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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麗雅以外,幾位君主紛紛交換著眼神,他們還是第一次從人類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論調。
「神?你的意思是指我們千百年來所信奉的神靈嗎?他們可是自從人類文明誕生就一直守護著這片世界的,古老的傳言甚至告訴我們,他們創造了人類,現在怎麼成為了威脅我們的存在呢?」
說話的是夢舞公國的國主,他的確有理由質疑我的觀點,夢舞公國本來就是東大陸諸國中最為信奉天神的國度,他們賴以成名的舞蹈,原本就是從祭祀中演化而來的。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沉重地說道:「儘管我和大家一樣,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但是從目前的種種跡象判斷,這種可能性很大?」
「當然,我認為這裡指的神也許並不是真正的神靈,而是一種擁有強大力量和永恆生命的種族,我們可以稱呼他們為神族。」
夢舞公國的國主再次開口說道:「或許我不該在這種場合多言,但我還是不得不把心裡的疑惑提出來。千百年來,您口中的神族都在幫助我們對抗魔族,而現在您卻想讓我們明白,他們才是我們的敵人,這讓我難以接受,我想很多人也和我有著同樣的疑問。」
我知道現在是把一切說出來的時候了,我緩緩地說道:「神族從來沒有站在我們的敵對面,那是因為他們的意願不是征服而是控制。他們想要做的僅僅是維持大陸力量的平衡,維護他們的超然地位,每次幫助我們抵禦魔族的進攻同樣是為了這個目的。」
「在個別人類突破身體限制而進入一個新的領域,即將成為擁有類同於神族的那種能量層次之時,他們的控制就變成了天罰,他們會用種種方式消滅這種威脅。」
我並不是孤獨的,因為在這裡不僅僅有我一位達到悟道級別的高手,卡特接上來說到:「也許你們並不清楚,作為神騎士對於人類而言已經夠強了,但我們還是難以單獨對抗某些高級魔族。我們一直期望能夠達到新的境界,但在突破瓶頸以後,就會出現許多莫名其妙的險情,這就是神族的控制。」
卡特的話猶如一塊沉重的石頭掉入水中,在人們的心田激起一陣又一陣的漣漪,大家開始考慮整件事情的可能性了
沉默了一會兒以後,阿卡拉帝國皇帝終於開口了,他們問道:「按照你所說的,人類的危機會是什麼呢?」
「對於普通老百姓的來說並沒什麼大的影響,至多凡事多向上天祈禱幾次罷了,真正受影響的是某些達到一定力量層次的人。為了保持自己的絕對優勢,神族必然掀起一陣腥風血雨,消滅那些人類中最強的精英。」
阿卡拉帝國皇帝搖搖頭,說到:「不對,如果他們想要這麼做的話就不用等到今天了,早就可以實施這個計劃了,要知道以前的高手們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呵呵。」聽了他的話我忽然笑了,淡淡地說道:「如果人類並沒有出現能量層次全面提升的趨勢,只有一兩個人勉強達到他們所定義的能量層次,他們有必要動手嗎?」
「現在有什麼不同呢?」范尼幫著自己的主公問道。
「當然有很大的不同了,在不久之前,東方沙漠中的某個神秘大門被我打開了,一股能夠輕易讓人發揮潛能的特殊力量出現了,從此以後人類不會再因為軟弱的身體而限制發展了。這樣的話,要不了幾代,人類就會掌握相關的技巧,變得更為強大。這樣發展下去神族要麼承認人類的領袖地位,要麼派人處理掉潛在的威脅。」
沉默,還是沉默,聰明的君王們都明白我的意思,但卻沒有馬上和我站在同一條戰線的意思,神族的影響對他們是很深的。
我知道只有從他們的切身利益出發,才能打動他們,於是我又說道:「千百年來,你們的子民一直在信仰著神,神權和王權之爭依然沒有落幕,我想只有我們把神族從人們的腦子裡趕出來,才能強化你們的王權,你們必須有所行動」
「千萬不要忘了,每一位君王加冕前都必須舉行隆重的祭典,從代表神的祭祀那裡接過皇冠。也不要忘了,每一次關乎國運的大事,又要進行祭典,聽從一些人的語言。難道你不覺得,每一次戰爭背後都有什麼預言、神兆嗎?」
「各位願意在神的腳下行使自己的王權嗎?你們的王權不是至高無上的嗎,假如這種權威性受到種種挑戰的時候,你夠忍受嗎?」
王者們紛紛動容,他們多多少少都感受到神權對王權的制約作用,像他們這種君主是非常討厭有什麼東西束縛著他們的,我的話自然能夠引起他們的共鳴。
伊莎貝爾王想起了那位在他面前也不用行禮的先知,為什麼自己的威嚴不能讓他低頭呢?那不就是因為先知是神的代言人,是神在人間的使者嗎?
想到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曾讓他一度處於非常被動的局面,而令他和泰龍交惡的原因不就是因為先知的錯誤引導嗎?找到這個理由以後,他立即忘記了自己的野心也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伊莎貝爾王低著頭說到:「嗯,王權?神權?呵呵……」
我立即乘熱打鐵,說道:「如果王權代表著人類對於自己命運的決定權的話,那麼神權就是代表著神族對於人類的間接控制,我想當兩者矛盾的時候,那些神族必將採用種種手段,鞏固自己的控制,到時候在座的諸位恐怕也會成為他們的目標吧。」
阿卡拉帝國皇帝此時的臉色也有些不自然了,他知道假如我所說的都是真的話,神族的確可能威脅到他們。
「這就是神族的計劃嗎?我倒想看看假如我一定要自己決定國家的走向,他們會用什麼方法影響我王權的使用,忠於我的戰士們會告訴他們這樣做的後果的。」
聽到他的表態,我感到事情有些眉目了,示意麗雅給他們再加把火。麗雅很好地領會到了我的意思,站了起來,凝視著眾人說道:
「我的夫君所說的也就代表泰龍帝國的意願,我們泰龍帝國堅決要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要自己選擇前進的道路,我們有責任讓人類成為大地的主人,而不是被人操縱的傀儡。」
「神族在很多人看來是我們的朋友,幫助我們抵禦魔族,他們正是用這種方式收攏著民心,但換一個角度看到的卻是他們借此機會同時削弱人類和魔族的力量。」
伊莎貝爾王顯然也有了決定,他也站了起來,說道:「目前神族還沒有明顯的行動,但假如他們真的想要阻止人類強大起來的話,我們就有理由相信前面所說的一切都是確實存在的,他們必然成為人類的敵人。」
最後他面對我又加了一句,「不知道星辰親王怎麼會忽然察覺到神族的陰謀,並且這麼心急火燎地讓我們一起討論這個問題呢?」
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望著眾人說道:「因為我見過路西法,也曾遭到神族的追殺。」
這下就連一直沒有發言的怒濤國主也坐不住了,驚歎道:「什麼……什麼路西法?難道是……」
我面不改色地說道:「是的,就是大家心目中邪惡與恐怖的代表,人類最大的死敵,魔王路西法。我去過傳說中的魔域大陸,在那裡呆了一段日子,也和路西法交流過,就是那一次接觸改變了我很多想法。」
除了麗雅,其他人的目光中逐漸出現了敵意,戒備的神色告訴我他們在想些什麼。
「當然,如果你們認為我背叛人類,投入魔族的懷抱的話,我前面所說的基本上是不可採信的,只是你們認為我會這麼做嗎?」
麗雅走過來,拉住了我的手,輕輕地依在我的懷中,然後朝著其他人不滿地說道:「難道你們還會懷疑我的星辰嗎?這位為人類擋住一次又一次危機的英雄嗎?如果他沒有和路西法見面,你們認為已經攻到伊莎貝爾領土上的魔族大軍會撤退嗎?你們還在懷疑什麼呢?」
終於,大家再次恢復了正常的臉色,顯然他們也很難接受我是魔族間諜這種可能。
大家把注意力轉到另一件事情上,卡特問到:「我們並沒有懷疑星辰大人的意思,只是魔族這個詞引起了我們的本能反應。對了,剛才我似乎聽星辰親王說過,您曾經受到過神族的追殺,從最終結果看來,神族似乎也並不可怕。」
我陷入了回憶之中,好久以後才回答道:「一點都不可怕嗎?如果你們知道我是和三位大魔導師,兩位神騎士,以及一位掌握神器的聖光箭手合作才在龍族的幫助下擊退對方的,你們還會這樣想嗎?」
卡特眼神連連改變,最後冒出來一句:「真的嗎?都用盡全力了嗎?」
我坦然說到:「現在也許用不了那麼多人了,因為我變強了,你也變強了。也只有達到你我這種層次的人類,才有機會和神族單獨一戰,這片大陸上又有多少這樣的人呢?」
其他人或許還不理解,卡特和我現在到達了一個怎樣的層次,但他們至少明白,神族是怎樣可怕。
如果要他們對抗這樣一個種族的話,他們能夠辦到嗎?大家再次把目光集中到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