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孫觀表叔性情爽朗,必是性情剛毅,處事果決之士,侄孫自愧不如也。」陳祗乾笑兩聲,小小地拍了這位少數民族的表叔一個馬屁。爨龍表叔哈哈大笑作眉飛色舞狀,看樣子,陳祗這話誇的他很對味口。
可惜,大家都圍坐在一塊兒聊天,陳祗沒有尋著機會去跟爨龍表叔私下裡邊談話,只得暫時忍住要追問的念頭,只是讓這一家子先休息一番,等等用晚膳之時,再來喚他們,陳祗姐弟這便走出了客院。
「阿弟,你可是替咱們家大大地長了臉了。」大姐繡娘笑瞇瞇地沖陳祗誇道,邊上,姐夫哥王累也笑著頻頻頷首。「嗯,那是自然,小弟所做一切,還不都是為了我江陽陳氏一門打算?不過,能有今日之成就,阿姐與姐夫您二位對小弟助益良多,小弟……」
「行了行了,別成天說偏宜話,你我姐弟,也不嫌肉麻。」大姐繡娘伸手在陳祗的額上一點,笑得那樣的嫵媚,看得邊上的姐夫哥王累心神蕩漾,嗯,一笑百媚生,傾得眾生例,大概就是指阿姐這樣的絕色佳人了,陳祗為此而由衷的感到驕傲。當然,那位新來的表妹也不差,再大上個兩三歲,說不得,也是一個性感惹火的尤物。
「阿弟,你笑什麼,表情這麼慘人,定然在冒什麼壞主意!」大姐繡娘跟姐夫哥眉來眼去一番之後,見到陳祗摸著下巴自個在那樂,頓時皺著眉頭嗔道。「哪有。小弟不過是想到了一個新的藥方,對於姨祖母的醫情會有更好地促進恢復的作用,因此而感到開心罷了,哪會想什麼壞事,阿姐您可不能胡亂誹謗小弟。」
「哼,信你才怪,」終於走到了前廳,大姐坐到了榻上歇息,邊上,姐夫哥王累慇勤地遞上了茶水。一面沖陳祗道:「今日,怕是我跟你姐,就得留在府裡邊陪客了。」
「……那是自然,姐夫你若不在,小弟我還真伺候不了那位連我配製的睡聖散都敢喝的爨龍表叔呢。」陳祗想起了方才在診堂之事,不由得樂了起來,然後沖大姐繡娘和姐夫擺談起了所發生的事,笑得阿姐髻散釵斜的,姐夫哥王累乾脆抱著肚子在那捶案幾,指著陳祗笑罵道:「你小子夠壞的。看到表叔飲那睡聖散也不吱聲。」
陳祗作一臉無辜之狀:「我哪知道這位表叔如此悍勇,拿起杯子一下就全灌了進去,小弟可沒他力大,搶又搶不回來。只得由著他在那睡著。」
「怪不得阿姐我到那兒的時候,見表叔額頭上覆著毛巾,一臉苦樣,趕情是讓你小子使了壞。」大姐繡娘打心底認為是陳祗故意干的,陳祗只得無奈地搖頭:「罷罷罷。清者自清,小弟自認行得正,坐得直,反正一句話,那睡聖散不是小弟我給他灌嘴裡的。嗯對了阿姐,那丫頭方才跟你聊什麼呢?」
大姐繡娘理了理青絲,聽到了陳祗地問話,不由得歪過了腦袋來,盯著陳祗的臉。一個字也不說,這讓陳祗像是渾身爬滿了螞蟻一般的不自在:「阿姐你這是幹嗎?咳咳,我身為表哥,打聽一下表妹跟我大姐聊了什麼話題,這不算過份吧?」
「過份,而且是很過份。」大姐笑得很詭異。沖陳祗勾了勾手指頭:「老老實實地答阿姐。你是不是看上那位表妹花蠻兒了?」
下意識地,陳祗的腦袋搖得飛快:「絕無此事。我跟她好歹算是親戚,關切一下而已,咋就扯到看不看得上人家小閨女身上去了,大姐您還真會聯想。」嗯,雖然自己對這位美麗性感,充滿了少數民族風情的表妹頗有好感,但並不代表自己就看上了他,至少在陳祗的思想裡邊,還是屬於那種先戀愛後結婚的傳統男人,這個年代,想一夜情之後撒丫子跑路,嗯,被女方家抓去浸豬籠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另外百分之十機會就是看你認罪態度達不達標,家世如何,然後,把這個一夜情的對象給娶進門吧……
花蠻兒的性格、愛好、特點自己一無所知,沒有一點兒瞭解,哪裡能談什麼喜歡不喜歡地,要是讓自己尋一個外表美若天仙,內心陰暗醜惡猶如夜叉的女子,嗯,想那表妹性情爽朗,笑聲輕快,嗓音優美,想來應不至於此吧。陳祗不由得擺了擺腦袋,自己看樣子真是讓大姐灌輸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封建思想給侵蝕壞了腦袋了,自己可是立志三年孝滿,加冠之後,便要起程往中原一行,見識一番三國時代地中原英雄的,早早娶了個老婆窩在這益州,也實在是有負自己穿越來三國時代走一遭的穿越者義務。
陳禰不說話,可並不代表他能夠控制大姐繡娘的思緒。「夫君,那表妹花蠻兒您看如何?」大姐抬起了如水雙眸,向著夫君王累柔聲道。王累瞇起了眼,微微點了點頭:「我看嘛,一般般。」
「嗯?」大姐繡娘一臉疑問,姐夫哥王累故作嚴肅之狀,望向坐於身側的愛妻:「雖然也算得絕色,卻不及吾妻半分,故爾,只能算是一般般而已。」
大姐繡娘地臉頓時騰起了眩目的煙霞,雙眸之中,水波流動。羞喜地橫了自自己的夫君一眼低啐了一口:「也不知你跟誰學的,成日裡就知道瘋言瘋語的。」
「夫人,這可是為夫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如何說是瘋言瘋語了?」姐夫哥看到大姐動人的媚態,心裡邊樂的險些開了一朵八瓣花。心中暗道:「不想祗弟雖然年紀小,可給姐夫我出的主意果然大妙,看樣子。祗弟所言:女人是靠哄地,果不其然……」
邊上,陳祗看到了姐夫哥王累遞過來地感激目光,不由得微微一笑,回過了頭來,沖身邊的貞兒吩咐道:「今天晚上,多準備一些精美的膳食才是,免得到時候,別人還說咱們江陽陳氏失了禮數。」
「嗯,祗弟這話在理。是應該隆重一些才是。」大姐繡娘斜著手,拿手背冰在臉上意圖降溫,姐夫哥亦出聲附合道。「對了,可別忘記了,酒食得多準備一些,那位表叔一家人,可個個都是海量,今日姐夫我定會使盡混身解數,讓他們知曉某家厲害。」
「……瞧瞧你姐夫,只要一提有了客人。那一肚子的酒蟲子都給勾出來了。」大姐繡娘不由得輕拍了姐夫王累一掌道。
「阿姐,姐夫這不也是為了陪客嘛,再說了,平日裡頭。姐夫在無客之時,也不過是偶爾小酌,非是那些無酒不成席的爛酒罈子。對吧姐夫。」陳祗趕緊在邊上為姐夫說話。姐夫哥王累很知已地看著這位小舅子,一臉地認同之色:「正是,夫人。美酒以饋佳朋,賓主皆須盡歡,方為愜意,若是祗弟能用這佳釀,為夫何須強出頭呢?」
大姐一時間沒了主意,一邊是未滿十六地弟弟,飲了烈酒,必會傷身,一邊是自己的夫君。雖說自個地夫君酒量甚佳,可又擔心他萬一,很頭疼。「罷罷罷,由你們倆的,妾身去看哲兒和玫妹去了。」大姐有個好處,想不通地事兒。乾脆就丟到一邊。
看到大姐離度而去。陳祗與王累對視一眼,彼此看到對方得逞的目光。不由得皆笑出了聲來。嗯,阿姐終是不敵兩人聯手啊,陳祗得意地搖了搖眉頭想道。
當夜,李氏因為身體的願意,只是在客院裡自己略略用了一些膳食,便早早地休息了,不過,爨龍表叔和那對表姐弟倒是精神十足,就邀在李氏歇下之後,往前廳赴宴。
美酒,佳餚,這些親戚一個二個對於陳府的菜餚先邊稱讚,看得陳祗很有種成就感。「粗鄙之宴,無甚佳餚,還望表叔與表妹表弟,莫怪才是。」照規矩,陳祗也不得不說一些客氣話。
「莫要如此說,表叔我可是第一次嘗到如此之美的盛宴,怕是那建寧府我外過八十壽誕之時,也無這般美味。」表叔放下了白斬雞的雞腿骨,滿意之極地道,邊上,爨昆哪還有白日時看到的跋扈之容,簡直就像是一隻餓了十來天的小狼仔子,幾乎是趴在案桌上大嚼,看得邊上的花蠻兒一臉羞容,時不時還拉這沒形象的小傢伙一把,嗯,任誰有這麼個弟弟,怕是都得臉紅,陳祗不由得為自己和這個漂亮妞想到了一塊兒感到愉快。
「表妹,為何不飲酒?」陳祗目光落到了花蠻兒地身上,看著這位少數民族美女瞪著跟前的酒盞在那癡癡地發愣的饞像,陳祗不由得笑了起來。
花蠻兒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卻把目光落到了爨龍表叔的身上。爨龍表叔卻板著臉:「小小年紀,飲甚子酒。」
「表叔此言差矣,小侄請表妹表弟所飲之酒,乃是糯米所制之甜酒,入口似蜜,回味甘醇,然又不甚醉人,少許飲些,亦是無妨。」陳祗示意邊上地侍女也給自己的表叔盛上了一盞這種糯米和甜酒,爨龍表叔又是一口全吞了下去,砸巴砸巴嘴:「這也能叫酒,得,你們姐倆愛喝喝去。」此言一出,花蠻兒禁不住臉綻歡顏捧起了酒盞,淺抿了一口,果然香甜,抬起了頭來,沖陳祗略略點頭,嫣然一笑,似乎在感謝陳祗為自己說話。看到這少數民族漂亮妞此刻散發出來的嫵媚風情,陳祗不由得心中一蕩,這妞的殺傷力果然夠大的。
與陳祗地姐夫哥王累二人竟然拼起了酒來,王累雖然算是一介書生,可也是酒場老將,加上成天在陳祗這兒蹭吃蹭喝,高度酒成天的灌著,倒也與爨龍表叔拼了個齊鼓相當。
到了最後,姐夫哥王累一高興,端著酒盞,踱步到了廳中,且歌且舞起來:「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說實話,姐夫哥王累的歌喉卻實不錯,這首思念愛人的情歌,他確實唱的相當有感情,雙目灼灼地看著大姐繡娘,嘴裡吐著思念的音符,目光憂鬱而深髓,時不時還拿手指向這邊,很有點後世情歌王子的感覺。
爨龍表叔拍著巴掌大聲叫好,到後邊,乾脆也站了起來走到了廳中一邊應和著王累的歌聲,一面舞動著,不過如果說姐夫哥王累的舞蹈動作有些像後世法師捉鬼,還有些飄逸之感地話,那麼,爨龍表叔的舞姿絕對是跳大神的次貨,嗯,用張牙舞爪來形容亦不為過。
見慣了古人發酒瘋的陳祗不由得搖頭概歎了聲,這位表叔看樣子也是半瘋了,至於那對坐在觀面席上的表姐弟,側一臉黑線地瞅著自個那阿爹,看樣子,他們也能發自內心地對自己阿爹醜陋的舞姿表示鄙視,並且感到丟臉,嗯,陳祗很能感同身受,為此,陳祗不得不做不一副強作歡顏狀,向正舞得興奮地姐夫哥和表叔遙敬了一杯酒,以茲鼓勵。
表叔怪笑兩聲,回到了桌案邊上,提起了酒杓往嘴裡傾了一杓酒,又歪歪斜斜地繼續與陳祗地姐夫哥演繹著三國版的道士捉鬼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