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不禁大奇:「莫非賢弟對那房中秘術甚有造詣不成?可奉孝既未成親,又未……嗯,這倒是讓統覺得好生怪異。」陳祗聽了龐統此言,不由得一臉黑線,作憤然狀拂袖道:「士元兄欺人太甚,汝本謙謙君子,竟然如此腹誹小弟,著實讓人失望。」先人的,剛剛戲弄完人,結果讓人給戲弄回來,嗯,報應太快,這讓陳祗很不適應。看樣子龐統這位兄台的才智果然來是靠牛皮吹出來的。
龐統還落進下石地在邊上譏笑道:「嘿嘿嘿,賢弟休作此態,誰讓奉孝方纔那般對我?」
「不知士元兄婚配多久了,可有子嗣?」陳祗絕對不會為為無益的事垂死掙扎,當下轉移了話題道。龐統不由得臉色微變:「奉孝你這是何意?」生怕陳祗這傢伙八卦到自己的頭上。
陳祗乾笑了兩聲:「士元兄何必如此,實話告訴你,小弟對那房中秘術不甚了了,不過,醫道上,卻能愈男女不孕之症。」陳祗的嘴臉,很像是一位於月黑風高之夜,正猥瑣地躲在陰暗處,往電線桿上刷漿糊貼小廣告的老軍醫。看得龐統脊背發涼,戰戰兢兢地道:「統正常得很,嗯,犬子龐宏,已有三歲矣。改日,統定攜其來見賢弟。」看樣子,為了證明自己身體不錯,防止陳祗造謠,龐統不得不出此下策。
「是嗎?」陳祗頗有些遺憾地坐直了身子,撈起了一塊肉骨頭啃了起來。龐統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打量了陳祗一番,略些猶豫地道:「賢弟真有辦法?」
「那是自然,小弟在江陽,人送綽號:送子觀,送子少年。」陳祗一時口快,險些把送子觀音地名號都給喊了出來,還好。這個時候,送子觀音怕是都還沒出世呢。
龐統半信半疑地瞅了陳祗一眼,低頭飲酒。陳祗見其表情,知道他定然不會全信,當下拍了拍手上的油膩笑道:「也罷,反正今天有時間,祗就好好跟兄弟細說一番,什麼叫不孕不育。乃是指夫婦二人同居一室兩年以上,未採取任何避孕措施而未能懷孕者。」
「避孕措施?」龐統一頭霧水地道。陳祗汗滴,趕緊解釋了一翻什麼叫做避孕措施,古人也有法子,只不過不這麼叫,一般而言,皇宮裡邊都會有這一類的藥方甚至是膳方。
龐統這才瞭然地點了點頭,陳祗又續道:「還有另外一種,懷上了,可惜懷不穩,容易在某一階段發生自然性的流產。也就是小產,從而無法讓胎兒達到足月平安降生……」
後世,做什麼醫生最有錢途?咱告訴您,專治不孕不育最有前途,嗯,悄悄的知道就成,他老爺子就是因為他有一手絕活,對於不孕不育有相當的手段。在毛太祖年代,倡導人多力量大的時代,誰家不希望人多力量大?他老爺子憑著那手藝可是掙了不少。
後來陳祗地爺爺在那場文化大潮破四舊之時,雖然也遭到了批鬥什麼的。可是沒人敢真收拾這位脾氣特臭的老爺們,就是因為有位省裡的造反派大頭目,靠了陳祗他老爺子的手段,一舉得了一對龍鳳雙胞胎。
後來,到了獨生子女時代,老爺子照樣能在小縣城裡邊吃香喝辣,泡著極品毛尖。玩著明清古董。連縣醫院的院長三顧陳府,上門來請其到國家正規醫院裡去建立一個不孕不育性病專科。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陳祗到了這個時代,幾對江陽夫婦經其手診治之後,也都抱上了兒孫,喜的一個勁謝,逢人便說陳祗這位小年青實在是了得,為啥,就因為咱手上有招啊。陳祗得意地搓了搓手指頭,嗯,沒白跟那兩棵老毒草在一塊呆了近二十年。雖然險些讓那倆老漢給逼瘋,可也學了不少的真本事。
聽得陳祗說得頭頭是道,龐統心中一動,已然有了計較,不過,表面倒是不露聲色。「對了,當初聽聞你說要在襄陽建醫館,怎麼都好幾個月了,沒見半點音訊。」
「唉,告訴你吧,原本小弟想在這襄陽城中開一醫館,一來,混口飯吃,二來嘛,也好有個落腳的地,只可惜,就學於德公之後,哪還有那閒功夫去料理,所以,此事也就擱下了。」陳祗頗有些遺憾地道,不過,那些醫童,卻已然奉了其命,分散於各地去了,嗯,這還是陳祗在年末之時下定地決心,謀劃就得趁早。這不過是第一批種子,日後,他還會撒下更多的種子。這些種子的功用,嗯,日後會很神奇的。
「唔,也是這個道理,久聞奉孝醫術了得,可惜,未曾得見汝施妙手之姿,實乃憾事爾。」龐統撫著那短鬚笑言道。陳祗飲了一口酒,頗有些悲春傷秋地道:「醫術再高,也只能醫治有限的病人,卻不能救天下百姓於水生火熱之中,此,乃祗畢生之憾也。」
此言一出,令原本笑意滿臉的龐統亦不由得動容起來,肅然而坐:「統妄言了。」
「士元兄不必如此,若非士元兄此語,小弟,怕是也鬱鬱在懷而不得發。」陳祗苦笑道,是的,他還得等,沒辦法,這些日子,每逢無事之時,陳祗總是會下山一趟,打探各種消息,歷史的走向仍舊未變,劉備仍舊在荊州北部繼續收買人心,蓄養兵將,曹操正在放馬中原,清理和打掃著中原的每一塊土地,讓那片土地,改姓為曹。
至於東吳那邊,陳祗才知道,當初自己信息閉塞,這個時候,孫權的那位弟弟丹楊太守孫翊剛剛被殺不久,平了丹楊之亂後,其從兄孫瑜成為了新任地丹陽太守。
龐統聽之,不由得感同身受地點了點頭:「奉孝之言,甚合吾心,然,奉孝雖有此志,卻不可輕動,還是先以學業為重才是,統,當以奉孝所贈之言,回贈於奉孝。」龐統這話,陳祗當然明白得很,當下回身向龐統長施了一禮:「多謝士元兄提點,小弟實在是有些心急了。」
「呵呵,奉孝你少年老成,安於鹿門野捨苦讀都快有小半年了,卻能不焦不燥,莫說是統,便是我伯父,也是贊語有加,當年龐如你這般歲數之時,還跟一幫士族弟子,在襄陽留連作樂呢。」龐統笑言道。
「另外,還有一件要事,當需賢弟出手才是。」龐統摸了摸短鬚之後,下定了決定開口道。
「何事,士元兄但言無妨。」陳祗安坐回榻上,伸手在碳盆前搓了搓,這北方的天,還真是夠冷的。
「汝可知,我從兄山民,與那孔明的小姐,結婚已有七載,卻無所出,尋了不少的良醫,卻仍舊不得子嗣,我那從兄,急的頭髮都險些白了,正為此事煩憂得很呢。方才聽賢弟之言,嗯,能否……」龐統擠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道。
陳祗一愣,拍了大腿一巴掌,生意上門了,自己可是手癢了小半年了,成天拉著這莊院裡的老農下人診脈問疾,看地都是一些小感冒傷風,一副藥就解決的事,正讓陳祗覺得沒有一點挑戰感。不想,竟然有樁大買賣在等著自己。「山民兄?哎呀,士元兄你也是的,怎麼不早些告訴小弟。」
「統哪能知道奉孝還竟懂得這接緒種子的手段。」龐統一臉無辜地道。「說來也是,不過,看這病,不能只讓山民兄一人過來,畢竟,懷孕生子,除了男子,還有女方地關係,所以,最好是讓山民兄夫妻二人同來。」陳祗摸了摸還光溜溜的下巴,告訴了龐統需要注意的事項。
「夫妻二人同來?生養子嗣,不是作妻子的事嗎?」龐統看著陳祗道,陳祗聽了這話,氣的鼻子都歪了:「我說兄台,照你這話,那些女子,皆能感天而孕,種子,都是那上天瞅誰順眼,丟下來的?那樣的話,何以待守閨中地女子沒見過誰懷孕?」
龐統老臉一紅,乾笑兩聲道:「嘿嘿,是統失言了,嗯,失言了,待明日,統便去告之山民,讓他攜妻上山拜訪伯父,順便,嗯……」龐統沖陳祗使了個大家都意會地眼色。
「放心,治不好,不收你錢。」陳祗習慣性地搓了搓手指頭,大赤赤地道。龐統不由得一呆,望著跟前一臉市儈樣的陳祗,著實無語……咋這小年青變地這麼快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