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強端著杯子對鄭雪暗暗頜首點頭然後一屁股坐在我和韓傑的中間,他竟然向我舉著杯子道:「這位小友怎麼稱呼啊。」
我略一觀察回想便明白了,老傢伙腦子轉的很快啊,上次在鎮派出他見過鄭雪,雖然鄭雪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可是國安支隊來的那位許勁光牛鼻人物對她唯命是從,便是傻子也應該知道鄭雪的身份不簡單,不過王振強做的是公安局長,他不會直接了當的來討好鄭雪,因為鄭雪既然有意隱瞞身份從保密原則來講他就必須配合,如果在這時候洩她的底,那就是馬屁拍不成反而拍了馬蜂窩。
從我們坐下開始擦杯子、筷子、倒水一直是鄭雪在給我做,這點是國安部的要求,鄭雪給我擦杯子、筷子用的可不是普通的紙,那種紙會對各種化學藥物有反應,這點李彤也明白,所以她從來不代勞也不會吃鄭雪的醋,多少年來我習慣了鄭雪的這點照顧,可是在外人看來這就完全不同了,牛小愛沒有留意到,韓傑也沒有留意到,孫老、董老更是沒有留意到,但從看到鄭雪坐在這裡的第一眼開始王振強便沒有敢放鬆自己的視線,他從鄭雪的動作和眼中看出了門道,如果不是把我當做比鄭雪還大的人物,那就是把我當成鄭雪的男朋友了。
面對王振強的敬酒、詢問,我道:「在下白楊,白楊樹的白,白楊樹的楊,白楊樹的樹……」
撲哧,笑出聲的是牛小愛,韓傑則嘲笑地冷哼一聲,王振強也哈哈笑道:「幽默,我喜歡和幽默的人交朋友,來咱們喝一杯。」
我道:「不知道你怎麼稱呼,我這位朋友說認識你。」
我指的是韓傑,王振強看了韓傑一眼道:「我不認識他,我叫王振強,是縣公安局的局長,以後還請你多多指導啊。」
指導個屁,王振強雖然是對我說話,但那眼睛分明是往我身邊的鄭雪身上飄,當然他不是像韓傑那樣在意淫什麼,而是在提醒鄭雪留意他的存在,讓鄭雪有機會指導指導他。
鄭雪頭也不抬,以她在國安部的身份是沒有必要討好縣裡這些領導,特別她是總理親自授命的專職保護小組組長,必要的時候可以調動軍隊,因為總理說的好,失去了『國寶』就會拖延中國科技一百年!
王振強見鄭雪不反應也不敢再待下去,告了個罪便匆匆離開,韓傑心裡那個鬱悶啊,剛剛還在白話著自己認識這個認識那個,想不到上來一個公安局長便把自己造進玉米地了,人家根本不理自己,而且還『傻呼呼』地給一個小毛頭敬酒!自始至終王振強都沒有和孫愛國打招呼,所以可以確定他絕不是來敬老,這到底是為何!。
我沖韓傑笑道:「老兄,這位局長真有意思,來給你敬酒竟然都不認識你。」
韓傑眼中的憤恨簡直要把我燃燒,不過我懶得理他,和這樣的人物做對手似乎沒有任何成就感,還不如許浩當年讓我痛快些,唉,沒有對手也真是寂寞啊。
鄭雪給我剝了兩隻蟹腿低聲道:「他們在猜測我的身份,要不要下禁言令?」
我低聲道:「有必要嗎?這些人精明著呢,就憑剛才那位局長就可知道,他們才不會傻的到處去宣揚,如果真下禁言令才會引起有心人注意,只是,呵呵,你可不能對我太好了,否則他們會想到我的頭上來。」
「誰對你好了,自作多情,」鄭雪偷偷看了李彤一眼紅著臉對我道。
我道:「又擦凳子又剝蟹腿的還算不好啊,你將來對我姐夫有一半好他就感動的要死。」
鄭雪強調道:「我這是按照安全要求在辦事兒!說到總理那裡我也有理。」
我笑道:「好好,是你對……又有人來了,這位應該也是找你,不過酒估計還是要我代你喝,搞不好今晚我會被他們灌醉。」
這次來的是縣委書記包玉剛,不過他可比公安局的王局長精明多了,雖然心裡打的主意相同,但他上來卻是先同孫愛國說話,「孫老,您也在呀,這次中國國際金融投資公司能到我們縣考察投資環境不容易呀,咱們新一代和老一輩的縣委領導可要打起十分精神來招待,畢竟這對我們縣的經濟發展有著莫大的作用。」
孫老點頭道:「是啊小包,我們縣地處內陸,不通火車不通飛機,經濟發展大受限制,不過我們縣有獨特的黃金資源,可是在建國和改革開放這些年來,我們卻只做黃金的冶煉粗加工,將最大的利潤反而留給了南方城市去做,這點你們縣委領導要仔細考慮了。」
縣裡生產的金錠多半銷售到南方一些小城市,在那裡被加工成金銀首飾再返銷回來,包玉剛受教般地道:「您老說的不錯,礦產資源總有挖完的一天,而我們搞黃金首飾精細加工卻是長久之計,將來我們縣經濟發展您老這獻計一功不可磨滅。」
孫老一笑道:「我隨口說說而已,怎麼樣做還是你們縣委領導的意思,不過高科技的產品肯定是未來利潤最大的行業,我和董蒙醫生正在計劃籌建一家製藥廠,到時候還希望你這縣委書記多多啊。」
包玉剛連聲道:「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兩人喝過一杯酒,包玉剛又敬了滿桌人一杯酒,然後瞄了鄭雪一眼,張巴了一下嘴卻沒說出什麼來繼而調頭對我道:「這位小朋友好面熟,她是你姐姐?」
我們是在鎮派出所見過面,但我開了光學迷彩隱了身,我看得見包書記他卻看不見我,這句話後世男人泡妞常用,沒想到他竟然用在我身上了。不過醉翁之意不在酒,包書記無非是想知道我和鄭雪的關係而已。
我還沒有想出句回對包書記的話,韓傑卻搶著替我道:「包書記,他是一家開魚館小老闆的兒子,世世輩輩是農民,上城的機會都沒幾次,您老一定是看花眼了,這位鄭小姐是他的表姐,噢,我和他是一個鎮,我爸是鎮黨委辦公室主任韓貴,我叫韓傑。」
包玉剛沒有好氣地道:「打斷別人談話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你爸沒教過你嗎?」
韓傑剛才處處自詡高人一等,還精通什麼上層社會的社交禮儀,這會兒被氣昏了頭,竟然搶白包書記,包書記當然知道根本沒有見過我,但是他的目的又何曾在我身上,可是韓傑如何能知道這點,結果一掌拍到馬屁股上。
包玉剛又對我道:「你表姐一定是到過大地方見過大世面的人,以後有機會還要對我們縣的工作多多指導啊,有什麼需要也儘管開口對我們提,不過也請放心,我們不是小孩子,該做什麼該說什麼我們都明白,不會給你添麻煩。」
這話還不明瞭嗎,包玉剛認定了鄭雪身份不一般,這是在拉近關係呢。鄭雪不太願看到這一場面,她皺著眉頭道:「謝謝包書記照顧,如果有需要的話一定會麻煩你。」
鄭雪頭都不抬擺明了不想繼續交談,包玉剛倒也不是笨人,他起身道:「那好,那好,我回去了。」
這一幕可把韓傑弄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了,今天是怎麼了,難道所有人都吃錯藥了?這個鄭雪有什麼身份,剛才一縣書記竟然說要請她指導工作,她配嗎?人是漂亮,不過縣委書記想找什麼樣小秘不行呢,幹嗎這麼低三下四,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秘密?可為什麼以自己的精明卻看不出來,剛才聽另一個小美女的話好像鄭雪不過是一中的老師,她能有什麼秘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