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來缺從昏迷之中醒來後,見到的正是滿屋子臉色嚴肅的老狼等人。他先是一愣,繼而想起了自己昏迷前聽到的那個噩耗。
「白殺……」他囁嚅著,渾身籠罩著一層低落的氣息。
老狼略皺了下眉,還是沒把老獼猴的話告訴來缺。與其現在給他一個希望到時候再失望,倒不如到時候給他一個驚喜的好。
在座的也已經從灰宏的口中聽說了白殺的事情,大傢伙也同意暫不告訴他白殺的情況。就眼下的情況而言,先治好來缺的身體才是重點。
還沒來得及從白殺已死的悲傷之中恢復過來,來缺就聽到了老狼讓他即刻入獸王潭的要求。
「啊哈?五年壽命?」來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頓時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D!他就知道,這世上沒什麼白吃的午餐……這巫石讓他恢復得這麼快,還升了能力值……就八成要從他這裡撈走什麼東西……
只是現在知道這些已經太晚,來缺鬱悶的看著手腕上的那塊巫石——說實話,即便知道了它會給自己的身體帶來傷害,但是若說真的將它拋棄,這在危險的時候卻又是能夠救人一命的助力。
咬了咬牙,來缺點頭答應:「我這就下去獸王潭。」
說著,來缺就準備下石床去獸王潭找那來澤算賬——這巫石,他拿給自己的時候半句話也沒說,結果居然是這種能要了人小命的東西……那個老混蛋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著他?
打定了主意,下去湖底世界之後一定要狠狠扁他一頓。可還沒等他有動作,又被老狼按在了原地。
「呃。老狼?」來缺奇怪地看著老狼嚴肅地模樣。以為他還有什麼話要交代。「還有什麼事麼?」
只見老狼擰著眉頭。欲說還休。來缺奇怪地瞅著他。也沒有急著追問。
半晌之後。老狼終於問道:「王……您在獸王潭底有遇到什麼人嗎?」
在獸王潭底有遇到什麼人?
這是什麼問題?
來缺不解地搔搔頭。人倒是沒有……為老不尊地狼和奇怪地牛羊熊可有一群。
看到老狼那緊張的模樣,來缺愣了愣,才驀然想起來,來澤那傢伙似乎是上一任地東王?眨巴了兩下眼睛,來缺這才滿頭黑線的想起來——身為上任東王的來澤先生。似乎已經過世三十年有餘了。
看到來缺許久沒有言語,老狼也沒敢催他,似乎也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在異想天開——獸王潭底是歷代東王與東王的近臣埋骨的地方,那樣一個地方,又怎可能還會有活地獸族存在?更何況還是一匹成年的雪狼……
只是自從來缺出現後,每一次似乎總能為他帶來驚奇——呃,或者是驚嚇。
深深的看了眼緊張等待答案的老狼,來缺猶豫了下,還是苦笑道:「那個……我好像見到了一匹為老不尊的老雪狼……」看到老狼瞬間瞪大的眼。來缺抬頭看洞府的洞頂,用蚊子似的聲音道:「那個傢伙……說他名字叫來澤。」
來缺今次下獸王潭時,感覺格外的詭異。事實上。他是打算下潭去找來澤那老傢伙算賬地,但是就在剛剛,他才反應過來,他要去算賬的那個傢伙,似乎……不是人。呃,要這麼說似乎也不對,其實獸族的鬼魂也是叫鬼地吧?
苦笑了下,來缺用力的砸了砸自己的腦袋。從中午白殺的事情之後,他就始終渾渾噩噩。隨後不論是找到老獼猴那還是昏迷之後又再醒來,他都覺得眼前隔著一層的薄霧,混亂得很。
在來缺到達湖底世界之後,來澤就第一時間出現了。看起來他倒是無聊的很,像是時時在關注著有誰到湖底來玩兒似的。只是原本打算下湖底來找來澤算賬的來缺這會兒卻沒精打采的乾脆躺倒在了草堆裡,對從無限之洞裡走出地來澤半點反應都沒有。
「……小傢伙,你這是怎麼了?」等了半天也不見來缺回話,來澤挑起眉繞著挺在草地上的來缺走了幾圈,眼見他仍舊挺在草地上。於是一隻爪子戳戳他敞開的小肚子。
一爪子拍開來澤胡亂戳的爪子,來缺無力的抬頭哼哼著:「喂,來澤,你死了多久了?」
來澤愣了下,然後一臉好笑的道:「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了?」
意料之中的問答,來缺頭疼的摀住自己的腦袋:「可是東王山地傢伙們怎麼也不知道你還變成鬼在這地下活著?」
「他們為什麼會知道?」來澤回答得理所當然:「我都死了還能給東王山做些什麼?況且也不是每一個東王試煉者都能見到湖底的靈魂體,你小子這是運氣好知道不?」
「……我居然和一隻鬼認識了這麼久……」看見來澤如此的理直氣壯,來缺翻了個白眼,一時之間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自己的經歷。
來澤笑嘻嘻的拍拍來缺的腦袋。笑道:「小傢伙。你現在才知道我是靈魂體?」
點點頭,又翻了個白眼。
來缺這才覺得自己原來是個標準的遲鈍教成員。在此之前。他一直覺得來澤的存在是和玄幻小說之中常常出現的由某某人生前遺留下來地能量所構成地能量體是一樣的,直到今天,他才想起,其實鬼魂也是小說之中常出現地類型。看著來缺懊喪的模樣,來澤哈哈大笑了起來:「啊呀,其實你那麼說也沒有錯的麼。這麼說,你也不知道小綿他們也是靈魂體?」狼形的來澤哈皮的在草堆裡亂滾,一點也沒有他曾經是東王這麼偉大的人物的自覺。當然,事實上我們的來缺同學也不覺得東王就是怎樣偉大的人物了。
聽到來澤的話,來缺一陣頭皮發麻,他忽然想起自己當初那道數綿羊的關卡……如今想來……他當初數了一堆地鬼?呃啊啊,當時想著到不怎麼樣,現在想來……他不由得一陣後怕。
人的心理就是這麼詭異的東西。當人還在懵懂時,人未必會去畏懼,而當真相擺在人面前了之後,人往往才會為自己懵懂之時的勇敢而感到無用的畏懼。
呃,說起來,這或許就叫初生牛犢不怕虎。
看到來缺不停變幻的臉色。來澤一臉壞笑。
「怎麼著?你今天下來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來澤也學著來缺地樣子,直挺挺的躺在草堆上,不時還撓撓自己的肚子,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樣。可惜他的這句話戳到了來缺此行的重點。
原本還在發呆的來缺總算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他咬牙切齒地看著眼前倒在地上慵懶無比的來澤,瞇起眼睛一爪子便砸中了他的肚子,眼看著來澤痛得嗷嗷直叫,他才開口怒道:「有什麼好哼哼地,你怎麼沒告訴我兩年內不能使用這混賬巫石的?」
呃啊?巫石?
「什麼?你這麼快用了巫石?」聽到這個問題。來澤也顧不得繼續哀號,他一個翻身站直了身子,一雙眼盯著來缺看了又看。最後才幹笑道:「呃啊……你居然這麼快就用了巫石……」這說話的語氣……倒像是他才是比較淒慘的那一個。
來缺的一雙眼瞇成了線,其中不時閃過危險的光——他只等這來澤再說出什麼混賬話來,他非一爪子拍得他再死一回不可!
哀哀叫了半晌,來澤開始縮成一團,也瞇起眼睛,不知在思考些什麼。來缺等了一會兒,卻是知道來澤也是在想解決的法子,於是乾脆的轉身不去理會縮在草堆裡的來澤,自己又躺倒在了草叢裡也發起了呆。
不知過了多久。來澤總算有了反應。他站起了身,拐到了來缺地跟前,繞著同樣從草地上爬起身的來缺轉了一圈又一圈,待來缺被他繞得暈頭轉向了之後,才重新停了下來,嘴裡還不停的唸唸有詞。
可來缺仔細聽了許久,來澤口裡念叨的卻不外乎這次慘了之類的話語。本就氣悶的來缺這回惡狠狠的一聲暴吼,只嚇得來澤閃到了十米開外,他才閉上口。
「你到底有沒有治療的辦法?」心情不好自然別指望他能有什麼好口氣。來缺瞇著眼瞪向比他高出一頭有餘的來澤,看他們倆此刻地模樣——個頭較小的來缺卻是惡聲惡氣狀似威脅的對著身長兩米的來澤,來澤也不知是心虛還是如何,眼神閃爍,滿臉的苦惱。
他二狼大眼瞪小眼,直到來缺齜起他那口大白牙,來澤才猶猶豫豫兼且滿臉賠笑的道:「呃啊,小缺……那個,我們再打個商量好不好?」
「嗯哼?」來缺一挑眉。等他繼續往下說。
來澤滿臉堆笑:「等你見著來馳那小傢伙……千萬不要提到我。」
……來缺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下。一雙眼瞪著眼前的來澤,想不明白他的腦子裡究竟都裝了些什麼——要說他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為什麼對他家老爸還是怕成這樣?
瞇著眼睛,來缺選擇了轉移話題:「我現在見不到我爸媽……」
來澤乾笑了下:「現在是見不到,不過你很快就要去見了。」
「嗯?為什麼?」不明所以的看向這頭老狼,來缺心裡突然升起一股不祥地預感。
來澤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挪到了十米開外,他扯起一張笑臉,陪笑道:「啊呀,那個……其實巫石確實是個好東西,在成年式之後短時間內使用巫石,後果雖然可怕,但是也沒那麼嚴重……」邊說邊退,待退到二十多米外時,來澤才勉強停下腳步:「其實,咱們雪狼一族對治療這個傷勢還是很有把握地麼,你是年紀小了點,否則也不用這麼煩惱了。」
「那個……」即便再如何顧左右而言他,也是有需要講到重點的那一刻,來澤擦了把自己額間地汗:「呵呵,其實只要與自己的配偶交合,這體內的暗傷就能逐漸恢復,那個……咱們雪狼族一生只有一個伴侶,你都要找老婆了,當然要去告訴你爸媽一聲……」
轟的一聲,一道巨大的藍色風刃在猝不及防間斬向來澤,總算他早已做好了準備,在風刃斬就要斬到他時飛快的躲了開去,好不容易站穩了身子,他就看到自己眼前有一匹漲紅了臉的小雪狼——呃哈哈,他就知道會這樣……
來澤哀怨的看了眼正在臉紅的來缺,心裡雖然念叨著啊呀真可愛之類的話,可肚子裡的苦水也一點都沒少——唉,這回他可真是慘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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