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肖強急三火四地趕到醫院時,他正打著雙盤坐,坐在床上閉目養神。林靜已經躺在他腿上睡著了,她太疲勞了,加上剛才發生的槍擊案,她又受到了更大的刺激,回到病房就迷糊起來,最後溫柔地對他提出了一個無理要求,說是只有躺在他身邊才感到安全,然後枕著他的腿,像一個孩子一樣睡了。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肖強急切地問道。
「是一個殺手要對林靜不利,但沒有得手,他只開了一槍,沒有打中林靜,是因為我將林靜撲倒在地上,她才撿回一命。這個殺手很沉穩,是一個十分冷靜而又殘酷的兇徒,他也是一個值得我們重視的對手。」高手寂寞,寂寞高手,他似乎讀懂了他的眼神,一個很久都未遇到像樣對手的人,也許他們是同一類人。
對付這樣的人,決不能輕敵。輕敵的後果就是給自己留下無窮後患。
「你想怎麼辦?說吧,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安排,以免我們到頭來弄得很被動。」肖強的眼裡又出現了那種狠厲之色,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這樣,你立即到武館,選幾個身手好的弟子,要保護好林靜,在這個人沒有被抓獲之前,一定要對林靜進行貼身保衛,不能鬆懈。但前提是要自願,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任務,他們自己若不願意,我們不要強求。」他認真地看著肖強的眼睛,傳遞著只有他們之間才懂得的信息,因為在那個特殊的時刻,他們都懂得用目光交流,一個眼神,對方就已經明白了一切。
「我明白,我這就去辦,這裡你也要注意安全。」肖強鄭重其事地對他說道。
「沒事,你放心吧,去把這件事落實好,我也就輕裝上陣了。你也不必參與進來,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惹的麻煩我自己會解決的,當年我是這樣,現在我仍然是這樣。如果,我一旦有個三長兩短,你替我照顧好她,她是一個好女孩,讓她找個好男人嫁了,告訴她我並不值得她去愛……」還沒等他說完,肖強就打斷了他的話,「停、停,打住,我不聽你說這些廢話,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有些話你要親自對她說,我們曾經有過誓言的,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這一切,這也是我肖強做人的原則,雖然我不會你練的什麼道家這功那功,但若論玩槍,我還沒怕過誰,不信咱們比一比。」肖強的性格他瞭解,肖強就是這樣的人,要是跟你對脾氣,可以把命交給你,若是不投脾氣,話都懶得跟你說一句。
當年,在邊境地區休整時,他們也接些任務,那時前線已經不在是硝煙瀰漫,炮火連天,而是發展成為雙方特工之間的爭鬥。
一次,他們去化裝偵察,在一個邊貿小鎮的集市上,有兩國的邊民在進行一些貨物交易。
一漂亮女子在與一個賣零碎商品的小販商量一女人頭上戴的小飾品的價錢,夏天的人們穿的都少,加上那女子長得實在是太漂亮了,不是一般的漂亮,而且還很有氣質。一個女子的美麗與否,氣質很重要。
肖強被這個女子迷住了,那女子的一顰一笑,都成了對他的致命誘惑。他呆呆地看著那女子,尤其是女子低頭時,胸前的大片白花花的皮膚都暴露在眼裡,確切地說應該是女子的好看的胸乳,有一半暴露無遺,這讓他看得眼睛都直了。那女子就那般放任他看,沒有任何害羞的反應,仍入神地與那個邊民侃著價錢。
一會兒,女子抬起頭來,突然沖肖強微微一笑,如百花齊放般,在看肖強的神態既尷尬又癡迷。臨走時,女子還對肖強嫣然一笑,好似謝謝他的欣賞一樣,弄得肖強一愣一愣的,心想,還有這樣的好事,看了白看不說,還衝他笑。
因為這個女子長得實在是美麗,走路的姿勢又十分性感,只見她裊裊婷婷地向集外走去,肖強就如中了邪般跟著那女子向外走。在村的拐角處,背後忽然被一支堅硬的槍口頂住,哇啦哇啦的一陣鳥語,翻譯過來就是「投降不殺」的意思,他們都聽得懂,因為臨戰訓練時也包括熟悉和掌握對方的語言。但肖強沒有王風精通。
肖強的第一感覺是自己完了,被敵人的特工俘虜了,這個女子原來是個誘餌,自己成了被釣的魚了。這時候,王風才發現肖強不見了,便迅速追蹤出集鎮,暗中潛進至一垛牆的後面,正發現那個女子與一個男人聯手制住了肖強。這時,肖強也看見了王風,那眼神的意思是:就盼著你來呢,不然的話我死定了。
王風的手槍子彈已經上膛,在這段空間距離裡,王風與肖強對了一下眼神,只一眼,他們就溝通完畢了,意思是可以行動了。只見肖強身體迅速向右後轉身,同時以右臂格擋後面那個男人拿槍的手臂。與此同時兩聲槍響,一聲是那個男人開的槍,子彈穿過肖強的衣袖,但並未受傷。可見肖強的反應速度是很快的,不然的話,那次真的栽到家了。
另一聲是王風開的槍,因為離得近,子彈打進了男人的頭部,並穿了過去,打得那個人向側後倒飛出去。
在女子驚訝的同時,王風衝過去,擒住了那個女子。後來戰事結束後她被交換回去。為了肖強的名譽,王風從未說起過這件事,但每次執行任務,他都拿這件事點撥肖強,為的是讓肖強吸取教訓,以免再犯類似低級錯誤。
王風知道肖強是不會讓他一個人去面對危險的,但他也有他的準則,他是一個孤兒,沒有任何後顧之憂,而肖強已經結婚,還有父母、爺爺等著肖強去盡孝。如果肖強出了任何意外,都不是他願意看到的。待肖強走後門,他靜靜地坐在床上,思考著前前後後發生在身上的事情,自從抓住那個槍匪,他就沒有過安寧。而且還連累他身邊的人,這讓他的心裡很是不爽。他拿出手機給師父打了一個電話,手機是我上次回去給他買的,他很少用電話,但見我給他買了也就用了。
電話接通了,傳來師父的聲音:「遇著麻煩了吧,說吧,什麼事?」
「前次,我抓了一個持槍殺人犯,是北派武林的傳人,他的功夫很好,只是缺乏實戰經驗,所以我勝了他,但我發現他還有一個同案,是他的師兄弟。如果我判斷沒錯,那個人應該是一個殺手,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凶人。」
「你怕了麼?」師父的聲音充滿深意。
「我不怕,從地獄歸來,我就已經不知道什麼叫作害怕了。但我怕他傷害我身邊的人。」我的心真的軟化了嗎?我不知道,這就是說我已經在潛移默化地改變著自己,我也有軟肋,那就是我的好友。
「好啊,你的心已軟化了,這是好事。一個沒有感情的人,是很難戰勝自己的,一個不能戰勝自己的人又何談戰勝別人,所謂仁者無敵。」師父的話像重錘一樣,敲擊著我,令我突然間明白了一些東西,放下包袱,輕鬆上陣,這才是我目前的心態。猶豫不決,只會壞了大事。
「我明白了。」
「我會派你的師兄去保護她,你只管做好你自己份內的事,是男人就要有責任感,更要敢於面對危險。」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