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高牆上越來越近的探照燈在黑暗中極其顯眼。「獵豹,惡狼,猛虎,包圍目標。毒蛇,飛鷹,狐狸五公里散開警戒。玉龍,跟我上,攻擊開始。」唐玉龍未等陸航船降落,打開艙蓋,腳尖一點,飛出了艙外。身後,秋夢菡,唐飛也施展輕功跟了上來。唐甲,唐乙,唐丙,唐丁四人帶著三百勇士緊隨其後。草原上空,三百多人如大鵬展翅,輕輕飄進了高牆內。看得底下的龍門小弟目瞪口呆。
唐玉龍和秋夢菡熟練地打著特種部隊專用的手勢,指揮著三百勇士在高強內複雜的樓道間突進。沒有任何語言,只有急促的腳步聲。看守所內寂靜地讓人心寒。三百多人的闖入竟然沒有招來任何抵抗和攻擊。
「大哥,全翻遍了,空無一人。」唐甲匯報。
「玉龍,空城計,我看不妙。他們這是做了一個空鳥籠讓我們往裡面鑽啊。」秋夢菡皺起了眉頭。
「大哥,你看。」
唐玉龍呆在了原地。順著小弟的聲音望去,牆內旗桿上,飄揚的不是國旗,而是一具屍體。雖然遍體鱗傷,那熟悉的臉頰已讓唐玉龍心碎。熊貓,沒錯,是熊貓的屍體。
淚,淋濕了唐玉龍腳下的泥土。
「啪!」唐玉龍重重地跪倒在了旗桿前,高強內外,所有的人獸跟著跪下。默默的三個響頭,沒有說話,唐玉龍親手放下了兄弟的屍體,為其合上那死不瞑目的雙眼。抱起熊貓,慢慢地向外走去。
「報告,鳥已入籠,請指示。」遠方的作戰指揮室內傳來了前線的消息。
「收,逮鳥。」最高指揮官下達了命令。
草原上空升起四顆信號彈。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射來刺眼的光芒。所有的作戰車輛車燈齊開,把整個草原照得如同明晝。四個裝甲雄師隆隆地向看守所逼近。直升機編隊和由唐氏軍工集團製造的軍用陸航船頃刻間就飛抵了高牆上空。不斷地盤旋著。機上的探照燈把唐玉龍的人馬照地無處藏身。高音喇叭的聲音在信號彈升起的那一刻就在所有人的耳邊繚繞,「唐玉龍,你已經被包圍,放下武器,抵抗是徒勞的,投降吧。龍門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限你們三分鐘內放下武器投降,不然就開槍了……」
唐玉龍靜靜地把熊貓的屍體放進自己陸航船內,看了一眼天上的敵人,無奈地苦笑。自己集團製造的東西,如今卻被用來攻擊自己。天意啊。
「啊……」唐玉龍大吼了一聲,聲音帶著無窮的內力,傳遍了整個草原。這一聲吼叫中包含了太多東西,誰也無法讀取。
「大哥,我們得趕緊突圍,我們的五千人不是四個裝甲師的對手。」秋夢菡急道。
「不!給我殺,為熊貓報仇。」唐玉龍吼道。
人獸大軍毫不猶豫地向敵人衝去。龍門的小弟不斷地在炮火中倒下。但,後面的人踩著昔日兄弟的屍體一如既往地衝了上去。
「大哥,對不起了。玉龍島不能沒有你,唐氏不能沒有你,我們都不能沒有你,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秋夢菡在心中念完這句話後,猛地在唐玉龍後腦上拍了一掌。唐玉龍緩緩倒在了秋夢菡懷裡。
「唐飛伯伯,抬玉龍上陸航船,唐門三百勇士,掩護。所有的人,朝蛇群攻擊方向突圍。」秋夢菡鎮定地接過了指揮的大權。
蛇群幾乎是毫髮無損地滑到了坦克面前。坦克的炮火對於隱藏在草叢中的毒蛇來說殺傷力並不大。當一條條毒蛇鑽進裝甲,整個裝甲師瞬間就失去了戰鬥力。前線的指揮員看著面前黑壓壓一片的毒蛇,毛骨悚然。從軍這麼多年,他還從來沒有見多如此讓人膽寒的軍隊。他做夢也想不到,唐玉龍竟然能招來動物軍團聽從自己的調遣。所有的突發情況都考慮到了,可以說這次的計劃是完美無缺的,但,還是讓唐玉龍逃脫了。看著自己手下的士兵蛇毒發作痛苦地死去,他掏出了手槍。
線電內傳來了一聲槍響,後方指揮室內,指揮官們低下了頭。現代化的武器裝備竟然敗給了原始動物。
「通知沿途隊部,盡一切可能阻截唐玉龍。」
秋夢菡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漸漸遠去的戰場。短短的時間,那裡就埋葬了龍門四千多號小弟的屍體,餘下的也逃不了牢獄之災,還有那數不盡的動物的骸骨。
當唐玉龍醒來時,陸航船已經飛出了省。遙望西南方向那已經遠去的戰場。唐玉龍提起血祭,斷然砍下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我唐玉龍今日在此切指為誓,來日必為長眠於此的兄弟復仇。」
一路上停停躲躲,不斷有部隊前來阻截。三日後抵達Z省的時候,原本突圍出來的六百多人只剩下了唐門三百勇士以及龍門幾個高級幹部總共不超過四百人。出了Z省,就有自己的接應部隊在公海上等候。本以為成功在即,沒想到在Z省遭到了一路以來最猛烈的伏擊。三百多人且戰且退,最終還是給NJ軍區的幾個特種大隊包圍在了海岸上。
此時此景,唐玉龍想起了西楚霸王。
「力拔山兮氣蓋世,
時不利兮騅不逝。
騅不逝兮可奈何,
虞兮虞兮奈若何。「寂靜的海灘上空,響起了唐玉龍的聲音。
「昨天所有的榮譽,
已變成遙遠的回憶,
辛辛苦苦已度過半生,
今夜重又走入風雨,
我不能隨波浮沉,
為了我致愛的親人,
再苦再難也要堅強,
只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夢就在,
天地之間還有真愛,
看成敗人生豪邁,
只不過是從頭再來……「
一首劉歡的《從頭再來》在海灘上空響起,秋夢菡那甜美的聲音再次感染了所有的人,漸漸地,歌聲越來越響亮,最後,所有的人都放聲豪歌起來。那歌聲,由心底迸發,飽含熱情和鬥志,充滿朝氣,帶來無窮的力量和希望。挫折和苦難,不過是起伏的音符,令整首歌曲更加激昂有力。來吧!對手!沒有你的參與,我與誰競爭。這樂章,才剛開始……氣壯山河,蕩氣迴腸的歌聲,排山倒海,天撼地坼。
閃電撕破了遠處沉重的黑幕,包圍的部隊正迅速收攏著包圍圈。
「大哥,不可沽名學霸王啊。趕緊走,再不走就來不急了。」秋夢菡在一旁輕道。
「呵呵,夢菡你放心吧。項羽烏江自刎,豪氣沖天,留給自己一代霸王的美名。但,他對不起為他死去的兄弟。我唐玉龍不是這樣的人。我還會再回來的!安息吧,遠方的兄弟們。」唐玉龍回頭遙望了一眼,瞪上了陸航船。
雄,排山倒海,天撼地坼;霸,賤棄魑魅,潔身自好;敢,一世衝刺,直破黑途。
「彭!」寂靜的海灘上空響起一聲悠長的槍響。
樊甫給猛地驚醒了過來。不知不覺中,自己竟已趴在書桌上睡著。從暑假開始到現在短短的七天時間內,這已經是第五次做這個相同的夢了。樊甫本不是一個迷信的人,更不會相信一個夢會代表著什麼。他不知道夢中的唐玉龍是誰,也不認識秋夢菡等人,更不知道陸航船為何東西。但,七天內五個連續相同的夢,還是讓樊甫內心深處隱約覺察到了些什麼。只是,年紀尚小的他並不為此擔心憂慮。
母親推門而進,輕聲道,「學校的幾個老師來了。」
樊甫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笑。還是先把眼前的麻煩解決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