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明艷,碧空萬里,陳府那個公子專門的院落裡邊,卻能聽到喘氣之聲,貞兒和瑟兒有點麻木地坐在屋子伸出來的地板邊沿,瞅著自家小公子在跟前的那場空地上呼哧呼哧地跑步繞圈圈。
這都還是陳祇好不容易說服那兩個丫頭爭取到的權利,習慣了,在軍醫學院和單位那麼些年,晨練就一直沒拉下過,以至於陳祇早晨天色擦亮,朝日將起未起之時就已然爬了起來,讓貞兒和瑟兒去多找來了兩條褲腰帶,將下身的褲裙給綁在了腿上,紮好了綁腿之後,陳祇就開始在院子裡,在這些三國漂亮妞認為是吃飽了沒事幹的目光追隨之下,在院子裡邊瘋跑了起來。
陳祇一面跑著,一面喘著粗氣,兩條腿就跟灌了鉛似的,看樣子,這副小身板確實是太過贏弱了,自己頂多跑了不過十來個圈子,折算下來也最多五六百米,在後世,自己晨練可是跑步兩千米到公園,然後在公園裡邊耍上一套軍體拳,再後就是俯臥撐一百五,引體向上五十,然後再跑回單位宿舍,不然,哪能有那麼結實的小身板在燈紅酒綠的大城市裡邊成天鬼混。
看樣子,自己還真得好好鍛煉一翻這副小身板,免得又跟那位偏宜老爹似的早早就翹了腳,嗯,好歹也是穿越人士,既然死過了一回,很多東西或許能看得開了,但同樣,有些東西卻比前世更加的執著,就像陳祇知道了自己會英年早逝,為何不努力讓自己活得更長久一些?還好自己年齡尚幼,鍛煉也還來得及,陳祇一面跑,一面思考著。而不遠處,那兩個丫頭也同樣在思考。
「公子爺的病到底是好了還是沒好?」瑟兒掩飾地打了個哈欠,悄悄湊到貞兒的耳邊問道。貞兒下意識地翻了兩白眼:「我哪知道,反正從昨日起,公子爺就沒對勁過,可你說公子他犯病嘛,又不像,說話還能井井有條,對咱們也彬彬有禮得很。」
「可公子爺竟然拿褲腰帶來繫在腿上,這要是傳揚出去,還不得讓別人笑話才怪。」瑟兒眼瞅著陳祇腳上,一紅一綠的褲腰帶,怎麼瞅都覺得彆扭。貞兒無語,半天才顯得有些猶豫地道:「公子不是說捆了這東西,才能不讓那褲角給袢住腳。」其實扎綁腿的好處是相當多,可問題是陳祇不願意為了兩根褲腰帶跟這兩個丫頭片子又東拉西扯地浪費時間,只信口敷衍了這麼一句。
瑟兒輕哼一聲:「怕也就是你家公子你才這麼為他說話。」貞兒臉微微一紅,推了瑟兒一把:「你這丫頭,碎嘴!對了妹子,你爹沒說什麼時候讓你跟你娘去巴郡嗎?……」兩個丫頭閒的無聊,在這扯起八卦來。而陳祇,繼續在那圍著院子繼續溜躂中……
跑完了近千米之後,開始耍起了軍體拳,耐何此時已經累的腳疲手軟,腳步虛浮,兩手棉軟,一套軍體拳打的東歪西倒,倒像是跟五禽戲頗有些關聯,看得兩個丫頭在後邊鬼鬼崇崇地擠眉弄眼,時不時還嬉笑兩聲,讓陳祇心中暗惱,就這兩個未成年的丫頭片子都那麼嘰嘰歪歪,怪不得後世常言三個女人一台戲,誠不欺我也。
鍛煉了不到半個小時,陳祇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力氣幾乎讓自個給搾得一乾二淨,連動彈根手指頭都覺得費力,跌跌撞撞地結束了運動,走上了台階,靠在那柱子上直喘氣。兩個正笑著一團的丫環趕緊動作了起來,貞兒將毛貼浸到了水裡打濕,替陳祇擦起臉上的汗水,一面抱怨道:「公子,瞧瞧您,累的都快成泥了。」
「爾等難道不知聞雞起舞,不僅僅是鍛煉人的身體,更能鍛煉人的意志嗎?」陳祇困難地咧了咧嘴笑道,不過這些話,大部份讓貞兒這丫頭拿毛把話給堵回了嘴裡,而且對於自家公子爺能說出如此振奮人心之語似乎無有所覺,連個表情都不給,氣的陳祇連翻了兩個白眼。
「您可真夠厲害,不愧是公子耳明目聰到這個程度,府外的雞鳴您竟然也能探聽得到。」瑟兒作出一副崇拜之狀,嗯,陳祇剛得意地笑了兩聲,頓時覺得不是滋味。這丫頭趕情不把自個當人看。
悶哼了一聲,一把將毛巾揪在手裡,自己擦了下後勁和手肘,沖這兩個丫頭瞪起了眼:「哼,你們兩個,是不是又在埋汰公子爺我?」
「哪有,想誇您還來不及呢,是吧妹子。」貞兒趕緊搖頭,順手還捏了邊上的瑟兒一把,看著兩張如花似玉的臉蛋,那巧笑嫣然中帶著狡詰的眉眼,陳祇只得恨恨地拔身而起,拍屁股閃人。
「公子爺您這是要去哪兒?」
「廢話!鍛煉了這麼久,肚子早餓了,不吃東西,難道還等著挨餓不成?」陳祇頭也不回地道,兩個丫頭對望一眼,皆能看到彼此眼中促狹的笑意。「公子走慢些,還是先換一身衣物為好,奴婢這就去喚早食來……」
換了乾爽衣物的陳祇剛剛端起了漆碗喝了一口米粥,抿著那魚醬,正諑磨著是不是該提醒下他們應該用魚子來做醬試一試,味道應該能比魚肉所做的醬更鮮美,自己前世曾嘗過一回魚子醬,那味道,確實鮮美無比。這時候,陳忠走了進來向陳祇恭聲道:「公子,府外有位書生求見公子。」
「誰啊?」陳祇抬了抬眼皮問道。陳忠一說人名,陳祇這才省起,原來竟然是那位替自個代筆寫藥方的張姓士子。「原來是他?嗯,讓他進來吧。」陳祇對於這位幫忙的書生很有好感,便讓陳忠去帶人前來。
不多時,張進已然在陳忠的引領下到了堂前,脫了鞋子之下步入了堂內,這位青年士子畢恭畢敬地向站起了身來的陳祇長揖一禮:「見過公子。」
「呵呵,原來是逸達兄,快快請坐,昨日得逸達兄之助,祇甚為感激,不知逸達兄可用過早食?」陳祇上前兩步,扶起了這位士子,請他坐下後笑道。張進倒也不客氣,向陳祇拱了拱手:「進來得匆忙,尚未進食,既然公子相邀,進就厚顏了。」
「這是哪裡話,陳忠,讓他們給這位張公子上一分早食。」陳祇沖邊上的陳忠吩咐道。然後回到了位置上坐了下來,不大會的功夫,張進的案幾上了擺上了豐盛的早餐,張進吃像確遠比陳祇的吃像要好得多,很是斯文地端著碗,喝稀飯都不出聲,神情很是專注地看著案几上的膳食,看來這位兄台還真是很遵行食不語的規矩。
這讓陳祇很是鬱悶,也只得放慢了用早餐的速度,也學著細嚼慢咽。看得兩個侯在一旁的丫頭吃吃地暗中憋笑。陳祇雖是心中暗惱,可也不好意思當著客人的面教訓這兩個丫頭。這個時候,孟管家已然趕到,看了張進一眼之後,先向陳祇施禮,然後立於陳祇的身側站定不語。看樣子孟管家是專程過來瞅著這位仕兄的,陳祇倒也不在意,畢竟人家是大管家,府裡邊來了個客人,管家過來瞅瞅,也算是責任之一。
用了早食,貞兒給兩人添上了茶水之後,陳祇抿了一口茶水,望向這位坦然而坐的士子開了口:「逸達兄既為南充國人,前來江陽,不知是為了遊歷呢,還是前來投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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