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聽孟柯的意思,陳家在益州而言,只算是一個普通世家罷了,加上家中單傳,旁支都已經流散於各地難有往來,這樣的家族很難得與其他的世家發生交集,所以在其他枝繁葉茂,旁枝遍地的世家的眼裡根本就不值一提。
要知道,這是一個提倡人多力量大的時代,人丁單薄,就代表著這個世家根本就不會存在龐大的勢力圈子。但是好歹在常年累月的經營之下,也算得上是邁入了世家的範圍,在這個時代,頂著個世家的名頭,這就是一種身份,一種生存和發展的本錢。
「家奴四百來人,使女數十人,平均一戶為六人,格老子的,簡直就是一個封建社會大地主階段的樣板。」陳祇心中暗暗竊喜,自己這個沒見過面的偏宜老爹還算人道,給自己留下了一筆不菲的遺產,自己家裡,光是佃農、蔭戶加起來就有近一千五百戶,還有家奴數百,這個年代,所謂的家奴,實際上也就是這些世家豪族手裡邊的私兵,要不然,益州之亂,那些世家豪族上哪會一下子的功夫給那位趙韙糾集出那麼多的人馬?
這麼一盤算下來,乖乖,那自己手下也好歹有幾千號人。就算想當個山賊頭領威風的話也是能拉起千把號人馬立旗號反政府干革命了。
看來,老天爺還算有眼,沒有把自己給丟在哪個窮山溝裡當農民,雖然是穿越人士,可有基礎和沒基礎的人比起來,發展的時間長短差別是很大,要知道物質是決定社會科技進步發展的基礎條件。就比如現階段也有其他人給穿越了過來,不過是在南邊某個山區的小寨子裡頭當少數民族,那種地方,別說穿越普通人,就算是整一個數理化無敵牛人去,也只能對著露著黑毛胸口和大腿的草葉獸皮和煙薰火燎的竹筒飯犯傻。
想到了這,陳祇開心地笑了起來,邊上的孟管家讓公子那令人心發顫的笑聲給笑得心裡邊毛毛的,一臉忐忑地瞅著公子,生怕他高興壞了犯啥毛病。
「陳府,叔公是許靖,那我豈不是叫陳祇?!」陳祇還沒高興完,突然想起了件事,衝著孟管家指著自己的鼻子叫喚了起來,聽得孟管家猛一擊掌,一臉的欣喜:「那是自然,除了咱們公子,還能有誰配這個名字?」
格老子的,剛剛到了天堂,轉眼又進了地獄,陳祇心中可謂柔腸百結,一臉的哭喪……
孟管家眼見自家小主人的情緒變化實在是太過詭異和快捷,便想追問,可陳祇現在哪有心情繼續跟這位管家瞎扯,隨口敷衍了兩聲就說頭痛,孟管家眼見問不出什麼東西,只好先退了出去,不過,孟管家實在是有些不放心,生怕公子爺的病情再有什麼變化,出了門就招來了位看起來很是機靈的家丁。
「孟叔有何吩咐?」這位家丁見到了孟管家愁眉不展的模樣,趕緊繃緊了身子站得標直。孟管家衝他勾了勾手指頭,壓低了聲音在他的耳邊吩咐道:「公子在裡邊歇息,暫時不要去打擾,不過,你可得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關注小主人的一舉一動,若是有異樣,速速報於某家知曉。」
「孟叔您放心,小的一定會牢牢的盯著小主人,嗯,牢牢的盯著公子,有什麼不對勁的,小的會立即來報於您老知曉。」這位家丁連連應承,孟管家總算是稍鬆了口氣,背著手朝前行去,心裡邊在盤算,要是公子爺這病反覆無常,那可就真的太棘手了,思來想去,孟管家決定去老主人的靈前求老主人保佑,別讓小主人再受苦了。
原本一副危襟正坐的陳祇眼下跟一灘爛泥似的斜靠在榻上,很是有氣無力地翻著白眼,一般來說,穿越人士好歹都會有點金手指,陳祇就很慶幸,自己穿越到了這副小身板裡之後,自己的記憶力似乎真的變得非比尋常,就連小學語文課本上的東西都能記憶猶新,彷彿是剛剛讀過的一般,就比如小學語文課本第五冊第十八課《周總理的睡衣》、第四冊第七課《愛因斯坦小時候》,就連在下連隊鍛煉時讀的《毛選》中的標語口號陳祇也能記憶猶新……當然,自己打小就熟悉的那些醫學著作更是閉著眼都能夠全部背出來。陳祇只要苦讀個一兩年,說不定就是一三國文學青年兼文學巨匠,然後去考個狀元都不在話下,可惱的是現在是三國時期,科舉制度還沒開始實行,怨念啊……
不過也正因為這樣,倒是讓他記得這位與他同名同姓之人的歷史,畢竟陳祇也算是一位三國迷,莫說是三國類型的遊戲,就光是書籍《三國演義》、《反三國演義》他也看了數遍,就算《三國誌》他也有所涉獵,只不過當時只是略略一觀,但還是留下了一些模糊印象。
還是記得這位許靖的外孫,與自己同名同姓的陳祇,據說模樣兒長的挺帥,而且很有才,那位蜀漢名臣之一費褘還曾經吹捧過陳祇這位小年青很有前途,一定是個棟樑之類的。
但是歷史上的陳祇雖然長的俊,也有才華,可做起事兒卻實在不地道。竟然和黃皓這個死太監一塊兒忽悠劉禪這位蜀漢後主,把持朝政,而且還很受劉禪的歡迎,甚至是深見信愛,權重於維。當陳祇病死的時候,據說劉禪還抱著自己的屍體號啕大哭,比死了親爹還難過,還把陳祇的兩個孩兒全都封了侯……
雖然知道歷史上劉禪跟陳祇的關係很鐵,問題是自己穿越了,換成了另一個人的思維模式,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歷史還會重演嗎?就算是真的重演了,難道自己願意當一個早早翹腳的小人物,讓陳壽把自己給定位成奸臣不成?
陳祇自認自己是一位受到了新時代社會教育熏陶的優秀青年,雖然自己在醫院工作,但並不妨礙他仍舊是革命軍人裡忠貞的一員,對於歷史上的奸臣總是有一種刻骨的仇恨,就像當年他逛到了岳王廟,寧願被罰上五十大元,他也要衝秦檜兩口子的跪像吐滿十口唾沫,以表達自己與漢奸、弄臣、投降主義勢不兩立的革命意志。因此還得到了一同前往的漂亮妹妹的崇拜和那主動獻上的香吻。
可現在他穿越到了三國時代,好死不死,穿越到了這位三國奸臣的身體裡邊,陳祇在胸口畫了十來個十字,連念了好幾遍三清道尊。「格老子的,總算是沒把我給穿越到那喪失了男性尊嚴,失去繁育後代天職的變態太監身體上,若是那樣,咱這會子怕也只有直接抹脖子閉眼來得痛快一點,省得在歷史上再背上罵名。」自認性格比不上江姐、劉胡蘭,但也差不了多少的陳祇憤憤地拍了一把那硬幫幫的床榻咒道。
建安七年,這個時候,歷史上有名的三國梟雄曹操曹大丞相,已經打敗了自己的發小袁紹,目前,正在收拾袁紹那倆個笨地正在窩裡死掐的兒子袁尚和袁譚,意圖統一中國北方。
而逃到了劉表治下沒幾年的劉備劉玄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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