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幼寧問出這個問題的一瞬間,來缺看到黑皇帝臉上淡淡的微笑從嘴角消失,換上了莫名憂鬱且陰沉的表情。
「不知道。」這三個字從黑皇帝的口中一個個發出,聽得來缺一陣茫然。
周圍的一切都忽然從來缺的眼前消失,老爸老媽,朱雀青龍還有那隻老烏龜,只除了眼前的黑皇帝。
來缺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眼前那個自己覺得分明已經很熟悉的黑皇帝,他的外貌依舊俊美得讓自己不願直視,只是就算沒有總是盯著他的臉看,其實他的面孔也早就印在腦海中了。
喂!你現在那張陰沉的臉算什麼啊?!平時不是都淡定得很麼!
還有什麼你是誰……
來缺的臉色也越來越差,眼前的這個情況是怎麼一回事?看起來怎麼所有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事情偏偏只有他不知道?!
李幼寧這時也發現了自家兒子臉色變得黑如鍋底,她原本就不是很好的臉色頓時也沉了下來,來馳也不例外的放下了臉色,收拾起了嘻嘻哈哈模樣的他意外卻又很在情理中的有一股懾人的氣勢。
於是原本還算歡喜的久別重逢忽然變成了一股低氣壓的拉鋸戰,黑皇帝雖說只有一人,但他週身憂鬱且陰沉的氣氛卻和來缺這頭純粹的低氣壓穩穩對峙。
「你是誰。」最先開口的是來缺,他討厭這種和熟悉且信任……甚至其實在潛意識裡朦朧的有一點異樣好感地人以這樣的方式面對面。這讓他覺得無條件相信別人的自己是個白癡。
「……黑皇帝。」對面的黑皇帝沉默了下,報出的卻只是自己的名字。
「我當然知道你是黑皇帝!」來缺氣憤地吼了一句。對黑皇帝地答案感到憤怒非常。
鬼才不曉得他地名字!
「……不。你不知道。」黑皇帝地面色越發地憂鬱低沉了。他垂下地眼眸不知道正看向什麼地方。在漫長地沉默之後。他忽然笑了起來。然後一臉溫柔地看向來缺:「小缺。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廢話!
原本要脫口而出地廢話兩字在腦子裡閃過一張照片之後戛然而止。早上看到地那張自己以及老爸老媽還有一隻小黑貓地合照殺進來缺地腦海之中。隨之而來地還有黑皇帝曾經問過他地那句你記不記得你曾經養過一隻寵物?
看到來缺地猶豫。黑皇帝地眼裡閃過一絲意外。
「你想起來了?」這個聲音裡隱隱藏著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期待,可是當黑皇帝看到來缺仍舊迷茫的眼神之後,那一絲期待終於還是被他掐斷在自己地心裡。
來缺在聽到黑皇帝的這句問話之後,終於還是擰著眉搖了搖頭。
「我是黑皇帝。」黑皇帝再度用他低沉地聲音道出這句話。這次他不等來缺質疑,就繼續說了下去:「我的名字是黑皇帝,別人對我地稱號同樣也是。生存在黑暗中的王者。」說這句話地時候,黑皇帝那雙青碧的眼中劃過一絲亮眼地光芒,與他話中的自信相對應。
「我是大叢林內圈中的最後一塊圈地的主人。」最後這一句話。黑皇帝說得很慢,似乎是為了讓來缺好好消化這句話裡的意思。
只是任黑皇帝這句話說得再如何的慢,來缺還是沒能反應過來。
黑皇帝說什麼?他是大叢林內圈最後一塊圈地的主人?大叢林內圈裡不是只有三塊圈地嗎?不、不對!阿沙魯好像曾經說過還有一塊圈地……只是那塊圈地隱秘到連身為對手的另外三塊圈地主人都無視了它。黑皇帝是那塊圈地的主人?開什麼玩笑……他不是一隻普通的人支的獸族皇血後裔嗎?他連獸王候選人都不是吧……各種亂七八糟的思緒一齊擠入來缺的腦海中,越聚越多,擠得來缺頭疼欲裂。
不是說人支的傢伙連進大叢林都辦不到嗎?這還是老狼當初跟他說的……老狼那個傢伙,總是哄人哄得好聽,但這點莫非也是騙他的?
腦子裡轟轟的亂成一片。來缺半晌後才傻傻的抬頭看黑皇帝。
「大叢林之中的財產,是我的父親留給我的。」黑皇帝看也不必看。就知道來缺在想著的是什麼問題,在看到來缺震驚的神色後。他的眼神開始透過來缺看向四周,半晌之後。他才又收回視線:「當年這大叢林的內圈之中早已經沒有什麼四大圈地,所有的勢力都臣服在一個人的腳下。他原本會是萬獸峽新的主人的。」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黑皇帝渾身散發著一種沉重且帶著傷痛的氣息,讓人全然想像不到他平日裡帶一點冷漠高傲的強勢。
「…缺怔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不知怎麼的腦子一抽就道:「老狼說過人支的獸族可是沒膽子進大叢林裡的……」話一出口他就知道,這話實在不該在黑皇帝的面前提起。
黑皇帝卻只是沉默溫柔的看著他,然後嘴角掛上了一絲笑:「對的,在他之前,人支的獸族中確實沒有誰敢踏進大叢林中爭奪獸王的寶座,所以從他踏進大叢林的第一天起,就引起了軒然大波。
我記得他曾經說過每個人都要有他自己的擔當,那個擔當就是你在你自己周圍劃的一道圈。你要保護的東西在裡面,別人在外面,要是有人要搶進來,你就要打出去,那是底線。他最初想保護的人其實很少,而獸王什麼的,他甚至連想也未曾想過,可是隨著他年齡的增長。能力地增加,他告訴我說,你會發現你需要保護的東西越來越多,你身邊的圈越來越大。而那些站在你圈裡的人,他們又有各自在身邊畫出的小圈。當他發現身上背負的東西越來越多後,他就越來越無法將這一切放下了,為了這些擔當,他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也有人笑他傻。可是他跟我說,他覺得值。在他的帶領下,人支的獸族第一次成功地在叢林中和野脈的獸族鬥成了平手,甚至逐漸的。野脈的獸族也認可了他地存在和強大。
只是,最終他還是死了。在他死了之後,人支的獸族頓時成了散沙一盤,野脈的獸族群起而攻之,無數人支獸族中的精英都在那時死在了大叢林中。於是大叢林外不明真相的人支獸族又再度被野脈獸族排除在了獸王爭奪戰地戰場之外。或許是為了掩蓋當年的醜事,大叢林中所有的知情人都在對外不停的散步人支獸族的懦弱和無用,最終的結果也就是人支獸族在野脈之中既定的形象變得更加地卑劣。」
黑皇帝的敘述很平靜,平靜得讓人心裡泛起一陣酸楚。
李幼寧和來馳對視了一眼,都只是默默地歎了口氣。
來缺怔愣的看著面色平靜地黑皇帝,忽然想起他曾經見過的黑皇帝地睡姿——那樣蜷縮著身子的睡姿,和自己小時候回家獨自一人包裹在大大地被子裡的睡姿分外的相像。他記得有本書上曾說過,有著這樣睡姿的人。往往都有一顆缺乏安全感的心。
「你的父親……是什麼時候死的?」不自覺的,來缺忽然問出這個問題。在他的潛意識裡總覺得,這個問題似乎和自己也有著一絲的關係。
深深的看了來缺一眼。黑皇帝道出了八年前三個字。
八年前?
又是八年前?!
這個數字讓來缺的眼角一跳。
他的老爸老媽離家是在八年前,他失去記憶是在八年前。右手的巨大傷痕也是傷於八年前;阿沙魯的兒子薩姆和妻子梅麗恩被殺害是在八年前,現在甚至連黑皇帝的父親都是在八年前死的……
這一串的數字在來缺腦中不斷的盤旋,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他這些事情都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是不論他怎麼想都只覺得腦子裡空空如也,那些該死的記憶不知道從他的腦子裡躥到了什麼地方去,就像是有人在他腦子裡建了厚厚的一堵牆,他只能沿著牆壁摸索,卻始終摸索不到被牆阻隔在另外一頭的真相。
想到煩躁處來缺狠狠的用手敲打起自己的腦袋來,邊上的李幼寧和來馳在看到之後臉色一變,立刻將來缺架了起來扯到一旁,李幼寧將來缺抱緊懷裡,不行的順著他的後背安撫自己的兒子,來馳則虎著一雙眼轉頭瞪向黑皇帝,只是瞪了兩眼後,他卻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只能沒奈何的歎了口氣。
被媽媽緊緊抱在懷裡的來缺覺得腦袋一陣又一陣的疼,似乎只要自己一想到八年前這三個字,腦子裡就一陣陣的刺痛。
NND!八年前到底TMD發生了什麼事情?!
秘密秘密秘密……他原本以為這麼長時間以來他瞭解的其實已經很多了,但每當他這樣以為時,都會有更多的事情跳出來讓他重新又陷入迷霧之中。
腦袋真TM的疼!
來缺一面頭疼一面看向另一頭的黑皇帝。
朱雀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黑皇帝的跟前,仍舊是那副火辣辣的樣子:「喂,小傢伙。」朱雀的笑容一臉的燦爛明媚:「聽說你是來求婚的?現在你做的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求婚?
黑皇帝青碧的眸子掃了朱雀一眼,隨後又看向了仍舊被李幼寧抱在懷裡的來缺。
半晌之後,黑皇帝笑著朝來缺開口道:「小缺,我們來決鬥吧。」
捂臉,本來昨天就該更新的TAT淚奔前債未清又添新債爆掉
TAT我恨爬山……昨天一覺睡了一整天,還是渾身酸痛TA
淚我還是殺去寫下一章的債務吧OTZ半夜應該還會有更新
叩首,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