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佛摩言對二山符簧只有簡單的瞭解,掌教級別的正第,簧威力如何,他並不完全知曉,但他畢竟有元神道行,茅山掌教上清篆拘押的符靈一經放出,康摩言就辨認出是九道元神,對這道茅山宗符篆的威力,立刻猜出七八分。
單純的元神,同肉身完好的太乙真仙相比,法力要削弱十倍,甚至連一些手段高明的結丹之輩,也奈何不得。被上清篆祭煉之後,雖然施加了茅山的法術,但失去意識,又少了許多靈活,更無法同元神之輩爭鬥。
但上清篆之所以強橫,便是因其能夠拘壓多道符靈,加之掌教符篆幾乎集合全派之力,拘押符靈非是普通魂魄,而是三三九道元神,施展開來,威力無匹,便是康摩言有戍土金鐘護身,亦只有跑路的份兒!
故而,這小白臉眼熱上清符篆,優勝靈寶篆跟正一篆,此時見豬八戒一耙下去便抹殺了三道元神,猶自不肯停手,康摩言心中忍不住大罵,恨不能衝上去架住這呆子的雙膀,阻止他動作。只是康摩言也知這天蓬元帥遭了暗算,差點陰溝翻船,心中正燒了一團怒火,不好上前撩撥,便只在遠處試探著喝道:「天蓬元帥收手吧,有甚怨氣,且可對著下方山頭施展,莫要壞了這件靈寶!」
豬網麓忽然聽得有人喊他天庭的封號,不由得怔住,手上釘耙也便頓了一頓,在半空中呆立不動,竟好似在想過往的威風。
上清篆原本在他法力鎮壓之下無法飛遁,此時的了空當。剩餘六道灰濛濛的元神便自匯到一處,欲要掙脫。
吼!
豬刊鬃法力震動,忽然大喝一聲,伸手一抓,便將兩道元神捏碎,剩餘四道被他輕輕鬆鬆壓在掌心,法力強橫遠康摩言。他方才轉過頭來,悶聲問道:「你這和尚是哪裡人士,怎個知曉俺老豬的根腳?」
豬網麓轉過頭來,康摩言才真正瞧清楚這怪的模樣,藉著晨光去瞧,真個是卷髒蓮蓬吊搭嘴,耳如蒲扇顯金睛,獠牙鋒利如鋼鏗長嘴張開似火盆。這小白臉雖然也不甚在意自家容貌。但真個瞧見這般模樣,亦是連打幾個冷戰,不由得暗暗慶幸自家幸運,化形的相貌與人無二,他自忖見過無數妖怪,這般醜惡的,卻沒個能比得上!
康摩言亦是震驚對方的法力,他連抓數把,卻奈何不得三山符篆的遁逃,只能靠了戍土金鐘內的陣法暫壓,豬八戒卻只是很隨意的一抓,便將上清篆納入掌心,這份差距,清晰可辨!故而他便不直呼豬網麓的名號,道一聲天蓬元帥,以示恭敬,此時見這大妖問起緣由,便不敢怠慢,稽道:小僧保護東土唐三藏和尚去西天求經,前幾日路過黑風山觀音禪院,同一妖怪爭鬥,後得觀音菩薩相助,將那怪收走。告知小僧此處有天蓬元帥下凡,亦是保護那唐和尚西去的助力,向我細道了相貌兵器,故而才辨認出來!」
豬丹鬃道:「我道昨夜裡,為何俺老丈家中鬧了和尚,還以為這老兒又派人拿我,原來卻是保護唐和尚西去的人物!只是你這副模樣不是本相,在我面前弄虛作假又是何意?」
康摩言知道無法鬥過豬八戒,便想靠嘴皮子說服對方上路,畢竟按照劇情,觀音菩薩可是事先跟這豬怪打好招呼的,故而他才敢一路跟來。只是康摩言想到自家變化,必然騙不過太乙金仙的道行,也便早已備好了說辭,此時聽對方問起,便好似明末考試,事先猜對了題目一般,這小白臉心中得意毫不猶豫的說道:「天蓬元帥有所不知我如今是受人所托,變作人家模樣,替他走一段路而已。」
說話間,康摩言把臉一抹,便恢妾了原本的樣貌。
豬網鬃瞧了他兩眼,道:「從未聽說取經的事情還能找人替代!俺老豬正過的快活,亦想找人代為上路,不知是哪個傢伙長了這般模樣,有這麼大膽?那唐和尚身邊,還有些什麼人保護?此處風氣較大,不是說話的地兒,你同我到一處地方,把知道的事情細細說來!」
言罷,將腳下風頭一展,連康摩言帶戍土金鐘一齊兜住,舌將起來,嗚嗚咽咽,不多時便到了一座高山,撩起一團火光闖入一處山洞中。
「這便是福陵山雲棧洞麼?看起來不像個洞府的模樣,倒是跟豬圈差不多了!」
洞中亂七八糟,儘是形狀古怪的石頭,除了一張大床不見旁的擺鳳一鍾卷倒出摩言伸年招,便自召了回來,不由暇心小動,先前他放出這件法寶,把正一篆跟靈寶篆的遁光壓住,卻無法收攝回來,此時不知豬剛鬃施展了什麼手段,那兩件掌教符篆已然安生下來,康摩言也不多問,只將其納入元神之中。
在風頭中,康摩言已經將唐僧身邊的情況大致說明,他自家被描繪成在黑風山修行的倒霉妖怪,只因學了兩手變化法術,被齊天大聖拿來做了苦力。金光揭諦等暗中保護的仙佛被這豬怪直接忽略過去,只是聽到孫悟空的名頭時,他才震驚了一下。但此番康摩言採取了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策略,也便無有齊天大聖來拿天蓬元帥的戲份,故而豬網鬃也只是震驚,並不懼怕。
這頭大豬在大床上一坐,便好似小山一般,渾然有股巍巍的氣勢,九齒釘耙原名上寶沁心耙,亦是一件類似定海神針的如意神兵,能大能此時已被收了起來。這豬怪沉吟半天,忽然抬手扔出一件物什,落在康摩言腳前,說道:「俺老豬被人偷襲,原本有些麻煩,你這小妖幫了大忙,這件符篆正堪你用,便收去吧。」
康摩言拾起來,見是一張金色的布帛,他也不知具體是什麼料子,只見上面用朱丹色勾勒了一道道繁複的篆文,他一過手便認出是茅山的上清篆,不知被使了什麼手段,亦是十分安生不再遁逃。他也不客氣,直接收下。
豬網麓又詢問了幾句唐三藏西天取經的事情,康摩言仗了穿越前的記憶,倒是說了幾句好話,只是這頭大妖心中不捨高老莊這處溫柔鄉,言來語去絲毫不提動身的事情,康摩言多說了幾句,這頭大豬便慢慢顯出不耐煩的臉色。
「這呆子跟我擺臉色,居然欺負俺老康是個質品,他卻不知那猴子的脾氣,若是換成正版的行者,必然要打得他服服格帖,做和尚出家連老婆也顧不得!」
心中嘀咕一番,康摩言察言觀色,便猜出幾分意思。他修煉許久,道行高低的人物都有接觸,似那北極大帝和行者這般道行稍高的仙妖,同自家說話時,常常便有這般表情,這也是修煉世界的常態,換成他自己,若是再遇到豬妖王或者豬大這般實力不濟的妖怪,坐在一處。只怕也未有多少話說。
但他此行便要想法說服豬剛麓入伙,雖然他也不甚在意西天取經的事情,但如今他扮鼻了行者的角色,總要做的**不離十,北極大帝不曾給他保底,這小白臉也不清楚操持這件事情的菩薩仙佛如何看待自己,但如今上了路,把事情做的漂亮一點,總歸是沒有錯的。
康摩言坐在石上,看著豬網麓哈欠連連,故意歎了口氣,搖頭說道:「黑風山時,觀音菩薩曾指點過,言道此處有一神仙下凡,亦要做那唐和尚的弟子,保他西天取經。只是沒想到中間生了這等變故,天蓬元帥竟然在此處成了家,若再去做和尚,只怕要對不住嫂子!便是做個俗家弟子,這一去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回,把高小姐一人扔在此處不是辦法。」
豬網麓聞得此言,頓時來了精神,叫苦道:「可不是如此?我若不是那動情的人,也便爽利的跟你們西去!只是那翠蘭我放心不下,她只是**凡胎,等不得我一去一回便沒了顏色,此事只好等上幾年,待我將她安置好,再同你們上路去也,那高老總歸是我老丈,著他養活唐和尚幾年也不是不能,這件事情你去跟那和尚說和說和?」
「這混賬王八蛋,竟然打得是這麼個主意,想的倒是美好,我去說和個屁」。
聽到豬網鬃的想法,康摩言頓時有種被雷到的感覺,他原本只想這豬妖是有些不捨,故而打算拖上幾日,怎知他竟然出了這麼個脫線的妾意!康摩言本就惹了許多麻煩,正在風口浪尖,怎還會去同這呆子做不著調的事情?
只是這小白臉也不敢當面鄙視,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只是淡淡說道:「天蓬元帥有所不知,我雖然被齊天大聖捉來行走一遭,卻只裝介。十天半月的門面,孫大聖走時提過,他此去不過三五日,至多十來天,他是個急脾氣,恨不能栽了唐和尚直接飛去靈山,只因那和尚**凡胎,非得一路走過才能取得真經,便是如此,孫大聖也是擎了金箍棒天天催促,一刻也耽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