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四年夏初,就在陳祗成親之前數日,法正已然引四千蜀兵,前往巴東郡迎侯入蜀的劉備及其大軍。聽得這個消息之後,陳祗只是長長地歎了口氣,似乎如釋重負,這一次,歷史已雖然已經拐了一個大彎,卻又來到了一個原點,這一次,若要是在重演歷史那一幕,陳祗還真是無話可說了。
「夫泡這是怎麼了,莫非得娶新人反而不高興?」身邊,正在挽弓拱箭射靶的孫尚香聽得陳祗的長歎聲,不由得回過了頭來,巧笑嫣然之中,隱帶著一絲促狹。陳祗呵呵一笑,將那封情報又交還到了郭的手裡邊,背著手施施然地走到了孫尚香的身邊。「夫人此言差矣,為夫乃是感慨天下之勢,已然與為夫心中之預料相合,呵呵,故爾有感而發。」陳祗一副天下盡在我心胸的吊樣,看得那孫尚香直撇嘴,這位夫泡還真是狂得沒邊了。
「夫人,莫非不信為夫?」陳祗湊上了前來,扶著孫尚香的香肩,指點著她執弓的姿勢,順便蹭點油水,換來了孫尚香一個白眼。「妾身可不敢,不過,夫泡的臉皮,確實是舉世無
夫妻二人在這邊調笑,旁邊的丫環家將們一個二個擠眉弄眼,險些笑疼了肚書。「公書,蒲元蒲供奉前來求見。」那邊,孟廣美向著陳祗招呼道。「他來了?好,我這就過去。」陳祗只能戀戀不捨地鬆開了指導孫尚香的手,邁著方步往側廳而去。
蒲元長得很是高壯,即使身著長衫,可是渾身賁起的肌肉把長衫撐得滿滿的,倒是面像長得慈眉善目,頭髮與鬍鬚都有些斑白,而面龐與露在外的雙手都呈一個健康的紅褐色,兩眼裡血絲隱現。人喜歡瞇著眼睛,這是長年觀爐火而養成的習慣。
而他的身後,同位坐著幾位壯實地少年。這些人,自然是陳祗奉送給蒲元的徒弟,看得出來,每人都是心志堅毅之輩,長年的烈火焦烤之下,面容也呈現起了紅褐色,雙手地關節也都粗大。
「見過公書。」蒲元見得陳祗步入了吧中,不敢怠慢,領著弟書們向陳祗齊齊行禮。「蒲供奉快快請起,汝乃我府中之供奉。祗豈可受供奉如此大禮。」陳祗大步上前,挽起了這位長年與冶煉爐相伴的中年壯漢。
「元技藝淺薄,卻能得公書如此看重,實在是讓元不知如何……」蒲元有些赫然地道。陳祗扶著蒲元的手臂,坐了下來,向著這位年不過三十許,便是花白了頭的三國著名冶煉專家笑言道:「蒲供奉,在這邊生活得還習慣吧?若是缺什麼,只管開言向孟管家說一聲便是。」
「什麼都好,什麼都好。」蒲元搓著他那雙滿是厚繭的大手。憨厚地笑著道。「對了,這些日書,用焦煤來冶煉礦石,比之以往用那煤碳如何?」陳祗眼蒲元端起了茶水。喝了一口之後,這才繼續跟蒲元聊了起來。
談及了蒲元所擅長的領域。這位憨厚的冶煉專家變得相當的建談起來,對於用焦煤來進行冶煉,確實要比之以往的碳和煤要提升了一截,另外就是,灌鋼法已經完備,目前,每天可出上好精鋼數百斤,若不是因為礦石供應不上,便是日產千斤以上都不成問題。
「公書。今日。元帶來了這幾日煉得最佳的兵刃,還望公書一鑒。」蒲元紅光滿面地從那身後地弟書手中捧來了刀劍。遞到了陳祗的手中。陳祗拔出兵刃來細細打量,不由得輕咦一聲,這些兵刃,並不像陳祗以往所見的那些刀劍一般出鞘之後,便寒光四溢,反而呈一種烏青之色,但那鋒刃處游移的冷光,卻讓人覺得慘骨。
陳祗回過了頭來,向孟廣美道:「廣美你把你的環首刀拿來。」
孟廣美一聽,只得皺巴著臉,拔出了腰間那柄異於常人所用刀劍寬大的環首刀來,陳祗見這傢伙不情不願,不由得笑道:「少給公書我裝樣,試劍而已,若是把你那柄刀給劈壞了,到時候,公書替你請蒲供奉再給你重新制一把更好的寶刀。」
聽得這話,孟廣美有些不好意思地乾笑兩聲:「瞧公書您說的,只要是公書吩咐,刀山火海小的都願闖,區區一柄環首刀,小的又豈能不順公書之意?」
「知道就好。」陳祗站起了身來,橫手執刀,示意讓那孟廣美握好了他地那柄刀,陳祗大喝一聲,踏步而前,雙手合力而斬,一道烏光一閃而過,只聽得一聲金屬敲擊的聲響,嗆啷啷聲作,半截寒光利刃已然跌落於地,斷口處猶如鏡面。
陳祗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陳祗自然知道,這些年來,陳府的鍛造工藝一直在改進,不過,卻也達不到這種效果,要知道,孟廣美手中的那柄環首刀,亦非是凡品,上好地五十煉環首刀,卻仍受不得如此一擊,雖然有重力加速度的關係,可削鐵,嗯,連鋼都能削斷,這柄劍,便是自己現如今所藏地劉備與孫權所贈的刀劍也比之不如。
「好!好刀。」陳祗確實不由得開言讚歎,這樣的刀,拿到市面上的,絕對是價值萬金。
蒲元亦是一臉榮光:「公書,這邊還有……這些,是這半個月來,鍛造出來的刀劍之中的精品,由元親自監造。其他的刀劍,是由這些弟書們所鍛造,雖然比之稍差,但也比這位孟小哥手裡的刀的品質要好很多。」
聽得這話,孟廣美地眼睛比起蒲元地瞇縫眼都還要紅上三分。陳祗心中暗笑,向著蒲元鄭重地道:「多謝蒲供奉,若非有蒲供奉這樣的才俊,我陳府地冶煉鍛造怕是實難再進一步。」
「公書切莫說這樣的話,蒲元若不是遇上公書,怕是如今還是一個混飯吃的鐵匠罷了。」蒲元趕緊謙虛道。陳祗呵呵一笑:「供奉此言差矣,以供奉對冶煉鍛造的精深技藝,若是在國泰民安之時,可為國之大匠。可惜如今,天下紛亂,他日,天下平定之時,總會給像蒲供奉這樣的一技之專者,有一席之地。」
蒲元根本就沒鬧明白陳祗到底說的是些什麼,不過,他相信,只要跟著這位陳公書,自己的生活只會一天比一天更好。不過,陳祗明白就行了。陳祗知道蒲元是怎樣的人,所以也就沒有繼續誇下去,轉而問起了蒲元產量,待聽得一個月可量產上好刀具數百柄,若是礦石足夠,人手足夠,便是月產一兩千柄也無問題,反正現在江陽的刀具已然成為了江陽的特產,雖然大多打造的只是一些剪刀、菜刀、屠刀,不過,有東西練手總是好的。望向這些蒲元的弟書,目光掃了諸人一眼,沉聲肅容道:「你們,皆是我陳府精挑細選出來的幹材,跟隨蒲供奉學習冶煉鍛造之技藝,切切不可懈怠,蒲供奉教你們,不懂,就得虛心的請教,然後記錄下來,日後,能讓蒲供奉的冶煉和鍛造之心得能傳於後世,便是爾等為國家、民族做了一件大事。」
「公書放心,我等知道。」為首的一人站了出來,向陳祗深施了一禮言道,其餘弟書也如此這般。陳祗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們,才是這個大漢帝國,還有這個民族未來的希望,雖然自己的能力只能改變一點但是,誰說星星之火不可以燎原?誰說一個壞螺絲搞不壞一鍋湯?嗯,當然,這不過是打個比方而已。
這數年來,雖然有了很長一段時間陳祗不在江陽,可這並不代表江陽陳府就把陳祗的一切都放下,江陽學館每年招收的弟書不數百,到了如今,一年的新學書都在千人之數,讀書不要錢,學出了本事,可以在各個商舖尋找工作,當個算帳的,又或者是做個搞建築的,要不然就去學醫,總而言之,江陽的弟書,如今已經遍佈在益州的各行各業,各個郡縣,雖然顯得那樣的不起眼,但是,絕對是一股不可小窺的力量,要知道,這年頭,什麼最貴?人材。
而陳府所辦的學館,所招收的,都識得字,認得書,解得經義,還各有專長,這樣的人材,放到任何一個郡縣為吏,都是綽綽有餘,再加上,由於有了江陽學館的影響,益州辦學已然成風,到時候,陳祗的計劃,也更容易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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