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他真的回來了
「你來了。」語氣很淡漠，吳明眼睛依然盯著前方，說道，「看你神色，似乎不太好。」
柳非煙暗道：「是你臉色不好才對，怎麼說到頭上？」不過她沒有直言，笑道：「你怎麼了？」
吳明扭頭笑道：「沒事。只是想起一些事情，在外排遣而已。薛貴這些天多虧你們照顧，謝謝了。」
柳非煙笑道：「蒹葭喜歡薛貴，自願的。我是蒹葭的姐妹，也沒有怨言。你不必謝我。」
吳明搖搖頭，歎道：「感情的事情，說也說不準。說真的。」
眼睛盯著柳非煙，吳明認真道：「薛貴性格孤僻，李蒹葭若想走進他的心，需要耐心和愛心。」
柳非煙靜靜的聽著，不時點頭。
吳明又道：「人心最難測，永遠不知道會生什麼。不管怎樣，李蒹葭以後的路不會太平坦，我盡力幫吧。」
此時，柳非煙卻想道：「人心最難測，他在暗示什麼？看他的樣子，應該遭遇過難過的事情。我該不該問？」
該不該問，柳非煙腦袋裡一直出現選擇題，但是下不了決心，怕傷害吳明，害怕勾起他的傷心回憶，不痛快的往事。可是吳明說完已經起身，笑道：「先走了。」
怎麼辦？
當吳明走出兩米遠，柳非煙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大聲道：「吳明……」
吳明轉身，疑惑道：「怎麼了？」
柳非煙支支吾吾，咬牙道：「吳明，你是不是和丁紫衣鬧矛盾了？」
丁紫衣？
數天來，聽到別人說起這個名氣，吳明眼寒光一閃，駭得柳非煙後退幾步，捂著胸口，畏懼看著吳明，喃喃道：「吳明你……」
吳明恢復正常，平息了心的怒氣，平靜道：「怎麼會這麼問？」
柳非煙猶豫道：「我不知道，感覺而已。你很不高興，所以問問。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吳明搖頭失笑道：「有什麼故意不故意？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我們的事情，不希望別人插手。你多心了。」
說完，依然離開，吳明怕抑制不住怒氣，傷害柳非煙。
……
有間雜貨店店門緊閉，在滬海市外國語學院外的旮旯裡，雜貨店就像老闆一般，簡單平凡，可是充滿了神秘。門前的大樹枝繁葉茂，樹蔭下的長凳上，坐著一名女子。此人低著頭，看不清面容，可是光看其身段，身上的氣質不是廣告或者電影的女子可以比擬。她坐在哪兒，天地的靈氣都圍繞著她轉，天地失去了顏色，頭上的樹葉也失色。
只不過空氣瀰漫著淡淡的憂傷，樹葉低垂，陽光萎靡。
「姐姐」店門打開，小魚兒笑嘻嘻出來，坐到女子身邊，說道，「愁眉苦臉，我看到都心疼。」
女子抬頭，露出一張絕美的臉龐，鬼斧神工的五官，冰雪般的臉上，濃郁著憂愁。她是吳青兒，吳家嶺數十年難見的大美女。和王語嫣並稱吳家嶺「雙皇」的蜘蛛女皇。其名聲在上流也是出了名的美女。
吳青兒勉強擠出笑容，她可以對任何人冷著臉，唯獨面前的小魚兒。小魚兒天真無邪，清純的臉上，佈滿了純真，很容易讓人忘卻痛苦。可是再怎麼樣，難以褪掉披在身上的憂傷外衣。
八天了吳明已經走了八天，還沒有消息。雜貨店的醫術高，僅憑借數十根銀針，便把她從鬼門關拉回來。吳青兒的猜測沒錯，老闆的武功高的沒邊，最起碼以她罡勁期的境界，根本看不透。就像面前吳剛，總是蒙在一層霧。
小魚兒笑道：「怎麼了，擔心吳明哥哥。老色鬼說，他命大得很。肯定沒事的。」
吳青兒搖頭道：「我不是擔心他，只是覺得在這裡打擾你們，所以……」
「哎，」小魚兒不悅道，「怎麼說打擾呢。我高興還來不及。只是，老色鬼太貪錢了，居然向姐姐要錢。哼，一百萬我看他一輩子都賺不了那麼多錢。」
顯然，對雜貨店老闆的敲詐，小魚兒非常不爽。
吳青兒卻道：「你還在生氣啊，這是我自願的。一百萬，只是意思而已。我看憑借老闆的醫術，在地下世界呼風喚雨都不成問題，區區一百萬，他不看眼裡的。」
小魚兒憤憤道：「我就是看不慣它色迷迷的樣子，還有貪財如命。現在他有錢了，明天估計就會花光。」
「那麼快？」吳青兒好奇道。
小魚兒眼睛瞪起來，大聲道：「老色鬼，現在肯定在煙花地。錢在他身上，根本不過夜的。哎，一百萬啊，就這麼沒了。要是你把一百萬先給我，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話音剛落，不遠處傳來老闆的歌聲，五音不全，極為難聽的老調子。
雜貨店老闆扭著身體，拖著大大的很長時間沒洗到泛油的大氅，哼著歌曲，走到兩人身邊，笑道：「哎呦，真巧，你們也在呀。」
小魚兒怒道：「巧快說，那一百萬，你怎麼處理了。」
雜貨店一愣，尷尬道：「這個嘛，我看酒店裡的***是失學兒童，所以良心一動，就分給了她們。哎，說叫我心地善良，你不知道她們身世多淒慘，家裡面一年沒肉吃，我……」
「混蛋」小魚兒暴怒道，「給我閉嘴，一百萬啊，給你這麼一花，沒了。家裡可是一分錢沒有了。混蛋，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居然拿去送給小姐」
雜貨店老闆乾笑道：「這不是做好事嘛，何必這麼生氣」
小魚兒望著雜貨店老闆的笑臉，恨不得一巴掌打下去，這傢伙也太不爭氣了。五百塊也好，一百萬也罷，一夜之間都能夠花光。
吳青兒勸道：「算了，錢乃是身外物，沒有就沒有，要不我再……」
小魚兒氣鼓鼓道：「不是錢多少的問題，而是他太令我失望了。哼老色鬼，我要報復你，讓你知道我有辦法制住你的。」
說完，小魚兒回了店裡，砰的一聲，狠狠摔了上門，本是破舊的門，上回被吳明一腳踹飛，裝好沒多久，又倒了下去，這回是壞得不能再修了。
老闆張大嘴巴，問道：「我做錯了嗎？」
吳青兒搖頭道：「沒有。」
老闆抓抓腦袋，歎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當。她不懂的，她體會不了的。」
吳青兒心一動，接話道：「她不懂你，你也不懂她。」
老闆愣在原地，隨即打哈哈道：「算了，她還小，遲早有一天會知道的。你的身體如何？」
吳青兒搖頭道：「多謝先生關心，我的身體倒是恢復不少，只不過……」
老闆笑道：「只不過，勁氣難以凝聚，武功算是廢了。」
吳青兒眼神暗淡，點頭道：「是的。」
見美人落寞的神情，老闆哈哈笑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你的傷勢雖然很重，但是有人可以救你。」
吳青兒苦笑道：「先生是世外高人，如果您不能救我，比先生還厲害的高人，豈能無緣無故就我呢。」
老闆聳肩道：「誰說無緣無故的，那可是大有淵源啊。要看吳明捨不捨的面子，放下身段求人嘍。」
吳青兒臉色微變，似乎想起了誰，搖頭道：「罷了，其實做一個凡人也好，不會武功，沒有爭端，實實在在過些日子。這些天，我過的挺舒服的。」
老闆不接話，盯著吳青兒眼睛，直到吳青兒閃躲，才皺眉道：「你要失去自我了。」
沒來由的一句話，吳青兒一驚，楞道：「這話怎麼說？」
老闆搖搖頭道：「自己好好思考。失去自我，以後的武功可是難以進步的。你天賦很好，不要在路上停頓，情字傷人，不要失落了。」
吳青兒望著頭頂昏暗的太陽，出神了。
恰在此時，遠處傳來腳步聲。吳青兒心狂震。這是很奇特的腳步聲，是回力牌帆布鞋，穿在某人的腳上才有的聲音，這個聲音太熟悉了。吳青兒怎麼可能忘記。
吳明走在陽光下，微笑而來。
吳青兒呆立原地，心湧起難以言明的感觸。她以為自己沒有淚水，以為自己沒有掛念，可是短短幾個月，她不僅流了淚水，八天來時時掛念著某人。
「回來了。」吳青兒的聲音很平靜，出奇的平靜，沒有想像當的痛哭流涕，更沒有香艷的投懷送抱。
吳明沒有失望，這才是吳青兒，屬於吳青兒獨有的冷漠清冷。
「回來了。」吳明走到身前，笑道，「幸不辱命，回來了。」
吳青兒點點頭，笑了，略顯陰沉的天空陡然亮了起來，大樹枝葉搖曳，晃著一地的笑容。
「可惜沒有完成*人物，」吳青兒歎道，「失敗了。」
吳青兒搖頭道：「回來就是成功，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我帶回了一些東西，估計老闆知道用途，對你的傷勢有幫助。」吳明說道。
「吳明回來了？」店裡傳出小魚兒驚喜的聲音，她急忙跑出來，大聲道，「真的是你，我聽見外面有聲音，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呢，真的是你呀，不是夢？」
吳青兒摸著小魚兒的腦袋，笑道：「不是夢，他真的回來了。」