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玄蛇 正文 二九一 劍陣
    二九一劍陣

    「按照舉缽羅漢所說,血河出了狀況,必然是封禁的法力削弱,使得天魔有機可乘,在下方蠢蠢欲動引起。照此看來,一旦這血泡破裂,十之**要有天魔從裡面逃出」

    康摩言瞧見下方翻騰,當即把法訣扣住,想要度一道真氣下去,暫時壓制血河。但他心思一轉,又想道:「這天魔出世,也不知是個什麼狀況,是一頭一頭還是一群一群的飛出,我從未遇到過,也不知個所以,舉缽羅漢雖然實誠,似乎有許多話未說,還是由我自己弄個明白,想來便是走脫幾頭天魔,憑借本小爺的手段還是鎮得住」

    有了這個想法,康摩言便不肯直接度下法力,轉而留心觀察下方變化。血河之中那顆血泡不住的漲大,只在轉念之間,便已經有百丈方圓,外圍的血水開始變得淡薄,彷彿隨時都有炸開的可能

    康摩言正自守候,忽然心中一動,察覺到戍土金鐘內舉缽羅漢結束了施法,當下便抖手把這大和尚放了出來,一指下方血河,問道:「血河生出變化,大師且看,可是將有天魔出世?」

    舉缽羅漢瞧見下方血泡足有百丈大小,不由得駭了一跳,叫一聲「不好」,來不及回答康摩言的話,連忙把雙手往下按壓,頓時有兩朵金蓮徐徐落下,被血河騰起一道浪頭捲了下去。得了這道法力,這一段血河立刻流淌的歡快起來,河水鼓蕩,慢慢把血泡壓制,使其不再漲大。

    壓制滾天猿王體內魔氣,已經耗去舉缽羅漢許多法力,如今又度下兩道真氣,這和尚馬上臉色發白,有些法力不濟,但他強自忍住,對康摩言說道:「施主小心,這魔頭一旦出世,再想要拿住便十分困難,且不說血魔之類,除了本身一團煙氣之外已經練出血液,一滴血便可重生,就是一轉天魔,也很難對付,一旦走脫,想要拿住所耗法力,比起鎮壓血河多出十倍不止此次血河還未有平靜,和尚卻已經真氣不濟,還望施主不要吝嗇法力,速速鎮壓血河才是正經」

    康摩言有心弄清天魔的情況,故意不去封禁血河,把舉缽羅漢放出來,亦是為了一問究竟,沒想到這和尚好心,居然不吝嗇自家法力,將兩朵金蓮打入血河之中,以來阻止天魔出世,一番舉動讓這小白臉頗為尷尬。

    見舉缽羅漢催促,康摩言也不好意思提起自家的想法,只能將一道寒冰真氣度出,往血河中打去。連續得到兩道真氣加持,此段血河流淌的更加歡快,隱約聽到汩汩水聲,那血泡亦是愈來愈小,不旋踵便只剩下十丈大小,漸漸被壓制下去。

    舉缽羅漢放下心來,起手誦一聲佛號,道:「和尚所在的方位,離此地甚是近便,此處血河出了狀況,不知這幾日我那裡是否有異常,和尚要速速回去查看。那滾天猿王已經恢復理智,只是體內魔頭尚未盡去,還得靠他自家努力化解,道友擇時將其放出來即可,和尚先去也」

    康摩言連忙起手相送,舉缽羅漢走後,這小白臉瞧看下方血泡已經穩住,便將袖子一拂,把滾天猿王放了出來。

    這頭妖王身上法力未解,體外有一圈圈的水流滾動,身體仍是動彈不得,不過已經恢復了理智,雖然口中能言,卻緊閉嘴巴一句話也不說,只把一雙溜圓的大眼瞪住康摩言,轉也不轉。

    康摩言不甚在意,淡淡道:「你不必如此看我,不管是怨恨也好,感激也罷,都是你的事情,與我無干只是奉勸一句,如今你體內法力未有恢復,遠遠不是我的對手,在我收去封禁的法力之後,最好老老實實,起碼也等恢復了法力再找麻煩」

    康摩言把話說完,也不囉嗦,伸手一抓,便將封禁住滾天猿王的法力收入手心,想了想,乾脆一股腦的扔進了血河之中。得了這道法力滋潤,血河上方頓時泛起陣陣波濤,洶湧澎湃,那道血泡再也支撐不住,被狠狠壓制下去,一絲半點也瞧不出來。

    滾天猿王得了自由,活動一下全身,聽到關節劈啪作響,渾身上下彷彿是鐵石鍛造,稍一動作,便砰砰有聲,這妖王冷哼一聲,也不說話,在旁邊尋了一處平坦岩石打坐運氣,恢復法力。

    康摩言也不知滾天猿王做了什麼打算,見狀愣了愣,隨即不去管他,自己飛身回到天蛇妖王旁邊,閉目靜思,等待兩名同伴轉醒。

    才來三天,血河便有了狀況,讓康摩言不敢太過大意。雖然至始至終應龍也未有說過,要康摩言如何如何,但事關救治敖青,鎮壓天魔窟的事情康摩言便不好應付,最起碼面上也要過得去,不能影響到最重要的事情。

    康摩言這幾日想起一件事情,鷹九也是鎮守血河之人,定然離不開自家的範圍,故而他有打算,直接去鷹九鎮守的方位,除了這頭狠毒的妖精。只是血河沒人鎮守,保不齊會出現狀況,沒有天蛇妖王鶴老2人同自己輪換,想要抽身離開一會兒也是不能,自己初來乍到,對鎮守的方位有許多不熟悉,不得不打起精神,將收拾鷹九的事情,暫且放下

    鶴老同天蛇妖王各自打坐已經三日,體內鷹九的真氣逼出大半,不久便將轉好,滾天猿王修煉法力更快,不出半日,便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這頭妖王感覺差不離,便一躍而起,招呼也不打一聲,逕自朝著自家方位飛身而去,眨眼便消失在濃濃黑霧之中。

    康摩言見滾天猿王飛遠,這才思量起鎮守血河的事情,暗暗合計道:「燭龍布下的血河雖然玄妙,但過了幾萬年,已經有些法力不濟,而且沒有什麼規律,說出現問題就出現問題,前三日一點朕兆都無,今日卻冷不丁有魔頭想要飛出。看來把希望寄托在血河上,有許多不妥,倘若能夠在此之上,另設一道禁制,則要穩妥的多,也不用整日裡傻呼呼的守著」

    康摩言起了念頭,便琢磨起自家的手段,他想了幾回,把使用九曲黃河陣和戍土金鐘的念頭都打消了。這一陣一寶是他壓箱底的手段,如今初入極北之地,又有龍族在上方壓制,他可不願這麼快亮出底牌。康摩言沉吟良久,把主意打到鶴老送來的道書上。

    這部道書記錄了一道陣法,也沒個什麼名頭,康摩言初得之時,曾試著修煉過,只是口訣頗為艱澀,練了幾日,連最簡單的九十九道劍光佈陣也未有練成,便暫時擱置。

    「用劍光佈陣有許多好處,一旦有天魔衝出血河,我第一時間便能知曉,便是恰好不在此地,只要不算太遠,劍光阻攔的功夫,也能趕了回來;此外便是劍陣被破,也沒有什麼可惜,都是法力所化,大不了將其融入血河之中,修葺禁制」

    康摩言選定用劍陣應付,便不再猶豫,回憶一番道書上的法訣,甩手揮出九十九道劍光演練開來。只是這道劍陣頗為難礙,有許多艱澀之處,康摩言試驗了兩日,也只是略有進步,離佈陣還差得遠。這個時候,鶴老跟天蛇妖王已經相繼恢復過來。

    二人剛剛逼出體內異種的法力,狀態都有些低迷,但無緣無故被人擺了一道,兩人都是怒不可遏,天蛇妖王咬牙切齒道:「咱們三人被應龍逼來此地,已經許多無奈,沒想到還有人這般陰毒,暗箭傷人,若非我跟鶴老法身都有些功夫,便要壞了道行,如此也平白吃了大虧,這件事情不算完,康道友可知是什麼人做的?」

    康摩言把劍光收起,也不做隱瞞,把鷹九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天蛇妖王聽罷勃然大怒,罵道:「此人這般惡毒,相比而言,我在海外做的事情,連他千分之一個趕不上,他也是該死只是我法力未有復原,又沒什麼手段,定然奈何他不得,我想借康道友的力量,把他除了,不知道友肯不肯做」

    康摩言哈哈一笑,道:「我早有此意,只是有兩個顧忌,才耽擱了動手。一來是天魔窟的鎮壓問題,兩日前血河剛剛發生狀況,差點有魔頭飛了出來,讓人不能大意。二來兩位正自療傷,沒有自保之力,需要有人掠陣守護,這才讓那廝多活了幾日。如今我正自演練一套劍陣,待得有些眉目,便可用來暫時鎮守血河,你我三人抽出身來,便好同去報了此仇」

    天蛇妖王吃了大虧,恨不能現下便趕去把鷹九屠戮,只是他也想親自下算稱了這段時間,先恢復了法力,見康摩言如此說,正合心意便點頭答應。

    鶴老沒有天蛇妖王這般激烈,卻也恨鷹九入骨,見三人有共同的想法,心中一陣快意,開口道:「康兄弟所練的劍陣,老朽亦是有所觸及,雖然不算精深,卻也有幾分心得,不如大家一同參詳,能夠早日悟出門道,也好盡快報這暗算之仇」

    鶴老雖然也未有練出劍陣,但他參詳這部道書有許多年,有不少經驗,康摩言自是十分歡迎。天蛇妖王見有好處可得,亦是連聲叫好,表示願意貢獻一份智慧,不由分說加入到二人當中。

    三人參詳道書,相互之間有所提醒,加之有鶴老數百年的經驗,不過七八日的時間,康摩言便隱約摸到門道,他劍術本就可造,如今指揮劍光更加得心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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