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來缺可以輕鬆自如的在囚樹林中亂蹦時,已經大約是一周之後了。來缺自認自己的這種學習速度還是不錯的,唔,如果忽略掉他自己早就已經被黑皇帝打下的基礎和他如今能力值已經將近六百的事實的話,這個速度確實可以算是進步神速了。
總之,這一周的時間裡,他的日子過得還算愜意,阿沙魯每天總會抽出一兩個小時來陪他,餘下的時間裡他可以選擇繼續練習或者是四處亂晃。
順帶一提,他終於見到了奧雷恩口中的索菲亞美人——唔,他是不知道黑豹一族的審美觀究竟如何,但他在親眼見證之下,也深深的認識到那位索菲亞美人確實身段優美,身體挺拔,渾身的皮毛潤澤柔順,寶藍色的眼睛堪比最美麗的藍寶石。
只是……
「喂,奧雷恩。」來缺瞇著眼睛,滿臉黑線的扭頭看邊上正一臉花癡相的傢伙:「你所謂的索菲亞美人就是她?」
「噢,我親愛的索菲亞美人……」奧雷恩鬱悶的抱著身邊的樹幹,眼巴巴的看著不遠處正在向阿沙魯報告些什麼美麗黑豹,一雙海藍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她果然是獸神賜予我的寶貝,你看她那美麗的身形,那矯健的步伐,那俊秀的面容,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如果我能娶到她,一定可以生出黑豹一族最帥氣的孩子……」
來缺看到奧雷恩的這個花癡模樣,痛苦的將頭扭到了一邊——他承認這傢伙的聲音確實優美得能令人心生嚮往,但是再美麗的聲音也禁不起這只黑豹的糟蹋。
並且,問題的重點是——為什麼這個所謂的索菲亞美人長得比所有黑豹一族中地雄性都還要雄性?
他絲毫也不懷疑,這位索菲亞美人化為人形後一定也是一位帥得能迷倒萬千少女的……女性。
「你這是什麼表情?」奧雷恩也瞇起眼睛瞪來缺:「嘿,小傢伙,記著你要叫我叔叔。」
「……」乾脆的保持沉默不再理會邊上這只花癡起來不要命的傢伙,其實他是想提醒這傢伙一聲——他打賭,這位索菲亞女士一定不樂意天天被這個白癡叫成美人的。不僅僅是因為這樣叫她的人是自己頂頭上司的弟弟容易有職場騷擾的感覺,更因為相較於她地外貌,奧雷恩這個在黑豹一族中以外形纖弱美麗,有著最美的黑豹之神普希來的容貌著稱的傢伙才更有資格被稱為美人吧?
「再這樣下去。你這輩子也追不到你地索菲亞美人地。」來缺瞥了某個花癡一眼。低聲嘀咕。
「嘿!」奧雷恩地聲音突然調高了八度。他齜牙咧嘴地一把掐住身邊地這隻小豹子地脖子:「小傢伙。別以為阿沙魯寵你你就無法無天了!誰說我追不到索菲亞美人地!她一定是我未來地妻子!一定!」
痛苦地翻了個白眼。來缺在心裡摸摸後悔著不該跟某個花癡計較這麼多。善良地提示有地時候是得不到好下場地——來缺痛苦地在半空中揮舞著自己地四肢。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被奧雷恩掐死了。
「萊姆。過來。」
阿沙魯地聲音就像是一陣及時雨。滋潤了來缺缺氧得快要窒息地肺部。
努力地大喘了幾口氣。終於勉強理順了呼吸。轉頭看了眼抱著樹幹鬱悶地奧雷恩。皺皺鼻子。來缺還是選擇暫時忽視這個自尊心受損地傢伙——確實。在獸族這種崇尚強健之美地地方。他要娶到一位理想地女性確實困難。也難為他在族人地熏陶下審美觀被扭曲到了這樣地地步。其實……這傢伙如果在人類社會一定會很吃香地。
「阿沙魯。」走到阿沙魯身邊的來缺自然而然的靠到他腳邊蹭了蹭,呃,這是最近在樹上養成的習慣,阿沙魯總是在陪他練習之後叼著他替他順毛。偶爾也跟他說明磨蹭樹木地這個動作有清潔身體等等地作用,只是他雖然有時也會不自覺的蹭蹭樹,但是真正養成地習慣卻是不時在阿沙魯的胸前磨蹭一番。
阿沙魯也笑著用下巴挨著它地腦袋磨蹭了一番,然後忽然正色道:「萊姆,來馳和李幼娘好像遇到麻煩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們?」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來缺愣在原地。
來馳和李幼娘好像遇到麻煩了?
「是烈歐那裡動的手,我以為他會先向我這裡下手的,沒想到他居然往他們那裡下了手。」阿沙魯的語氣很平靜:「烈歐這次下了狠心,他或許認為來馳和那個傢伙是朋友,我即便知道了也不會施以援手吧。」
看著來缺不解的眼神,阿沙魯低聲道:「索菲亞說老獸王撐不了太長時間了,烈歐也已經忍了許多年,這一次他親自出手並帶上了手下最強的七名屬下和近百名的手下族人,連我這個他不覺得會派兵出手的圈地外圍他也派了親信駐守。所以來馳和李幼娘那裡,這次或許真的有大麻煩了。」
片刻後。阿沙魯看著來缺還在發愣的模樣。笑了笑,轉頭對索菲亞道:「準備動手吧。我等了八年,這麼長的時間。也夠了。」
「阿沙魯!」來缺一把叫住似乎也準備和人開戰的阿沙魯,呆呆的看向他,瞪著眼一字一頓道:「這是戰爭,你要冷靜一點!」
邊上的索菲亞也暫時停下了腳步,她扭頭看向叫住阿沙魯的來缺,又看了眼面容平靜不像有半點猶豫的阿沙魯。
這些日子以來,從來缺的出現令所有人驚奇,到所有阿沙魯圈地的獸族都接受了來缺的存在,這迅速的轉變不僅僅是因為他和傳說中的薩姆少爺外形上的相似,更多的是因為他和阿沙魯再一起時當真有一種父子的感覺,不僅僅是阿沙魯對他地寵溺,還有所有人都看得出的,這個小傢伙對阿沙魯逐日而起的依戀。
索菲亞看著那個小小一團的小傢伙如此認真的這樣告誡阿沙魯,頓了頓。在看到阿沙魯面孔上益發流露出的情感,於是毫不猶豫的轉身去執行阿沙魯的命令了。
確實,他們在這片不屬於他們地土地上等了八年的時間,這樣長的時間,也夠了。
喂……沒有搞錯吧?那兩個瘋子會有什麼麻煩?不過這裡是大叢林內圈,那個烈歐是能殺了阿沙魯的孩子並且安全的活到現在的獅子,說不定那兩個傢伙真的會有麻煩……
直到阿沙魯他們制定了應對的方針,來缺來渾渾噩噩地腦海之中一片茫然。
那現在怎麼辦?阿沙魯說要去幫忙?其實他們是這麼多年的老對頭了吧?那阿沙魯還願意出手幫忙?
一路跟在阿沙魯的後頭。直到阿沙魯和他的親信團隊開完會,來缺還愣愣的蹲在阿沙魯的懷裡。
「萊姆?」阿沙魯低頭舔了舔來缺的鼻子,叼了塊生肉放到來缺地爪邊。
來缺捧著生肉迷迷糊糊的就放到嘴邊啃了一口,直到吞下肚才驀然發現吃到肚子裡的東西似乎有些奇怪,等看到自己爪子捧著的生肉後,他才默默覺得肚子裡一片翻騰,可看到阿沙魯在看著自己,於是掙扎了一陣。終究沒有做出胃裡翻騰的樣子。
「阿沙魯,你不覺得這個決定太莽撞了嗎?」來缺抬頭看向正低頭注視自己的阿沙魯,糾結了許久還是提出了這個問題。
身後地阿沙魯沉默了一下,然後平靜的反問了一句:「萊姆,那你覺得什麼才是不莽撞的呢?」
呃。
被這個問題一口噎住,來缺愣愣的蹲在原地,捧著手裡的生肉盯了許久。
「有許多時候。想得越多錯得越多,等你想明白這件事情你必須去做的時候,你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阿沙魯歎氣似的聲音從他的頭頂傳來:「為了當年的血仇,我等了八年地時間,每一次有機會降臨時,我都希望自己可以做得更完美一些。於是我錯過一次又一次地機會,即便殺遍了其他圍困豬薩姆的人,卻始終沒能殺死烈歐。」
「我被困在這個仇恨地深淵裡整整八年,奧雷恩和亞力克說得對,我早就明白所有的一切,也知道仇恨並不能成為生活地一切,但我還是執拗的將它作為我生活的重心,忽略了我身邊的這群傢伙。我不是一個好的王,讓自己的族人陪我在這樣的異國他鄉掙扎了八年的時間,或許我失去了梅麗恩和薩姆。但是他們同樣陪我放棄了與家人共同生活的八年時間。作為一個普通的獸族。我們又能有多少個八年呢。」
阿沙魯面帶微笑的看著仰著腦袋的來缺,道:「這一次讓奧雷恩將你擄來。只是恰好聽說了來馳和李幼娘的孩子也進入了大叢林,俘虜對手的孩子作為談判的條件或者精神上的威懾。這對已經僵持了數年的內圈平衡可以算作一項大的挑戰,除了那個傢伙的勢力仍舊沒有半點動靜之外,烈歐其實也派了人手去擄你,但是奧雷恩搶得了先手。」
「奧雷恩他們說我要走出過去的陰影,需要的只是一個契機,這話說得不錯,萊姆,要不是見到你,我想我找不回如今活著的感覺,而這一次與烈歐的戰鬥,我希望我可以踩著他的背,真正的踏出我心裡的那個深淵。」
「所以,沒什麼莽撞不莽撞,這對我來說是一個機會。」阿沙魯笑著舔舔來缺仍舊在發愣的臉頰,笑道:「也是你的一個機會,去看看來馳和李幼娘,他們是你的父親和母親,即使離開了八年時間,你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會因此切斷的。」
看到來缺的眼睛眨了眨,阿沙魯笑道:「當然,別忘了你也始終是我的孩子,萊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