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飛初升。霞米萬丈,萬甲雲層被鍍!圈絢麗的彩光「言離了福陵山之後駕雲穿梭,常年不打理的長怨意翻捲,取自龍宮的白袍隨風鼓動,他自家變化出的一件登雲靴深深紮在腳下雲霧氣息之中,任憑罡風撲面,也不能搖晃半分。
「咱們再去一次東海如何?」
康摩言將雲頭放緩,抬眼望去,透過雲層的縫隙,搖搖望見東方天際,一輪朝陽起在地平線的上方,比起腳下雲氣所在的高度,尚有不到,一時間豪情萬丈,便開始合計凝練法身的事情。
蛟魔王化身成蛟,康摩言亦想向這個方向靠攏,但北極大帝提醒過他,非得取了四海龍王的血液,才有機會練成龍身,別的龍王甚至龍子龍孫的血脈,也只能成蛟,法身威力大降,甚至有可能不如直接淬煉本身。
康摩言自家亦有想法,龍蛇都是上古血脈,傳承下來的龍族佔據了江河湖海,蛇類卻不知有什麼變故,未有這般的興旺。倘若有上古大蛇的血液流傳下來,這小白臉自然更願意在本家的基礎上凝練法身。
只是如今,他所知有名的蛇妖,只有教青的師姐,而且還未有確認過是否真是那一個人。不過就算確認清楚,而且是上古血脈,只怕康摩言也下不去手。
既然北極大帝指點時提到了四海龍王。這四個老傢伙也極容易找,康摩言便打定主意,要做最好的選擇,他連小白龍的血也不曾去放,足見其萍煉最好法身的決心。
元神之中,教青聽了著康摩言的話。不由得想到當初在東海,二人遨遊的一段時光。
咱們,
敖青心中重複這兩咋。字,默默無語,此番斬殺袁守城,她也知闖了大禍,自然便想到找師父護估,卻沒想到騙山上空無一人,原本極擅長推演算術的師父,也不知去向。她心中幾乎絕望,本要強撐逃往青城,卻被李淳風袁客師師兄弟追上,本擬必死無疑,心中已是絕望萬分。卻沒想到康摩言卻在關鍵時刻現身,救自己一命。
這小白臉再不似逃出涇河時候的孱弱,遨遊東海時候的狼狽,而是法力雄渾,出手果斷,毫不猶豫打殺李淳風二人,救下自己之後。才問起生了什麼事情。
教青心中怎會沒有感動!?原本對這小白臉便有的幾分好感,猛然間擴大無數倍。當時便有一股莫名的情緒在她的心間蔓延。
「咱們再妾東叭…」念叨著「咱們」兩個字,這龍女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喜滋滋的感覺,好似吃了蜜糖一般,卻又有些心煩意亂,腦中一片空白,臉頰亦是微微緋紅,過了許久,她忽然反應過來。
「東海!?去東海做什麼?」
敖青心中的歡喜驟然無存。
「糟糕!我這段時間被沖昏了頭,竟然忘記這教青亦是一頭龍族,她剛剛死了父親,正在敏感的時候,好像這些龍王之間相互都有親戚,這件事情卻不該跟她說起!」
康摩言暗道一聲糟糕,才反有過來,去放龍血的事情不該跟一頭龍女來說,他潛意識裡跟教青熟諳,卻真個把她當成女孩子來看,竟然不知不覺未有注意這件事情。
敖青語氣不善的問道:「康道友可是要去放我教廣舅父的血?」
敖青身在元神之中。倘若康摩言不加限制,生的事情這龍女都會知曉,她也聽到北極大帝所說。但一來康摩言不曾說過如何打算,二來四海龍王的血也不是那麼好放,故而教青便將這件事扔下,專心療傷。只是未有想到,這小白臉竟然膽大如斯,真個打了主意去放東海龍王的血!
話已出口,康摩芊只能承認道:「事關法身道行,康某別無它途,好在龍血所需不多,決計不害他的性命便是!」
元神之中半天也無聲息,良久之後,才有一聲歎息幽幽傳出,教青的聲音略有些沙啞:「令師所說不錯,四海龍王之血的確可以讓普通蛇蛟化身成龍,只是其中緣故道友可知?」
康摩言道:「想來是四海龍王血脈純正,混入水族的身體之中,不至於被消融,其餘龍族血脈若是混入旁類的身體之中,被血液融合,便只能降一層次,成為蛟龍。而非真龍。」
「便是這個道理,兩種血液混合之後,品相亦要上下中和」教青淡淡道:「只是四海龍王並非血脈純淨,才能讓水族化身成龍,而是因為他們體內有真龍之血!」
,妥龍之血!?這個我倒是不曾聽過。」刪。
「不錯!原本我龍族是上古龍神的後裔,只是後來不知生了什麼事情,如今再不見強大的龍王,只有傳說中祖龍傳下四滴真龍之血,由歷代四海龍王繼承,用以傳承我龍族的血脈氣運。取了龍王的血液並不能化身成龍,只有取得了真龍之血,才有機會讓水族成龍!」
康摩言笑道:「這件事情怎麼聽起來,都像是一個大秘密,那真龍之血這般重要,只怕不容易得到。」
「不是像個大秘密」教青冷冷說道:「這本來便是我龍族的大秘密,只有四海龍王跟八水四讀的龍王才能知道,我父王被人陷害曾托夢於我,將這個秘密說給我聽,我才知道這個秘密,倘若道友要取真龍之血,便等於取了龍王的性命,龍族的氣運,是跟整個龍族作對。」
「且慢!這件事情既然是個大秘密,你父親托夢給你做什麼?你又怎能說給我聽?」
康摩言聽得起了一頭冷汗,乾脆坐在了雲頭上,細細打聽起來。「我父王去的突然,涇河未有新的龍王,父王著我做那涇河龍王,故而才托夢於我,說了這些。我將這件事情告知道友,便是希望道友知難而退,莫要跟整個龍族作對!」
也不要跟我作對!
她心中說著。
「什麼?」康摩言一拍大腿:「你成了新的涇河龍王?」
這小小白臉一向認為龍王的位子,就像某些武術奇功一般,傳男不傳女,而且涇河龍王還有個很牛叉的兒子小毫龍,這麼重要的位子怎會傳給一個龍女?
敖青好像猜到康摩言所想,沉聲道:「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我九個哥哥雖然法力智慧都不在我之下,但他們卻不是真龍,涇河龍王的位子便只能由我來做!可惜我如今法力受損。亦是得罪了袁天罡,還有符篆三宗,雖然做了涇河龍王,卻只怕再也回不去涇河!」
聽了教青所說,康摩言不由得犯了難,放龍血這件事情,的確不似他先前所想的那樣容易,倘若他真個不明所以去龍宮搗亂,勢必惹惱龍族不說,僥倖成功放了教廣的血,也得不到真龍之血,最後無法化龍才是最叫人著惱的事情!
「我現在越來越懷疑這個便宜師父有什麼陰謀,把俺老康當成了工具棋子來玩弄!」
康摩言沉吟片刻,便將這件事情暗暗記住,他目前尚且還不能的認北極大帝的用意,而且他如今法力不夠。便是真的被耍了一記。也只能暗呼倒霉,此時多想反倒無益,他琢磨一會兒,便轉了思路,忖道:「既然化龍不成,成蛟也不須去想了,我那便宜師父在這件事上,不至於騙我,成蛟之後說不定比不過我本相練就的法身,只是明知可以更強,卻不能去做,想起來便有些氣悶!」
康摩言心中知道,牽扯到氣運兩個字。便是不能輕易動的東西,他若是真個偷了一滴真龍之血,等若抽了龍族四分之一的氣運,比起放了四海龍王的血還要嚴重的多,到時候只怕非得破碎虛空,到了傳說中的域外,才能安導,這西遊的世界只怕是存不下了。只是他沒有這個本事,否則也不須得去惦記什麼真龍之血。
事情有可做有不可做,雖然他想到得到最好,但倘若失去更多,得不償失,便不算一件能做的事,故而想了一翻,康摩言便決定放棄這件事情,他才下了決定,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便向教青問道:「公主方才提到了祖龍,這祖龍莫非是上古的龍神?他有些什麼神通,可比得過大羅金仙?」
敖青卻是不答,先問道:「道友可願意放棄真龍之血?」
康摩言苦笑道:「不放棄又能怎樣?便是我膽大包天,也沒有膽量去壞龍族的氣運,更何況俺老康膽小的很,是個十分怕死的人。」
聽到康摩言願意放棄,敖青徹底鬆了口氣,這段時間的疲累擔心好似都放了下,被康摩言的言語一鬥,不由得吃吃一笑,道:「你斬殺袁天罡的兒子眉頭都不皺一下,符篆三宗的得意弟子也被你打殺,方才又惦記去放我教廣舅父的血,若說你膽我便真個不知世上有誰膽子大一些。」
敖青咯咯笑時,好似銀鈴作響,康摩言不由的愣了愣,心道:「我好像第一次聽這龍女笑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