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斂氣息用靈覺偵察監視我們的敵人。現在我的靈覺偵察術已經越來越高明,在運用偵察術之後,兩公里以內收斂氣息術比我差的人都逃不出我的感應。為了確保偷襲成功,我親自出手解決監視我軍的敵人。示意部隊等待信號,然後,我像蝙蝠一樣溶入黑暗之中。
一路上,我總是可以在敵人發現我軍之前將那些暗樁幹掉。順利地來到敵營外,我與拉庫裡一行人會合。趁著敵人不備,我施展出地獄烈焰將敵營籠罩。這時,我一馬當前,率先衝入敵營。
突然遭受了狂暴的地獄烈火襲擊後,只有意識最為堅定的人才可能保持冷靜。僥倖沒有受傷或是受傷較輕的瑪哈亞人試圖逃離可怕修羅場,可是他們在這場戰鬥中只能成為被屠殺的對象。鬼魅戰士和屠龍戰士在這種情況下沒有玷污他們的名聲,活著的人紛紛在營地內各自為戰,進行頑強的抵抗。蘭絲和瓊斯在這種情況不便參加戰鬥,因而為親衛施加了輔助魔法後,在後方遠遠地觀望。
常人依*用馬刺驅策、用腿壓馬腹、還有移動身體重心之類的動作來控制坐騎,可是我只需要用細小的肢體語言就可以使坐騎瞭解應該怎麼做。我的騎術之所以達到如此的境界,實在是由於阿呆的緣故。阿呆成為我的坐騎後,我不得不努力提高自己騎術。我總不能用馬刺刺阿呆或是用力夾阿呆的肚子吧?那時候阿呆可比我厲害多了,我多少有點怕阿呆突然發狂。
驅駕著白雪在敵人中間來回衝殺。親衛在此時已經佔據了很大的上風,瑪哈亞人的慘叫聲連綿不絕。鬼魅戰士三個一夥,五個一群地拚命抵抗。至於那些落單的英格蘭尼人,則是凶險百出。幾乎每一秒鐘都有敵人屍橫就地。勝利,只是時間問題了。
這時,一個帶著濃重英格蘭尼口音的聲音響起。
「埃居.馬魯在此,向我*攏,向主旗*攏。」
聽到這個命令後,剩餘的人紛紛盡力向主旗豎起的地方移動。
開什麼玩笑,我怎麼能夠讓他們打響如意算盤將部隊集結起來呢?
白雪在我的示意下幾乎蹄不沾地,以高速襲向敵人。將聖鬥氣完全運起,右手刺出屠龍槍,左手削出殺神劍,兩者所到之處,必定有敵人受創身亡——至少也是受傷倒地。
幾秒鐘之後,我便衝到了那個所謂的埃居.馬魯面前。埃居.馬魯看起來形貌落拓,眉毛和嘴角下垂,一臉愁眉苦臉的模樣。沒想到這樣的人居然會是此次行動的首領。不過埃居的眼光掃來,卻又鋒銳如刀,與那下垂的眉毛嘴角配合起來,竟然顯出一種霸悍之色。
擒賊先擒王,管他霸悍不霸悍?我揚槍收氣,準備以最短的時間內將敵人擊敗。埃居一臉警惕地盯著我,擺出防守之勢。
想到如果將敵人首領擊敗,此戰就會勝得更輕鬆,護送安麗絲回國的安全係數更大,心中頓時湧起豪情萬丈。
「死!」裂帛般的大喝中飽含精神魔法,向敵人暗暗襲去。同時,屠龍槍似吞似吐,倏忽間循著一道玄奧無比的路線直擊埃居面門。
埃居不為所動,長劍斜御屠龍槍攻勢,同時身形一矮,躲過屠龍槍的攻擊。
「你中計了,受死!」當埃居閃身躲避的時候,殺神劍羚羊掛角般了無痕跡地刺向埃居因躲閃屠龍槍而露出的破綻。
埃居身邊一名戰士閃出,掄起巨斧畫出玄妙的弧線架住殺神劍的必殺一擊。
我微微一驚,在戰場上殺神劍罕有落空之事。埃居的身手看來應該有高階幻劍士的實力,那個救駕之人似乎也有中階幻劍士的實力。和他們倆糾纏下去,一、兩百招內未必分得出勝負。我瞟了另外一個敵人一眼,沒想到手持巨斧的戰士居然一副乾乾瘦瘦的模樣。他的年紀看起來大約四、五十歲,可是兩眼炯炯有光,燃著象年輕人一樣的熊熊鬥志。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暫時無法解決這兩個敵人也就只好暫時放棄了。敵人雖然由於被偷襲而處於不利的混亂形勢下,但鬼魅戰士和屠龍戰士的個人實力都相當強。為了減少親衛的傷亡,我必須盡快消滅敵人。輕輕一夾白雪,我拋下兩名鬥志正旺的敵人,向其他的敵人截殺過去。兩人大呼追來,可是他們的速度哪能和白雪相比?
只見白雪奔行如飛,忽而直衝,忽而斜進。白雪所到之處,無人再能擋我一招一式。殺得興起,我縱身從白雪身上躍下。彷彿從來不曾真正的點在地上一樣,總是一沾即走,致使身形更加虛幻。安麗絲制服托蒂的時候,我懷疑自己是否眼睛花了,因為當時她表現出來的速度比白雪更快。現在我終於確定,運用特定的身法,確實在可以較短的距離中取得比白雪更快的速度。短短的一分鐘內,被我一擊而殺的敵人已經多達三十人。
餘下的英格蘭尼人尚餘七、八十人仍然擁有戰鬥力,可是他們看到我神出鬼沒地殺傷同伴,不由駭然。
只聽埃居大喝一聲:「菲迪,你全力突圍,向友軍報告我們的情況,我來掩護!」
那位菲迪正是手持巨斧的戰士。聽得埃居的命令後,他竟然頭也不回全速逃遁。菲迪擁有中階幻劍士的實力。這種實力的戰士一心只想逃竄,我的親衛無法將之攔截下來,眼看菲迪離戰鬥中心越來越遠。
如果能夠悄聲無息將此處敵人全殲,那麼我們便可以多爭取一些逃亡時間。所以此次襲營之前,我所下達的命令是全殲。
我改變白雪的方向,向菲迪.法比追去。可是埃居擋在我和菲迪.法比之間,全力阻擋。他是高階幻劍士,與我的等級相同。雖然有殺神劍的幫助,可是解決埃居仍舊不是三十招以內的事情。正暗自焦急,天空響起皮耶德的嘻嘻笑聲。
「真不好意思,我主公下達的命令是全殲,所以請你務必留下。」
笑聲未落,皮耶德騎著翔龍刮起一陣狂風攻向菲迪.法比。抽空看了看其餘地戰鬥。在零星的戰鬥中,敵人只是以三、五人為單位竭力抵抗,我軍已經佔據了絕對上風。
我完全放下心來,戰事已經在我方的絕對掌握之中。
「埃居,你看看周圍戰況,不必再頑抗了吧。」
埃居卻完全不為所動,他的嘴角甚至掛著一絲譏諷。「力戰而死與束手就擒之死大大的不同,公爵殿下。」
「好吧,既然你這麼認為,我成全你。」
在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我大感輕鬆。將屠在槍插入特製槍鞘,跳下白雪,我大笑一聲。「孩子們,快點解決你們的敵人,瞧我擊敗敵人的高階幻劍士。我的動作會很快的,如果你們動作慢了,可就看不到了。」
皮耶德的笑聲在空中響起。「主公,我的對手也是中階幻劍士呢。除非主公肯等我十分鐘,要不然大約我是觀賞不到主公殺敵的英姿了。」
拉庫裡豪放的聲音與之遙相呼應。「主公,我都解決好多敵人了。可是小兔崽子們還沒有完全解決對手,我得幫他們。要不,您再等一會兒?」
我笑罵道:「時間是很重要的,我怎麼肯浪費時間等你們呢?你們不看算了。」
說完,我兩眼凝視埃居,輕撫殺神劍,對它輕語:「殺神劍啊殺神劍,我愧為你的主人,卻無法讓你痛飲強敵之血。我下馬與敵人決鬥,是為了尊重這一強敵;將屠龍槍收起,是為了讓你獨自品嚐高階幻劍士的鮮血。高興嗎?」
殺神劍聽懂了我的話一般,興奮地鳴叫。我的心中開始湧出騰騰殺氣,像熱霧般瀰漫。我可以原諒敵人針對我的伏擊或暗殺行動,卻無法忍受安麗絲有受到傷害的可能。說實話,如果敵人只是針對我,那麼我或許會放過眼前的埃居。可是安麗絲的安全也受到了危脅,這便使得我怒火中燒。
如果心情完全被怒氣控制,對戰鬥並不利。我趕緊運起心法,使心中盡量澄明。
不一會兒,天地間只剩下殺神劍和埃居的長劍,再無它物。雖然埃居穩立如山,毫無破綻,可是我卻感覺自己似乎完全掌握了一切。蘭僕教過我,天下任何招式都是有破綻的,分別只在於你能否看出並且能夠抓住這個破綻。
嘴角,流露出自信的微笑:即使我看不出或是抓不住敵人的破綻,殺神劍卻一定可以。
平平無奇地對著埃居直刺一劍。這一瞬間,我產生這樣一個念頭:屠龍槍可以擋,殺神劍他也敢擋嗎?
埃居果然急速左移,反手揮出長劍與我對攻。看來英格蘭尼情報部門的效率不錯啊,居然已經知道我擁有一柄鋒利無比的寶劍?我的笑容更盛了。
側身一矮,殺神劍劍遙指埃居小腹,埃居神情緊張,急忙躍開。
正如下棋一般,棋力高超的一方,下的步數越多,優勢則更大。隨著時間的推移,埃居的破綻越來越明顯。他為了補救上一個破綻,卻不得不露出更大的破綻。殺神劍劃出的劍光,猶如蛛絲一般慢慢織成一張,將埃居困得越來越緊。
對於親衛隊,一方面由於沒有時間,一方面由於懶,我從來沒指導過他們。現在高手的對決就在他們眼前,他們能夠從中吸取多少經驗就看個人的領悟力了。其實對於親衛如此,對於我亦是如此。以前與實力較低的人格鬥時,往往一招就解決了。與凱森格鬥確實可以獲益,可是他總是讓我體驗到死亡的氣息。如果沒有殺神劍,相信憑我的實力無論如何也打不過聖騎士和影劍士。現在有一個最佳的練習對象,我怎麼捨得輕易浪費呢?
不一會兒,埃居已經滿頭大汗,他的眼中露出恐懼和無法置信的神色。管他相不相信,現在兒已經撒好,該收了。我的氣勢已經盛無可盛,埃居胸前的破綻也已經大得不刺白不刺了,我收斂心神,暴喝一聲,殺神劍充滿著一往無回的慘烈氣勢朝著埃居當胸刺去。埃居猶自掙扎,不再理會殺神劍的鋒利,以長劍刺向我的左腿,希望迫使我稍稍後退以便贏得時間躲避。
對付皮耶德的時候,我老是利用殺神劍的鋒利取巧。可是目前佔據了如此大的優勢,就不必砍斷敵人的長劍以致落人口實了。殺神劍橫拍埃居的手腕,將他的長劍拍落。然後,殺神劍穩穩地停留在埃居的胸前。
我冷冷地問道:「名字,職務,官銜?」
埃居被制住後,神情反而冷靜了下來。「埃居.馬魯。現任屠龍隊隊長,少將。」
我平靜地盯著埃居。「如果想活命,以情報換性命!」
猶豫的神情埃居的臉上一閃而逝,他閉嘴不言。
如果是別的情況下,我會欣賞埃居這樣的反應。可是現在,我只想知道更多的情報以便帶著安麗絲安全返回。別的事,我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殺神劍刺入一厘米,鮮血汩汩流出。殺神劍散發出異樣的金色光芒,猶如活物一般。
瞭解敵人的狀況對我而言太重要。同樣,時間也是非常重要的,我浪費不起。我大喝一聲:「想要活命,用情報換吧!」
埃居連眼睛也閉上了,仍舊一言不發。
我冷笑道:「埃居,你不說,難道別人也不說嗎?別浪費時間了。」
埃居突然睜開眼睛,射出森森寒光。我正在琢磨他的表情,誰知他居然一下子撞向殺神劍,雖然我急忙抽劍,可是殺神劍仍然將他刺得對穿。由於受傷處為心臟,埃居眼見無法活下去了。
埃居掙扎著高呼:「英格蘭尼萬歲!」
話音剛落,埃居仆倒在地上。
不要表現得這麼正義,表現出這副英雄的模樣好不好?正常情況下敵人的這種表現自然會加深我的負疚感。可是為了我所愛的人,我根本就無所謂是否會成為惡魔!只要能夠將安麗絲安全地帶回佈雷西亞:神擋道,我將殺神;魔阻攔,我將誅魔!
冷冷地環視周圍,除了兩處地方,戰鬥已經基本結束。皮耶德還沒有解決對手,不過那個持巨斧的菲迪形勢已經岌岌可危,他的身上已經受傷多處。而拉庫裡正豪性大發地與一個敵人單挑。匆匆瞟了眼,拉庫裡的實力似乎比對手低一點,可是在這種情況下,敵人無法發揮全部的實力,與拉庫裡鬥得旗鼓相當。再看看親衛,匆匆一掃的結果令我滿意。可能是由於偷襲的緣故吧,面對如此的強敵,親衛的損失並不大。粗略估計,失去戰鬥力的親衛不超過二十人。
先命令傳令兵去通知兩公里外的安麗絲等人前來匯合。然後,我下達命令。「把英格蘭尼俘虜先帶過來!」
待親衛們將俘虜帶過來後,對這些受傷輕重不一的英格蘭尼人施展出恐懼術,然後我大喝一聲。「誰是埃居的親兵?」
這三十多名受傷的俘虜全都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可是從他們的眼光中,我看出了其中四人正是我想要找的人。吩咐親衛將這四人帶出隊伍,我冷冷地逼視他們。
「用情報換性命。有誰想活命?」
一個滿臉鮮血的俘虜倔強地說:「大家把嘴把嚴。埃居大人寧死也不說,我們不能丟了大人的臉,讓大人白死。」
雖然對窺思術的成功性並不報以希望,但是我仍舊打算嘗試一下。可是我還沒有施展窺思術,身旁卻響起夏默的聲音。
「你嘴巴嚴,好,我成全你。」夏默的語氣平靜,可是接下來的話卻令多數人莫名其妙。他指著旁邊的親衛吩咐:「你們挖一個坑,快點。」
我倒是馬上就理解了夏默的用意,不過我沒有制止夏默。如果以窺思術可以得到答案,或者我會制止夏默吧。可惜我對窺思術並不抱以信心,卻又非常需要到答案。重視道義、仁民愛物的道德觀和價值觀,在和平時期倒也無所謂。可是在非常時期,如果仍然被這種標準所束縛,那麼這樣的領袖通常都不合格。
不一會兒,坑挖好了。夏默平靜地說:「把這個人填進去,然後將他埋了。」
挖坑的親衛面面相覷。他們多數都接受過騎士或貴族教育,即使是平民,對於這種殘忍的作法同樣無法接受。
夏默臉上的表情像個剛剛睡醒的孩子,他的語氣仍然是那麼的平靜。「照我說的辦!」
親衛們仍舊遲疑,幾名夏默的扈從走上前去,將那名俘虜扔進坑中,開始往坑中蓋土。坑中的俘虜似乎不明白將要面臨的悲慘命運,仍然大聲地為同伴鼓氣。
「克爾白、結巴、扎莫,我先走一步,把嘴巴閉緊一點,千萬別讓埃居大人失望啊。」
左邊四十多歲的壯漢在戰鬥中右手受了重傷,受傷處露出森森白骨。他忍著痛回答:「***,什麼時候輪到你發話了,我克爾白可是埃居大人的親衛首領呢。」
克爾白轉過頭對著身旁的人說道:「結巴,你是埃居大人撿到的孤兒,從小就是他扶養大的。你的忠誠大家都不會懷疑,不過你可別上什麼當亂說話啊。扎莫,我記得上回你犯了死罪,是埃居大人免了你一死。算起來,埃居大人對你的恩情最重,你不會讓大人失望吧?」
被稱為結巴的人可能沒有躲過第一波地獄烈火的攻擊,他的身上到處是灼傷。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會產生結巴和拉庫裡有些相像的感覺。結巴生氣的回答:「我……我絕不會……讓大人失望的!我是……有點結巴……但……不是傻子!」
說完,那個被稱為結巴的俘虜口中突然流出血,他似乎在用力地咀嚼什麼,然後含糊不清地呸了一聲,吐出半截舌頭。結巴努力擠出笑容,可是臉上的肌肉卻因劇痛而強烈地抽搐著,顯得異常詭異。幾秒鐘後,結巴昏倒在地。
克爾白大聲叫好。「好,怪不得大人疼你,好!」
他往坑裡看了看,一本正經地建議:「我是埃居大人的首席家臣、親衛首領,如果被這個***多斯搶先到達了埃居大人現在的世界,就會污辱了我的身份。這個坑完全可以埋兩個人。雖然多斯平時與我老是過不去,不過看在他現在表現還不錯的份上,我也就不嫌棄他了。不如將我和那個傢伙埋在一起吧。你們也可以免得多挖個坑。」
極度的失望開始在心中瀰漫,俘虜的表現令我有些發怵。恨恨地咬著牙,我甚至有些不知所措。難道我必須真的把所有的俘虜都活埋?如果無法瞭解敵人的真正實力和計劃,那麼回到佈雷西亞的路上會充滿更多不確定的危險因素。
正在失望的時候,卻發現那個扎莫開始緊張地舔嘴唇,眼珠也開始亂轉。
「你叫扎莫是吧?你的同伴都準備去死,你也跳到那個坑裡去吧。」
扎莫的聲音因緊張嘶啞。「求大人饒命,我的未婚妻還在家鄉等著我回去呢。我支付贖金,我願意支付贖金!」
克爾白正掙扎著想要跳入坑中,此時卻回過頭怒視扎莫。「你!……」
有戲。天無絕人之路,看起來終於找到突破口了。
對著扎莫施展恐懼術的同時,我恐嚇著他。
「想活命,就把你知道的情報說出來。不然,你還是自己跳到坑裡去吧。免得耽誤大家的時間。」
扎莫的身體開始劇烈地發抖,看起來他內心的天人交戰即將有答案。這時,身後卻傳來瓊斯的激動的反對聲。「不要這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