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請停一下,聽我說。」
「哦,道友有何指教?」
夕庸有些疑惑地放下手中的鞭子問道。
「夕庸道長,按修為來說,我應該尊稱你一聲前輩的。我叫劉放,進入修行界並沒有多長的時間,許多有關修行界的規律和知識都不甚瞭解,如果有什麼無意得罪,或者說犯忌之處還請前輩多多提點一番。我是覺得這……守護獸雖然有錯,但已經被我教訓了一番,現在它明顯又有懺悔之意,前輩就不如放過它一次吧,權當給劉放一個小面子可好?」
劉放恭敬地對夕庸說道,其實別看劉放有時比較粗線條,但心裡卻是個特別細心之人。當夕庸揚起鞭子抽打自己的守護獸之時,他已經捕捉到他眼裡一絲不忍。要知道,這種海外散修,一生中除了躲在荒島野外之處潛心修煉外,根本就沒有什麼與人交流的機會。而作為陪伴他千百年的守護獸,他內心還是很有感情的。劉放就是抓住這樣一個心理狀態,而主動出面向夕庸求情,這樣一來,不但可以八爪獸靈知中對他產生一種感激之情,而且還順勢給夕庸一個隱形的台階下,作到一舉兩得的效果。
夕庸聽完劉放的話後明顯一愣,他看了看地上一個勁兒朝他哀求的八爪獸,不由將鞭子收了起來。當他再次面前劉放時,眼神裡多了一絲隱隱的感激之意。
「劉道友,謝謝你的寬宏大量。說到修為,貧道其實在劉道友面前非常慚愧。按照劉道友你的實際年齡來說……忘了告訴你,貧道修煉的法訣中有項技能是可以看出一個人的真實年齡的。能有如此的成就,是貧道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還有,劉道友外表雖然看上去只是元嬰初級的境界,可我的感覺告訴我,劉道友的能力以及實質修為決非元嬰初期可以去衡量的。所以……劉道友還是別再稱貧道為前輩了,貧道實在有些愧……」
「那就以兄弟相稱如何?本來我就最厭煩這種虛偽的禮節問題,我看道長年齡肯定比我大,修為也比我高,乾脆我就叫你為庸兄,你可以叫我小放,或者直呼其名劉放好了。」
劉放趁熱打鐵,沒等夕庸說完,他就插嘴說道,而且說話的速度非常的快,快得夕庸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夕庸又是一愣,他沒有想到劉放說話會如此爽直快速,幾百年從沒有出過海域一步,只知道潛心修煉的他對於這些複雜的世俗禮節與人與人的交際方面,他還屬於一種較為原始純真的狀態。
「那好,既然劉道友這樣爽快,那我就……」
夕庸之所以選擇在海外潛修,本身就是因為自身性格原因,與那些虛偽的修行界人士格格不入。現在遇到劉放這種「怪胎」,他心中還有比較欣慰的,他從對方的眼神以及舉止中看出其真誠一面。
「呵呵,庸兄,叫我劉放,或者小放。」
劉放豪爽地哈哈一笑,對著夕庸必恭必敬地行了個長兄之禮。
「哈哈,小放。不錯不錯,好多年都沒有人和我說過這樣多的話了,也好多年沒有遇到這樣投緣之人了。既然我們兄弟有緣,不如就到我洞府之處一醉方休如何?兄長早年釀製的『五海之魂』一直都是自飲自醉,深為遺憾啊。」
劉放想了想便爽快地點了點頭,說實在的,對於海外散修的事情,他初入修行界時多少也聽說一點。所謂海外散修,一般都是一些性格孤僻,或者說一般修行者無法溝通的怪異修行者。還有一部分是在正常範疇,區域內無法生存的修煉者。比如一些大門派的棄徒,修煉邪惡功法者,還有一些是得罪了某強大勢力的散修者。在無奈或者是有意的情況下,飛到海外,擇地潛修者。而這些人往往心境達到無慾無求的狀態,修煉之地又是極為清靜之所,所以一般的海修者修為都比較高深。要知道身在窮鄉僻荒之地,到處都存在著無限的危機,沒有一定的修為是很難挺過去的。所以海外散修者在重重磨難下,人數並不是很多。
海外散修雖然人數不多,還都是一些隱藏在一些僻靜角落的隱士。但他們個個修為高深,能量強悍,每一個海修出現在修行界,都屬於超級高手之列。一般的修行界之人對海修者也極為忌諱,就算是大門大派,在一般情況下,也不會與海修者輕易為敵。
不過海修者一般情況都不會輕易出現在中土修行地域,他們與中土修行界似乎有著某神秘的協議。不過根據修行界某些典故記載,千百年來,也不乏有能量高深莫測的海修者以無比高昂的姿態出現在中土修行界,並因此引起大規模的修行者之戰。而那些人往往都是與中土某修行勢力有著極大的血海深仇之人。
看著夕庸那清澈而真誠的眼神,劉放不再猶豫,順著夕庸傳遞給他的一抹精神意識,人臨空一擺,兩人的身影便雙雙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兩人一直朝西飛去,在飛行中,兩人似乎有意要試探一下彼此的能力,雙雙竭盡全力,並耍盡花樣,除了瞬移外,幾乎什麼飛行的技巧都用上了。
劉放心中有些微歎,這夕庸的修為實在太過強勁,功力深厚莫測,連技巧方面也似乎超人一等,不管是御風飛翔還是御劍速飛,速度都達到一種非常恐怖的地步。
要不是劉放體內與常人不同,具有兩個聚能宇宙,還有一個變異元嬰的話,那將會落到一種很難看的地步。而在御劍飛行的時候,劉放也多虧了『蘇芒』的特殊功能,那一鬆一馳之間,純粹是水火交融,得心應手,心念與『蘇芒』之間的配合達到某種相通的地步。這樣下來,劉放才勉強跟上夕庸的腳步。
與此同時,夕庸內心的震撼比起劉放來更是一個詞可以形容——震撼!
不震撼不行啊,明明自己的修為比對方高出幾個層次,明明自己也是活了幾百年,修煉了幾百年的「老怪物」,甚至有時夕庸還會沾沾自喜,因為比之別的海修,以他僅僅四五百年的修煉時間所修煉出來的結果絲毫不比那些修煉了千年之久的修煉者相差無幾,甚至還要高過一籌。
可據他修煉的特殊技巧一再對劉放進行探查下,得知對方的年齡不到30歲。就算他從娘胎中開始修煉,比之自己來卻……
「人比人,氣死人啊!」夕庸用神識探測著劉放緊跟他其後那瀟灑的身影,內心中不免感歎著。任他有意地一再加速,也無法擺脫對方五公里的距離,這人可真是修行界一大萬年怪胎啊。
劉放感覺到在他前面的夕庸速度明顯減速下來,飛至一片遼闊而平靜,無風無浪的海域時,夕庸的身影已經懸浮著停頓下來。
劉放有些納悶,似乎此處沒有什麼孤島和洞府之類的東東啊,難道那孤島洞府藏在海中不成?
正當劉放準備放出神識將四周海域探測一番時,夕庸已經飛舞著雙手,在空中結出一個奇怪的手印,然後只見白光一閃,前面的海域豁然開朗起來,似乎在瞬間撥開某種雲霧一般,不一會兒,一座幾百平方公里,山勢高聳而陡峭的海島立即浮現在劉放的眼前。
「原來海島外設有高超的大型幻陣,難怪我沒有發現其蹤影。」
正在劉放心中嘀咕的時候,夕庸微笑地對著劉放招了招手,指著前面的海島說道:「小放,這個孤島就是我當年左選右挑後最終找到的安身之地。當時地方還沒有現在這樣大,是後來我加以改造的,上面即保留著當初原始狀態,又有我精心設置的一些特色融入其中。景色非常不錯,島上還盛產著一些獨特的特產,等會進去後我再一一介紹給你聽,給你看。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古闌之嶼』。現在你就緊跟我其後進入,不可分心。因為島上陣法陷阱連連,禁制滿地,要是一不小心,就會有所損失。」
說完,夕庸緩緩臨空飛騰,手中密訣迭起,每朝島的內部邁進一段距離,就有一道不同尋常的解禁手訣。
劉放見夕庸說得如此認真,於是也靜下心來小心翼翼地緊跟其後,但眼睛和神識卻一刻都沒有離開夕庸那繁雜的手法以及腳下變化的環境。而夕庸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劉放在剽學他的解禁手訣,而且解禁之時,手訣打得異常緩慢,清晰。劉放心領神會,知道這個剛認識的兄弟有意教給他一些有關幻陣與禁制陣法的知識,於是心神也一下融入其中,學得不亦樂乎。
過了九九八十一道禁制後,劉放眼前豁然開朗,本來顯得荒蕪貧乏的孤島一下轉換成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