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
粉紅的天空中,曲曲折折的漂著許多條石綠色的浮雲,星便在那後面忽明忽滅的眨眼。天邊的血紅雲彩裡有一個光芒四射的太陽,如流動的金球包在荒古的熔岩中;那一邊,卻是一個生鐵般冷而且白的月亮。
一陣清風,司命大神道冠布袍,黑瘦面皮,花白的絡腮鬍子,手執馬鞭,在東方的朦朧中出現。只見他拱兩手向天,提高喉嚨大叫:
至心朝禮,司命大天尊!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馮秦褚衛,姜沈韓楊。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敕!敕!
現在我復你的形,生你的肉,快回家鄉,骨肉團聚罷。司命用馬鞭向斷魂橋下一指,同時消失了,所指的地方,發出一道光芒,多出一個人來。
人間
公元2003年的初夏,天空很藍。法國梧桐的白絮在風中漫漫飛舞,悠悠忽忽,彷彿*心裡一般,感覺癢癢的。
我將下午的課程統統排出計劃,一個人溜到學校的頂樓吹風。初夏的風,清清涼涼的,吹得恰到好處,我愜意地用書遮住了頭。你走了,帶走了我的快樂,帶走了我的空氣,卻忘記帶走我們的愛情情……我曾經多麼地接近幸福,最終還差一步。
時至今日,有關你的一切依然讓我覺得像流淌在晴朗夜空中的月光。不知為什麼,總是在這個時候不由自主地想起你,憶起你——你的文字,你的聲音,你的笑靨,你的影子……彷彿你的出現滌蕩了世間一切塵埃,或許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心靈的寧靜。
還記得我問你為什麼這麼讚美我嗎?你的回答,使我整整自信了一年!你說:我讚美你,說明我注意你;我注意你,那一定會使你更加注意你自己;我讚美你,那便是說我尊重你,我尊重你,那一定會使你更加尊重你自己;我讚美你,說明我接受你,我接受你,那一定會使你首先接受你自己;我讚美你,說明我喜歡你,我喜歡你,那一定會使你更加喜歡你自己。
啊,就是這樣清靈的文字,給予了別人溫暖,給予了自己文明,給予了我們一枝永不凋謝的鮮花。
不知你是否還記得;去年的今日,也是這頂樓,也是這麼愜意地躺著,當我發覺書被調皮地掀開,你站在我眼前時,我便決定了自己的人生。
他們都說你是詩的精靈——詩仙子,因為你寫出了亙古和永恆:總有一種聲音/讓人想起從前/總有一份記憶/徘徊在記憶的邊緣/總有一種守候/即使腳步漸行漸遠/彷彿從不離開/我們在曾經出發的水岸。你忘情地吟誦著,我的眼前慢慢浮現了這幅圖像,覺得我隨身帶來的紛憂都變成深秋的落葉,自然而然的凋落了。
你將在我心裡面像滿月在夏夜中沉默地居住/你含愁的目光將在我的遊蕩中看視著我/你面紗的影子將投放在我的心上/你的呼吸像夏夜的滿月將在我夢上翱翔,使它芬芳。次日,在我翻了一夜的字典後,將這首泰戈爾的小詩寫在了卡片上,給你看時我還在後面空白處塗鴉上了:誰的心情沒有起落/誰的天空永遠開闊/多少風雨獨自走過/如今有你——我不再寂寞。之後,我躲進角落裡偷偷著想像看你看到卡片時的表情和心情。現在的時刻總是美好的。
任何災難到來之前都沒有徵兆的,在這以前是多麼的美好!
夢破碎的瞬間,我與你都感到了大地的震顫。這時,天上沒有了星星,只有大海依舊唱著它古老的歌,潮水湧上沙灘,淹沒了我的眼淚和歎息。不眠之夜的思緒如流浪者在曠野裡孤獨徘徊。黑暗中你溫柔的目光穿過深遂的夜空,如一縷薄雲將我輕輕覆蓋。
我向你伸出雙臂,摟住的卻是一團團雪花。每團雪花裡都藏著一個美麗而且憂傷的故事,如同我們過去寫過的詩。雪花講述完那些故事,悄悄融化。捧著水珠,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失望的淚水順著面頰,與手中的水珠一同滾落到地上。
與其抱殘守缺,不如果斷放棄。天色陰霾,金蛇亂閃,一陣斷斷續續的悶雷後,大雨毫不客氣地轟瀉而下。我閉上眼睛,心裡默念著《出發前的水岸》從頂樓飄落。
天堂
倏來倏去的雲,撲朔迷離的霧,綺麗多彩的霞光,雪浪滾滾的雲海。
噢,那遠處的一小星藍,是你麼?是了,在紫羅蘭的朦朧裡,我看見你和天使一同向我走來。一陣驚喜和暈眩之後,我說:「我等你們已經很久了,久得有無數個世紀……」
是了,就是這幅畫面,這曾在我夢中千百次出現過的畫面,我是不是在做夢?剛才還是楊柳岸,曉風殘月,怎麼轉眼之間……
「Uvu,Ahaha!」我明白了,這便是我的歸宿,我本從此來,與她經過了人世間的恩怨後,我們將會長居於此,雖然我是魔鬼,曾經。Uvu,Aha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