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三九大元神
康摩言答得爽利,雙掌一合,便把生魂扣在當中,作勢欲要將其碾滅。
這魂魄把康摩言當成天蛇妖王一般的人物,仗了知曉一些秘辛,本還要拿捏一番,直到此時,才曉得厲害。驚得魂飛魄散,再不敢用性命開玩笑,哇哇大叫道:「大王饒命,給我留一口氣在,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就把掌中宮的祭練口訣告知」
這魂魄口中叫著,生怕康摩言痛下殺手,一開口便抖個大包袱,把掌中宮的祭練口訣,連帶這件法寶的來歷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康摩言本意不是為得祭練口訣,但也不會拒絕好處,把口訣默記下來之後,心中暗暗驚訝道:「原來這貨也說不清法寶的來歷,只知道是有人採集陰霾之氣,錘煉而成,不過這些事情也跟我不相干,有了祭練口訣,把天蛇妖王的法力抹去之後便能應用」
在心中想了一回,康摩言便開口問道:「既然掌中宮是能人練就,你是如何知曉口訣?這件法寶又怎會落入天蛇妖王的手中?」
魂魄老實答道:「大王有所不知,小的名叫康滿,本是幽都鬼蜮的一名鬼將,修為已經到得陽魂級別,能白日出遊,相當於道門元神道行。只因受了幽都鬼蜮的禁制,無法離開,後來無意中在鬼蜮發現這件法寶,這才有了機會……」
康滿生怕康摩言再次動手,開口便是一幅說來話長,拖延時間的姿態,康摩言也不打斷,聽他把話說完,便知道了大概的經過。
康滿在幽都鬼蜮,也是一名厲害人物,平日裡仗了修為,好生霸道,時常吞噬旁的魂魄,助長自家修為。幽都鬼蜮不似陰曹地府那般有人統轄,裡面幾乎亂成一鍋粥,沒有六道輪迴之說,也沒有因果循環,只是一片廣袤無比的空間。在這處空間之中,一切以法力至上,眾鬼魂互相吞噬,助長法力,沒有規則可言。
康滿偶然間發現掌中宮,憑借陽魂的法力,把一干爭奪者盡數吞入腹中,便收取了這件法寶。
也是機緣巧合,掌中宮先前不曾被人祭煉過,裡面蘊藏了兩道法力,一道介紹掌中宮的來歷,一道是煉化的口訣。康滿在幽都鬼蜮之中廝殺不知多少年,養成了急躁性子,也不肯煉化第一道法力,只略略查看便自放過,把第二道掌握之後,便將兩道法力抹去,開始祭練。
掌中宮共有九道禁制,雖然不多,但每一道都有無窮變化,康滿得了口訣之後,因法力有限,加之本身是鬼魂之體,有許多不能,費了好大力氣,才把第一重禁製煉化。
但第一重禁製煉化之後,便可運使這座宮殿,康滿頓時發現其中妙用,居然借了這件法寶,遁出了幽都鬼蜮的禁制,到了海外。
只是海外妖族鼎盛,除了十八妖王之外,更有許多法身存在,康滿闖蕩不久,便迭遇險境,雖然憑借掌中宮,幾次都有驚無險,但同時也暴露了這件法寶的存在,引起許多法身大大妖的覬覦。最終天蛇妖王機緣巧合,先自奪了下來,把康滿饋壓住。
康摩言把話聽完,詢問了幾次,康滿都說不出自家的來歷,把生前的事情,忘記的差不多,對於幽都所知也十分有限,康摩言也不囉嗦,把他直接納入元神之中,站在半空想起一件事來。
「當初在黑水河時,曾收過九天蕩魔祖師一道法術,其中有幾頭鬼魅的念頭之中,也藏有幽都這一名字,看來除了陰曹地府,世間還有旁的拘魂之所」
康摩言在心中合計一番,臉色忽然有些發狠,把袖口一展,將九曲黃河陣收入元神,同時也把戍土金鐘收起,身形一晃,朝山火島落去。
他在空中同鶴老以及天蛇妖王鬥了一場,初時轟轟烈烈,到得後來,把九曲黃河陣擺開,遮住了上千里方圓,空一和尚三人便無法瞧見上方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這三人打定主意,一不做二不休,此時見九曲黃河陣收走,康摩言自半空落下,當即施展法術,把看家手段朝著天空打來。
康摩言眼神一動,瞧見山火島上起了一道青光,一道金光,直朝自家飛來。青光之中,一根手腕粗細的鐵棍凜凜生威,五道光華在混鐵表面流轉不息,顯然是一件蘊含五行法力的神兵。而那道金光則浩浩蕩蕩,乃是佛門正宗真言咒語,兩道光氣配合無間,絞殺過來。
「彫蟲小技,也敢獻醜先前還顧忌你等正派身份,如今敢同我作對,卻給了我一個拘人的理由」
康摩言雖然是一條水蛇出身,但從未把自己視作妖類,說話行事,也更接近道門的練氣士。故而見到空一和尚三人,並無為難的打算,便是三人因南明離火劍而上前糾纏,也未有起了拘人的心思。
但此番撕破臉皮,這小白臉便不會手軟,斷喝一聲,伸手一指,青鋒七星劍飛旋而出,亮出一招青城劍法,頓時有如從天而降的一座大山,把這兩道光華輕鬆壓住,不過呼吸之間,便墜落下去。
康摩言正要伸手把二人拿下,忽然心中一動,警兆驟生,張口噴出一團漆黑如墨的煞氣,把自身裹了起來。隨即便聽到錚錚連響,一道白色光華一閃而逝,竟是直取咽喉,被玄蛇煞氣阻在外面,一擊不中,便消失不見。
康摩言眼眸一凝,耳中聽得飛劍破空之聲,伸手一抓,手掌穿出黑煙,憑空抓住一柄反無形飛劍。劍氣森森,在手中錚錚作響,卻無論如何也傷不了法身之軀。康摩言冷哼一聲,便把這口無形飛劍收入元神,鎮壓起來。
空一和尚、張沐炎以及苦竹道人同時出手,卻被康摩言輕鬆化解,再瞧天空之中,哪裡有鶴老的身影?三人這才覺出不妙,只是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一股從天而降的大力攫住,連反抗都不能,下一刻便到了另一處空間之中。
康摩言把三人封住法力,禁入戍土金鐘的陣法之中,同時也在禁制中亮出身形。掃了三人一眼,一震手掌,把泥鰍精六人一同放出。
這六名妖將被拘到七轉玄水訣收聚的海水之中,便感受到無邊的力量壓迫身體,任憑如何掙扎,施展法力,也找不到海面,更摸不著邊際。六人費了個精疲力盡也無法脫身,正有些惶急,此時被放了出來,再次瞧見康摩言,大喝一聲,各自抖起自家兵刃,便要鬥上一場。
康摩言手掌一掀,一道螺旋天河纏住掌中宮赫然飛出,沉聲喝道:「好些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瞧瞧看這是什麼?你們還要替天蛇妖王送死麼?」
六大妖將追隨天蛇妖王,自然也識得主子的法寶,見狀大吃一驚,心中駭然。這六人俱是妖怪出身,本就沒有什麼效忠的念頭,不過是天蛇妖王的拳頭更大,自家鬥不過,這才歸順,此時見主子的法寶都被人收走,各自心中便起了許多猜測,猶豫起來。
康摩言瞧了六人一眼,冷冷道:「天蛇妖王遠遠不是我對手,被一招之間鬥得大敗,法寶也顧不得收回,落荒而逃你等先前冒犯於我,按著我的性子,本要直接打殺,只是如今有件事情要你們去做,若是大功告成,便還你們自由如何?」
六大妖將倒是沒有什麼,成王敗寇,便是妖怪們的心思,如今落在強人手中,能夠不死已經是不錯的局面,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划算的。六人當即表態,願意接受驅使,唯命是從
但另外三人卻有許多心思,空一和尚冷笑道:「你這妖人是什麼來歷,憑什麼驅使我等?你可知道我的來歷?我乃是佛祖坐下弟子,張兄跟苦竹道人也大有來歷,豈能由你說了算?」
康摩言呵呵冷笑道:「莫說你一個金身道行,便是十八羅漢我也照樣拘得,如今你三人偷襲我在先,還有什麼話說?若是不肯替我做事,只消說上一聲,我這便送你去見佛祖如何?」
這番話倒不是胡說,如今在康摩言法身之中,還饋壓著跋陀羅羅漢,這名羅漢的金身已經被規則拘束,連康摩言自己也不知如何處置。
苦竹道人歎口氣,道:「康道長法力無邊,有什麼事情不能去做,非得叫我三人參與?貧道雖然不濟,卻也不會做有昧良心的事情,否則寧肯去死」
康摩言瞧了三人一眼,見空一和尚雖然氣悶,卻不再多言,知道三人算是答應下來,便道:「便是大羅金仙,也有做不到的事情,更別說我只是法身道行我如今有一座陣法,需要九人站住陣腳才好推演,我陣中困了一名大敵,原有的法力不足運使,恰好你九人都是元神道行,便替我站住陣法即可」
三人見說,面面相覷,倒是沒有提出什麼異議,康摩言見狀便把張沐炎同苦竹道人的符寶歸還,袖子一擺,把蟹將喚了出來,吩咐他將操演陣法的方法傳授給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