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海風的腳步再一次踏上首都機場、再一次踏上祖國的土地,他的心卻已經遠不如以往激動了,雖然已經記不清有幾個月有限再回來過了,但他已經沒有也以往想深吸祖國新鮮空氣、俯首抓一把土的衝動了,他告訴自己,這是因為自己已經長大了,經過這麼多已經成熟了。醉-露-網
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他現在不願意承認的,那就是他的心情不好。
他這次回國雖然也很低調,但是由於他和國內媒體的解凍,更多的媒體對他舉黯然,追在他屁股後面報道,比如說這次的航班,他那個艙裡就不知道有多少記者,飛機一落地他剛從貴賓通道裡走出來就被前面的閃光燈閃花了眼,害他趕緊戴上墨鏡。這讓他又明白了一個道理——為什麼這麼多明星出現在鏡頭前都是風衣墨鏡的扮相,不只是為了耍酷,防「光」也是主要的。
看著這裡三層外三層的架勢,他望了一眼緊張的團團圍住自己的四個保鏢,不禁佩服起王金元了,不于是老精了,要不是自己聽了話帶了幾個保鏢回來,今天想出機場都是一個難題。
在機場蹲點的記者可不管這麼多,他們花了這麼大的代價搞清楚羅海風的航班,耗了這麼多精力在這裡侯著就是為了得到第一手資料,如果不採訪羅海風幾個問題他們怎麼對的起自己啊!於是不管羅海風身邊那幾個又高又粗的外國酪哥怎麼推怎麼擋,他們都用悍不懼死的氣勢衝了過去,被推了出來?沒有關係,再擠上去。由於他們人多,羅海風和幾個保鏢硬是沒有辦法擠出去。
王金元安排來接羅海風的袁明這個時候好不容易擠到羅海風身邊來的,他剛到不久,一見這個架勢也是嚇了一大跳。見這個場面是控制不了了,想叫保安——還是算了吧,他已經在人群中看到幾個保安拿著紙筆混在擠的最凶了。
於是他只能提醒戴著墨鏡在耍酪的羅海風說:「您還是考慮一下吧。今天您要是不回答幾個問題肯定是出不去了!」
羅海風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袁明於是對著記者們叫道:「羅海風答應了回答大家的問題,不過只限於三個,不管是在場的哪三位提出地,反正是三個,回答了請各位媒體朋友行行好,騰出一條通道讓我們離去,再擠下去機場的秩序就要混亂了。只有大家都彼此合作了才有下次更好的合作。」
很快記者們的混亂就停了下來,本來嘈雜的聲音也突然沒有了,每一個人都在心中醞醉著想問的問題。而且還要把問題分類比較,畢竟想問的問題太多了,可只能問三個,就必須做出很大的取捨。
擠在前面的記者墊起腳架尖將話筒伸向羅海風的下巴,在外圍地記者也是有所準備,拿著架麥器直接從空中伸到了羅海風面前,場面形勢一觸即發。
「我想問一下……」幾乎是同時,很多記者一起問了起來。把羅海風都嚇了一跳,畢竟大家都有自己的問題想問,這麼多人一起問問題,搞的結果羅海風什麼問題都沒有聽清。
袁明見這樣不行,馬上示意記者們靜下來,大聲地說:「要不這樣,由我點三個人問三個問題吧,反正大家的住處是可以共享了,你們也不希望我們呆在這裡站上幾個小時吧。
記者們想了一下,羅海風不合作的態度是由來已久的,好不容易才等到他的態度變了點,可別搞地不愉快以後又採訪不了了!
於是都同意了!
「你問第一個吧。」袁明首選點了一名體壇週報的記者。羅海風和體壇週報的關係一向很不錯,所以體壇週報的記者在這麼多人在場情況下是肯定不會為難羅海風的。
果然體壇週報地這個記者只是走形勢的問了一個比較宏觀的問題。
「請問你覺得你這一個賽季的表現怎麼樣?」
這種問題羅海風不知道已經回答了多少。未加考慮就已經輕車路熟的脫口而出了:「在競爭這麼激烈的聯盟中第一個賽季肯定是很困難的,我經歷了很多困難,不過很高興,我挺過去了!——下一個。」
袁明把第二個問題給了中央電視台的記者。中央電視台和羅海風之間也是解凍比較早的了,又是中國第一大體育頻道,相信也問不出太苛刻的問題。
「請問這次太陽在季後賽西部決賽中輸給馬剌中你發揮的怎麼樣?」
這個問題讓剛才對第一個問題很不滿地各位老記們靜了下來,從太陽隊上個星期一比四被馬剌淘汰出局後他們就想問這個問題了,他們在私下裡也經常在一起分析羅海風是不是失常了。
羅海風的臉一直都是拉長的,從下飛機那一刻起就是一張撲克臉,藏在墨鏡下的眼神也沒有洩漏出他任何的情緒。半天之後他才張了張嘴唇,冷冷的說:「輸球是下沉的,我的發揮也是很正常的,最起碼做了我能做的事情。」
做了能做的事情?羅海風這句話就透露了一點什麼,現場成精的各位老記們馬上就敏銳的抓住了,馬上七嘴八舌的追問了起來,情形一下子又混亂起來了。搞的袁明揮著手叫了半天才壓制下來。
袁明擦了擦頭上的汗後嚴肅的說:「你們這樣問的問題羅海風是不會回答的。」見羅海風也已經是一副很不耐煩的表情了,他馬上隨便點了一個記者說:「好了,你問最後一個問題吧。」
被點中的這位記者先是被突如襲來的幸福撞暈了一下,激動過後的他馬上就被身邊的記者們緊緊拉住。
「想清楚了再問。」
「對,已經是最後一個問題了,問大家最關心的。」
「我們最關心的相信也是你最關心的,就是……」
「唉個記者不耐煩的將身邊的地人一把推開「知道了,我還用你們教啊,我在跑新聞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面向羅海風的時候他已經換上了一副猥瑣的笑臉,用尖銳的聲音問道:「您好。我是xxx報的記者,在最後幾場比賽中你都沒有得到太多的出場時間和投籃機會,這也是導致太陽輸球的原因,據說這是因為你和教練、其中幾個大牌球員有矛盾的原因,請問這是不是真的。」
這一下包括體壇週報和中央電視台地記者都將耳朵豎了起來,這個問題才是大家最想問的,大家為這答案已經等了很多天了,他們都想聽聽羅海風是怎麼回答的,希望能回上司交上一個滿意地頭條。
羅海風這個時候怒火開始爆發了,不耐煩已經寫在了臉上。語氣也變得僵硬和冷淡,墨鏡一摘,眼睛中的森冷讓在場的人都覺得身上一涼。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來了:「我都說了我發揮了我的作用。輸球和我沒有多大責任,對於這個問題我無所奉告。」
保鏢還沒有動手,他已經一馬當先開道了,就這樣將前面擋路地記者推開了,他將近兩米的身高和滿臉的怒意讓擋在他身前的記者不敢當其鋒。紛紛退避兩捨,為他騰出一條窄窄的通道,四個保鏢也馬上跟了過去。
留在當地的袁明只能馬上打著圓場,解釋道:「大家也看到了,羅海風是剛坐了幾個小時地飛機,旅途勞累已經非常疲憊了。希望大家行行好放他先去休息一下,有什麼問題我們已後再解答好不好,我們一定會給各位媒體朋友一個滿意的答覆。」
記者們也只能隨著台階下了,人家不再接受採訪了你也沒有多少辦法,而且他們還可以自我安慰一下:沒什麼啊,這次只是拂袖而去,已經很給面子了。要是換成以前的話要不是破口大罵或者直接拳打腳踢了!
於是大家也只能沒趣的三三兩兩的散了。至於到底還會不會有一些不死心的記者繼續跟下去就不得而知了!
此時羅海風已經坐上了來接他的加長紅旗揚長而去了,在車廂裡他愜意地靠在座墊上,將兩條大長腳盡量的伸長,他閉上眼睛舒服的呻吟了一下。
「旅途不會太累吧?」旁邊傳來王金元的聲音。他這幾個月一直呆在北京和籃協高層磋商,這次也一起來接羅海風了,只是讓袁明在媒體前露了一下面,自己躲在車廂裡。
羅海風睜開眼睛,直起上身,接過王金元遞過來地杯子,將杯中的紅酒一口飲盡,勉強的笑著說:「坐飛機飛來飛去的我已經習慣了,在球隊經常是這樣,只不過是這次民航的飛機沒有特別為我量制的座位,把我的腳委屈的不行了!」
「呵呵,你現在可以隨意的伸長了,這車就是為你特意製造的,包你舒服。「
羅海風當然相信,他已經再次的把頭枕在靠墊上,瞇上了自己的雙眼聽著王金元說話。
「這幾個月我一直在和高層磋商,取得了一些進展。」
「哦?」羅海風的心跳了一下。
「不過你別高興的太早了。」王金元馬上就潑了羅海風冷水「只是一點點進展,但我們之間的障礙非常多,分歧還非常的大,具體在兩個方面——籃協要求你一半的年薪上交,叫做國家培養費。」
羅海風的眼睛暴睜:「什麼?一半?他們去搶啊?」
「姚明就是上交了一半。」王金元補充到「這對姚明來說只是九牛一毛了,他去年被統計出來的收入是一億兩千萬人民幣,這還只是大家能算出來的,算不出來的還不知道有多少,一年現在交個兩三百萬當然不在眼裡。」
「那我呢?」羅海風在這些方面還只是白癡。
「你還只是第一個賽季,再加上一些原因造成的廣告流失,你第一年的收入最多在六千萬人民幣左右。除去花銷和給僱員發放的工資,你這一年應該還能有兩千多萬人民幣盈餘。」
「那麼說還是交的起這幾百萬哦。」
「是的,交的起,不過也只是將將!隨著國內合同的接拍和過幾年大合同的簽訂,你的年收入一定能在未來幾年內趕上姚明。那個時候就無所謂了!」
「誰要和他比這個。」對錢沒有概念的羅海風對此不屑一顧「我只是心有不甘,他們籃協培養了我什麼?要不是出國了我現在蹲在哪個角落都沒人知道。交錢無所謂,反正我現在有錢,能捐點錢給那些需要的人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可不就是不想交給這些當官的,要知道他們每年要剋扣多少!看看他們的肚子就知道了!」
王金元當然知道羅海風只是在發發牢騷,是人都希望能代表國家參加比賽,那是一生的榮耀啊。所以他讓羅海風發完牢騷後繼續接口說:「這個方面只要你同意就不是問題了,所以這也算不上什麼障礙,第二條……恩,賽季結束回國參加集訓。」
這是一條嚇倒了王職志和姚明的條例,王職志就是因為這條滯留在國外不歸的。而姚明也是一到賽季結束後傷病就來了,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只是籃協給了他特權而已。
這條對羅海風來說倒沒有什麼,他只是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我無所謂啊,在哪訓練不是訓練啊,訓練主要還是靠自己,實在不行我再把常叔帶在身邊好了!」
王金元見羅海風都這樣說了,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其實他倒不希望羅海風每次跑回來,他認為在國外高水平的設施和管理下訓練水平才能長進。
羅海風的身子再一次直了起來,雙目充滿了希望的看著王金元說:「王叔,只有這兩條嗎?這兩條都沒有問題啊!」
「還有第三個,也就是我們分歧最大的一條。」王金元搖了搖頭,他非常明白最後一條對羅海風意味著什麼,猶豫了半天他才在羅海風殷切盼望的目光下說了出來。
「你公開認錯。」
羅海風一下子怔住了,過了很久,王府井大道過往的人民都聽到了一輛黑色加長紅旗轎車中傳來一聲充滿怒意的咆哮:「放他娘的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