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零煉化祖師人魚珍珠
此時的九曲黃河陣中,陰風慘慘,黃沙漫天,下方有隆隆大水,無數陰魂羅剎在半空中飛舞。九名元神級別的修煉者站住陣腳,外加六百名妖怪操演,九曲黃河陣發揮出的威力,比起先前高出十倍不止
康摩言剛入陣中,便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息正在不遠處盤桓,身形一動已經靠近上去,瞧見一道漆黑無比的煙霞,狀如龍蛇,正上下左右飛舞。九曲黃河陣的五道禁制變化從四面八方逼迫,這道煙霞被一次次轟的粉碎,不待凝聚成形,又被切割成無數碎片。
“九天蕩魔祖師這道分身,同相柳的元神比起來,不見得有多麼高明。相柳的元神被分成九道,其中一道落入九曲黃河陣中,尚且能夠保證自家不滅,相較而言,雖然此番九曲黃河陣威力更盛,卻也要比這道分身堅持的時間更久看來上古神魔有許多法術,都不是現如今的大羅金仙能比”
上古時候,有七大魔神種族,在七萬多年前量劫到來之時,神魔大戰爆發,真龍一族、鳳凰一族分別站在道佛一面,以大禹王為首,將包括玄蛇一族,玄武一族在內的五大魔神種族絞殺殆盡。
如今天底下,便無有另外五族神魔的存在,康摩言結合之前從相柳那裡聽來的內容,暗暗比較,心中對於上古魔神的評價更高一些。
這些想法也只是一念之間,偶爾起的心思,康摩言並不十分在意,只略略思索便自放過,轉而關注陣中的情形。
九天蕩魔祖師的分身同修煉者的真身不同,被打散了形體,便以一種氣息的方式存在。康摩言見一時間無法奈何,微微思忖,便把青鋒七星劍飛出,起在空中一分,化成數千道金色劍光,加入到五大禁制變化之中。
蟹將如今正在戍土金鍾內勤練九真天仙金丹心法,康摩言早把九曲黃河陣的控制權收了回來,此時把劍光融入其中,沒有任何窒礙,立刻使得這道陣勢多了一處變化,滿空劍光亂射,將九天蕩魔祖師的分身切割的更加零碎,想要匯聚起來更加困難。
只是九曲黃河陣未有徹底祭練,康摩言把劍光放出之後立刻有所察覺,知道再運轉其他法術,就要超出這座陣勢的承載,對於煉化分身沒有任何好處,便收了運使七轉玄水訣的打算。
康摩言把劍光運轉了片刻,想起從鶴老處得過一套劍陣,心思一動,干脆從數千劍光之中分出九十九道,按照劍陣口訣飛舞起來。
這套法訣頗有些玄奧,劍陣之中各道劍光都有用途,配合起來能生出九種變化,只是上手頗有些難度。這套法訣是鶴老數百年前偶然在海外一處洞府中所得,修煉許久,也只是摸索出一道運轉劍光的軌跡,連第一道變化也未參透。難度之大可想而知,康摩言把九十九道劍光運使良久,常有種手忙腳亂,心思不夠使喚的感覺。
對此康摩言並不十分在意,此番只是忽然想起,便演練一回,把九天蕩魔祖師的分身煉化才是正事。
有了劍光加入,這道分身更加難以凝聚,不過數個時辰,便已經無以為繼,氣息漸漸弱了下來。濃濃的黑煙開始緩緩收縮,雖然仍被切割分裂不斷,卻似乎變得頑強起來,正在慢慢湊起一道形狀。
康摩言心中詫異,連忙住了劍光,九曲黃河陣的變化也放緩幾分,細心查看九天蕩魔祖師分身的變化。
只見這團煙氣越聚越濃,到得後來,居然慢慢變得有形有質,風刀切在上面,只是深深陷入無法切碎,想要將其打散,要比方才花出更多功夫。雖然如此,康摩言卻能夠感覺到,這道分身的氣息正在慢慢減弱,煙氣雖然更加濃郁,體積卻減少無數倍。
到得後來,各種攻擊愈來愈難對這道煙氣造成傷害,九天蕩魔祖師的分身已經慢慢凝聚成形,卻不是先前高大的人影,而是一條繚繞黑雲的巨型大蛇。
“九天蕩魔祖師該是道家正統,但分身運使的法術,卻跟陰魂幽都有許多關系,不似正經仙人,而且將其打回原形之後,分身居然化成蛇類,著實有許多古怪”
對於九天蕩魔祖師這尊分身,康摩言早有懷疑,卻也知道無法驗證。因為放開相柳的禁制,如今又把這尊分身拿下,康摩言同九天蕩魔祖師已經結下大仇,對方必然不會放過自己。康摩言想得明白,便能放下顧忌,干脆把這位大羅金仙的分身煉化。況且梨山老母曾經說過,九天蕩魔祖師天劫之前不會現身,尚有二百多年的時間,康摩言也不願意去想太多。
這尊分身化成巨蛇之後,便沒了聲息,既無掙扎也不動彈,只有一道道煙霧,被九曲黃河陣中的變化轟的不住飛舞。
康摩言觀察良久,忽然心中一動,飛身上前,湊近了這道分身,將手一撈,將其攝在掌心。只一接觸,頓時明白這條巨蛇是個什麼東西,不由大吃一驚道:“居然是玄蛇煞氣沒想到九天蕩魔祖師的分身,同玄蛇一族的法術有關,不知他本人是玄蛇一族中人,還是像我一般修煉了玄蛇法術?”
康摩言心中胡思亂想一陣,忽然笑道:“九天蕩魔祖師修煉神魔法術也好,他本尊是玄蛇一族的魔神也罷,這件事情與我何干?我把他法身煉成這般模樣,一旦再見,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他非得將我饋壓,甚至也煉化了不可我還想這些沒用的作甚,祈禱這輩子都不要碰見他罷”
念及此處,康摩言便散去各種念頭,查看掌中的玄蛇煞氣,不由得起了心思。如今這道分身被九曲黃河陣煉化許久,已經沒有任何知覺,不能稱之為分身,而是一道蘊含法力的煞氣。
康摩言見這道法力精純,是被運練許久而成,同黑水河**工血肉所化的煞氣大是不同,頓時起了心思,就地在九曲黃河陣中盤坐下來,把這道玄蛇煞氣納入法身之中,打算將其煉入自家法力之中。
他這邊在九曲黃河陣中修煉,天蛇島數萬裡外,卻飛來一座紅色的火雲。
山君大王正坐在雲頭上沉思,在他身旁,則用法術辟出一泓池水,水中有一名黑發及腰的美人,懶洋洋的浸在清澈的海水之中。一條金色長尾不時從水下伸出,撲打幾下水面,這位美人被人禁制了法力,臉色微白,瞧來有些虛弱,只是面容上卻掛有幾分威嚴,正是魚人國國主珍珠。
山君大王轉頭看了珍珠一眼,似乎有許多心思。珍珠見了,淡淡道:“山君大王還是改了主意吧,康摩言只是天涯海角的一個過客,雖然確實幫過我魚人國,又能說明什麼?我珍珠並非他什麼相好,山君大王定然是上了旁人的當了”
山君大王冷哼道:“是否上當我心中有數,別以為說這種話,本山君便會好心放過你退一步講,即便不是那小白臉的相好,大不了把你弄回我的洞府,做個壓寨夫人也好你還是期望那小白臉心中有你比較好”
珍珠臉色一變,微微遲疑,咬牙道:“山君大王可要想仔細了,不要白跑一趟,反而得罪了康摩言”
山君大王聞言眉頭緊皺,沉吟良久,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大笑起來,道:“你這賤婢果然狡猾,一路勸我不斷,差點讓本山君打消了念頭現在想來,你這般舉動,不正說明那小白臉同你是相好的嗎,否則怎會這麼關心他?不過你也不需擔心,本山君如今法力奈何他不得,只打算用你去換一件法寶,只要他稍稍大方,你二人便能團聚,卻是一件大好事哩”
魚人國沒了惡蛟李良,日子便太平下來,自從康摩言走後,綠珠便閉關修煉,比任何時候都勤奮,珍珠有元神道行,壽命極長,修煉並不刻苦,本要享受幾天好時光,沒想到不過月余時間,忽然來了一名山君大王,不由分說便把自己攝走。一路上追問許久,才知其中道理,竟是要拿自己要挾康摩言。
珍珠國主心中又氣又恨,百般解釋都無用處,此時才徹底明白,山君大王居然是想用自己去換康摩言一件法寶。
想到當下處境,心中忽然生出悲哀的感覺,本要再試著說服山君大王,打消去見康摩言的念頭,但想到被拿去做壓寨夫人,心中更是不願,心思百轉,忽然起了念頭,不知自己是否能讓康摩言捨得一件法寶。
這個念頭一起,自己都覺得不可能。二人只是萍水相逢,若論關系甚至比不過綠珠親近,而且康摩言路過天涯海角,助人魚國趕走李良,不是真的有什麼交情,只是從自家考慮。要讓康摩言為自己捨棄法寶,斷然不可能。只是心中忽然起了念頭,便怎麼也揮之不去,千絲萬縷總要往外冒,忍不住想到:“或者,他真的肯,也說不定罷”
思及此處,頓時有所希翼,便再也張不開口去說服山君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