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很安寧,甜睡中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奇怪、很清晰、很長的夢,夢中我已經長大,並在一所山清水秀的學校認識了一個無法描述樣貌的女孩子,為什麼無法描述樣貌呢,因為她太漂亮了,已經不是像陳瑜和李彤那樣可以形容,如果用仙女下凡倒也算唯一可以表敘的字眼,因為像她那等美麗已經不是人間可以擁有。
夢中我們先經歷了一場驚天動地可歌可泣的愛情,可是愛情之後惡魔便出現了,可怕的惡魔侵佔了她的身體和思想,兩個原本相愛的人忽然就變成了仇人,當時愛的有多深現在她就恨我有多深,她的十指變成鋼刀,一刀一刀剜著我胸口的肉,她的牙齒變成粉碎機,把我的骨頭慢慢絞爛。
一段段破碎的愛情回憶隨著她的撕咬被一口口吞掉,即便在夢中我都感覺到那沉重無比的痛苦,我知道自己在愛著她,即便她變成了一個惡魔,可就是因為愛她,所以我的心才會更痛,這種痛比肉體上的痛還令我難以忍受。
我拚命地抓、拚命地捏,希望自己能把那只惡魔從她的軀體裡趕出來,希望能拯救她問清為何要這樣對我,希望我們還有機會像以前那樣花前月下享受甜蜜的愛情,總之我不會輕易認輸,我不會承認失敗,哪怕是來生我也要跟她在一起!
「啊!」兩道尖銳的女聲打破清晨的寧靜,老媽聽到喊叫聲披頭散髮硬闖進來,「發生什麼事情了?」
陳瑜臉紅脖赤,還緊緊用被子蓋住身體,「沒事兒,沒事兒,我喜歡早上練聲呢。」
老媽埋怨道:「你看你,這大清早的可把我嚇壞了,還以為天塌地陷呢。」
陳瑜不好意思地道:「白大嫂真是對不起,我以為在自己家裡呢,給你添麻煩了。」
老媽也知道人家是客,道:「呵呵,沒事兒就好,我出去做早飯了,還早著呢,你們再睡會兒。」
老媽剛關上門兩個女人就馬上變了臉,把被子一掀一左一右掐住我的耳朵:「說,你個小流氓亂摸也就算了,想把我們掐死呀。」
我還沉浸在夢中那種絕望無助和悲痛中呢,剛才想要去拉夢中的她,不知不覺就把手抓到兩個女孩子胸部,然後一把掐住突起猛地拉扯導致兩個女高音清早叫床。
「你哭了?」李彤放開我的耳朵,「是不是做惡夢了?」
還是小老婆貼心,不像大老婆都不知道觀察我的狀態。陳瑜隨著也放開手,道:「小白楊,你怎麼回事兒呀,剛才竟然那樣,痛先不說,你是男孩子,不可以這樣對女孩子懂嗎。」
我沒理陳瑜而是轉頭對李彤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要找到她!」
李彤根本就不問『她』是誰,或許她認為我只是做了個夢,為了安慰我李彤俯下身把我輕輕摟在懷中道:「好,好,楊楊一定會找到她,別怕,姐姐在呢。」
陳瑜揉了揉眼睛道:「什麼呀,莫名其妙,我算是看清楚了,彤彤,都是你把白楊慣壞了,他才八歲就敢這樣非禮女孩子,要是長大了怎麼辦?」
李彤為我辯解道:「小瑜姐姐,楊楊是個好孩子,他現在小什麼都不懂,我們別對他要求太嚴了,這樣會嚇著他。」
陳瑜揉著自己豐滿的胸部道:「他還什麼都不懂呀,再過兩年我看可不得了,彤彤,你怎麼不疼嗎,噢,我知道了,你倆一直一起睡,是不是被他抓慣了,他這個壞毛病是被你慣出來的吧……。」
昨晚做的這個夢讓我一個早上都恍恍惚惚,好像魂被人抽走了一般,她是誰?難道真的只是一個夢?可若是夢為何那麼真實,本來夢中的我們是那麼相愛,為何她後來又變成魔鬼來折磨我,難道夢中女孩就是我記不起這段記憶的原因?難道這段記憶原來的主人一直在逃避痛苦的愛情?
我自己有一張單獨的寫字檯,陳瑜抄完歌曲就到李彤家裡玩了,我坐在桌前拿起鉛筆在練習本上畫起夢中女孩的畫像來。其實我根本不會畫畫,可現在的我就像中了魔瘴,彷彿那個女孩子的臉就在練習本的下面,我一筆筆臨摹著,就連一際髮絲都不放過,最後甚至還在畫旁寫了一首歌詞——《我要找到你》。
「楊楊,她……她是誰啊,好漂亮!真想不到原來你還會畫畫!」剛放下筆我正聚精會神地欣賞著自己的作品,背後一道聲音打亂了我的思緒。
是李胖,他剛走到我背後就被練習本上的女孩子給迷住了,當然這種迷與色情是沒有任何關係,雖然女孩子被我畫的維妙維肖,但李胖說她漂亮是出於小孩子愛美的真心。
是啊,她是誰,我自己都想知道呢,想了想我對李胖道:「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我有種感覺,她會在未來某個地方等我,我,一定要找到她!」
李胖雖然比我大了兩歲,不過相比較而言他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對我道:「楊楊,你說什麼,我不懂哎,你要找她給你做媳婦嗎,那我姐怎麼辦,你還做不做我姐夫了。」
李胖打斷我的思緒也不是沒有正面的作用,最起碼不會讓我再深陷在這個夢中女孩身上,畢竟只是一個夢,就算是我真實記憶的再現,那麼她現在在何方我又不清楚,總之那是以後的事情,現在多想也沒用,童年要的應該是快樂。
「做,我什麼時候說不做你姐夫了,就算我找她做媳婦你姐也是我老婆,沒聽說大老婆小老婆不大不小中老婆嗎。」
李胖笑道:「呵呵,我以為你不要我姐了呢,那樣我以後豈不是沒人供應玩具和零食?」
我倒,這小子原來打這個鬼主意,還真是孩子,不過這樣也好,他想玩玩具吃零食就必須聽我的,反正我身上還有幾塊錢,昨天買猴票剩下三十六元,我給了李彤三十元,自己留六元零花,如果李彤學費不夠的話我只要再多弄幾首歌出來就行了,不過就怕陳瑜身上帶的現金不夠,唉,算了,誰讓她是我認定的未來大老婆呢,給點錢就幹吧。
「胖胖,小波那幫傢伙好像對我還是不服啊,昨天竟然嘲笑我褲子上的花補丁,呃,我這裡有五毛錢,你去買把打子彈的小玩具槍,回頭幫我把他們收拾了。」
我所說的這種小玩具槍比較原始簡單,整個小小的槍身全是塑料,槍筒中有一個推進器,裡面放上綠豆或者是黃豆,再差就是撿點小石子,裝上子彈後再用一個繫在槍筒下的蓋子把槍口堵上,防止子彈掉落,然後用一根橡皮筋把推進器拉起來,瞄準目標後扣下扳機橡皮筋回縮就會帶動推進器射出子彈,只是射程有限,所以很多小朋友都會用三四根橡皮筋來加強射程。
「真的啊,姐夫你太好了,小波那傢伙雖然不成器,可他手下的嘍囉不少,真要打起來我怕不是他們對手呢,除非我學了你爸的少林神功。」
「啥,」我差點沒把手裡的五毛錢吞到肚子裡,我爸會少林武功?難不成我們家中還有一位高手?這兩天我沒看出來啊。
李胖一臉神秘地道:「你不知道啊,自從上次咱村放了電影《少林寺》後你爸就到縣城買了本少林武功秘芨,我找他借了好幾次他都說我小孩子看不了,其實我知道你爸是自私,怕我學會了打敗他,我爺爺說過,我是練武的奇才,以我的悟性,只要有秘芨指點,想不成為一代大師都難,至於小波他們,到時候給我提鞋都不配,我絕對會比《少林寺》裡的神腿張還要厲害,覺遠都不是我對手呢,我一指頭就能捅死王世充。」
汗,李胖不是電影看多了吧,不過我老爸原來也好這個玩意兒,但從來沒見他練過啊,難不成他是買了本五毛錢的地攤貨《如來神掌》?我要去找找看。
「胖胖,打架不是靠花拳繡腿張張嘴,我要真找來本練功夫的書你能學會嗎?再說學會了能實用嗎?」
李胖拍著胸口道:「姐夫,我以毛主席的名義向你保證,只要你能把那本少林秘芨偷出來,我用幾天的功夫就練到咱村無敵,其實吧我現在力氣足夠,就是缺乏戰鬥經驗,只要有秘芨,我一看就明白。」
李胖把我忽悠心動了,「好,我去給你偷偷看,不過我爸這兩天不上班,我需要找機會。」
李胖道:「我去給你引開他,你找個機會偷書。」
爸媽的房間除了一鋪炕外也有一張老舊的寫字檯,寫字檯上有一個大大的書架,別看老爸文化水平不高,可收藏的書籍還真不少,想必那本少林秘芨也一定在其中,我隨手抓起一年級下學期語文課本拉著李胖出了自己房間。
「姐夫,你這語文課本哪兒來的?怎麼瞅著眼熟呢,好像這兩個牙印就是我咬的。」李胖問我。
我道:「不知道,你姐給我的,她想讓我提前預習一下下學期課程。」
「那是我的,我說想找它撕了疊『翻兒』怎麼也找不到呢,嗚嗚,我姐她太偏心了,咱倆到底誰是她親弟弟啊。」
老公和小舅子,我想還是老公親一些,我對李胖道:「別說話,你先到院中等我信號,我發現那本秘芨後你就想辦法把我爸引出去,然後我偷書,你學了後必須幫我教訓小波。」
年貨備的差不多,今天老爸就不用幫老媽忙活,正一人躲在房間裡看書呢,我拿著語文課本上前道:「爸,幫我唸唸這段課文唄,我有些字不認識。」
「噢,好,」老爸對我能這麼積極主動地要求學習十分高興,以為昨晚他的苦口婆心起到作用,「第一課是吧,你聽好了,『春天冰雪融化,種子發芽,果樹開花,我們來到小河邊,來到田野裡,來到山岡上。我們找到了春天。』聽明白了沒有,跟我讀一遍。」
「啊,噢,春天冰雪融化……」我兩眼正掃瞄書架上的一堆書,差點就露了餡。
「嗯,不錯,不錯,」老爸聽我讀的十分流利不斷的誇獎我,「桃花,蘋果花,海棠花,我們村裡種了許多果樹。現在是春天,滿樹都是花,我們村是花園。到了秋天,樹上結滿果子,我們村就成了果園。」
我心裡那個急啊,我不是來聽老爸念課文的,可就是找不到李胖說的那本書,老爸又一臉期待地等著我跟他讀呢。
「耕地,播種,施肥,澆水。春天,人們在地裡辛勤勞動。藍天,降落傘,姐姐的膽子真大,敢從天上跳下!藍天上花兒朵朵,也不知道哪朵是姐姐的花。……海南島,鮮花盛開;長江,柳枝發芽;大興安嶺,雪花飄。大興安嶺,雪花還在飄舞,長江兩岸,柳樹開始發芽,海南島上,鮮花已經盛開。我們的祖國多麼廣大。」
我以為要念到司馬光砸缸才能找到那本書,幸運的是讀完烏鴉喝水我就在書架角落發現了,《少林武功匯總》,還好不是《易筋經》,不然我真懷疑李胖能不能學會,趕緊發信號讓李胖把老爸引開偷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