。」一邊的龍心兒假裝酒醉,心裡卻是一片愁苦。心裡明明喜歡著辰星,辰星卻不知道,還要陪著他到處去找他的心人,這種滋味,既酸又苦,只有一點點自欺欺人的甜美。
「四年多以前,你被司北家追殺墜落葬神崖,芳芳也被司北家追捕,被李顯一路相互,倉皇逃出帝都,潛回圭多拉島之後就一直渺無音信。」凌波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才道:「直到最近半年來,才突然有了她的消息,具體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是最近幾個月內,司北家屢次被人襲擊,根據可靠消息,襲擊司北家的人就是芳芳和李顯一夥人做的。雖然屢次無功而反,但是她並不死心,直到半個月前,她中了司北東的埋伏,至盡下落不明。」
「芳芳去襲擊司北家?」辰星震驚,很難想像像芳芳那樣的女孩子竟然會去襲擊司北家!他震驚之餘,連忙問道:「芳芳她沒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聽說她和李顯已經逃出了帝都,但是有消息稱她依然會回來。」凌波淡淡的說道。
「回來?」辰星奇怪的問道:「回來做什麼,她為什麼要襲擊司北家?」
「你還好意思問?」凌波斥道:「還不是為了給某人報仇。」
辰星的心在這一刻劇烈顫抖了一下,原來,芳芳竟然以為自己死了嗎?也難怪,四年多一點消息都沒有,是誰都會絕望了。為了他,芳芳竟然去襲擊司北家,辰星的震撼無以復加,曾經的芳芳是那麼溫柔,連小動物都不肯傷害,竟然為了他,去襲擊司北家!一種莫名的感動在心裡滾滾流動。
「告訴我,芳芳現在最有可能在哪。」辰星看似平靜的說道。
「她在哪我不知道,但是有消息稱她依然會回來,直到為某人報了仇為止。」凌波說道。
「也就是說我在司北家就可以等到她了。」辰星心裡暗暗想道,天地這麼大,找一個人實在太難,他只有在這裡等待芳芳的到來。打定主義,辰星忙把小雷龍和呀呀叫過來,道:「你們兩個,好好呆在這裡,最好別惹禍,否則就永遠呆在星辰圖裡別出來。」
兩個小傢伙難得看見辰星這麼嚴肅跟他們講話,點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辰星這才放心下來。正準備轉身前往司北家,突然回過頭,朝著凌波問道:「你的消息是從哪裡來的?」
「唰唰」凌波沒有回答他,兩把鋒銳的短劍瞬間出現在她手,她這等於變相告訴辰星,她是一個盜賊,有自己盜賊圈的消息來源。
「幫我照顧她。」辰星指著趴在桌子假寐的龍心兒對凌波說道。話音一落,人已經沒了蹤影。
龍心兒從酒桌坐起,看著辰星離去,心裡很不是滋味。
「妹妹,喝酒。」凌波看見龍心兒醒來,似乎並不意外,酒杯遞了過去。道:「喝醉了就會忘記了。」
「姐姐,你也……」龍心兒一楞,道:「好,喝醉了就不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