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個小白臉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憐卿薄命
    承平一愣,流碧很氣憤地說:「不見!她是誰啊?」

    小綠有些為難,承平想了想道:「我不慣見生人,把那架八寶琉璃屏風搬來,我隔著那個與她說幾句吧。」

    這實在是太不給面子了,如果是一男一女還可以說男女大妨什麼的,兩個女人見面,中間架個屏風,只能說明有一方不願意見面。

    「不太好吧,繞朱夫人再怎麼說也管著後院,這樣我們會很難過日子的。」小綠求道,她說得是實話,承平得罪繞朱不一定不會有事,但是她一個丫環繞朱還是收拾得了的。

    承平看了小綠一眼,對她道:「你是怕她為難你們?」

    「我們是怕姑娘吃虧,現下姑娘在府裡住著,事事都是府中供給,萬一缺什麼,還不是要過繞朱夫人的手,要是處處擠兌,姑娘如何自處?」小紅道,她比小綠會說話多了。

    承平想了想:「與我拿把扇子來好了。」拿來了扇子,展開遮住大半張臉,對流碧道:「如何,這樣可以混過去了吧。」

    流碧滿臉不悅:「讓她來磕頭也罷了,何必這樣。」

    「我自有分寸,你不耐煩見她,不如避避。」承平道:「這事兒左右躲不過去,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主子好心,我是不耐煩了。」流碧自躲到後堂。

    承平這才理理衣衫。去前廳見繞朱。

    本以為繞朱不過是個內管家。帶兩個小丫頭足已。誰料前面一堂地鶯鶯燕燕。穿金戴銀。不知道還以為是高官女眷地聚會。

    承平在門外悄悄停了停。便聽見有人讚歎這屋子如何如何敞亮。裝飾如何如何豪華。擺設如何如何精緻。接著聽下去。有地開始抱怨穆見深不公平。這樣地好屋子。也不給繞朱夫人住;有地說。平時連院門也不給人開地。為何給一個沒名沒份地女人住……云云。

    聽起來也倒有趣。特別是說到那「沒名沒份地女人」時。那股子酸勁兒。以及背後地潛台詞——你繞朱也不怎麼樣嘛。隨便一個沒來歷地女人也把你比下去了。可見你沒贏。我們也沒輸。哼哼。

    承平正聽得有趣。小紅卻不想跟著她繼續聽下去了。揚聲道:「平姑娘來了。」

    此言一出。屋子裡頓時安靜無比。一屋子地人都盯著承平看。好像要用目光將她活剝了一樣。

    接著。屋子裡地人散開。走出一個穿紅紗裙地女子。正是繞朱。

    繞朱向承平行了個平輩禮。說道:「妹妹來了多日。今日才來拜會,實在是我的不是。」

    承平點了個頭。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道:「我可不敢與繞朱夫人稱姐妹。」

    「怎麼不行,大傢伙兒都在這府裡住著……。」有人插嘴說。

    繞朱道:「我也不是什麼夫人。不過是太后抬舉罷了,倒是妹妹深得爺的喜愛。我們都很羨慕。」

    「喜愛?」承平冷笑道:「各位來就是想說這個?我不過是客居幾天,不必介懷,既然來了,小紅,與各位……我該怎麼稱乎?姨娘?家伎?」

    「我不是家伎!」有人抗議道。

    隨即便有駁斥的:「你怎麼不是家伎?你不就是李大人從萬花樓買來,送給爺地紅姑娘嗎?難道你是清官人哪?」

    「難不成你是姨娘了?清官人又怎樣,也不見爺在你房裡歇一晚。」

    「你……。」

    兩個人爭起來。

    承平在扇子後頭幾乎笑出聲,有道是兩個女人五百隻鴨子,這幾千隻鴨子聚在一起,夠繞朱受的了。

    繞朱看出承平在笑,不悅道:「妹妹為何老拿把扇子遮著臉?難道是羞於見人麼?」

    「沒什麼,脂粉味兒大了些而已。」承平笑道,說完不自覺地扇了扇風。

    繞朱站在她正面沒覺得什麼,倒是有個站在承平側面的女子,道:「咦?你是賣胭脂的平老闆嗎?」

    承平一愣,尋聲看去,站在那裡的是鳳求凰去年最紅的含笑,她還沒回答,一群人聽說她是個賣胭脂的小老闆,便來了氣焰,紛紛道:「我還當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竟然是個小販,還不如我們呢,遮著臉幹什麼?沒臉見人啊?」

    承平冷笑道:「我是不是小販不重要,但是我起碼知道,我是府上的客人,各位連自己是什麼身份,都沒弄清楚,還是弄清楚了再來說話吧,慢走不送。」說完就要起身離去。

    這些人都是來看承平笑話的,如今只看到把扇子,哪裡肯干休,都攔著不讓走,正鬧哄哄地,突然後面有人嬌聲道:「爺,您來了。」

    一時眾人又呼啦啦散開,穆見深面色疲憊,掃了一眼周圍,問繞朱道:「我何時允你們進來的?」

    「公子,您怎麼來了?」繞朱微有些吃驚,解釋道:「我們不過是來看看這位新來的姐妹。」

    穆見深搖搖頭:「你要與她們姐妹相稱,隨你,她不是。」後面這個她,單指承平。

    她不是。

    有人暗暗鬆了口氣。

    只有繞朱驚道:「難道我不配麼?」

    別人不知道,她卻知道,這平安苑地屋子是照著昭陽殿建地,也就是說為承平準備的。

    三年過去了,承平可能已經不在人世,那麼能入住這裡地人,一定是穆見深看重的,他希望成為他妻子地人。如果繞朱與她姐妹相稱。不管將來地位如何,自然也就是穆見深妻妾的一員,只要這個女人點點頭……。

    偏偏這女人硬氣得很,一點兒面子也不給。

    這些都不算什麼,可是穆見深也這麼說,繞朱不禁有些難過起來,要知道天下地女人都是這樣。不管別人怎麼說,心裡悶一悶就過去了,只有心上人說一句,卻比聖旨還重。

    穆見深不答,坐到承平身邊的椅子上,承平看見,他擱在扶手上的手指有些顫抖,再看人也蒼白,想來這幾天在宮中周旋的挺累。再看滿堂鶯鶯燕燕,真覺得他活得挺沒意思的。不過,穆見深有沒有意思,承平一點也不在意,只是眼前這個說:「爺,你好久沒來看奴家了。」那個說:「爺,奴家新練了小曲兒等您來聽呀。」……頭疼,真不知道他怎麼過來地,或者男人都樂在其中?

    承平不滿道:「你家妻妾的事情,與我無干。能不能不在我這裡鬧騰?」

    「我沒有妾。」穆見深道。

    妻倒是有一個,可惜她不認我。

    「是嗎?」承平看了他一眼,不太相信。

    「我騙你做什麼?她們都是人家送的。總不收也不行。而且宴客時,有幾個舞姬也好。你不喜歡,散了就是。」穆見深說。

    「別。別說得與我有關係,這是你的家務事。」承平道。你的,兩字咬的極重。

    穆見深有些尷尬也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對繞朱道:「你們下去吧。」

    那群女人不情不願地離開了,唯一繞朱不動。

    穆見深道:「你也去吧。」

    繞朱只盯著承平道:「她是誰?」

    「你不要問了,去吧。」穆見深不想回答。

    「公子……。」繞朱決定冒個險:「你忘記主子了麼?」

    承平失笑,繞朱,你在用這個辦法吸引他的目光麼?她有些吃驚地看向穆見深,想看看他的反應。

    「我看是你忘記主子了吧。」流碧出來道,她本來在後面,可是承平走後,她又坐立不安,等出來時,正聽見繞朱這句,氣憤的什麼都忘記了。

    流碧一出來,繞朱就什麼都明白了,她盯著承平,看著承平手中地扇子慢慢收起,露出那張她又嫉妒又害怕的臉來。

    「主子……。」

    「不用這樣叫,我如今還是在你繞朱夫人的矮簷下呢。」承平道。

    「不敢,主子請吩咐。」繞朱話是這樣說,眼睛卻瞧向穆見深,在向穆見深求救。

    畢竟是穆見深得用的人,穆見深也不想看著她們就這樣鬧下去,乾脆岔開話題,問承平道:「你在這裡還過得慣嗎?」

    「過得慣,比我那農家院子好多了。」承平這會兒說話處處是刺。

    穆見深也不多問,只說:「我近日有些事,等事情了了,再來瞧你。」

    如果這會兒說什麼不要見了,覺得實在是太矯情,再怎麼說穆見深也算收留了自己,走的時候至少要說一聲吧,所以承平乾脆答道:「行。」

    他滿意地笑了笑,對繞朱道:「我們走。」

    承平也不送,等他走出了門,自己轉身要回裡屋,然而還沒等她轉身,門外撲地一聲,繞朱的聲音傳過來:「公子,你怎麼了,來人啊……。」

    大廳裡的人互相看了看,小紅幾個飛快地跑了出去,承平跟在後面,出門時,正看著穆見深扶著繞朱爬起來,繞朱叫小紅快去請大夫,轉頭過來對穆見深道:「公子你別回去了,在這兒等著大夫來吧。」

    穆見深背對著承平,不知道與繞朱說了句什麼,掙扎著站起來。

    承平上前問道:「怎麼了?」

    穆見深回頭看見是她,臉色便很難看,自己想走,卻沒有動,承平問道:「怎麼就成這樣了?」

    穆見深沒說話,承平靠近了卻覺察出他的呼吸極重,說:「你還是回廳裡歇一歇,等小王過來吧。」

    承平就在眼前,穆見深突然轉開視線說道:「花園裡有個涼亭,你與我同去如何?」

    承平隨著他的目光看去,不遠處確實是涼亭,穆見深說的就是那裡?回頭看大廳,畢竟要近些。

    「何必捨近求遠?」承平有些疑惑。

    穆見深也不答,伸手拉著她地手,慢慢地往涼亭走去,繞朱叫道:公子……?」

    「都退下。」穆見深說。

    承平拉著他的手,才覺得滾燙,難道他正發燒?

    承平沒問,細看他額上一層毛毛的汗,心裡就有些可憐他,隨著他走到涼亭中,這間涼亭正面著水甚是清涼,亭旁地一棵綠籐長得很茂盛,綠葉幾乎將亭頂整個覆蓋了,絲絲微風拂過,確實比廳裡要涼快些。

    「你生病了?」在石凳子上坐下後,承平問。

    穆見深卻說:「你知道嗎,這亭邊兒種地紫籐,是我從聽風閣移植來的。」

    「哦,這是棵紫籐。」承平答道:「不開花地時候,我還真不怎麼認識呢。」

    穆見深撐著桌子坐著,嘴角露出一點微笑,不再說話,只是看著紫籐的葉子,看著承平,心裡很是感慨,就是此刻死去,也算沒有遺憾了……。免費地廢話

    好像我又在優待穆見深了,嘿嘿。

    那啥,各位知道為什麼他會想死在這裡嗎?這丫心裡一點兒也不好受呢。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