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此言,陳祗只能無語,自己還真是問了個蠢問題。邊上的孫尚香第一次看到自己智計無雙,籌略無遺的夫君吃憋,竟然掩唇低笑了起來。惱羞成怒的陳祗回頭瞪了自家媳婦一眼,這才厚著臉皮言道:「呵呵,那是自然,一切托付兄長了,某便做壁上觀客。」
甘寧望著那遠遠追來的小船,淡淡一笑:「不急,至多半柱香,就不會再有人追來了,到時候,賢弟與弟妹,便可安心入睡,明日,到了地方,咱們再換船而行便是。」
「哦,小弟倒真要瞧瞧兄長的手段。」陳祗跟孫尚香倚著那樓船的女牆而立,只見這艘巨艦上,十餘個甘寧的屬下,已然跳入了水中,泛起淺淺的白沫之後消失得無影無蹤,不多時,一艘江東小船竟然猶如撞上了大魚一般,竟然被掀得翻了個個,船上的江東水軍盡數落水,不多時,三艘追來的小船盡數翻轉,而甘寧的屬下,皆盡歸來之時,站在平台頂人的諸人看得分明,上船之時,已然傷了數人,不過,他們卻捉住了一個江東水軍,看其穿著打扮,倒像是一位軍官,雙手雙腳皆被束住,倒拖上了船後,猶自破口大罵不已。
最後,其中一人乾脆一腳過去,把這傢伙給踢昏了過去。踢人的那人扯下了蓋在臉上的黑罩,正是甘寧的族弟甘厲,他的肩膀處,亦隱現一條血痕。
而甘寧、陳祗皆盡步了下來。甘寧走到了那甘厲跟前,樂呵呵地打量著甘厲地傷處,嘖嘖有聲地道:「我說興平。汝不是在某家跟前言之,江東諸將,不過土雞瓦狗,這傷是怎麼來的?莫非是你自個覺得今兒這一仗太過不癮頭了,把自個劃上一刀不成?」
甘厲老臉紅得發紫,乾笑兩聲,活動了下手臂:「小傷,小傷而已。==還不是這傢伙幹的好事,看起來年紀不大,身手倒也了得,連傷了咱們兩個弟兄,小弟我上去跟他鬥了一場,雖然讓他給傷了,不過,還不是把他給活捆了。」
說話間,陳祗注意到那個讓甘厲一腳踢暈過去地江東水軍軍官已經甦醒,聽得此言。兩眼一瞪,喝罵出來:「少他娘的放屁,若不是你們人多,老子豈能讓你們擒住?!有本事,把老子放開了再來打過,看看誰贏誰輸。」
聽到了這話,陳祗險些笑得背過氣的,這傢伙不是聰明過頭就是蠢蛋。到了敵人船上,還敢這麼囂張,著實是個人物。看其年紀。最多也就是個十七八歲的小愣頭青,不過,看其裝束,應該屬於是江東水軍的低階軍官。
甘厲聽得此言。不由得羞怒交加,正欲踹上一腳,卻被旁邊的陳祗伸手攔住。「興平兄,莫跟一個孩子撒氣。」
「放你娘的屁,老子今年十七,堂堂的江東水軍百人將,誰他娘地還是個孩子?!」那小傢伙還在那叫囂。不過,聽得此言。莫說是陳祗。便是那甘寧,也是微微吃了一驚:「就你這麼個小屁孩子。也竟然是百人將?」百人將可不是誰都能當的,百人將者,顧名思義,統領百人,然而必須勇武過人,戰必爭勝,曹操手下的虎豹騎何以能稱雄天下,便是因為其中,多數皆是軍中精銳先擇,而但凡是百人將者,皆可優先取之。
一句話,百人將就是武勇過人之輩方可擔當的。而手腳盡縛的這位少年,不過十七歲,卻已擔當百人將,甘厲的武技陳祗可是見識過的,雖然比不上自己(陳祗吹牛),但也相差無已,而這位小屁孩子,竟然能在諸人圍攻之下,還能傷得了甘厲,著實不得不讓陳祗刮目相看。(
「既非無名之輩,何不報上名來?!」甘寧眼見陳祗一臉奸詭之色,心中一動,旋及向那猶自滿臉恨色的少年喝道。
這少年百人將抬眼瞪了甘寧一眼:「某家乃廬江丁奉丁承淵,爾等宵小之賊寇,何人敢與爺爺公平一戰。」
「嘿嘿嘿!」這個時候,一聲陰森鬼異得讓人心發寒的笑聲把在場的諸人都嚇得一哆嗦。齊齊把目光望向聲源來處:陳祗陳奉孝。陳祗已然收攝起了慘人地笑聲,湊到了近前,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這個壯碩的江東百人將,看得丁奉渾身汗毛倒立,就欲開口罵人壯膽之時,陳祗這才緩緩開口:「汝當真乃江東豪傑也,雖手足被縛,亦能有此豪情,實在是讓某家欽佩之至。」
「汝乃何人?!」手足盡被縛住,斜臥在甲板上的丁奉聽得此言,頗有些洋洋自得,旋及喝問道。陳祗看了左右一眼,故意搞得很是神秘地道:「某乃益州江陽陳祗。」
丁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便是我家主公的妹婿?!」
「嗯,祗與你家小姐,目前尚還安全,這位將軍,乃是受人之托,挾持某與你家小姐。」陳祗一開口就是鬼話連篇,在場的諸人皆面色古怪,甘寧哪裡不知陳祗的心意,心中暗罵了聲這個賢弟實在是不地道,不過仍舊很是配合地道:「不錯,某家奉了他人之命行事,特地來請陳公子與你家小姐。」
丁奉半信半疑地打量了陳祗一眼:「汝真乃陳祗陳奉孝?那我家小姐何在。」
陳祗呵呵一笑:「莫急,一會你家小姐便會過來,祗雖為俘虜,但好歹也有幾分薄面,這位將軍與其下屬,侍某甚優。丁奉繼續用那種不雅的姿勢趴在甲板上,翻著眼睛打量了下四周的水賊,喝道:「待見到我家小姐再言不遲。」
「好,某這便去喚你家小姐來。」陳祗回身便走,心裡邊直樂,還好,這傢伙現在還是個半大的倔小子,落到了自己的手上,哪還容他回去再為孫權效命。丁奉好歹也算是江東地虎將,後來更是成為東吳的大將軍,這麼個人材,若是放跑了,自己還真變成傻子不成?
不多時,陳祗拉著孫尚香出現在了那丁奉的跟前,丁奉見得孫尚香,兩眼一亮:「奉身受縛,無法行禮,還望小姐莫怪。爾等休傷我家小姐。」
「好了,莫怕,這些人不會傷你的,也不會傷到我地。」孫尚香一向面熱心冷,見得這麼個小伙子讓人給捆得跟瘟豬似的,加之又是為了救自己,所以心中憐意大起,不由得溫言道。
丁奉倒也光棍得很:「小姐莫怕,只要丁奉不死,當救小姐離這些賊寇之手。」陳祗聽得心裡邊直樂,嗯,真是個活寶,不錯不錯,很值得自己把他給誘拐過來,再慢慢地調教成材。
甘寧氣的直樂,邊上的那些水賊也一個二個嬉皮笑臉地湊過來看熱鬧。
陳祗裝模作樣地乾咳兩聲:「哎呀,竟然是丁賢弟,奉孝失禮了。」說完這話,陳祗俯身到了丁奉耳邊低言道:「我與你家小姐不過是自由受限而已,這些賊人,雖然劫了船,卻未曾傷了江東水師一條性命,汝家小姐身邊若是能有丁承淵這樣的虎士,何需受這等苦楚……」
聽得此言,目前智力比二楞子高不了多少的丁奉看了陳祗一眼:「某已受縛,徒之奈何?」聲音雖低,可身邊這些傢伙哪一個不是耳聰目明之輩,嗯,干賊活計,不耳聰目明還真不夠資格。一個二個趕緊側開臉去,生怕笑出聲來。
陳祗拍了拍丁奉,示意他安心,站起了身來,很是討好地笑著對那甘寧道:「將軍,不知可否賣某家一個面子,鬆了這小將的束縛如何?」
甘寧也很是配合地翻起了白眼,很吊地吸了吸鼻子:「陳公子何需為了這麼一個小屁孩子如此。」聽得此言,丁奉兩眼發紅,又欲破口大罵,可是看到了那主公的妹子孫尚香尚在賊寇之手,狠狠地悶哼了一聲,閉言不言。
陳祗與甘寧對視一笑,相當地猥瑣,看得孫尚香一陣眼暈,自己那位風儀優雅,品德高潔地夫君啥時候變成這麼個模樣了?
然後二人裝模作樣地討價還價之後,甘寧很是勉強地答應放人,陳祗這才步回到了丁奉的跟前,望著這個滿臉感激之色地日後江東虎將,臉上寫滿了真誠:「某家已與那位將軍說好了,可以放你離開,只是……」陳祗抬起了頭,看向自己的夫人,滿眼儘是不捨。
丁奉哪裡見過言情電視劇裡忽悠人的情節,當下熱血沖腦地道:「奉願意護衛小姐左右,若是誰敢得罪我家小姐,某當取其性命,以報吳侯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