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讓我幫忙招呼客人,其實很多客人我都不認識,我奶、姥姥、姥爺過世的都早,特別是爺爺、奶奶我都沒有見著面,而且那時候家裡條件太差竟然連張照片都沒有留下,這也算人生一大遺憾吧,或許等我再次製造出時光穿梭機時便可以彌補這一遺憾。
我爺爺只有一兒一女,我姑姑嫁在幾十里外的一個偏僻小村,她一直有哮喘病不能做重活,甚至自己連飯都做不了吃,前世的時候我與姑姑沒有過多的感情,不過後來我才知道,在我大腦發生變異之前很多時候是姑姑帶我,這次我建藥廠希望能解除她的病痛吧。
我爺爺親兄弟倒是挺多,他們分枝散葉下來在村裡也形成一個不小的族群,至於我姥爺那邊人只有兩個舅舅,不過一個已經過世了,只剩下大舅還健在,但我大舅好像脾氣太怪,在我懂事前不知道為何與我媽鬧翻了,於是兩家再也沒有來往過,當然他今天更不可能來了。
院中我能認識的客人就是這些人了:十幾位堂兄弟和叔叔、伯伯,我姑全家,包括我姑父、兩位表姐、兩位表哥,我小舅媽和我的表哥、表妹,另外我們村裡幾位主事的村幹部也在,還有幾位平常與我爸媽交好的鄰居,要安排他們對我而言不是難事兒。
我舅媽家的表哥叫劉科,在鎮上的職業高中就讀文秘專業,今年要開始實習了,表妹叫劉芳還在讀初三;我姑家的大表哥叫孫原,在家裡務農。二表哥叫孫波,在縣城建築公司上班,大表姐叫孫花。嫁到我們村了,二表姐叫孫葉,嫁在鎮上一戶人家。
一直忙活到近一點眾人這才算都坐定而菜便流水般端了上來,先上桌的是四個拼盤,有糖果一碟、餅乾兩碟、香煙一碟(其實碟裡就是放著兩包普通過濾嘴香煙),接著是四個涼拌菜,也算給客人們開開胃,然後便是整雞、四喜丸子、炒五花肉,這幾個菜的順序在我們這邊基本不會錯,而接下來便沒有什麼講究了。反正就是讓大家吃好喝好,因為我們不是沿海,所以菜以豬身上地部件為主,除了魚和蝦外沒什麼海鮮。
柯雲要幫我端盤子上菜,今天這日子我怎麼能麻煩他呢。李歡、鐵山也回來了,原本李胖和劉大帥也要來,可是鄭雪不給他們放假。說太耽誤學習了,而且馬小燕也不放人,他們不敢曠課,只能讓李歡捎信說大家晚上再聚聚,這樣李歡、鐵山、柯雲、張顯、韓小寧、鄭雪湊了一桌。
韓小寧和鄭雪很低調,可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在這種場合還是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這不我上菜地空當兒被我小舅家的表哥劉科給喊住了,「楊楊,那邊一桌都是誰?怎麼我不認識。」
我道:「是些我在縣城的朋友。」
劉科道:「外面有三輛車好像是他們開的吧,這麼厲害。看樣子都很年輕啊。」
張顯開著我的坐騎二手捷達,李歡已經開上了一輛日本產的商務車,鄭雪是搭他們車回來。而韓小寧單獨開著她自己的車,所以我表哥才會說門口停著三輛車。
我道:「有志不在年高嘛。他們自己做點賣買所有不缺錢。」
劉科這時候把話題一轉道:「楊楊,那個年輕的女孩子叫什麼名字?」
我道:「咋地你看上了?她倆個都名花有主了。」
劉科笑道:「哪個是你的?」
我哪能說兩個都是啊,道:「這不開玩笑嗎,讓李彤聽到非誤會我不可,我跟她的事兒咱們村人好像不瞭解地還真不多。」
劉科道:「那倒也是,她倆不是你的那我就放心了,給我介紹介紹吧,有男朋友不要緊,做個朋友也不錯啊,說不定憑我的英俊瀟灑可以把她們追到手呢。」
我這位表哥實在是花花腸子太重,據我媽講他在高中這兩年談了不下五位女朋友,簡直比我還厲害,聽說現在還談著一位,不久前還帶回家給我小舅媽看過,聽說是他們班上的班長,城北農村的女孩子,但她們那邊有礦產所以家裡很富裕,女孩子打扮地很時髦,但我想與韓小寧比肯定不是一個檔次。
我道:「一個是我同學,另一個是我們班上的老師,沒什麼好認識的,我上菜去了。」
路過我姑姑那桌她把我喊住了,她因為有病在身基本上沒吃多少菜,現在正在一邊坐著看別人吃呢,我道:「姑,多吃點菜,你這身體需要營養。」
姑咳了幾聲道:「十幾年地老毛病了再營養也沒用,楊楊啊,你五年沒回家了,上次去我家站了沒幾分鐘又走了,過年時候可要到姑家多住幾天,姑姑很想你。」
初一、初二這是要去拜姑姑的日子,這世正月裡我也去姑家出門,但一般是當天去吃過午飯拿了壓歲錢便回家,姑姑其實很痛我,說起來我是白家唯一的血脈,做為白家的閨女她當然記掛著這個侄子,只是她自己都照顧不了自己更別說關心我了。
我兩位姑家表哥坐在我們身邊不遠的地方,他們回過頭來對我道:「楊楊,明年考大學了吧,聽我舅說你在北京學習厲害著呢,回來後便考了個全校第一,在一中考全校第一那基本上就是全縣第一名了,清華北大啊還真是任你選。」
我大表姐孫花坐在另一邊,她也加入到談話道:「楊楊,你這幾年在北京哪所學校讀的書啊,花了多少錢,我打算把毛毛也送去,只要能培養成才,砸鍋賣鐵也願意。」
毛毛是我大表姐的兒子,現在也讀完小了,不過我上哪裡去找一所能培養出我這種天才的學校來,所以我道:「姐,人家那所學校不收費。不過人家挑學生,我也是湊了巧被他們看中,這個是沒有關係可走的。」
表姐一臉遺憾。我不想再讓她繼續多問下去,畢竟這事兒裡面有貓膩,說多了容易漏餡,「表哥,你在城裡哪家建築公司上班啊,有時間我去找你玩。」
二表哥孫波道:「如今不在城裡了,公司不是剛中標建設康泰藥廠嗎,現在就在西面山裡幹活呢,今天是請了半天假。」
原來是這樣,按道理說我應該照顧一下表哥。不過我老爸不讓我對親戚們講我辦藥廠的事情,就是怕到時候大家都吵著來找工作,真有這個能力還好說,萬一頂不起來容易壞事兒。
我道:「你幹什麼工種,我有朋友在那裡我跟他說一聲到時候讓他多照顧照顧。」
孫波道:「開塔吊。兩班倒,其實也不算太累,工資也不錯。就是要注意安全,畢竟爬那麼高幹活也不容易。」
我道:「要不我幫你說說換個地面地活兒?」
孫波道:「算了吧,地面沒有太賺錢的活兒,老家準備翻蓋房子,我想多賺點錢,再說你姑還要治病,我現在正年輕累點苦點也不怕。」
我道:「表哥,我姑的病你們不用擔心,這件事交給我了。」
我姑在一邊道:「楊楊長大了,知道心疼姑姑了。不過醫生說了我這病沒治,就是能挨多久算多久,吃藥只是減輕病情根本治不了本。」
我道:「姑。那是以前,我跟你說現在我哥正在建地這家康泰藥廠未來會出很多新藥。到時候一定會治得了你的哮喘病。」
孫波道:「是啊媽,你要有信心才行,你想想我們縣投資三千萬來建這家藥廠,肯定有它地道理啊,再說咱們不是都知道了嗎,他們能造一種新型感冒消炎藥,效果現在傳神了。」
姑媽滿懷希望地對我道:「希望能行吧,姑姑這些年讓病給折磨的像個死人了,拖累了家裡不說,自己也都沒有心思再活下去。」
門口傳來吵鬧聲我對姑姑道:「姑,你放心吧,我向你保證你會恢復健康,你們慢慢吃我出去看看發生什麼事兒了。」
還未完全建起的大門堵著一群人,原來就在我和姑姑說話的時候有二十多個陌生面孔來鬧事兒,他們打著來趕喜的旗號讓我爸招待他們吃飯,一般碰上這種情況東家都是要盡力接待,畢竟這是喜事兒,可是他們二十幾號人,我們家根本沒有準備這麼多的飯菜,這夥人擺明了是來鬧騰,不讓我家上梁順利。
我爸道:「這幾位大兄弟,今天家裡實在沒有空地兒,要不然這等大喜的日子我們怎麼會向外推客人呢,阿光,阿光!趕緊拿煙來給大家撒撒。」
阿光是我本家一位堂哥,今天他給我爸當副手,聽到我叫喊便帶了幾盒煙過來分給這伙年輕人,這些人倒也不客氣,拿了煙但卻道:「抽煙不能當飯啊,我看你們那些客人都吃飽了,趕緊給我們讓地方吧。」
院子裡吃飯的眾人圍了出來,東家有事兒大家不能不管啊,不過這些人既然來找碴肯定會考慮到對方人多,所以他們糾集了二十幾號人,而且全是戰鬥人員,這與我們這邊地老弱病殘實在是兩個檔次。
我拉著一個領頭模樣的明星衫到一邊,道:「兄弟,誰讓你們來的,今天我不和你們計較,他們出了多少錢我雙倍給你們,只是希望別影響我家招待貴客。」
穿明星衫領頭人一臉糊塗地道:「誰?沒人讓我們來,我們是自己主動來的,客到門上了你們沒有理由向外推吧,我們又不是鬧事兒,還給東家準備了紅包呢。」
明星衫從口袋真掏出一個紅包向我亮了亮,恰好從邊縫讓我一眼瞅見裡面的秘密,只有一張五元地人民幣,只怕連剛才我們撒的煙錢都不夠。
我不想把事情鬧大,便道:「成,你們幾位我家招待了,不過這邊沒有地方,走,我帶你們去下館子。」
明星衫道:「不行,我們就是喜歡在這裡露天坐著,涼快,讓他們走吧給我們倒地方。」
我對明星衫道:「這麼說你是鐵了心要鬧事兒?」
明星衫一臉嬉笑道:「可別這麼說,我們哪裡鬧事了。你們人這麼多我們可害怕啊。」
這時候我小舅家的表哥劉科把我拉到一邊道:「楊楊,這些人不好惹,裡面有好幾個是我們學校地大痞子。我們老師都要顧忌他們,聽說他們在縣城有後台,還是擠一擠把他們安排下吧。」
老爸也聽到表哥劉科的話了,他對我道:「算了,給他們騰空幾張桌子,這喜咱們接了。」
「喜個屁!」我生氣地道:「他們是純心找事兒,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與搶咱們魚館地人有關,爸,你招呼大家回去繼續吃,這裡交給我。」
老爸著急地道:「你個小娃子頂什麼用。讓人家一拳就打倒了,這種事情應該我們大人處理。」
我道:「這些人不會和我們講理,就算給他們安排座位他們還會挑別的毛病,不用遷就他們,直接打走算了。」
明星衫在一邊可聽清我的話了。他上前對我道:「怎麼地,想打架?我們還就不怕打架,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二十幾號人一齊喊道:「是!」嚇地我們這邊人馬向後退了好幾步。
我冷笑著不吱聲,因為我已經看到金磊和幾個便衣圍了上來,他負責我家人的安全,這邊聚眾這麼一會兒了他應該早就收到消息,金磊向我使了個詢問的眼神,我點了點頭,金磊上前拍了拍明星衫的肩頭。
「兄弟,咱們借一步說話,到那邊牆後吧。」
明星衫打量了金磊一眼,「你是什麼東西?」
金磊剛來鎮派出所。而且他為人十分低調,這裡認識他的人沒幾個,金磊笑道:「不是什麼東西。就是仰慕諸位想說幾句掏心話,怎麼你還怕我吃了你們?」
「你得有那個本事。」明星衫說著對身後招了招手,立刻上來四五個小伙子跟在他身後,一眾人真地去了不遠處一堵牆後,邊走金磊還邊笑道:「你們人多可別打我啊,我是真心和你們商量事情。」
老爸不明就裡,但是讓大家在
麼乾耗著也不好,於是招呼大家回去繼續坐下喝酒吃自己來到我身邊問道:「怎麼回事兒,剛才那人在幫我們?可是對方人太多了,就怕他會吃虧啊。」
我道:「爸,你放心看著吧,再來這麼些人也不夠他打。」
果然金磊還是笑著從牆後走出來,而剛才趾高氣昂的明星衫卻成了熊貓眼,包括他那幾個跟班也是一身凌亂,好像剛才被人扔進草垛打了幾個滾一般。不過沒想到的是這些人中除了明星衫外還有頭目,他見明星衫被人打了,立刻振臂高呼:「上!狠狠揍他們!」
明星衫嚇地趕緊上前阻攔:「不要,他們……他們……咱們惹不起。」
另一個頭目一把將明星衫推到一邊:「看你那熊樣,真給我們十三太保丟臉,打!大家抄傢伙上!是他們鬧事在先,怪不得我們下手狠毒。」
從外表看這些人空著手,可是這個頭目發出命令後人人像變魔術一樣拿出雙節棍、彈簧刀、鋼管來,金磊的手探向腰間,只要這些人一有異動他馬上就會開槍,以他地槍法要在十秒鐘結決這些人不是難題。
「嘀!嘀!嘀!」三聲急促的喇叭聲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只見三輛軍車一前一後開了過來,第一輛車已經到了眼前,車還未停穩便跳下四名大兵來,看他們腰間明晃晃佩著槍,這讓明星衫等人嚇了一跳。
接著居後的一輛軍車也搶先開了過來,車子同樣下來四名佩槍軍人,他們已經發覺場上的氣氛不對勁,手都放在腰間地槍套上,只要那些人敢胡亂來他們就會上前阻止。
這時候原本居中的軍車也停了下來,先出來的是一名威武地軍人,年紀有五十多歲了,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場面,車上隨即下來的一名警衛員立刻上前問道:「你們怎麼回事兒,把手裡的武器都放下!」
八名軍人手放在槍套上看著明星衫一夥人,這幫傢伙現在大氣都不敢喘,普通人可以穿軍裝假扮軍人,但是這軍車不好造假,而且軍人身上的那股氣質也不是假貨所能比,彷彿只要痞子們動一動那些槍便會招呼過來。
居中的軍車上最後下來的居然是董老,他一眼瞅見我就喊道:「白楊,怎麼這是待客之道?」
我沒解釋眼前的事情反而問董老道:「您老怎麼會在車上?」
薰老看了那名老者一眼,那老者卻展顏一笑道:「既然今天是白楊小友家上梁的大喜日子我們怎麼能不喝上一杯,警衛員,包個紅包,咱們進去坐坐。」
那警衛員也不含糊,真的掏出一個大紅包往我手裡遞,看那厚度不是一般主兒啊,我把紅包交到有些發愣的老爸手裡道:「爸,這些貴客可真要騰點地方了,您老趕緊安排安排,我招呼客人。」
老爸問我道:「他們是誰?我根本不認識啊。」
我偷偷道:「是我業務上地朋友,您老先別問了。」
軍官老者走了兩步回頭又對我道:「門口那些人是幹什麼的?」
我知道他指的是明星衫等人,「閒著無聊地一些敗類。」
老者很隨便地道:「那直接處理掉算了,我讓人去做吧,警衛員,先把他們送到鎮上派出所,回頭再審查解決。」
金磊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沒有吱聲但卻對我點了點頭,我對軍官老者道:「都聽您老吩咐吧,先送去派出所。」
老爸在臨時地工棚房裡又特設一桌酒席,現在我不能端菜了,便把這任務交給一位堂兄,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大概是幫我解決生物實驗室建設的人來了。
眾人坐定,其實也只有三人,我、董老、軍官老者,他向我伸出手道:「軍區副司令員蔣大洪。」
我握住蔣大洪的手道:「你好蔣司令員,不知道突然到來所為何事兒?」
蔣大洪倒是爽朗,哈哈大笑道:「別跟我咬文嚼字了,我看好你們藥廠註冊的奇效藥膏,可是這位董專家說你還有比他更好的外用創傷藥,因為他的這種藥膏幾乎難以達到量產。」
我道:「不錯,我所知道的這種創傷藥是止血生肌最好的外用藥,只要不傷及重要部位使用它後可以快速恢復士兵的戰鬥力,在戰場上利用它來止血可以大幅度降低兵員傷亡率,訓練場上使用它可以減緩士兵淤腫的發生,一般腫傷擦過後當即生效。」
蔣大洪兩眼放光道:「我要具體的藥性報告還有詳細的臨床數據,只要可以快速止血消腫生肌癒合傷口,以後你可以做我們軍方的專供。」
我聳了聳肩道:「抱歉,因為生產條件所限,康泰藥業目前正在建設的廠房和設備無法生產這種創傷藥的原材料,我計劃在山裡掏挖兩座山體建一座大型生物實驗室,可是缺少專業的施工隊伍,所以目前我無法向你提供成品。」
蔣大洪站起來在屋裡走了兩圈,他對我道:「雖然你的年紀看起來讓人有些擔心,不過你們藥廠的專利我卻是察看過,生產的幾種成品藥效果我也調查過,如果你能向我提供所說的創傷藥具體技術資料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我道:「完全可以,如果軍方能幫我開鑿兩座大山,我們藥廠可以免費向部隊提供這種藥物。」
蔣大洪道:「調一個工程團我還能做的到,但是我要確認你有沒有這個能力,當然藥我們不會白拿,最起碼成本價會給你們保證。」
蔣大洪當然不會知道我背後的身份,否則他也不會這麼謹慎,我道:「資料我手頭就有,蔣司令可以拿回去找專家論證,我期待著我們能早日達成合作!」
「好!」蔣大洪舉起酒杯道:「大家干一個,算是給你家上梁道喜,也同時預祝我們合作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