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枝頭上的鳥兒歡快地鳴叫著,淡淡的薄霧,讓那陽光半遮半掩地撒了下來,溫暖又不熾熱,讓週身都感覺份外的舒暢,而府內那些高聳的巨木,在那紅黑色的建築之間,點綴出了斑駁的綠意。
跑完步,做完了一整套鍛煉的陳祗神清氣爽地背著手,晃晃悠悠地在府中溜躂起來,身後邊,是那位形影不離的丫環貞兒,瑟兒已經收到了其父的來信,已於昨日向陳祗辭行,隨其母一起往巴郡而去。
「那丫頭才多大?這個時候就要成親,實在是……」陳祗頗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輕歎道。
邊上的貞兒悄悄地撇撇嘴:「公子,瑟兒如今也已經快滿十四了,到了巴郡,再過年餘方才成婚,那日便已經十五了,奴婢還見過十三歲成親的呢。」
「十三歲?嘖嘖嘖,都什麼人嘛,娶十三歲的小閨女進家門,這人不是蘿莉控才怪!祖國的花朵就是讓這些王八蛋給摧殘了。」陳祗悶哼了一聲,十三歲,小學剛畢業就嫁人,放到後世,不讓政府給你判個十年八年才怪。
陳祗很慶幸,自己的便宜爹沒有這麼禍害自己,或者說還沒機會來得及禍害自己,要是他還活著,說不定自己再過兩年,也得老老實實地聽吩咐去娶這麼個小媳婦回家,到時候,怕是自己也只能成天的帶著那十三歲的小媳婦去看金魚?
嗯,也不知道這個年代有了金魚沒,沒有金魚,金魚佬這一句詞就不可能出現。說不定出現的是鯉魚佬、草魚佬什麼的。陳祗一面想,一面樂,看得身側的貞兒不由得拿手按著額頭呻吟一聲:「又來了。」公子成天不知道在想啥,動不動就自個在那咧起嘴傻樂。
「又來什麼?」陳祗突然問了一聲,嚇得貞兒趕緊搖首:「沒什麼,奴婢……啊,奴婢是說又聽到了校場那邊的聲音,一大早就開來叮叮噹噹跟鐵匠鋪似的,也不讓人安生點。」
陳祗聽到了貞兒這話,支起了耳朵側耳傾聽,果然,熟悉的兵刃撞擊聲又傳了過來,「又有熱鬧瞧了,走,咱們去看看。看看今天孟門虎子有啥進步沒。」陳祗大步朝前趕去,貞兒只能尾隨於後,很是慶幸自己反應及時,不然,還真不知道如何答公子的問題。
嗯,大小姐他們已經離開了有兩天了,這兩天以來,公子似乎有些不對勁,每天總在那嘀咕些古里古怪的東西,一會是什麼釀酒,一會兒又是造紙,一會又水泥什麼的,成天呆在房間裡寫寫畫畫,要不是公子特地拿了一盒上好的藥物牙膏賄賂了自己,並橫眉豎眼地警告自己這一切都是陳氏家傳秘密,切不可告之任何人,言行舉止方面尚算正常的話,說不定自已早就向孟管家通風報訊了。
「只要公子不犯病,現在這般,終是比之以往,要好了很多。」貞兒心裡一面想著,憶起了公子賄賂自己時,那種尷尬又顯得詭異的神情,嘴角無意識地彎起了一個小巧的弧度,下意識地加快地腳步,隨在陳祗身後,往校場而去。
陳祗趕到之時,已然晚了一步,自那日大姐走後,就成天飲酒比武,難以多言一句的甘寧已經甩著屁股上的鈴鐺,悠悠然地離開了,而在校場上,孟廣美一臉的懊惱,手中執著的,是一根只剩半截的棍子。
「怎麼了廣美?」陳祗看到孟廣美那顯得些有些灰敗的面孔,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小的又敗了,失在是……」孟廣美一臉的悲憤,邊上,那些個圍觀的家兵們一個二個也作垂頭喪氣狀。看來,這位年輕的孟門虎子是他們心目之中的偶像之一,一敗再敗,如何不讓他們的自信心受到打擊。
陳祗看到孟廣美如此神情,背起手溜躂了幾步,心中也頗為著惱:「先人的,你甘寧有本事,咱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也能理解,可你也用不著成天以折磨陳府忠僕的自信心為樂趣吧?」
陳祗繞了孟廣美兩圈,站回了孟廣美的跟前:「廣美,你跟他幹過架沒?」
「幹過架?」孟廣美愣愣地瞅著跟前的公子爺,鬧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陳祗一拍腦袋:「呵呵,我是說,你有沒有跟他徒手對打過。」
孟廣美搖了搖頭:「兩年前倒是跟他打過一回,當時,小的也是輸了。刀槍劍戟,小的沒一樣能打得過他手中那柄刀。」
陳祗眼珠子一轉,嘴角一咧,一臉壞笑地沖孟廣美擠擠眼:「想不想打贏那傢伙?」
「想,做夢都想,不成,小的幹嘛成天都跟他比試。」聽到了公子的問話,孟廣美恨恨地道。那模樣,恨不得把那位腦門插鳥毛的甘某人給掐成骨折一般。
「成,跟公子我來。」陳祗嘿嘿一笑,沖孟廣美勾了兩手指頭,背起了手,邁著丁字,嗯,八字步就往自己所住的院落行去。孟廣美聽到了這話,不由得一愣,鬧不明白這位身材輕飄,腳步虛浮,看似風吹就倒的公子爺能有啥招教給自己。
「快點,要是你不相信公子我有絕招能收拾那傢伙,你就別跟來了。」陳祗走了幾步一回頭,見孟廣美還直愣愣地瞅著自個傻站在原地,氣不打一出處,頓時板起了小臉陰森森地道。嚇得這位人高馬大的孟門虎子跑得屁顛屁顛的:「小的只是一愣神,沒想到公子您竟然還是一個深藏不霸的高手罷了,誰要是敢不相信公子您有絕招,小的第一個出手活劈了他。」
嗯,馬屁拍得匡匡地響,陳祗很滿意,樂呵呵地咧著嘴走在前邊,八字步都險些走成了一字。就好像他已經成為了三國時代第一武林高手,看得綴在後邊的丫環貞兒翻起一對白眼。
到了陳祗所住的院落之後,陳祗回身,向那些還在院落裡忙碌地家丁侍女們吩咐了一番,很快,所有的人都退到了院門外,並且由貞兒從由裡落了鎖,整個院子裡,除了陳祗和孟廣美與貞兒之外,再無旁人。
看到自家小主人如此謹慎,就連孟廣美在心中也隱隱地升起了一絲期待:「難道公子還真有辦法能讓我打敗那個巴郡甘興霸不成?」
「貞兒,你先在門口守著,心防有人來偷看。」陳祗站在屋內,沖站在邊上的丫頭貞兒壓低了聲音,顯得很神秘地道。正想瞅瞅公子爺能教出什麼花招的貞兒聽到了陳祗如此吩咐,只得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踩著小碎步悠悠地飄到了門外,不過,剛剛出了門,就溜到了一邊,然後悄悄地探了半個腦袋往裡邊偷瞧,氣的陳祗兩眼發綠,這都嘛人,知不知道武術門派的規矩,算了,現在跟這個妞一時半會也講不清楚啥叫武德武規,且讓她看去一招半式,說不定偶爾也讓她能收拾一兩個不開眼的小流氓。
陳祗看了一眼站在身邊垂手而立,滿臉期待的孟廣美一眼。乾咳兩聲,學著黃飛鴻的架勢,把前襟向屁股後邊一甩,很蘭花地別在腰間,腳步不丁不八,表情顯得相當的凝重和嚴肅:「廣美,公子我準備授予你的一套技擊之法,乃是我陳氏一門秘傳下來的,流傳已久的拳術,名字就叫做:陳氏擒敵拳!」陳祗臉皮厚厚地把後世軍隊中的擒敵拳直接冠上了陳氏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