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老康可以不做好人,亦可以做妖不做人,但是不能不做男人!尤其是在這頭龍女面前!」
康摩言想起涇河之時,他與敖青之間有過一次不甚友好的對話,當時這龍女不經意之間,傷害了他男人的自尊心,惹他心中惱怒,最終不打招呼,便把敖青扔下雲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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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康摩言自信進出這道陣法尚有餘力,倒也樂意帶契敖青一把,畢竟二人同行數月,算是有些情分,而且他也想拿此事,來找回當年的場子。
茫茫白霧之中,康摩言閉目凝神,靜靜感受四周輕微的法力波動,片刻之後,他心中一動,對這道陣勢便有了初步的瞭解。
此處陣勢,比之龍宮星河大陣要簡單許多!
龍宮海藏之中的陣勢,一旦踏入,便身陷茫茫星河之中,放眼所見儘是寶物綻放光芒,化為一顆顆的星辰。倘若瞧不出這層變化,或者被貪婪蒙住心智,只想向前探寶,不思退路,最終便會陷入黑暗星河之中,無法退出,被龍宮輕易擒拿。而此番這座仙宮之內的陣法,卻沒有星河大陣之中那般許多變化,亦無寶物蒙蔽心智,充其量,只是一道困人的簡單陣法。
想通此節,康摩言毫不猶豫,直接向前邁出一步!
無聲無息!
四周霧靄正悄悄退去,朦朦朧朧,隱隱約約,顯出前方一道身影,正盤膝而坐,一動不動。
「敖青?!」
康摩言發聲去問,那道身影卻似是不曾聽到有人說話,對敖青這一名字亦是無動於衷。
霧氣淡去,康摩言瞧得分明,這人卻不是敖青,而是一寬袍大袖,頭戴綸巾的中年儒士。這儒士跪坐在地,目不轉睛的盯著身前一座棋盤,正在深思該如何行棋。
康摩言好奇心起,舉步上前,瞧了兩眼,見那盤面上只有幾十枚黑白棋子,還只在序盤階段。康摩言不曾學過圍棋,雖然也知曉規則,卻沒有斷定勝負的水平,眼前這盤棋局面如何,黑白之間孰優孰劣,他卻是看不出來。
那儒士觀瞧棋局半晌,忽然長歎一聲,搖了搖頭,手中一枚白子擎起許久,最終卻未落下。
康摩言看這儒士,身上不有半分法力,亦是沒有仙氣散出,心中不由得驚疑,不知此人與瀛洲九老有何種關係,竟然能躲在這仙宮內的陣法之中獨自個下棋。但他心中正擔心敖青的去向,也便不管什麼觀棋不語的古訓,湊上前去,拱手道:「先生何處人也?不知為何在此地獨自下棋?」
那儒士正自思量棋局,忽然被人打斷,猛的吃了一驚,抬頭看時,卻見一小白臉正端端正正抱拳行禮,面含微笑,神態亦是十分恭敬。
換做往常,棋手下棋之時被人打斷思路,自然要大怒不止,這儒士亦是生出幾分怒火,但他卻是深知自家是在何處,生氣之餘,也對眼前忽然出現一小白臉,頗為驚訝,又見對方笑意盈盈,十分有禮,便起身回了一禮,言道:「學生乃是三千里外,黑齒國國手,因聽聞瀛洲仙島有九位仙人,最善博弈之術,故而前來學習一番。」
此人說話時,猛的露出一口亮錚錚的黑牙,把康摩言好生唬了一下,但這小白臉如今面皮功夫了得,倒也不見臉上神色有何變化,仍舊笑吟吟的言道:「在下亦是仰慕瀛洲仙人的風采,特來拜訪,不想誤入此陣,進退不得,所以才斗膽打擾先生下棋。不知先生是如何進的此處,又怎樣出去?」
那儒士聞言,便當康摩言真是誤入陣中,怒氣馬上消去大半,反倒是安慰康摩言道:「閣下有所不知,這瀛洲仙島附近,百十島國,常有喜好對弈之人前來學習,初時都是不明所以,待得兩次三番之後,便明白過來。此陣不過是虛幻,只要按部就班,進退便不是難事。」
這人當即解說一番進出的方法,康摩言便明白過來,此陣法變化極為簡單,只是把外界阻隔開來,見有生人,便吸收進來,與之博弈一番,待得對方棄子認輸,便送出陣去,不會傷害半分。初時康摩言若是不加揣摩,過得片刻,亦會被送至一處空間,像這位儒士一般,對著虛空下棋。
這道陣勢真正的變化,全部集中在一座座棋盤上,有能走至九九八十一手的,便可更進一步,到達下一層變化。
「唉,入了仙籍,不怕生死,無懼三災,背後又有天庭撐腰,當真是逍遙無比,想幹嘛就幹嘛。瀛洲九老不惜消耗法力搞出一座下棋用的大陣,能花這般功夫在興趣愛好上,真是讓人羨慕!不知日後,俺老康是否有機會,也像他們一般有閒的蛋疼的時候呢?」
把出陣方法搞了清楚,康摩言便放下心來,按這儒士的說法,來往許多結伴的凡人,卻從未發生被陣法困死的事情,敖青乃是龍族出身,倒也不怕被困上幾日,便是她不懂得破陣之法,也總會想到棄子認輸這一法子。
康摩言放下心來,便決定向陣中再去探上一探,此陣甚是簡單,倒是剛好拿來演練自家的陣法修煉。自從龍宮逃出之後,他尚未有機會仔細研究戍土金鐘發生的變化,只是略略感應,發現其中的陣法變得更加複雜,他原本掌握的一十八層變化俱是有了改變,只因敖青一直在側,倒是沒有機會閉關研究一番,但此事不是三五月能夠完成,他也不怎麼著急。
如今有現成的陣勢,讓他拿來演練,康摩言不會有半分客氣,當即,他便盤膝坐下,考慮下一步該如何去走。
那儒士與康摩言攀談幾句,感覺甚是投機,此時忽見對方盤膝坐下,便會錯了意,在心中想道:「我棋未下完,這人便出不得陣,他看似焦急卻不來催促於我,當真是一儒雅有禮之士,值得結交一番!今日這盤棋已到了尾聲,我必輸無疑,不若賣他個人情,交下這個朋友,帶他出去罷!」
儒士這般想著,便走過來牽住康摩言的手,甚是親熱的說道:「閣下請隨我來。」
康摩言不明所以,不得不停了推演,隨他來到棋局前。這儒士也不說話,直接從棋笥之中抓出一把白子,便要投在棋盤上。
康摩言眼角一跳,趕緊攔住,道:「先生這是何意?在下還不有出陣的打算!」
那儒士堅定道:「閣下不必客氣,請隨我出陣!」言罷不顧阻攔,愣是將白子投了下去。
康摩言不由得急道:「放開我!我不想出去!」把手一抽,不想那儒士抓得很緊,竟是沒有抽出。
儒士燦爛笑道:「我這盤棋必輸無疑,閣下何須客氣?我……」
「你給我起開吧!」康摩言再也按捺不住,抬起一腳便把那儒士踹飛了開,趁機把手抽了回來。恰在此時,一道白光從上方罩下,刷在儒士的身上。片刻之後,此處空間便只剩下康摩言一人。
呼!
康摩言長出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的汗水,罵道:「MD!差點被稀里糊塗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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