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裡到底出了什麼事呢?沒有得到足夠情報的我也沒有確切的判斷,可是我還是覺得這場大火有些蹊蹺。
我立即派出了龍騎士中的精靈族射手,他們騎上了飛龍,朝著火起的方向飛去,我需要借助他們敏銳的眼裡,看看洛水城稻地處了什麼事情。
沒用多少時間,這些精靈回到了我的身邊,他們帶回來的消息讓我的腦袋一下子亂了起來。城市上空幾乎都被黑煙籠罩了,地面上卻異常安靜,沒有慌亂奔走的居民,也沒有急於滅火的士兵,更沒有大聲的呼叫,有的只是少量家禽的哀鳴。
「沒有人,沒有人!這到底表示著什麼呢?」這樣一個問題讓我思考了很久才找到些蛛絲馬跡。
這場大火起得是那樣突然,在很短的時間內幾乎遍及整個城市,而城中卻沒有什麼大的反映,從這樣判斷火起應該不是什麼意外,這完全是有計劃的行動。
只是,我還不能理解對方這樣做的含義,那可是一座擁有幾十萬人口的大城市,難道就這樣被放棄了嗎?那麼多居民需要疏散也不是簡單的事情,除非早有準備否則短短兩個時辰中不可能完成這個浩大的行動。
洛水是洛河郡西北方向最重要的軍事要地,在會戰中失利的猛虎軍團完全可以憑借城市繼續有效的抵抗,我曾經預想過在魔法師力量恢復,空中又有龍騎兵突襲的情況下,我依然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才可能完全擊退猛虎軍團。
然而,這麼一座城市卻被付之一炬,下達這個命令的指揮官如果不是一個蠢才,就是有把握以此來換取更大的利益,從對方指揮官能夠狠心拋棄後衛部隊,以保存大量有生力量來看,他絕對不是一位蠢才。
想到這裡,我不僅感到有些心慌,什麼樣的利益對於他來說比在守城戰中重創我軍更為誘人呢?
放棄這麼一座城市,並在臨走之前做了大多數人都不會幹的焚城,所取得的效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切斷我從城市之中得到補給的意圖,在這時我想到了「堅壁清野」這個詞語。
只是這個代價未免太大了吧,重建城市可不是簡單的事情,況且目前我的後勤供應並不是非常困難,我的大軍中儲備了十天以上的糧草供給,我也增派了負責保護運輸部隊的士兵。
不管怎麼樣,我應該去那座燃燒著的城市看一看,或許在那裡我可以找到一些線索。
黃昏前,我的大軍開始行動了,朝著火勢愈演愈烈的城市走去。在太陽完全從地平線上消失的時候,我終於站在了洛水城前。
負責開路的先鋒部隊,已經把城門打開了,就像預想中的一樣,這裡除了跳動的火焰以外,再也沒有一樣具有生氣的東西了,僅僅是接近城市,我們就可以感受到股股熱浪。
眼看這樣的火焰並不是依靠人力可以撲滅的,我只有無奈地放棄了進城一探究竟的意圖,讓大部隊在離城兩里的地方紮了下營帳,等待著火勢減弱。
現在的我開始懷念進軍洛河郡路途上的秋雨了,只是現在它卻不願光臨了,夜晚的星辰顯得特別明亮,看來明天又是一個好天。
直到兩天後,一場中雨才壓制了一直十分猖狂的火焰,我立即乘機派出魔法師實施人工降雨,在自然力量和魔法聯手的攻擊下,燃燒了許久的火焰終於不支,慢慢減弱,越來越小。
我終於可以進入這做不戰而取的城市了,我看著手中剛剛整理出來的部隊整編報告,心中感慨頗多。
在這次會戰中,我讓八萬敵軍也就是猛虎軍團總兵力的一半失去了戰鬥能力,而我放在這樣規模的會戰中也不可能沒有損失。
在敵方重騎兵師團突擊的時候,我就損失了接近八千的步兵;輕騎兵部隊突擊的過程中也有五千多名騎兵陣亡;最後的和敵方留守部隊的戰鬥中,全面佔優的我軍還是付出了七千人傷亡的代價。
我所帶來的一萬四千名騎兵,除去負責後方安全的一個大隊,整編後只留下了四個非滿編的大隊;聯合軍團第一步兵師團只剩下了一個重步兵大隊,兩個超編的輕步兵大隊,第三步兵師團和他們的編制相同。
軍團直屬兵力中,除了已經暫時加入到龍騎第一騎兵師團中去的騎兵部隊以外,精靈族射手和魔法師由於受到了很好的保護,沒有什麼傷亡,只有不足百人在對方的遠程攻擊中受到了一定的傷害。而龍騎士軍團更是創造了出入最危險地帶而無一傷亡的驚人戰績。
能夠隨我進入這座到處都散發著枯焦味,到處都在冒著黑煙的城市的士兵比出發的時候少了很多,只有四萬六千多人了。
接著,我看到了明顯是人為破壞的城防工事,特別是東城牆更是幾乎被摧毀了,這是一座沒有防禦能力的城市。
「難道?」看著空空如也的東方,我發現了一種非常可怕的可能性。
「捨!帶著你的輕騎兵迅速給我偵察洛水城東方百里範圍,今天務必要有確切可信的情報。」這時的我顯得非常焦急。
伊嵐-捨有些詫異地看著我,他很少看見我這樣的神態,在他的心目裡我總是可以掌握一切,帶著複雜的心情,他立即上馬,帶著他的部分手下奔向東方。
「艾麗絲,你帶著你的族人,騎上飛龍前往西北方向,務必詳細瞭解豐登郡與龍騎郡接壤區域的一切情況!」艾麗絲看到我嚴肅的模樣,知道這個任務非比尋常,立即叫上十幾位族人離開了。
而和她最親密的珍妮弗卻被我留了下來,我讓她帶著另外一些精靈族高手飛往西北方,她必須為我帶來西門軍團動向的詳細情報。
我的情報頭子弗克斯則被嚴令必須盡快聯繫後衛部隊,隨時掌控我們退路上的一切異常情況。
同時,進入城市的步兵們沒有得到舒適的房間,也沒有得到美味的食品,他們立即投入了防禦工事的修復工作,除了必要的警備力量以外,幾乎所有人都在進行著大工作量的勞動,甚至連精靈族射手也有部分加入了人類的隊伍。
在一切都佈置下去以後,我開始在營帳內來回地走來走去,焦急的神情當然滿不過靜了。
「主人,我們不是獲得了勝利嗎?為何現在好像出了什麼事情一樣?」靜擔心地問道,她害怕我現在的身體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主人,稱我星辰就可以了!」在靜的面前我強作鎮靜,來到了她的身邊,停下了腳步。
「不,你永遠是靜的主人,……永遠……!可以告訴我什麼事情讓你這樣的煩惱嗎,你能告訴我嗎?」靜期待的眼神讓我不忍心拒絕。
我猶豫了一下,終於決定把我想到的那種可能告訴她,希望在她知道以後不會像我一樣憂慮。
「是的,我擊敗了猛虎軍團,是在堂堂正正的會戰中擊敗他們的。但是,現在所見到的景象,讓我擔心猛虎軍團是否對自己的失利早有準備呢?」我緩緩地說道。
「加入是那樣的話又會怎麼樣呢?沒有人願意故意失敗的呀!」靜雖然擁有強大的個人實力,但對於軍事謀略並不擅長,如果安琪兒在這裡,她一定會明白我想說些什麼。
「問題是,真的是這樣的話,就說明猛虎軍團希望用一場戰敗來獲取更大的利益,那麼他們的後招顯然是要置我於死地?」
「他們有這個實力嗎,在會戰失利以後,他們的兵力不比我們多多少呀?」靜有些不解。
「起先,我也不明白,只是單純地認為他們想要用堅壁清野的方式拖跨我們的後勤補給,讓我們在深入的過程中戰鬥力隨之下降。但是,看到東方那故意拆除的城牆,我終於想通了。」
「我並不害怕猛虎軍團的反擊,他們在連續的戰鬥中消耗地差不多了,但我害怕卡迪洛呀,他的手下並不只有猛虎這一個軍團呀!」
「你的意思是,我們面對的敵人不僅僅是猛虎軍團?」靜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了。
「卡迪洛應該早就可以從南方戰場抽調兵力了,但為何到今天我也沒有聽說他在東方戰線上取得什麼大的進展,只是扳回了劣勢,和麗雅以及東方軍團的部隊僵持在那裡?」
「剩餘的部隊那裡去了,要麼就是被上迎擊遲遲沒有什麼動靜的七王子,要麼就是……就是先解決和麗雅公主同進退的我。」這才是我所擔心的。
靜沉默了,他理解我為何如此焦急,如果卡迪洛動用一個軍團的話,兵力就將是二十五萬,假如動用兩個軍團的話,那可是五十萬大軍,再加上猛虎軍團和洛河郡的殘軍,後果不堪想像。
我痛苦地接著說道:「我不擔心卡迪洛出動了多少部隊,只要能夠瞭解他們的動向,我有把握全身而退。但是我醒悟地太晚了,我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行蹤,我真擔心他們出現的地方和我預料的一樣呀!那樣的話,我真是四面楚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