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立志傳 正文 第九十五章 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表妹,蠻兒還有事,就先走了。」花蠻兒輕掙了一番,陳祗只得戀戀不捨地鬆開了扶著花蠻兒玉臂的雙手,嘴裡倒是很紳士:「表妹有何需要,儘管來尋表哥便是。」

    「嗯!」花蠻兒輕輕地點了點頭,抬眸看了陳祗一眼,看到這位年少俊朗的表哥直勾勾地盯著自已,心中猶如有小鹿亂跳,兩頰也不知怎地燒得滾燙,低頭就沖陳祗的身畔竄了出去,陳祗嗅著那倩影殘留的淡香,頗有些陶醉。卻又聽到了花蠻兒脆若黃鶯的聲音:「表哥,方才您所做的是賦還是詩呀?」

    「詩,七步詩,曹……」陳祗兩眼發黑,這才省起,曹植目前還正幸福地活蹦亂跳,曹丕繼續演繹忠厚長子,連曹沖這小傢伙都還沒呃屁,哪來的七步詩。先人的,一不小心,小把人家曹植用來保命的玩意兒給忽悠了,咋辦?也不知道時空管理局的大神會不會因此而來找自己這個穿越者的麻煩。

    「詩?七步詩,想不到表哥竟然如此能耐,七步成詩,蠻兒很喜歡……」花蠻兒沖陳祗甜滋滋地一笑,提著那漢家女子所穿的曲裙的裙角,朝著遠沖移步而起,翻飛的裙擺,只堪一握的纖腰,在路邊的花木遮掩下律動出一幅美妙的畫卷。

    「七步成詩,本公子既是後來之人,走的本就是別人的路,自然,讓別人無路可走,也是穿越者的無奈與身不由已,同樣,這也是穿越者的一種優勢與生存的必須手段。」陳祗自我安慰一番,似乎覺得對於曹植的愧疚消減了許多。再說了曹植既然誦不了煮豆豆的詩,說不定到時候曹丕又要痛宰他的時候,曹植又突然人品暴發。整出一首煮飯詩,煮麥粥詩也說不一定。「嗯,可我為什麼要說又呢?」陳祗摸著自個地下巴,憶起了吳孟達看到周星星穿越不停的場面時,無意識間冒出來的一句經典,不禁大樂。

    「公子,您在這裡笑什麼?」貞兒不知道從哪兒像幽魂似地冒了出來,表情詭異地瞪著陳祗。陳祗給嚇了一跳。「丫頭,你想嚇死公子我啊?」

    貞兒一臉委屈地揪著裙角:「公子瞧您說的,奴婢是這樣的人嗎?奴婢都到了公子您跟前好一些兒,您一個勁地摸著下巴在這樂,倒是把奴婢給嚇了一跳。還以為公子您,嗯,擔憂公子您是不是發燒了。」

    「……你這丫頭。」陳祗半晌才擠出一句,恨恨地伸手,輕輕地在貞兒那粉嘟嘟的臉蛋上捏了一把:「敢咒公子我?」

    肌膚磨挲之間,貞兒的臉蛋頓時紅了起來,頭垂的更低了。如水地雙眸略一抬睫。又飛快地低了下去:「奴婢不過是擔心公子罷了。「乖貞兒,公子可沒怪你的意思。嗯。有你這般漂亮體諒的女子在公子身邊小心呵護著,公子我心裡邊全都記得。」陳祗卻沒有放下手的意思,反倒欺前一小半步,讓整個手掌接觸了貞兒的半邊臉頰柔聲道。

    「公子……」貞兒羞怯地半仰起了紅暈密佈地俏臉,幾曾何時,比自己還矮上小半個頭的公子業已經高出了自己一截,看起來顯得那樣的挺拔與威儀。一舉一動之間。既有老主人的謙和,也有一種發自於內心的一視同仁。在公子的跟前,雖然偶爾也拿捏架子,卻不會像老主人一般,時時刻刻似乎都要高人一等,不論是府裡府外之人,公子總能和顏以對,從不會依勢凌人,但若誰惹到了陳府,公子下手之狠厲,甚至是老主人都不如,這兩年多了,除了那讓公子整得身敗名裂,被罷官治罪的周群與冷苞之外,還有幾個不開眼、不知公子手段地地世家,想插足於江陽,沒幾個回合,皆盡讓公子給掐了回去,不僅僅沒能挨著江陽半步,反倒還脫了層皮。

    使得那些世家豪族,對於制江陽紙以益士人,受益州無數讀書人贊許稱頌,修橋鋪路,施以藥石以惠百姓,在江陽人望愈重,甚至超過了老主人在世的江陽陳祗不得不另眼相看,郡中健卒,多為陳府之人,加之許靖與嚴世伯地極力護持,還有那些士人的擁戴,就連那劉璋,也倒不願再難為於江陽陳氏,才使得陳府這兩年來,無論做何事,都顯得那樣的順風順水。

    看到貞兒那清徹中略帶仰慕的雙眸看著自己,倒讓陳祗不好意思下手了,嗯,下手也得分時間地點場合,總不能把自己陳氏家主彬彬君子的名聲給毀了,雖然府中的家丁皆是陳氏的死忠之士,可誰也保不準這些人八卦之心不死,伏羲之志不滅,萬一說漏了嘴出去,那可就大大不妙了,還是注意一點地好。

    「嗯,貞兒,你先進去瞅瞅,若是二位老人心境平復了,就使人上些酒食,也算是賀二人相聚,公子我就不進去摻和了。」陳祗嗅著貞兒身上散發著來地處子淡香溫言道。貞兒低應了一聲,這才埋頭匆匆往院裡而去,看樣子心情很複雜,輕盈的步態,窈窕身姿都顯得有些惶然,看樣子,這小漂亮妞兒小心肝肯定比自己還跳得凶,陳祗樂滋滋地伸手在鼻子跟前嗅了嗅想到。

    待見不到貞兒地身影之後,陳祗這才頗有些遺憾地回身離開了院門,嗯,得忍住,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更為了讓自己不再過早的死翹翹,怎麼的也得等到冠禮之後,再那啥。

    當天晚上,孟管家隨表叔爨龍正式拜見了陳祗的姨祖母。「龍兒,快快替老身扶起你的兄長。想不到啊,我家龍兒這二十餘年來,一直念叨的兄長,竟然深藏於我孫兒的府裡,這實在是……」姨祖母李氏看到表情仍舊相當激動的爨龍表叔和管家孟叔,心裡邊既感慨,又覺得歡喜。

    「當年我兒也是聽聞你這位兄長一家陡遭橫禍。肝膽欲裂,欲與洱海孟氏死戰,卻被其父和老身攔阻,還望汝莫要怪罪於我家龍兒才是。」姨祖母顯得相當平靜地道。

    「老夫人用心良苦,孟柯豈有怪罪之理,本為孟氏家事,雖遭此橫禍,卻也是我阿爹之地也。若是再牽扯義弟一族,孟柯萬罪不贖。」管家孟叔似乎已經習慣了孟柯這個名字,也是,用了二十年了,不是隨便就能忘記的。

    「兄長。如何還喚我阿母為老夫人,莫非兄長不記得你我當年之諾乎?」邊上,表叔爨龍詳作怒容道。管家孟叔表情略有些尷尬地抬眼看了姨祖母李氏一眼,看到李氏面含慈笑,正衝自己微微頷首,而自家公子,眼圈也有些發紅。卻也是滿臉的笑容。孟柯不由得眼中又溢出了淚花,伏身於地向李氏鄭重行禮:「不孝兒孟柯。拜見義母。」

    「好好好!不愧是我家龍兒的兄長,知大義,識大體,又替我那亡故地侄兒看護著陳氏一門,說來,你該受老身一禮才是呢。」李氏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目光掃到了陳祗的身上。臉上儘是喜容。不過,陳祗怎麼都覺得這位姨祖母似乎像是在下套。拉近建寧李氏與江陽陳氏的關係。

    「恭喜孟叔了。」陳祗心裡想著,嘴上邊倒也不慢,朝著管家孟柯一禮。孟柯倒是有些手足無措之狀:「公子如此,折殺老奴亦。」

    「孟叔不必過謙,在我家姐弟心裡邊,早已將您看著家人長輩了。」邊上,方自抹了眼中淚花的大姐繡娘展顏笑道。「以後孟叔也不要自稱什麼老奴了,如若不然,我們姐弟可真要惱了。」

    「正該如此才是。」陳祗也笑道,管家孟柯看著這姐弟二人發自內心的笑意,心裡邊暖暖燙燙地,鄭重地向二人長施一禮:「老朽孟柯,見過大小姐,公子。」

    「好好好,今日吾兒得遇結義兄長,老身也甚是高興,嗯,祗兒,老身今日,稍飲些酒食,該是無妨的吧?」李氏向陳祗詢道。

    陳祗看著李氏那只還在飲流的腿腳,略想了想:「姨祖母既有此心,當然可以略飲一些,不過,只許飲那糯米所釀的甜酒,益以一盞為限,若是多了,孫兒可不敢允了。「呵呵,好,老身聽你地。」李氏頷首笑道。是夜,讓管家孟叔、表叔爨龍,還有作為陪客主力軍的姐夫哥王累皆盡頻頻舉盞,賓主同樂,不過孟廣美得了陳祗交待,要照看住其父,以防其大悲大喜之間,太過傷身,孟廣美對於陳祗的命令,向來是貫徹執行到底,便只在敬人之時,飲了數盞,紅黑的臉龐上掛著樂呵呵地笑。

    李氏畢竟年老,淺飲了一盞,說了一些話之後,便先去歇息了,沒了老人在,表叔等人自然沒了顧忌,大盞的酒,大塊地肉,三人都放開了心懷吃吃喝喝,倒了最後,酒意酣然之時,表叔爨龍打著酒呃竟然要與姐夫哥王累稱兄道弟起來,瞅得陳祗和大姐繡娘一臉黑線。

    還好姐夫哥王累雖然也是醉熏熏的,不過好歹還能保持一絲理智,連連搖首:「表叔切莫如此,累之愛妻,乃是表叔之侄女,累自該稱您為表叔,這輩份,切不可亂。」

    「有啥,各稱呼各的還不成嗎?」表叔爨龍蠻不在乎地甩了甩手道,而陳祗的目光落到了花蠻兒身上之時,花蠻兒也恰巧目光落在了陳祗的身上,花蠻兒倒像是受了驚一般飛快地撇開了目光,陳祗不由得笑了起來,這丫頭,不是膽子挺大的嗎?難道真讓自己的才情氣質所攝,芳心暗許不在?陳祗這個流氓很是得意地自個端著酒盞歪歪道。

    邊上,大姐繡娘不由得低聲報怨道:「我看啊,你表叔跟你姐夫,都是一路人,沾不得酒地。」

    「阿姐此言差矣,表叔不過是扒掉了臉上地偽裝,露出了真容罷了,嗯,我說阿姐,要是姐夫真的跟表叔結義,那你該怎麼稱呼姐夫呢?」陳祗帶著一臉地壞笑湊到了阿姐的耳邊道。大姐繡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旋及嫣然一笑,回眸看著陳祗道:「阿姐自然是喚他作夫君了,只不過,阿姐不知道,你是該喚你阿姐我的夫君叫姐夫呢?還是喚我家那哲兒叫表弟?!」

    「呃……嘿嘿,小弟不過是假設,假設而已。」陳祗不由得心中暗恨。想不到竟然在大姐跟前失手一回。大姐繡娘得意地看了陳祗一眼,那意思是:跟我鬥,你還嫩了點。「算了,眼不見,心不煩。阿姐去跟蠻兒表妹聊聊天,省得一會看到你姐夫地醉像。」大姐繡娘志滿意得地端著酒盞,輕移蓮步,朝著花蠻兒那邊走了過去。陳祗心裡邊進行了檢討,看樣子自己吃癟不僅僅是因為思想準備不足,最重要的是考慮不全面,嗯。下次逮著機會。定要小小地報復阿姐一回。

    反正大姐也很是樂此不疲,姐弟二人之間經常發生這樣那樣的小磨擦。但是,越是這樣,越能增進陳祗心中的那種親情地存在感。

    結果,一場酣暢淋漓地大醉如陳祗所料一般到來,那三位方才嘰啦鬼叫的兄台,皆盡趴到了案桌底下,都作口眼歪斜之狀。身上儘是酒漬。陳祗掩著鼻子湊上了前,拿腳尖踹了踹姐夫哥地屁股。嗯,故意地,報復不了大姐,拿姐夫來小小地報復一下,讓陳祗的心裡邊多少找回一些平衡,不過,姐夫王累沒有任何的反應,繼續趴在那作死豬狀,另外二位看樣子也差不了多少。

    陳祗一抬眼,看到正端著酒盞,表情異樣的孟廣美拿眼盯著自己的腳,先人地……

    「廣美,過來,你方才看到什麼了?」陳祗咧開了嘴,很是陰險地笑著,在公子的手底下接受了無數次痛苦折磨而成長起來的孟廣美豈會不知下場?目光堅定而仰慕地望著公子,畢恭畢敬地答道:「小的啥也沒瞅見。公子喚小的不知有何吩咐?」

    「嗯,不錯,總算是知道好歹了。」陳祗很滿意自己調教出來的這位已經幾乎能達到文武雙全,智勇皆備的家將地表現。

    「廣美,你去喚人來,將你阿父與你叔父都扶去休息,嗯,還有我姐夫。」陳祗吩咐完畢,孟廣美如同收到了軍令一般應諾一聲,出了廳堂召呼一聲,頓時湧進來好幾個剽悍地家將,搭手抬腳的把這三頭,嗯,把這三位醉熏熏地傢伙給抬了出去。

    「好了,沒你們的事了,先出去吧,廣美,你先回去吧,好好照顧你父親,若是出了半點漏子,你就等著我收拾你!」陳祗又叮囑了一番,孟廣美用力地點了點頭:「公子放心,廣美無論何時,都絕不會讓公子失望。」看樣子孟廣美也能體會到自己對於孟叔的關切。陳祗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衝他點了點頭,孟廣美這才消失在門外的黑暗之中。

    邊上,大姐繡娘正一邊跟花蠻兒這位表妹聊著,一面飲著糯米甜酒,看樣子,大姐跟花蠻兒這兩個如花的女子看樣子今日也飲了不少,笑語之間,少了平時的顧忌,多了些許肆意和親密,看樣子這二位聊的實在是太過投入了。

    邊上,那位小表弟也已經壯烈,不過這一次地遭遇要比上次好些,沒有把腦袋插在菜餚之中做盆景,只是癱在了坐墊上打呼,陳陳祗甚至看到了這位小表弟鼻子吹出來地泡泡,嘔……太噁心人了,趕緊召來個家丁,把這倒霉孩子丟出去,嗯,哪來的呆哪去,可憐啊,攤上表叔爨龍這麼個爹,當兒子地也有樣學樣,才多大,在這麼下去,豈不又是一個爛酒罈子?趕明兒得好好跟表叔說說,這麼飲法,對於孩子的身心健康都是很大的摧殘。

    「阿姐,您也該回去歇息了。」陳祗踱步到了大姐繡娘的案幾前溫言道。正與花蠻兒咯咯笑著一團的大姐繡娘回過了頭來:「原來是阿弟,怎麼了?咦,你姐夫上哪去了?剛剛還在那哼哼嘰嘰的,怎麼一轉眼,人影都不見了?」

    「就是,方才蠻兒明明記得表姐夫才剛過來敬過一盞酒呢?」花蠻兒看樣子也是喝得糊塗了,臉上儘是醉意熏然,原本烏溜溜的雙眸在***的掩映下,倒像是那煙波迷漫,垂柳輕擺的春日輕湖。

    陳祗無奈地搖了搖腦袋,看樣子這表姐妹二人,也跟方纔那三位差不了多少,目前在場真正能保持清醒的,怕也就自己了。

    大姐繡娘聽到了陳祗所言,已然將自己的夫君送去歇息,倒也穩下了心來,在陳祗的召喚之下,已然有侍女遞上了濃姜煎過的茶湯,雖然這種茶湯不若清茶,但是解酒、驅除胃部不適最有神效。

    大姐飲了兩口,抬起了眼眸,看到正在俯首飲著茶湯的花蠻兒輕抬眼睫,描了自家阿弟一眼,旋及又垂下了眼簾,心中已然有了計較。怪不得這丫頭今日興致這麼高,一直扯著自己,旁敲側擊的打探自家阿弟的事情,怕是這位表妹,已然豈了心思。

    抬眼看著眼珠子在自己與花蠻兒之間不停移動的陳祗,大姐繡娘的嘴角不由得彎成了一道弦月,故意板起了臉蛋:「阿弟,你做了什麼好事,竟然瞞著阿姐?」

    「有嗎?」陳祗很是莫名其妙地答道。大姐很是肯定了點了點頭,這時候,花蠻兒亦是一臉好奇地抬起了俏臉。「哦,阿姐莫非您是說孟叔的事,其實這事啊,不是小弟要瞞您,而是根本沒來得及說。」

    「哼!與此事無關。」大姐繡娘鄙夷地掃了陳祗一眼,繼續對付著那手中的茶湯。這下還真把陳祗給難住了,表面雖然依舊作迷茫狀,心中思緒急轉,難道方才自己踢姐夫屁股的動作讓大姐給瞅個正著不成?

    「小弟實在是想不出來。」陳祗決定即使大姐看到了,自己也要抵死不認。

    大姐把目光落到了花蠻兒的身上:「表妹,阿姐可要說了哦。」大姐笑得十分地狡詰,這下,不僅僅是陳祗,就連花蠻兒也呆住了,小丫頭雖然不知道大姐繡娘說的是什麼,不過,本就心中有鬼的花蠻兒亦不由得一時之間手足無措起來,不自覺間就抓起了衣角揉捏,原本雙腮儘是酒紅的俏臉陡然間浮起了一絲羞急的嗔意,那雙眸更是不知道該往哪藏。

    看得陳祗的小心臟也頓時狂跳了起來,這少數民族漂亮妞此刻的模樣,不知道能迷倒天下多少熱血男兒。聽大姐的口氣,難道說這個漂亮妞真的對自己芳心暗許了?陳祗兩眼差點就要瞪出了眼眶,幻化成兩隻勾子,恨不得把跟前這個嬌美柔媚的表妹蠻兒給吞進肚子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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