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不知道誰扔了一塊石頭到湖裡，濺了我一臉水，我剛待罵抬頭卻見是劉大帥和李胖，便重新把草帽遮到頭上繼續夢周公。
李胖拉我道：「姐夫，別睡了，我們今天真的釣了一隻王八，晚上讓阿姨給你補補。」
我有氣無力地道：「還補個鳥啊，大老婆把我小老婆一起拐跑了，你倆自己補吧。」
劉大帥上前道：「楊楊，什麼時候再去縣城看錄相啊，上次都沒看成呢。」
我道：「過幾年有了電腦我給你弄些真正的Ａ片看看，現在那些都是哄小孩子呢。」
劉大帥一臉嚮往：「楊楊，啥叫電腦？」
汗，九一年的時候人們對電腦這個詞彙還很模糊呢，要不我說不能著急了，就算我腦子裡裝的知識再多，可碰上這麼一個落後的大環境也沒用。
李胖道：「對了姐夫，你知道剛才我們見到誰了？」
陳瑜和李彤一起回北京了，現在還有誰能讓我感興趣，所以我沒理李胖的話，想繼續再瞇瞪一會兒，順便想想那份資料到底有沒有引起某些有心人的注意。
「我看到馬小燕了……」李胖道。
我騰地爬了起來：「在哪裡？」
李胖道：「原來她家在鎮上開了家商店，我和劉大帥去買汽水時候才發現的。」
「走！」我指揮二人道，「去看看，那小丫頭片子上初中第一天就讓我們丟大臉了，總要調教調教她才行，不，是調戲，也不對，是騷擾，還是用找碴好聽一些。」
我敢肯定馬小燕家的商店是剛開張不久，因為我和李胖經常在鎮上晃吃晃喝，以前還真沒注意到她這裡，進了商店裡面的空間並不大，擺的貨好像也不是很全，不過在她家旁邊有一家新開的遊戲機廳，玩侍魂、三國這樣的街機遊戲，一共就三台機器，不過裡面人總是擠的滿滿當當，一塊錢十個板，不過老闆說馬上要提價，剛開始就是先讓大家嘗嘗甜頭練練手。
看店的小姑娘紮著馬尾辮，正是害得我和李胖擔著水桶到各班出醜的那個，她拿著本書正聚精會神地看，根本沒留意到有人進了店，我啪地一拍櫃檯，「拿汽水！」
馬小燕嚇了一跳，書都滑落到地上，「對不起，對不起，我看入迷了……啊，是你們。」
我道：「我們怎麼了，顧客就是上帝，還不趕緊招呼？」
馬小燕抿著嘴從櫃檯裡拿出三瓶汽水，我搖了搖頭道：「不要，換！」
「你要什麼樣的啊。」馬小燕問道。
我道：「我要冰豆汁。」
馬小燕轉身從櫃檯下還真拿出三瓶豆汁，這種飲料尋常商店買不到，它是用汽水瓶子裝的豆汁，用冰冰過後酷暑天來上一瓶特爽。
「四毛。」馬小燕似乎對我們三人有些討厭，說話的語調都是冷冰冰。
我摸了一下瓶子道：「我要冰的，這暖不拉幾的讓人怎麼喝。」
馬小燕道：「我家沒冰櫃，沒法冰。」
我道：「你開商店為什麼不買冰櫃，這種服務還想賺錢哪。」
馬小燕眼神有些落漠，「我家沒錢買……喂，你到底買不買，我家買不買冰櫃關你什麼事兒，如果你亂挑毛病開學我告訴老師去。」
我拍著櫃檯道：「馬小燕同學，我不買你家汽水你也要告訴老師去，我看你有做領導的天份，從小就會打報告啊，不過你管天管地管的著我買不買汽水啊。」
馬小燕氣的辮子都要翹起來，「你、你、你欺負人！」
我道：「你說我哪裡欺負你了。」
馬小燕道：「你挑三撿四故意找我毛病。」
我道：「我是顧客，我挑挑撿撿還不行啊，難道你想賣霸王商品，我不買都不行？」
李胖也上前拍桌子道：「對，沒有你們這樣開商店的，給我來兩包華豐面。」
華豐方便面也算比較有名的東西了，雖然我並不喜歡吃，可李胖等人卻是干吃的甚歡，還喜歡單獨拿調味包泡水喝，就如同喝咖啡喝茶，有夠強悍。
馬小燕拿了兩包華豐面出來，李胖直接撕開，掰了一塊咬到嘴裡後又吐到地上，那樣子還真像地痞流氓，「呸，什麼破面，干吃一點不好吃，給我弄碗熱水，我要泡著吃。」
馬小燕氣的眼淚都要流下來，「我們不提供熱水，要泡你回家泡。」
劉大帥感覺要是不耍點橫會讓李胖看不起，於是他也一拍桌子：「喂，有沒有太陽神口服液。」
馬小燕搖了搖頭，劉大帥又道：「麥乳精呢？」
馬小燕還是搖頭，劉大帥只能再問：「人參峰王漿總有吧？」
馬小燕道：「有，不過是我爸媽給我喝的，不賣。」
我驚訝地問道：「你爸媽給你喝人參峰王漿？」
「怎麼了？」馬小燕一臉驕傲，「我爸媽對我可好了，說讓我補腦好好學習。」
我暈死了，這個年代的人果然是受改革開放之初西方思想毒害太深，小孩子喝那玩意是要出大問題的，這與性早熟絕對是劃等號，不過我怎麼看馬小燕也是性發育不良，難道她真的需要補？
劉大帥很帥氣地一拍櫃檯：「這樣沒有那樣不賣，你們這商店開著還有什麼意思，關門算了。」
馬小燕氣的小臉漲紅，除了胸部一馬平川讓人稍覺遺憾外，她的小俏模樣還真讓我不忍心再找碴下去，馬小燕向外推人道：「我們商店不做你們的生意，你們走。」
我正待說不做不行，我就是跟她耗上了，突然又有新顧客進門，於是馬小燕不再理會我和李胖三人，轉身招呼這個小青年，「您好，買點什麼？」
小青年光著上身流著汗，似乎剛從旁邊的遊戲機廳過來，那裡面擠著一屋子人又沒有空調，不熱才怪呢，「來兩盒孔府煙，兩瓶廣州啤酒，還有那個午餐肉罐頭來一盒，還有金鑼火腿腸來四根。」
馬小燕把東西裝到一個塑料袋中，小青年從口袋掏啊掏啊，終於掏出十元錢扔到桌子上，馬小燕道：「一共十五塊錢。」
小青年根本不理會，拿著東西就向外走，馬小燕著了急，出了櫃檯去拉他：「你別走，還差五塊錢呢。」
小青年一把甩開馬小燕道：「就這些了，先記著帳吧。」
馬小燕執著的又去攔他：「不行呀，我媽囑咐了，不准賒帳，我又不認識你們，誰知道你們還不還啊。」
小青年一把將馬小燕推倒在地上：「真囉嗦，少賺兩個不行啊，再說下去十塊錢也不給你了。」
馬小燕不過是個小女孩子，小青年又擺出一幅凶神惡煞的樣子，她嚇的嗚嗚哭起來，我剛開始還覺得挺爽，終於可以出口鳥氣了，有種馬小燕再去告老師啊，不過馬小燕一哭我的心不知為何就軟了，看來始終做不了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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