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太過驚訝,如果你能夠得到更為詳盡的情報,就會知道我會這樣做也是事出有因的。你的部下幹得非常不錯,她為你創造了脫身的機會。」曼格拉說道。
「我的部下?是安琪兒,一定是安琪兒。」我這樣想到。
「當然,即使留在龍騎郡的部隊取得了輝煌的戰果,我還是可以不去理會,要知道只要消滅了你們,飛豹軍團將和猛虎軍團匯合,所有的問題都可以得到解決。」
「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我想如果沒有更為實際的要求,你不應該就這樣讓你的敵人離開,要知道我和卡迪洛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我問道。
「也許,我是不應該放棄這個機會,在今天之前我一直把殺死你作為目標之一,直到現在我才改變了主意。」
「我發現,現在的你並不處於最強的狀態,在這個時候或許是擊敗你的最好時刻。但有了外人的參與,如果我想要擊殺你的話,自身也會付出相當大的代價。這是我不願意動手的原因之一。」曼格拉看了一下全力戒備的靜和雷納,目光在雷納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下。
「我想你已經感受到了,猜到了我的真正身份。是的,我就想你想像的一樣,本不該出現在這片大陸上。你很幸運,抓住了我們族中一個不得不營救的對象,她就是我的那個簡單的條件。」
「魔族……碧靈……」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曼格拉果然是屬於魔族的人,而且從實力上來看,在魔族中的身份一定非同凡響。
「是的,就是她。我想你會答應了,一個碧靈換取這麼多條生命,對於你來說應該是非常合算的,而碧靈的離開不會對你有任何的影響。」曼格拉看到了成功的曙光,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變數。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們把碧靈交還給你,你就可以放棄對我們的攻擊,是這樣的交易嗎?」我想再次確認一下。
「是的,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交易,這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曼格拉點頭說道。
「伊嵐-星辰,你不要相信他,魔族的話又有多少信用呢?想當初我就是……算了,不說了。曼格拉,你認為你的卡迪洛陛下會眼看著你放走他的死敵嗎?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你又怎麼向他交待呢?」很少發表自己意見的雷納,此時卻猛地爆發,已前的往事告訴他相信魔族是非常危險的。
我的臉轉向曼格拉,希望他給我一個答案。既然雷納能夠叫出他的名字,那麼他們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而雷納也說出了我的疑慮,我不認為卡迪洛願意放過我。
「雷納,我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但我要告訴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意外,為此路西法陛下也懊悔不已。但今天的這筆交易絕對不會有任何差錯。」
「領主閣下,為了顯示我的誠意,你們大部分人都可以提前離開,你只需要給我必要的保證就行了,在我看到碧靈以後,所有的交易將會圓滿完成。其它的事情,我會給卡迪洛一個交待的。」曼格拉的話聽起來很有誠意。
我很清楚,他所說的必要保證是什麼,我自然是會最後一個離開這裡的人,只是我還不滿足面前的條件,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曼格拉急於接回碧靈的願望。
「條件聽起來很誘人,只是碧靈小姐並不在洛水城中,你想要見到她的話還得等上些時間。另外,我想告訴你,我所希望的不是安全地離開,而是怎樣留在這裡。」我緩緩地說道,眼睛卻始終注視著對方的表情。
曼格拉這樣的謀士也開始變色,他沒有想到身處絕境的我還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原本這個要求是絕對不能答應的,但是……他想起了昨夜魔域來的緊急秘令。
「不行,你們不能留在洛水,這裡已經超出了龍騎郡的範圍,你無權管理這個城市。另外,飛豹軍團必須通過這座城市,才能和猛虎軍團會合,才能進行調動,要知道現在的豐登郡有你的部隊。」曼格拉當然不會這樣輕易地答應,他還想和我討價還價。
原來安琪兒的進展比我預期的還要好,挺曼格拉的口氣,豐登郡似乎已經掌控在我的手中了,那樣的話我就更加不能妥協了。
我淡淡地說道:「為什麼還要為這麼一個毫無軍事作用的城市而影響碧靈小姐的命運呢?所有人都知道,現在的洛水是一座怎樣的城市,經過這麼多天的激戰,這裡所剩下的恐怕只有殘垣斷壁能夠證明這裡曾是一座繁華的都市了吧。」
「是的,這是一座不設防的城市,但卻讓龍騎郡的勢力向東延伸了近百里,代表著一百多萬人口劃進你的領地。你認為這些都無關緊要嗎?」曼格拉說到。
「這樣多的土地、人口,對於佔據大半個帝國的卡迪洛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而且我可以承諾,在今後這座城市將不再擁有城市防禦能力的標誌,它的城牆不會再被重建。」我也進行了一定的讓步。
曼格拉盤算了一下才說到「假如說是這樣的話,你必須在兩天內把碧靈帶來,而且要讓飛豹軍團的部隊毫無阻礙地通過洛水城,只有這樣我才能冒險答應你的要求。」
我知道他在盤算什麼,基礎設施被摧毀地差不多了的城市,對於他來說沒有多大的價值,即使想要重建城市,投入的資金也是極為龐大的,按照龍騎郡的財政狀況,顯然不能承受。
另外,等到他們解決好其它的問題,如果他們想要回來的話,一座沒有城牆防禦的城市,不能給龍騎郡增加多少的戰略縱深,他們可以輕易地奪回洛水。
基於以上兩點,最後曼格拉和我終於達成了基本的協議,而一些細節則不適合在這裡談論,雖然這裡可以避免別人打擾,可保持懸空狀態是要花費不少力量的。
當我們四人回到地面上的時候,之間的關係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已經不再是敵人那麼簡單。
在目前的態勢下,我不會去戳穿曼格拉人族公敵的身份,如果他這種身份能夠幫助我達成一些原本不能夠達成的事情的話,我只能選擇接受。
而且我也不認為,別人會輕易相信這樣一位謀士來自魔族,在大多數人心裡,有無魔氣還是辨別魔族身份的唯一標準,雖然這種方法明顯已經落後。
飛豹軍團接到了後撤的命令,雖然連他們的軍團長趙無華也不清楚後撤的原因,但還是按照曼格拉的吩咐做了。
在此之後,攻擊東城們的猛虎軍團騎兵部隊在遭受重大損失以後也選擇了後退,我方的騎兵部隊也付出了同等的傷亡。
在我回到士兵中間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脫離死亡的威脅,臉上的憂慮表露無遺。我的龍騎士們全身浴血,有他們自己的,有飛龍身上流出來的,更多的是來自於敵人的。
在這些戰士中,我忽然發現艾麗絲沒有離去,她正在那裡等著我,在她的眼眶中飽含著液體,在看到我以後,她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出現在她的面頰上。
珍妮弗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艾麗絲轉過身扎進了珍妮弗的懷中,她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此時的模樣。
那樣的場景怎能不令我感動,她們完全沒有顧及自己生命的安全,能夠在這種情況下等待著我回來的又有幾人呢?
不久以後,幾頭狀況相對較好的飛龍被挑選出來了,他們必須再堅持一段時間,為了兌現自己的承諾,為了讓手下的士兵得到真正的安全,我必須盡快把碧靈接來。
飛龍在騎士的控制下,向著西北方向飛去,根據曼格拉告訴我的情報,安琪兒應該是在豐登郡的區域內,我想我的飛龍應該可以找到他們。
沒有辜負我的希望,僅過了一天時間,碧靈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略顯疲憊的警惕地看著我,顯然不知道我要怎樣對待她。
「不用這樣緊張,很遺憾我不能再留下你了,你的族人非常不錯,他找到了一條迫使我放棄你的正確道路。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再過一天你就能夠恢復自由了。」我說到。
聽到這個消息,碧靈沒有預期中的那種狂喜,她只是淡淡的說道:「那是當然,我知道總有一天我能離開你這個討厭的傢伙,我們魔族是最強的種族,當然可以讓你心甘情願地釋放我。」
「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我為什麼會輸給你,但我不會放棄的,總有一天我會堂堂正正地擊敗你,讓所有人都知道誰才是最強的。」
聽到這裡,我只能苦笑了,魔族最可怕的地方並不是他們強大的力量,而是能夠利用別人的力量,正是利用人類的力量,曼格拉才有機會救回碧靈。
看著驕傲地挺起胸膛的碧靈,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奈和挫折感,這次我敗了,心服口服地敗在曼格拉的手中,或者說敗在了魔族的手中。要是沒有碧靈那會怎麼樣?我將成為龍騎郡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