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立志傳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隱私
    第一百五十九章隱私

    「阿妹,你何必如此?」孫匡臉上泛起了苦色,無奈與傷感的目光,看著眼前這位自己與大哥最為心疼的妹妹,若是大哥還在,怕也不願意看到今日這種局面。

    「孫嫣,你送阿蝶先回我大嫂那裡,我跟我三哥有話要說,阿蝶,乖乖的聽小姑的話,先回去,改日,小姑一定會再帶你出來玩耍。」孫尚香望著那孫蝶之時,臉容柔媚,聲音綿軟,哪有一絲煞氣。

    孫蝶懂事地點了點頭,拜別了小姑孫尚香與三叔,隨著孫嫣離開了南庭。這時後,孫尚香才回過了頭來,定定地看著孫匡。「何必如此?四哥,你以為小妹願意如此嗎?大哥走了,阿母去後,二哥已經完全變了,他的心機越來越深,表面上,對誰都好,可實際上,誰都提防,連家人都提防得死死的,三哥是怎麼死的,你我心裡邊都有數,難道還要小妹明著說嗎?」

    「噤聲!」孫匡提到了孫尚香此言,不由得低喝了一聲,掃了一眼四周,看到四下除了孫尚香的心腹之外,再無旁人,不由得深歎了口氣,頹然坐倒於榻案之上。「若是讓外人知曉我們孫家自己都不和,江東孫氏危矣……」

    孫匡此言,卻換來了孫尚香的冷笑:「是嗎?那他自己也該懂得這個道理,為何還要如此做?就算不提這些,當年大哥在世,曾經告訴小妹。只要小妹願意。由小妹自行擇夫,大哥定會為我做主,現如今呢?大哥死了不足三年,他便欲為了拉攏江東朱氏,竟然要將我嫁給朱然那矬子,若不是當時阿母尚在……」說到了這,孫尚香別開了臉,聲音有些哽咽起來。孫匡分明看到了她臉頰滑下地淚痕。

    孫匡張了張嘴,卻作聲不得,那朱然之事,他自然也清楚得很,也知道二哥地用意,意圖通過姻親,結好於江東世家大族,而朱然,與二哥交厚。雖然文采不行,但是武略卻為其擅長,倒也算得上是個人物。

    只是。此人生得很矮,不足七尺,跟身量頗高,幾與自己並肩的孫尚香矮了幾乎一個腦袋,而且還長得很特殊,總而言之一句話,肯定帥不到哪兒,而自己的小妹。自小便立誓,若是要嫁,即使不是像大哥一般的英雄人物,也要嫁一個溫潤君子,那朱然確實兩樣都不沾邊。

    孫尚香走到了孫匡的跟前跪坐,看著這個與大哥最為親厚的四哥,聲音顯得淒然:「四哥。您是怎樣的人。小妹還不清楚嗎?武略、文采裴然,可是二哥卻只讓你續了父親的爵位。娶了那曹仁之女,一干政事,卻未曾讓您沾染半分,自家人,提防如此,甚至還不如外人。三哥倒好,武略不輸於大哥,可是自大哥去世之後,二哥便……」

    「阿妹,別再提這事了。你三哥乃是死於那邊洪之手。」孫匡臉色微變,再次沉聲道。

    「四哥,你為什麼總喜歡逃避,真不像那個原來跟三哥一般,氣宇軒昂、驍勇果敢地孫四郎孫季佐。」孫尚香憤聲道。

    孫匡不由得勃然大怒,抬起了手:「你!」可當目光落在了孫尚香那張淒然與憤恨的俏臉之上,心中升起的怒意盡數化作烏有,想起這些年來,自己何嘗不是滿肚子的委屈無處分說,被二哥明升暗降,襲了父親的爵位,削去了自己軍政的一切職位,胸中韜略已無用武之地,而至三哥死後,孫匡又何嘗不戰慄,為了不使孫權對自己起疑,乾脆棄武從文,每日醉心於音律書畫之間,跟那些紈褲每日醉生夢死,幾年下來,別說是率軍出征,怕是上了馬,都不再有往日殺敵奪旗的雄風了。

    孫尚香看到四哥那張頹然的臉龐,心裡又何嘗好過:「那邊洪一個小小的軍司馬,與我三哥有何怨仇?三哥做那丹陽太守,與左右同僚親近,境內盜賊不起,民風淳樸,丹陽之百姓莫不稱頌。可是,兄長去派來了媯覽做督教,結好那丹陽部丞戴員,邊洪本就是那戴員地妻弟……」

    夕陽盡沒,南庭之中,亮起了昏黃的燈火,昏燈之下,孫尚香與那孫匡對坐無言。「四哥我文不比你二哥,武不如你大哥三哥,本也無那爭奪之心,這些年來,心更是淡了,只是想希望以後養大你那侄兒,日後,能為我孫氏一脈效力罷了,四哥我倒沒什麼,反倒更擔心的是你。」孫匡坐直了身子,徐徐吐出了心中地郁氣,看向跟前的孫尚香溫言道。「你性情太過剛烈了,跟大哥一般,誰也勸你不動,你知道不知道,這幾年來,二哥雖然表面上不說,由著你自己,可實際上……」

    孫尚香淡淡一笑:「小妹何嘗不知?不過,他不願意動小妹,就是因為小妹是孫家的女子,於他而言,是一大有用這籌碼而已。」說著了這,孫尚香咬緊了銀牙,字字句句猶如從牙縫裡邊擠出來的一般:「小妹跋扈囂張,給那些世家子弟,正是不想讓那些江東世族再把目光再落到小妹的身上。」

    「女子,終是要嫁人的。」孫匡抿了抿發乾的嘴唇,不知怎麼的,想起了那家中地妻子曹氏,雖然兩人相敬如賓,可又何曾有過幸福可言?

    孫尚香冷笑道:「要麼讓他給我尋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他若是尋不到,我就自己選。」話音錚錚,落地有聲,孫尚香的目光望著江岸,神情絕決之極……

    孫匡望著這個似乎永遠都不會向其他人低頭的妹子,一時之間,心中的憤悶,幾乎要盡數中胸中噴出一般,可是眼前,卻閃過二哥那張看似待人至誠的臉龐,不由得黯然地閉上了眼睛,輕輕地歎息了一聲,垂眉閉眼,似乎那一聲歎息之間,所有的豪情壯志皆盡消散……

    「奉孝可在?」人未進門,便傳來了喝呼之聲,聲音之熟,讓正在練習書法地陳祗不禁一愣:「在,請進。」陳祗捍著管筆抬頭一看,不由得大大地吃了一驚,旋及喜道:「竟然是你?!」

    「除了某家,還能有誰會巴巴地從荊州跑來看你,哈哈哈……」大笑之人,除了龐統還有何人?而龐統身邊,卻立著一位青年人,笑意吟吟地向陳祗頷首為禮。陳祗擲筆於案,趕緊起身相迎。

    「這位乃是統地執友陸績陸公璣。」那龐統朗笑著給陳祗與那位青年人相互介紹起來。

    陳祗當下笑道:「公璣何不早言?汝竟然與士元兄乃至交好友。」陳祗來到這裡沒幾日,也已經跟陸璣見過了面,可是倒還真沒想到過,龐統這傢伙的好朋友怎麼都是年輕人,這陸績年紀恰好與自己相若。

    陸績只得伸手指著龐統苦笑:「還不是這廝,從未向績露過片言片語,正恰巧今日士元到績府中,績提及奉孝之才名,這廝一聽奉孝之名,抓著績匆匆而來。一路之上,士元才言明,汝與士元,也是忘年至交。」

    「什麼叫忘年至交,公璣莫非是要報復於統不成?統今年不過三十餘,若是公璣不願意與某平輩而交,那……」龐統故作不悅地道。

    「行了行了,還蹬鼻子上臉了。」陳祗欣喜之下,顧不得在文縐縐地說話,一把拽住了龐統笑道:「我師尊如今可安好?」

    「我伯父吃好睡好,成日裡頭,抱著他那孫兒直樂,哪會有什麼不好?倒是你,出來數月,連封信也不寫,著實惱人之極。」龐統伸手拍了拍陳祗地肩膀恨聲道。陳祗笑了起來:「小弟在外飄零,飽一頓饑一頓的,今日在此,明日又往他處,哪來的時間。倒是你,怎麼有時間到江東來了?」

    龐統瞪了陳祗一眼:「虧得某家千辛萬苦趕到江東來見汝,汝竟然還敢懷疑統之誠意。」

    「得了吧,士元兄,您這話能唬著幾個人?」邊上的陸績對龐統哧之以鼻。陳祗不由得大笑起來,嗯,這些天來,成天就窩在陸府裡邊,讓那袁迪與陸瑁繞得眼睛都花了,正是心情鬱悶之時,陡然得見龐統,心中的郁氣頓時消了大半。

    三人坐在陳祗的房中,談笑了一番,那陸績因為有公務,不得不先行告辭,不過臨走之時知會了二人,定要待他回來,再一同晚宴。待那陸績走後,龐統坐到了陳祗的案前,放低了聲音:「統今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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