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冽寒冷。水面上泛著冉幽的波光。一條飛瀑激流。衝擊水面隆隆作響,這座水潭不過畝許方圓,卻因青城山特殊的地脈仙氣,而散出濃郁的水土兩系靈氣,四面青翠環繞,木系靈氣亦是十分充盈,端得是一處修煉的好地方! 康摩言念頭網蔓延過來,遁光隨後而至,他察覺有熟人在此,便藏納了雲頭,半空中向下去瞧,查看生了什麼事情。 潭水之中有一十三名窈窕少女,肌膚勝雪,赤足而立,水面沒過腳踝,波光激灩,水下蓮足微微浮動,踏住暗流,使自弓穩穩立在水上。這些少女身穿或青或白的衣衫,薄似蠶紗。又十分短十幾名在水面上一聚,頓時攢出一片春光!
這一十三名少女執劍擺出一道簡單的陣勢,個個眉頭緊蹙,臉色青,正怒目而視,盯著潭水邊一名淡黃袍的道人,眸中恨意洶洶。
一名青衣的少女好似眾女之,手中長劍一指,劃出一道寒光,落勢沉穩,劍術竟是不弱,她嬌聲叱道:「你這道人好不道理!我姐妹正在戲水玩耍,你卻偏要摻和,我姐妹都是蛇類,你又是什麼怪?可能一同玩耍?將我兩個姐妹放來。否則休怪我等無情!」語調脆生生的,哪有半分質問的口氣?
潭邊那道人嘿嘿一笑,臉上疙瘩亂撞,不是王道靈還能有誰?這蛤蟆精「呱」的一聲叫喚,便將對面十幾個女孩兒嚇得連聲尖叫,那說話的少女也是長劍抖了抖,差點把持不住。
「這位妹妹此言差矣,俗話說,蛇鼠蛤蟆本是一家,你們都是蛇妖,俺老蛤是一蛤蟆精,這處潭水正適合修煉,這般天賜寶地,姐姐們怎好獨佔?呱!」
理論完畢,王道靈嘻嘻一笑,作勢欲撲,網起個動作,便把一干少女嚇得退了數步,站定的陣勢也亂了開。打頭的青衣少女趕緊嬌喝一聲,眾人一陣慌亂,才找到位置。
康摩言坐在雲頭上,忍不住好笑,開口說道:「這蛤蟆倒是無恥,開口妹妹,閉口時就成了姐姐,便是要跟美女搭訕,也不能太不要臉,都把人嚇成這副模樣,還有個什麼樂趣?」
金眼雕好奇問道:「依著老爺所見,該如何開口?」
康摩言拍了拍金眼雕光溜溜的腦袋,嘿嘿笑道:「你入了佛門,知道這些作甚?老爺我可是有九九八十一種搭訕手段,嘿,別說這些青澀女孩兒,便是御姐熟女,白領高層,也盡能手到擒來!」
金眼雕驚道:「老爺這般厲害!可能將這門功夫傳授與我?日後也好不再受女子的欺負!」
康摩言還待再吹上幾句,忽然聽到元神之中一聲冷哼,教青語氣不善的說道:「有這等本領,康摩言你好生得意!那王道靈正在欺負我的妹妹,你風涼話要說到幾時?」
「呃,我怎麼忘了還有這麼個龍女在元神中,這可是真正的女王!」
康摩言伸手一拍金眼雕的腦袋,呵呵笑道:「我跟王道靈相識一場,卻不能壞他好事,你既然修煉佛法,便要學會普度眾生積累功德,這般淫蕩好色的傢伙,該你去度他一度,給他講講色即是空的道理!不過,他練成一件符寶,無聲無息,你倒要小心一些!」
金眼雕聽康摩言一說便躍躍欲試,妖怪一類,修煉成法術之後,總想著要同人鬥上一鬥,金眼雕修持佛法,比他自行領悟的吞吐日月精華的功夫,高明千百倍,跟之前練氣相比,簡直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這般進境,加之從中領悟了一些法術,這鳥兒早有按捺不住找人試驗的想法。
「老爺放心小的見過他手段!」
一聲尖嘯,金眼雕輕飄飄飛起,劃出一道金色弧線,佛光大盛,半空中骨骼辟啪作響,身形竟然暴漲一尺有餘,面上肌肉不斷的蠕動,落下身時,已然換了模樣,成了一名穿著土灰色的僧袍的中年僧人,腳下悠然踏著佛光,落在王道靈跟一干女子的中間。
「阿彌陀佛,這個施主印堂黑,面犯桃花,可是不祥之兆,不如跟貧僧念的一段波羅密經文,化解心中火氣」
金眼雕一落下來便開始喋喋不休,康摩言平日裡都嫌他聒噪。沒想到學了佛法之後,更是收拾不住。大有滴詣江水連綿不絕之勢,法力如何尚未顯露,但佛門之中舌綻蓮花的本事,已然深得精髓。
王道靈正調戲幾頭女妖,冷不丁面前冒出一咋。不由得大吃驚,待得聽清對方言語,頓時怒不可池乃是積年的老妖,雖然法力不算上乘,卻懂得察言觀色,見面前中年和尚來的古怪,便未冒然動手,心中暗暗忖道:「青城山中只有棄城一派,哪裡來的佛門弟子?便是行腳的僧人,怎會經過這沒有人氣的後山?我吞了幾個青城的弟子,便想在這後山住下,撞見幾頭美貌的蛇妖,也是該我好運,卻不能被這古怪和尚壞了好事!」
金眼雕有佛法掩蓋妖怪本相,加上康摩言曾傳授障眼隱身的法術,以王道靈的修為竟然未有看出他來歷。
當初王道靈離了黑風山,本是憋了一腔怒氣,要找劉海的麻煩,但轉悠不幾天便反應過來,天地茫茫,哪裡去找一個失了肉身的元神?或許早被其他大妖瞧見,收了去也未可知。他手中拿了劉海的口袋,能裝人裝物頗有些妙用,這蛤蟆精平素便有吃人作惡的習慣,便改了主意一路向南,沿途用布袋裝了人食用,禍害不少人家。
他化形成*人之後,又有幾分色心,從黑風山駕雲,一路也做了幾件無頭無尾的風流案子,王道靈有結丹的道行,法術傍身有恃無恐,誰人也奈何不得他,一路順風不知不覺便到了川蜀一帶,食了幾個練氣道行的青城弟子,道行微有長進,他便打算在後山找一處清淨地修煉,閒時拿青城弟子打牙祭,如今又撞上幾個窈窕女妖,哪裡肯改主意?
金眼雕網說了幾句,王道靈便大喝一聲,伸手一指道:「你這和尚哪裡來的?擋在我面前作甚,我與這幾位妹妹都是舊識,正在說話,卻要你來摻和?」
金眼雕嘿嘿一笑正待分說,忽然腳下一重,所踩住的潭水攪起一口磨盤大小的漩渦,將他雙腿牢牢禁錮直向下拉扯。王道靈話未說完便動起手來,他正是催動水汽的好手,知道眼前的和尚非是說話能夠打動,當下毫不猶豫,法力施展之後又動用寒冰真氣,只一接觸,金眼雕膝蓋以下,便結出細小的冰晶。
「我等姐妹根本不識得這頭妖怪!」
「這位大師小心啦!」
十幾條小蛇妖紛紛尖叫,同時向潭水深處退去,她們道行淺薄距結丹亦有很大的差距,金眼雕身上佛光熠熠,讓她們欺覺很不舒服。
金眼雕清喝一聲,身上金光驟起,膝下漩渦之中出咯吱的冰裂聲,他腳下徒生一朵金蓮,雙足一點便脫離了水面,半空中祭起妙品蓮華咒,佛光一閃朝著王道靈刷去。
王道靈豈是易於,隨手一指,便有大片水勢從潭中飛起,迎上了金眼雕的佛光斗在一處。他修煉水系的法術,又存水潭邊施展,有所憑借,聲勢不同凡響,三條金線還未出,便將金眼雕的佛光牢牢壓制。他口中呱呱有聲,又喊一聲「哪裡走!」潭水轟然炸開,一條水做的巨大蛤蟆猛的蹦了出來,水面一掀,登時將一十三名少女轟散開來,被他一展腰間的口袋,直接收了四名少女。
教青常來青城山找師姐,對這些小蛇也頗熟悉,相互間以姐妹相成,此時見王道靈施法,一下便收了好幾個姐妹,這龍女不由得在康摩言的元神中焦急萬分,氣道:「這頭蛤蟆當真大膽,竟敢到我姐姐的修煉之地撒野!當初在龍宮,我便該一劍斬了他的腦袋,也好過今日看他欺負我的姐妹們!不知我姐姐現在何處,怎能容他這般放肆!康摩言你為何不直接將他拿下?」
「我道她當初在東海如何找到我,原來果真跟王道靈撞在一處!」
教青一時焦急說出,康摩言便把當初的事情想了透徹,他本是倉惶逃出,龍宮眾人都尋他不找,卻被教青追到,這件事一直懸在他心中。此時聽了教青焦急所說,才想得明白,只是現在琢磨百多年前的事情,倒也無用,他見這龍女已有怒氣,便道一聲:「莫急!且看這雕兒的手段!」自家卻將神念放出,四下裡搜索一番,欲要找到白素貞所在,他念頭剛剛接觸瀑布的後方,便被一道柔和的力量彈了回來。
「這瀑布後面有古怪,被人布了陣法。想來是那人正在閉關,難怪放了自家的姐妹不顧,不論如何,我先賣她個人情!」
康摩言心中想著,便朝著金眼雕打了個手勢,示意他戰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