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複雜的心情,這位精靈族年輕一代中最厲害的射手右手輕輕地一顫,月白色長弓的弓弦猛地一動,那支早已聚集了射手全部能量的神箭劃破了長空,以人們所不能想像的速度飛了出去。
在發出這支箭矢以後,那位精靈族射手只能暗暗祈禱了,要知道這招「生命終止符」在發出以後就沒有任何力量能夠控制產生的結果了,全身乏力的她不禁後悔自己一時衝動,使用了這樣的招數。
處於「爆破防禦」陣型中央的我,在這支致命的利箭發出的那一刻就有了感應,能夠為我爭取千分之一秒反應時間的功臣不是我佈置在十丈開外的防禦圈,
是感覺,是對那種熟悉氣息的感覺,我的身體不會忘記那種曾經給予它巨大傷害的氣息,於是當同類型的氣息猛然出現的時候,我立即感應到了危險。
氣息雖然類似,與之相比前一次重創我的那支箭就像是小孩子的玩意兒,即使我能夠在第一時間感知攻擊的存在,但我所能夠做的僅僅是挪動一下身子。
負責防禦的能量彈盡到了自己的責任,在那一瞬間中最起碼有十幾個能量彈出現在防禦的位置上,可惜他們全部是屬於第一層的,位於第二層的能量彈被前一層的同伴擋住了位置,根本沒有產生我想像中的效果。
我想即使第二層的能量彈能夠按照我預計中的建築又一層防禦也不會起到什麼作用,那些連續爆炸的能量彈散發出紊亂的能量流,卻沒有對前進中的極光產生任何的影響,它們就是想白雪遇到了艷陽,轉瞬間消融了。
我驚愕地看著這支帶著綠白相間光芒的箭矢剝開我引以為豪的防禦圈,最終和「海市蜃樓」發生極為劇烈的碰撞,我的肩頭一陣火熱,接著光芒散去。
精靈們的驚呼在這個時候才傳過來,他們顯然明白這一招絕對的致命殺傷力,他忽然想到了面前的那位畢竟不是自己的敵人。
聽到聲音的同時,我感到肩部那劇烈無比的疼痛,滾燙的血液猛地濺起,讓我俊秀的臉上變得十分恐怖,我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精靈族人全都湧了過來,急匆匆地查看著我的傷勢,只有那位使用這致命一擊的射手呆呆地看著自己手中的精靈族至寶,怎麼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大膽違反族中的禁令,隨便使用這把弓,用這樣的招數射出那支箭。
僅僅是為了剛才人類的出言不遜嗎?只是想要維護精靈族的榮譽嗎?珍妮弗試圖讓自己相信這些,但內心深處一個聲音告訴她,事情不是這樣的。
不清楚我受傷程度的精靈們不敢輕易移動暫時昏厥的傷員,他們只能確定這位人類在精靈族護族禁技「生命終止符」的攻擊下沒有喪命。這些精靈們把頭轉了過去,看著那位平時很知分寸的女性精靈,礙於她的身份,這些精靈沒有說什麼,但眼中的責備讓珍妮弗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她哭著消失在森林中。
那哭聲驚動了我,讓我從劇痛引起的暫時昏迷中醒了過來。我在精靈們的幫助下坐了起來,看著自己的肩部,在心臟上放一點的位置有一個十分明顯的傷口,那裡的衣物已經完全被氣化了。
我沒有感到太重的傷勢,肩胛骨被射穿對於一位武者來說是毀滅性的災難,那意味著以後再也不能拿起劍來了,但在我的身上卻有了不同尋常的變化。
細胞在再生,他們重新組成了我的骨骼、血管、神經以及一切受到傷害的東西,這就是我的身體嗎?這還是人類的身體嗎?
居然射破了「海市蜃樓」這件神器!我擔憂地摸著身上那件護甲,它可是價值連城的東西,就這樣不經意地毀了嗎?
還好我很快發現了神器的特異之處,雖然他被射破了,卻還能夠在最要緊的時候完全抵消附著在箭上的能量,僅僅讓我受到了普通的物理攻擊。而且,殘破的地方已經開始自我修復了,我可以感應到能量向著那些個地方匯聚。
那支重創我的白色箭矢靜靜地躺在離我不遠處的地面上,精靈族人把它交給了我,白色的箭身沒有留下一絲血跡,我一邊研究著這支箭,一邊歎著氣說到:
「沒想到啊,就這麼一支箭就可以攻破我整個防禦體系,這樣看來我的『爆破防禦』完全是紙上談兵,沒有多少實際功效啊,枉費我花了這麼多心血。」
周圍的精靈們看到我受的傷沒有想像中的嚴重,恢復速度也令他們瞠目結舌,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星辰大人不必謙虛,您不知道在我們毫無保留地射出手中的全部箭矢以後,發現大人安然無恙地站著的時候,心中是怎樣狂震。」
「雖然我們不是精靈族中最最出色的,但我可以保證我們十六個人組成的箭陣還從沒有人類、精靈、魔族能夠單獨對抗的。而大人卻在單方面防禦的情況下做到了,這樣的絕學太可怕了!」精靈們說道。
我笑了笑,說到:「可惜,我還是不能防住最後一支箭,而且是全無辦法面對這樣的攻擊,如果你們都使用這樣的招數,我怕……對了,不知道是誰擊敗了我呢?」
「是珍妮弗,大人的龍騎士之一。」一位精靈告訴我。
「是她,她會有這樣的能力!」我啞然到。
「作為精靈族的公主,她完全能夠擁有與之高貴身份相當的能力,雖然她平時不愛表現,但當她使出全力的時候就成為了精靈族中最可怕的射手。」精靈們相互之間看了看,再次說到。
「同時,大人也不用擔心以後會遭受到同樣的遠程攻擊,沒有大地女神留給精靈族的神器『自然之弓』『大地之箭』,再加上精靈族最強的招數『生命終止符』是絕對不可能再來一次這樣的攻擊的。珍妮弗公主在使用過這以及以後也將會元氣大傷,需要一段時間的修養才能恢復。」
「珍妮弗,又是珍妮弗!我的精靈族公主,你瞞得我好苦,我說為什麼艾麗絲會對你言聽計從。你早就認識我了吧,在龍城領主府的那一次你為什麼不使用這招呢?那樣西門瑞的計劃就可以成功了,我也不會有以後的奇遇了!」我明白了那股熟悉的氣息屬於在我與西門瑞龍城之爭中刺殺我的那位射手。
我沒有多說什麼,拿起了那支「大地之箭」,站了起來,望向遠方,我會找珍妮弗好好談談的,但不是現在。
步履蹣跚的我在精靈們的攙扶下走上了馬車,回到了自己的府邸。這夜我沒有去公主府,為了不讓麗雅擔心,我派人告訴她我就在駐地休息了,省得來回奔波,讓她不用擔心。
情願此後被公主責備,也不願帶傷回去,我不能再讓公主為我流淚了。
瞞得了公主卻瞞不過和我息息相關的靜,黃昏時分她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看到我肩上嚴嚴實實的繃帶,她立即明白了自己的感應是多麼地準確。
「你又受傷了,不是僅僅是訓練嗎?」靜眼中的溫柔與關懷讓我心醉。
「沒事,只不過是小傷,已經結疤了,那些庸醫太小看我恢復的能力了,所以才大動干戈。你看,還使得我不敢去見公主,還讓我的小寶貝現在趕來!」我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靜聽到我這樣說,臉色已經好多了,不過她還是走過來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下我的傷口才放心,就像我說的一樣,我恢復地非常快,現在已經看不出我的肩胛骨被射穿過,那傷口更像是輕微擦傷。
「你不是有『海市蜃樓』嗎?這樣還受傷,那些精靈們可真是厲害,也許是因為在森林中的原因吧,我記得他們特別喜歡那裡,那時候我還……」看到我疑惑的眼神,靜連忙停止往下說,把話題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這女神的分身還是擁有一些神的記憶的。
這次受傷足足讓我休息了三天時間,在這三天中除了複習一下剛剛經過實戰考驗的「爆破防禦」以外,我還請老師們幫助我完善這個防禦招數。
里昂他們在大加讚賞以後,給了我很多意見,但由於他們不能像我一樣召集能量彈,所以沒有辦法自己實踐,提出的東西更多的停留在理論層面,但這些已經為我今後完善這個招數提供了依據。
這是一個非常出色防禦理念,現在的它只適合防禦遠程攻擊,不適合在近戰中使用,如果我僅僅作為一名在遠方實施攻擊的魔法師的話,那麼已經足夠了。
如果我還想在必要的時候充當戰士的話,那麼這招還不夠,近戰防禦能力一向是我的弱項,我也沒有很好的辦法加強自身的防禦能力。
其實主要是因為我很討厭在近身肉搏的時候被人壓著打,所以下意識地不想在防禦上尋找突破,我想到了以攻代守,至於行不行,還得要看下面的連場好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